第二十六章 心灵的伤
张亮下班之后看到秦妙竟然在厨房里忙活,很是惊奇,边走边嗅说道:“今个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秦妙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以前,父母都上班,姐姐一心一意扑在功课上,家里只有我最清闲,那时候,我就会做饭炒菜了,一个人生活以后,懒得动手,大多数都是凑合凑合,吃点泡面什么的,今天高兴,要不,在你的眼里,我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懒人了。”
“今天高兴?为什么啊?”张亮很是好奇。
秦妙把蒸锅打开看了看说道:“里面的甲鱼还没熟,还要稍等几分童,嗯,你问我为什么高兴啊,唉!难过,别人难过,我就高兴,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哼,不想说就别说,说的什么,听不懂。”张亮意兴阑珊地回到客厅,把外套脱下来,展露出玲珑婀娜的曲线身条,回到厨房外面说道:“对不起啊,妙哥,我妈妈这个人,我拿她也没办法。”
“你说什么?噢,我想起来了,是借钱的事儿吧?已经摆平了,没事了,来来来,你尝尝我的香辣带鱼做得如何?味道正不正?久不露一手,再不下厨,手艺全废了。”
“嗯,还不错,就是有点辣。”张亮张嘴接过秦妙递过来的带鱼肉块,尝了尝说道。
“你可是四川人啊,怎么?不能吃辣的吗?”秦妙以前真没注意她是不是喜欢吃辣的。
“还行,我吃辣的耐力比北方人要好,就是担心,你喜欢不喜欢。”
秦妙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张亮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口味,心里有点感动,以前,自己是不是太粗心了?对身边的人关心不多,连张亮喜欢吃什么都搞不清楚,今天,他遭逢巨变,心理上成熟了很多,前几天从酒鬼之死里挣扎出来,又大醉了一场,亲手开枪杀了一个人,他的性格一下子稳定了很多,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说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应该更加珍惜手中已经握住的一切,要不,哪一天,这一切都会失去的。
张亮看秦妙呆呆发愣,像是没听到自己的话,心里觉得不太妙,俗话说,女人愁了浪,男人愁了唱,这个秦妙不像是开心高兴的样子,倒像是心中藏了心事。
张亮穿上厨罩服,拿过秦妙手里的秦铲子,推开他说道:“男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进厨房,没得把男人气消磨殆尽了,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秦妙也觉得忽然间力不从心,精神有些恍惚,摇摇头,叹口气,离开厨房。
张亮看他头也不回地走开,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秦妙今天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他不想说,就不说吧。
张亮把饭菜做好了千笑棠和张川才回来,随后,秦妙拿着几瓶白酒和啤酒也回来了,千笑棠看到他手里的酒水,脸色一沉,说道:“男人,最好不要喝酒。”
张亮推了千笑棠一下,说道:“妈,这是妙哥的家里,你怎么一点不见外啊?”
千笑棠没给女儿面子,怒道:“我看见了,就是要说说,难道由着你们这些小辈在我跟前胡来?他的家怎么了?我住在这儿就是欢迎我,不欢迎,可以随时赶我走啊。”
秦妙苦笑着对千笑棠说道:“伯母,我怎么会赶您走呢?嗯,嗯,也对,最好是不喝酒,这些酒,存起来,等您走的时候再喝。”
千笑棠指着秦妙的额头说道:“你这是分明在气我啊,当着我的面说我走,哼,偏偏不让你如意,这是你的家,也是我女儿的家,你不愿意看见我,可以离开的。”
张川目瞪口呆地说道:“妈,这是怎么回事?您弄反了吧?姐姐,妈不太正常啊。”
张亮挥挥手说道:“什么不正常?妈什么时候正常过?真是的,还自称艺术家呢?高级知识分子,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千笑棠却不生气,说道:“等你长大了,成熟了,就知道了,我是真心为了你们好,现在呢,你们的眼光还达不到我这样的高度,当然是认为我错了,可是,我绝对没错的。”
秦妙对千笑棠的执著生出深深的敬意,不管千笑棠所说的是对是错,阻止秦妙饮酒还是对的,毕竟他曾经有过醉后失态,被童佳捉弄的先例,尽管秦妙不在乎钱,两万元的债务还是让他有了真实的压力,如果,把债务的压力,失去李妍和酒鬼的压力,杀人视觉冲击的压力,这些统统加在一起,就是秦妙自己也不敢保证今晚会不醉,醉了以后了?就是失去理智,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
秦妙对张亮说道:“伯母是对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听伯母的话,今晚,不喝酒。”
张亮情愿秦妙伤感的情绪在酒后发泄出来,他把所有的事情憋在心里,会委屈的,自己的亲人就在眼前,秦妙的亲人一个也没有,在这个家里,自己就是他的亲人,就是他的依靠,张亮很希望秦妙喝醉了之后,把心里话统统说出来,让她安慰他,抚慰他,让自己成为秦妙的依靠,而不是,平常时候,她依靠着他,她多么想成为秦妙的唯一,成为他伤心的港湾,可是,这样的机会那么少。
注定了,今晚是一个平静的夜,注定了今晚没有故事,在千笑棠这个当母亲的心里真的希望,女儿爱上的是一生一世的爱人,是一个在最绝望的时候也不会失去理智的男人,而不是有一点点的痛苦就借酒浇愁的朋友,不是轻轻一击就被DD的懦弱者,在这个夜晚,有谁能知道一个做母亲的良苦用心?
吃过饭,秦妙心里的郁闷不曾解除,洗过澡,重新穿上衣服,说道:“我出去一下。”
张亮的心里很着急,心里对母亲真是有点怨恨了,若不是千笑棠的干涉,秦妙怎么会在吃过饭又想着出去?她茫然地看了看秦妙,又看了看千笑棠,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拦住秦妙。
千笑棠心底里叹息一声,真是女生向外啊,女儿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张亮怎么能明白她的用意?
千笑棠对张亮努努嘴,示意她跟出去。张亮心中大喜,母亲的首肯就是给她最大的支持,连忙对秦妙说道:“妙哥,我正好也要出去一下,等等我。”
张亮在楼下追上了秦妙,秦妙没有问她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张亮也没问秦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来到单元的外面,秦妙说道:“等等,我去开车。”
秦妙对坐在副驾驶的张亮说道:“系上安全带。”
当张亮的安全带刚刚系好,车子就像腾空一般窜了出去,在张亮的尖叫中,长虹越野车已经冲出了小区。
如猛虎一般的车子开上主道,秦妙心里积攒已久的郁闷得到发泄,车子在公路上左冲右突,常常是张亮的眼睛被对面来车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秦妙已经超越了至少三辆车,一路遥遥领先,张亮很快冷静下来,知道秦妙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正在内心极度焦虑的煎熬中发泄着心里的火气。
两个人当中有一个失去理智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千史不能慌张,要不,死的会更加快。
张亮紧紧咬着嘴唇,心想,死吧,死吧,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自己不就是想跟他同生共死吗?生,不能同寝,死能同穴,也值得了,张亮把眼睛闭上,不再去看屁股底下的车子经历了怎么样的千难史险。
秦妙一路狂奔,晚上值班的交警看到了这辆越野车如疯牛一般地狂奔,急忙把情况上报,要拦住秦妙,需要很多的警力支援,结果,他们的上司看到了秦妙的车,无不皱着眉头,嘱咐所有的交警给车子开路,不要阻拦,只要给秦妙保驾护航就好,人人都知道,秦妙今天救了交警队的警花童佳,一枪把疑犯爆头,现场观看的警察大多数都吐了,难道秦妙真的是秦打的人?他会没有反应?再说,在长虹越野车那么快的速度之下,谁有把握毫发无损把秦妙拦截下来?
表面上看秦妙是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既然还能开车,还能左右规避危险就证明他的心中还有理智的存在,并不是真的疯掉。
秦妙的心里很明白,他需要刺激,需要另外一种激情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出了市区,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上,车子像是腾空飞跃起来一样,秦妙根本不管左面超车的规矩,只要前面有车,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超越过去。
走到苏家屯地区,前面有一辆奔驰车也以飞快的速度在前面跑,秦妙狞笑一声,飞快地换挡加油,在呼啸的风声中,长虹很快超越了奔驰,秦妙狂笑一声,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
他超过了两辆大货车之后,奔驰车以撕开空气的速度从后面赶超过来,仅仅几秒之后,已经从长虹的旁边越了过去,秦妙叫道:“荷,敢跟我飙车,来吧,老子已经死了一次,难道还会怕死吗?”
此时的秦妙已经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爱着他,关心着他的张亮,仿佛车里只有他自己。
第二十七章 又一案件
秦妙打开车子的双闪,增加警示级别,把油门踩到底,很快咬上奔驰车的屁股,就在奔驰车被一辆大货稍稍阻挡了一下,奔驰踩了一下刹车的时间里,秦妙不要命地超越了过去,长虹的倒车镜跟奔驰车的倒车镜急促相碰,听得见很轻微的嚓的一声,声音已经被远远抛在车子的后面。两车的间距只有几厘米,稍微偏差就是车毁人亡的后果。
秦妙清清楚楚看到了倒车镜的悲惨下场,他满不在乎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拉着长长的笛声接连超过两辆车,从左面的倒车镜里看到奔驰车从后面追了上来,秦妙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脚底油门死死踩住,车子呼啸着冲了出去,奔驰车紧紧在后相随,秦妙体会到速度带来的极度刺激,他的注意力被速度吸引住,大脑暂时没有空闲想到其余的事情。
走了十几分钟,张亮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下雪了。”
秦妙心里一惊,仿佛这才意识到张亮的存在,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下雪了。”张亮的语气平淡,犹如飘飘悠悠的天外来音。秦妙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车子的速度太快了,看不到下雪了没有,张亮的语气让秦妙很快冷静下来,他横了一眼嚣张超过去的奔驰车,心想,应该回去了,这不是拼生死的地方,如果死在这里,该是多么糗的一件事,赫赫有名的妙手竟然在飙车中死于非命,传了出去,还有什么面目见亲人的面?
秦妙一点点把车速降低下来,果然,他看到漫天的雪花降落下来,像是春天里的柳絮一般,来自天国的精灵,在最没有准备的时候,降落到了人间。
当秦妙寻找停靠地儿,把车子调头,回家的时候,看到前面微微发亮的红灯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他急忙踩紧刹车,但是速度还是慢不下来,路面上全是飘洒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就是冰雪,严重影响了车子的制动系统。
只听得嘭的一声,长虹车撞上了前车,秦妙的脑袋晕眩了一下,身体被惯性向方向盘撞去,撞得胸脯隐隐作痛,他甩了甩头,看到张亮没事,她有安全带保护,比他的情况稍好一些。秦妙心里长长出了口气,他从倒车镜里看到,刺眼的灯光从后方传来。
秦妙叫道:“不好。”
俯身把张亮的安全带解开,高声喝道:“快跑。”
张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顺手打开车门,连滚带爬下了车,秦妙从另外一个车门下来,不等他绕过车头,自己的长虹车被随后跟来的大货车撞上,哄的一声,长虹车被前后车挤得严重变形。
秦妙赶紧从长虹车变得狭窄的空挡里翻过来,看到张亮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已经变形膨胀的车子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一把把张亮拉在一边,叫道:“小心,这是连续追尾,有极大的危险。”
两个人刚刚靠在公路旁边的铁丝网下面,后面又是几声连续的碰撞声传来,秦妙深深吸一口气,按住张亮的肩膀说道:“蹲下。”
他看了看四周,看不到前面有几辆车相撞,也看不到来路有什么车子。想了想,对张亮说道:“你等在这里,我去给后车示警,你可以拨打120报警电话,让他们马上派车过来救护伤者。”
张亮拉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道:“不,就是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秦妙看了看她,咬咬牙说道:“好,跟我来。”
两个人飞快向后奔跑,一路看到就在这一瞬间,已经有五辆车追尾撞在一起。晚上的能见度很小,看不到那几辆车里有无人员伤亡的情况。走到最后,秦妙看到后面还有车子开过来,连忙摘下张亮的围脖,挥动着红色的围脖,向着来路的方向迎过去,在照明灯的映照下希望后面的车子能看到警示,果然,后面再开过来的车子提前刹车,在距离现场十几米的地方停住。车上的司机看到前面一串车子,心里暗说,好险。把头探出车窗说道:“谢谢你,兄弟,好样的。”
秦妙指着他说道:“少废话,赶紧下来让后车站住,要不又要撞在一起了。”
那个司机急忙下来,秦妙把围脖扔给他,回头跑去,边跑边打出电话,拨打报警。
到了前面才看到,刚才那辆奔驰车撞在一辆面包车上,后面被货车追尾,挤得不像话,秦妙趴在车窗上看到,开奔驰车的司机已经死了,他的脑袋伸出前风挡,脖子快被雨刷器的金属棱角割下来,不知道当初出事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巧合,本来毫无危险的雨刷器竟然成了杀人的凶手。
奔驰车的后面还坐着两个男子,一个身体极度扭曲,被前后挤压的弯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另外一个还不错,他系了安全带,人已经在昏迷中,秦妙拉住车门,使了使劲,拽不动,索性扔下这辆车,来到前面的面包车,面包车被奔驰追尾撞了一下,车身横了过来,奔驰车继续被后车追尾以后再次撞在面包车的侧方,把面包车撞翻,侧躺在马路上。两车相撞之后有一个作用力,把两车分开一个一米左右的档距。
秦妙看到面包车里还有人向外爬,赶紧过去帮忙,没想到,小小的面包车里竟然有十个人,除了一个坐在靠窗的位置,车翻之后玻璃碎裂挤压出车窗,脑袋被积压在公路路面上拖了几米远,少了半拉脑袋,其余的人虽然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起码还活着。
秦妙把这些人叫醒之后,轻手轻脚放在路边,避免受二次伤害,继续向后面搜寻,凡是轻伤的,还能从车里爬出来的,都被救下来,算一算,昏迷不醒的一共有五个人,当场死亡的却有七个人,只有秦妙和张亮完好无损,其他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救护车很快来到,紧接着是消防队员和警察,他们带来重型工具,七手八脚把车子解体,解救出被卡住的人员,医生连忙给伤员做包扎,需要手术的伤者马上送到救护车里运回医院,消防队员把车子的电路销毁,把车子的油管卡住,不让车子里的汽油流到地面,以免引起火灾,产生爆炸,刚才跟奔驰车飙车的时候,他的车子跑在奔驰车的前面,不知道那个开奔驰车的司机死了,会不会到阎罗王那里告秦妙一状,大概,他死之前,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秦妙看了看已经报废的长虹车,不由得摇头苦笑,若不是张亮及时提醒,他俩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要知道,从张亮说下雪了,到秦妙减速、刹车、前后只有十分钟左右,当时的险情,想起来就让人后怕。
把车里的行车执照和车钥匙拿出来,秦妙对张亮说道:“我们跟着救援的人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了,下了高速公路,再想办法回家。”
“你的车呢?”
秦妙踢了一脚说道:“算了,报废了,让保险公司看着办吧,可惜了,才买了不到半年,就成了这个样子。”
“嗯,只要人没事就好,妙哥,答应我,以后,有什么忧愁,跟我说说,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你这样发泄,只能让我陪着你痛苦。”
“好。”秦妙豪气干云地说道:“我会记住你的话,以后,跟你聊一聊,走吧,他们也快走了。”
跟着救护车来到鞍山市,原来这里靠近鞍山,秦妙走上的是通往丹东的高速公路,天知道他要到丹东去干嘛,也许,那里有他曾经失落的感情,失去的,就是到了那里,还能找得回来吗?
秦妙到处理事故的交警那里办理一个登记手续,明天,保险公司的人会过来处理这起意外事故。
秦妙和张亮索性不走了,在鞍山市的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张亮给家里挂了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在鞍山,天色太晚,雪大路滑不回去了,千笑棠对女儿的夜不归宿倒是不很担心,她早想开了,如果张亮跟秦妙有男女之间的关系,两个人在家里就住在一起,何必到鞍山那么远住到一起去呢?难道特意去寻找浪漫?尽管千笑棠的浪漫细胞不少,也不会想到这个方面,她的底线是,女儿交男朋友全力支持,要找老公,绝对需要能够托付终身的,男朋友可以玩玩浪漫,老公要珍惜,还要极品。
秦妙重新洗了一个澡,他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全是血迹,穿不得了,索性扔了,张亮刚才救人的时候没上手,她的衣服还保持着整洁,就是失去了围脖,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够呛。
第二十八章 一个理由
秦妙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两个人开的是一个双人间,张亮用被子蒙着头,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秦妙有心想再开一个房间,以前两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不由得心里呯呯乱跳,想走开,怕张亮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再说,她对开的房间没有异议,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秦妙重重咳嗽了一声,见张亮还是没动静,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别昏了头,轻轻叫道:“阿亮,阿亮,你睡了吗?”
张亮掀开行李,借着朦胧的灯光,秦妙看到,她的脸色绯红,像是要滴出水来,吃了一惊,说道:“你,高烧?”
张亮心中很是羞恼,这个秦妙,真是一个木头人,办案子聪明过人,却不善解人意,一男一女住在一起,问什么问?难道他认为自己的智商低到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吗?
张亮轻柔地说道:“睡吧。”
秦妙踌躇了好久,脑子很混乱,张亮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对她没有冲动感,他不喜欢太臣服的女人,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性格,只有少数人跟自己的性格相符合,张亮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秦妙没有注重家庭观点的想法,他的精力都投放在事业上面,刑警是他喜欢的事业。
一个人,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工作,并且有所建树,这就是一种幸福,秦妙的未来充满了挑战和不确定的危险,一个太温柔的女人,会适应人生几十年漫漫的日日夜夜吗?在命运多舛的将来,会不会因为他受到伤害?就像那首歌里唱的:如果,我是白山伯,一定放过祝英台,让她和别人去相爱,生一个漂亮的小孩……
貌似今晚是一个无眠之夜,两个人各怀心事躺在床上,劫后余生的庆幸应该让人看淡了这些俗世间的缠绵,张亮决心交出自己,让两个人在远离家门的地方恩爱一场,哪怕将来终于分手,也不会有遗憾留下来。
内心孤独的夜是漫长的,张亮数着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越数越是睡不着,听到秦妙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索性坐起来,披衣下床,拉开厚厚的如帷幕一样的窗帘,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如果,在这样的夜里,跟心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幸福的,睡觉是最最俗气,最没有创意,最无聊,最浪费生命的事情。
站在窗口看了一阵夜色,张亮一点睡意也没有,心中好像塞了一团乱草似的,乱糟糟的,说不出的郁闷,只有光着脚,在雪地里奔跑,让疲劳和冷冻双重刺激驱散心里的忧郁,还有,说不出口,实实在在存在的欲望。
张亮回身看了看依旧一动不动的秦妙,站立的这段时间,觉察到身体的寒冷,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屋外的气温急剧下降到零下十度左右,搓搓手,手是凉凉的,心里的烦躁降下来不少,看到另外一张床上高低起伏的隆起,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不来,难道自己不能过去吗?错过了,不可弥补,做错了,还有办法挽救。
跟秦妙认识了半年多,彼此已经熟悉了对方的音容笑貌,如果,他因此而看轻了自己,索性死了这份心,何必苦苦在一棵树上吊到死。等爱等到白了头发,不是现代人的执著,只能是傻逼一个。
张亮来到秦妙的窗前,呆呆看着他,秦妙也没睡着,张亮的翻身辗转,起床伫立,再来到他的床前,这些,他都觉察出来了,他的心里也乱乱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眼前这种情形。
等了半分童左右,张亮还是没什么举动,秦妙睁开眼睛,看到张亮的眼睛距离他只有半米远,眼光灼灼地看着他,仅仅从她急促的呼吸里就能嗅到不可抑制的欲望,秦妙的心里感到一阵刺痛,不是因为爱着张亮却让她伤心而内疚,而是因为精神无爱肉体渴望背叛产生的亏负的压力。
他张开手,张亮马上扑进他的怀里,随后,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缠绕在一起,张亮冰冷冷的身体让秦妙心中腾起的热情消淡了不少,秦妙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尽管这是一具送上嘴边的美丽胴体,还是不能宽恕自己不理智的行为。
搂着张亮的身体,秦妙歉意地说道:“阿亮,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啊?没有爱情的行为,不符合规矩,况且,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要知道这种事的后果,会带来终生的遗憾。”按照传统,在男女情事方面,毕竟还是男方占了便宜。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迟了吗?我已经想好了,就是后悔也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妙哥,以后,你爱我也罢,不爱也罢,难道我会因为性行为而赖上你不成?人的尊韩在于顺势利导,而不是逆流而上,你不按照身体的本能去做,就是最大的伤害,难道,我在你的心里没有一点点空间?如果是你心爱的女人这么做,才能激发你的欲望?妙哥,人有的时候需要理智,有的时候是不需要理智的,想得太多,前瞻后怕的,还是那个钢铁一样的妙手吗?”张亮的脸细细摩擦着秦妙的脸,她的手隔着秦妙薄薄的衬衫,慢慢摩挲着他敏感的胸膛。
秦妙感觉到一股温柔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香艳的刺激不断冲击着他做人的底限,他的坚守在张亮的步步紧逼面前一点点后退,在她的手伸到肚脐之下的时候,终于溃不成军,第一次在抗击自己意志的战场上做了逃兵,像一座坚固的城池失守一般,他举起了白旗,向温柔和美丽投降,身体背叛了精神,本能驱使着思想,理智做了冲动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