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感情深渊
秦妙专心跟早餐搏斗，白萍却带着张舒娅走了进来，两个人手挽着手，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秦妙没想到白萍出尔反尔，竟然没把张舒娅打发走，而是带了进来，举着小勺子发愣，盛满勺子的银耳汤撒了满桌子也不知道。
白萍像是女主人一样，微笑着说道：“看看你，不认识了是怎么的？傻乎乎的，汤撒了都不知道。”
秦妙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看来，跟张舒娅少不得多费一番口舌解释了，不过，眼前的情形，能解释清楚吗？转眼间，他跟白萍相处得跟两口子似的，编故事吧。
张舒娅倒是很镇定，跟她相处已久的秦妙在她镇定的外表下，发现她的眼睛深处潜藏的愤怒。白萍笑了笑说道：“周姐姐，我给你拿一副餐具出来，你先坐着，有事慢慢聊。”
秦妙看着白萍离开了餐厅，急忙抓紧时间说道：“她是我的同学，昨晚，有工作上的事，我不顾伤势没有痊愈，就来跟她谈工作，后来，竟然睡着了，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张舒娅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是你什么人，你带伤坚持工作深入虎穴，应该让汪新华科长给你发一个模范奖状啊，需要我回去跟他们说说吗？”
“不要了，还是我亲自跟他们说吧。”秦妙急忙说道。说完这话，心想，张舒娅的话语真是犀利啊，天知道他昨晚来到白萍的家里究竟是工作重要还是更喜欢和她在一起。
张舒娅跟他心有灵犀似的，笑了笑说道：“我看也是，我已经是离开刑事科的人了，怎么说都是一个外人，不好过分参合你们之间的事情。”她说的话，把‘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不得不让秦妙做一个过多的联想，张舒娅跟自己和自己跟白萍之间究竟谁才更是外人？
秦妙闭口不言，张舒娅也闭嘴不说，秦妙心里有点疑惑，忍不住说道：“你跟，白萍以前就认识？”
“不认识，现在认识也不晚。”张舒娅硬邦邦地说道。
秦妙心想，难道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不禁对白萍抢着出去见张舒娅起了疑心，到底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好沟通啊，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他这个男人摈除在外了？
白萍满面春风地拿了一套餐具出来，连声说道：“怠慢了怠慢了，对不起，真是失礼得很，周姐姐，你别见外啊，我们们都是自己人。”
秦妙忍不住说道：“白萍，张舒娅比你小两岁，你怎么叫她姐姐？”
白萍笑道：“我看周姐姐显得比我成熟，我这么称呼是尊重的意思，将来啊，周姐姐越来越年轻，我倒真的成了她的姐姐了。”
秦妙皱眉不满地说道：“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这张嘴简直能把死人说活了。”
张舒娅叮叮当当摆弄着餐具，像是没听到秦妙的话，白萍狠狠瞪了一眼秦妙，说道：“妙妙，你快吃饭吧，这么好的饭菜也堵不住你的嘴？”
秦妙一边吃一边心想，连妙妙都叫出来了，这么亲昵的称呼适合在张舒娅面前叫么？哎呀不好，白萍这么做分明是想把我身边的女人都排挤掉，将来，白萍就能控制我了，这个女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手段，怎么能统领手下的小弟，难道仅仅凭着她爸爸哥哥的余威就能成事的吗？想到这里，再看白萍的俏脸，隐隐成了美女蛇的化身。
白萍自然不知秦妙心里的想法，边吃边对张舒娅说道：“妙妙说得也对，以后我还是叫你妹子吧，叫你姐姐，把你叫老了，你的心里会有压力的，来，妹子，尝尝这个豆芽，这是泰国进口的小绿豆生出的豆芽，很有营养，对我们女人的美颜尤其有效果，这是W.H老郭的豆腐，据说有上百年的历万，说得上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祖传秘方做成的。”白萍殷勤地给张舒娅夹菜，劝她吃饭。
张舒娅笑道：“吃什么，我还真不太挑食，嗯，我叫你白姐姐吧，白姐，你家里这么大啊？你是大老板吧？”
“哈哈哈……什么大老板？我这是借着父兄的余荫，捞偏门罢了，唉！我一个女孩子在社会上打拼，真是累啊，有了妙妙和妹子的照顾，简直让我如虎添翼，再也不怕那些鸡鸣鼠盗的人觊觎我的财产了，这些年，妙妙一个人跑出去，一去就看不着影子，我一个人要照顾社团，还想着他，真是受够了。”
“你们？早有奸情？”张舒娅终于忍受不住白萍一口一个妙妙叫得亲热，说了一句心里话。
“什么叫奸情啊？妹子，我们俩是同学，上学的时候就，就是那个关系了。”白萍的脸恰如其分地红了红，瓷白的脸，如涂抹了一层胭脂，红里带着白，百里透着红，愈发增添了魅力。
张舒娅压着怒气，嘴里长长‘哦’了一声，说道：“对，那不叫奸情，那叫青梅竹马的恋情，你们，你们，真的是跟般配的。”张舒娅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胸口急剧起伏不定。
秦妙隐隐觉得白萍的话语里带着机锋，出口说道：“白萍，你不要再说了，小娅，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事情，并不是那个样子的啦。”
白萍登时恼了，想发作起来，又忍了忍，变了变脸色，重重放下筷子说道：“你们吃吧，我饱了。”
秦妙说道：“你把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姐叫来，我有话问她。”
白萍说道：“昨晚她已经来了，站在门外等了好久，你却睡着了，我只好让她先回去，可能她现在还没起床吧，我试试看。”
秦妙吃完饭，张舒娅也放下了筷子说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好啊。”
秦妙忽然说道：“再好的生活，也不是我们要选择的，尽管我们现在的生活贫困了一些，却充满了活力和激情，那才是我们需要的，整天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们都不会很习惯。”
张舒娅笑了笑，说道：“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是的，我跟白萍的往事，以后慢慢跟你说，其实，我和她之间的情况有点特殊，你不要误会。”
“误会？”张舒娅嘲弄地说道：“你认为，我对你们有误会的话，还能留在这里吗？”
说到这里，白萍从外面进来，说道：“她一会儿就到，我们去客厅坐坐吧，我送妹子一点礼物。”
秦妙说道：“你不要想拉小娅下水啊。她不会被腐蚀的。”
“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跟你无关的，你少来挑拨啊。”
白萍请他们在客厅坐下，回身从楼上拿下一套化妆品，递给张舒娅说道：“你的工作在野外，整天风吹日晒的，这套化妆品比较适合防晒，我反正也用不上，你拿去用，算是物有所值。”
张舒娅打开看了看，惊呼道：“是贵妇人的化妆品唷，很值钱吧？这个，可是名牌产品。”
“是朋友送的，放了很长时间了，我反正用不上，朋友的礼物，不要就是看不起人家，要了，还真用不上，妹子的皮肤那么好，晒坏了，不单单是你的损失，也是我们大家的损失。”
张舒娅把礼物放在身边说道：“那只有，却之不恭了，谢谢萍萍姐。”
一件礼物很快拉近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张舒娅对白萍的称呼也改变了，秦妙心想，女人堆化妆品的免疫力基本上属于零，打动女人的心是不是也应该从这里着手呢？
三个人说了一阵闲话，门外的铃声响起，白萍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可能是那个小姐来了。”
秦妙想到昨晚白萍让人家在外面等了很久，可能她这里不让那样的人进来，跟着说道：“我到外面见见她吧，你的脾气容不得那样的人。”
白萍笑了，说道：“还是妙妙理解我，好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站在外面耳房里的果然是颇有姿色的小姐，可能习惯了晚起，嘴里不断打着哈欠，看到白萍，急忙说道：“大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白萍指着秦妙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要好好配合。”
“好的。”
白萍说完，转身离开，秦妙在工作，她在一旁怕不方便。秦妙看着这位小姐，年纪大概不到二十岁，可能是长期纵欲过度，留着黑眼圈，眼睛很大，嘴唇薄薄的，皮肤白皙，鸭蛋脸，不到1.65米的样子，身材火爆，给人一种久经风月的感觉。
秦妙在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道：“你坐下来说话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如英，你是警察吧？”那个小姐怯怯地说道。
“你很有眼力，不错，我是QS刑事科的，正在调查一个小案子，你跟小白脸的关系很好吧？”秦妙坦然承认了警察的身份。
“小白脸？”如英吃了一惊，说道：“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就是普通的朋友。”
“哦，原来是这样，你可能有一些没必要的担心，我们找小白脸只是为了证明另外一件事。”秦妙慢慢想着措词，别把如英吓着了，声音尽量温柔一些。
第十九章 证据在哪
“什么事？”如英知道，让警察找到了，一定没好事，她整天干的那些事，属于警察打击的范围。
秦妙看着如英说道：“你帮我留心一下小白脸这几天的行踪，看看他有没有异常的反应，包括他跟什么人来往，这样，你可以编一些理由，比如，他休息的时候，你约他上街购物，试试他的反应，我给你留一个电话号码，你把他的行踪告诉我，怎么样？”
如英惊恐地看着秦妙，喏喏说道：“我，我不敢。”
“只是让你报个信儿，有什么不敢的？”秦妙板着脸说道：“我们警方会保护你的，不要怕，只要你打我的电话，我会很快赶到的，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如英咬了咬牙，说道：“我是怕，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会有麻烦的。”
“不要怕，这件事小白脸只是一个小角色，我们的目标另有其人，再说，小白脸是你的男朋友，难道，你忍心让他在犯罪的边缘打转转吗？没有你，我们一样能找到证据抓人，这是你的一次机会，也是你和小白脸两个人的运气，你要知道，没有我找你，你还是蒙在鼓里，最终还不是被牵连了？”
如英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就知道，让警察找上了，没个跑，大不了，这件事完了，我再换个地方挣钱去。”
秦妙笑道：“其实，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你也知道，社会上有些人总是与法律相抗，我们就是要阻止他们，你作为一个城市里的公民，也希望住在一个治安良好的环境里面吧？帮助我们也是尽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论是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要把社会这个大家庭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你为警方作出的贡献，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如英深深叹口气说道：“我会办得让你满意的，你不就想知道小白脸的行踪和跟他来往的人吗？”
“嗯，如果能知道一个叫陈大华的人的住址，再好不过了，你要牢牢记住一点，宁可打探不到什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你这里是一个突破口，整个案子还有很多人在积极努力地去做，知道吗？”
“我明白了。”如英下了决心，就不再犹豫，脸上露出战士一样圣洁的光泽。
等如英走了以后，张舒娅担心地说道：“靠一个小姐，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我们人手短缺，我不能亲自带人做，只有把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只希望，如英别做傻事，跟犯罪分子沆瀣一气。”
张舒娅说道：“要不，我去监视着她怎么样？”
“你一个人去，顾此失彼，不如不去，万一，一个看顾不到，被陈大华发现了你，他可是一个亡命之徒，不行，那样做，太危险。”
小白脸人长得却不像他的绰号那么猥琐，1.78米的身材，70公斤的体重，看上去一表人才，跟居住在城市里的白领差不多，凡是跟他交往的人，都说小白脸不是一个坏人，他有过坐三次牢的历万，第一次坐牢有点冤枉，那是在高中时候，他上高二，当时学校里还有住宿生，有男有女，女生洗浴的地方就在食堂对面，是单独辟出来的三间平房，男生的浴池在另外一个方向，可能校领导考虑到少年男女在一起，正值朦胧的青春期，洗浴本身就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字眼，男生没什么担心的，把女生浴池安排在学校中间的位置，就是有看护、保护的意思。
可是，校领导的考虑再周密，也比不上挖空心思想一窥女孩子青春的肉体的欲望强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排平房的后墙，一个死角的地方被人挖出一个小洞，从小洞里可以看到不很大的空间，看到整个浴池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偶尔走到小洞视线范围内，才能被人看到，因为小洞挖的地方位刁钻，不太显眼，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现。这一天，小白脸下了晚自习向宿舍楼走去，他的好朋友，一个叫齐水斌的同学鬼鬼祟祟拉着他说道：“我带你去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啊？熄灯之前，回不来了，你想在大街上逛一宿啊？”
“嗨，你真是个他妈的农民，跟我来。”
小白脸很好奇，跟在齐水斌的后面，趁着夜色的掩护来到女生浴池的后面，齐水斌先是趴在那个小洞上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有点早了，刚下晚自习，等一会儿正好。”回头对小白脸说道：“我忘记撒尿了，我去那边撒尿，你记得啊，别闹出声音来，少看一会儿就走。”
齐水斌走了，小白脸把眼睛凑在小洞里向浴池里面看，齐水斌说的不错，下了晚自习的女生，需要冲个凉才回宿舍睡觉，里面已经开始有人说话了，墙壁太厚，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小白脸使劲眯着眼睛，只能看到大腿以下的部位，小洞的位置凿得有点低，他的屁股高高撅起，像是一个弯曲的虾米，正当小白脸想换一个方向向里面看的时候，他的屁股上被人猛地踢了一脚，小白脸嘴里骂道：“你搞什么？这么重。”
等他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傻眼了，站在他身后的不是齐水斌，而是一脸怒气的教导主任。小白脸傻眼了，小便回来的齐水斌远远看见，吓得差一点失禁，躲在远处看着这里的一切，干着急没办法。
就这样，那个小洞被当成小白脸挖凿的罪证，别人看了多少遍？没人知道，尽管小白脸再三说明什么也看不到，还是不行，这样的行为，看到了什么和什么也没看到，罪行都是一样的。
小白脸被判流氓罪入狱一年，他在狱中遭遇到了什么，没人在意，自从小白脸出狱之后，就不正经做事，开始在社会上游手好闲，像他这样的人，凡是良家妇女不可能跟犯有流氓罪的人来往，长得再帅气，知道他的根底的人都摇头，小白脸平时跟那些小姐在一起，靠拉皮条生活，那些小姐看他会来事儿，情愿倒贴给他零花钱，有一次，跟他有来往的一个小姐在大街上走，那天，小白脸打麻将输了钱，心里的情绪不是很高，看到那个小姐，说道：“姐，给我一点钱吧，饭都没得吃了。”
那个小姐心里记着有一次客人少给钱，她给小白脸打电话求助，小白脸声称在打麻将走不开，嘴里还骂骂咧咧，说这个小姐晦气。
这个小姐看到他今天没钱了，张嘴就跟她要钱，心里憋着一肚子火，说道：“没钱，好几天没干活了，哪里有钱？”
小白脸仗着跟小姐熟识，上前抢了她的包包就跑，他心里想的是，拿点零花钱就行了。没想到他的行为把那个小姐吓了一跳，张嘴高声喊道：“抢劫啊，有人抢劫了。救命啊。”
小白脸还一边跑一边笑：“就抢了你，又怎么样？”
他回头向那个小姐做鬼脸，示意自己的高明，没跑出几十米，他就被正在街上巡逻的警察给抓住了，后来，那个小姐看到事儿弄大了，到警局说情，说她跟小白脸是朋友，闹着玩的。
警察问她：“你喊了抢劫没有？喊了救命没有？你喊了，就证明不是闹着玩的，你喊了抢劫，就证明这个疑犯的确有抢劫的行为，你喊救命，就证明你的生命当时的确受到了威胁，我们没控告他犯有谋杀罪已经在本着治病救人的宗旨了，难道，你想做假口供，报假警不成？他不坐牢，你就要负法律责任。”
那个小姐没办法，当时她受到了惊吓，喊的那些话都是下意识的行为，并不是当真要诬陷小白脸，这一次，小白脸被判了三年，他以前有过案底，这是警察不肯撤销控告的主要原因。
你想想啊，一个无业人员，有过欺负女人的前科，加上那个小姐的喊叫，就是活生生一个抢劫犯在作案嘛，至于小姐要撤销对小白脸的指控，可以解释为受到威胁或被人收买了。警察不会相信小姐的片面之词。如果案子没破，小白脸没被抓获，这件事有可能被撤销，疑犯已经归案，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次，小白脸有经验了，三年牢，只蹲了两年半就出来了。出来那一天，那个小姐去接他，两个人对视片刻，都苦笑不已，那个小姐拿出五千元钱来，给了小白脸，说道：“这件事，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我只攒了这些钱，你拿去花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也没什么感情，这年头，感情没钱值钱。”
小白脸很潇洒地跟那个小姐挥挥手，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五千元钱，一天之内让小白脸花了个精光，他买了名牌的西装和皮鞋，钱剩的不多，内衣就将就着用地摊货，请昔日的朋友们吃了一顿，庆贺出狱，吃完饭，还是那些朋友付的帐。
出狱后的小白脸依旧不改以前的生活习惯，在那些小姐们的酒林肉池里鬼混。他唯一长记性的是，以后对小姐好一点，有求必应，没钱花了，尽管伸手要，她们也不会喊他抢劫。
第二十章 浮出水面
最后一次是一个嫖客上了一个叫兰兰的小姐，完事之后，才说没钱，先欠着。天底下没欠嫖资的规矩，兰兰小姐不干了，这样的事，不能找警察，只有找社会上的人，比如，小白脸这样的人，以前，小姐们给他零钱花，权当是交了保护费了。
兰兰认识小白脸，平时陪他睡，给他钱花，这时候该用得上了吧？小白脸接到兰兰的电话，二话不说，提着一把砍刀就找到那个嫖客，那个嫖客是一个无赖，一个劲地说没钱，小白脸火了，照着嫖客的后背就用刀背砍下去，那个嫖客吓得直躲闪，一个不小心，砍刀的尖就刺坏了嫖客的肺部，这一次，小白脸又进去了，警察还是看案底，一看，此人有两次案底，竟然一次是抢劫，得，这就是所谓的亡命之徒，滚刀肉了，收拾收拾，小白脸被判了三年。
出狱之后，小白脸总算是想开了，不想在社会上瞎混了，混来混去，不但连一座房子也没有，就是固定的女朋友也没一个。
他托人在新东方超市做了保安，那个超市的经理看小白脸站着有威武的气势，坐着就是男子汉的表率，于是提拔他当了保安队的头头，工作轻快，工资高，应该不错了，起码有一个稳定的收入。
小白脸跟陈大华的结识，要说到上学的时候，那时候，陈大华就好华斗狠，在学校里拉着一帮子学生，收保护费，敲诈女生，勒索男同学香烟什么的，小白脸当时就是陈大华的小弟之一，只不过，小白脸的运气太背，陈大华没看上他，说他这辈子跟小姐在一起，沾上了小姐的晦气，一辈子洗不掉了。
前几天，陈大华找到小白脸，让他给自己找一个避风头的地方，陈大华犯事的时候，小白脸还在监狱里蹲着，并不知道陈大华犯了什么事，他不问，陈大华自然不会主动说出自己依然被通缉着，只说自己得罪了人，需要避避风头。
陈大华跟小白脸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眼睛瞄准了小白脸上班的超市，于是，拉着小白脸的手说道：“三儿，我们兄弟在一起，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
“十一年零四个月。”小白脸很肯定地说道。
“我们不管几个月，我是说，你现在快三十了，过了这个春节就整三十了吧？可以说得上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上没有老的下没有小的。”
“我有父母的，只不过，他们去了我大哥那边，说是不忍我这个儿子了。”
“嗨，你还真是一个爱较真的人，我就是那意思吧，你明白了吗？”
“什么意思？”小白脸疑惑地说道：“我不明白啊。”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俩，有共同之处，就是过去那个，那个无产阶级，对，就是没有什么财产的无产阶级，三儿，我们是不是该拼一拼了？这么下去，无家无业的，谁家的女人也看不起我们，是不是？你就不想着一劳永逸，以后，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有一个温柔待你的老婆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陈大华的确很有煽动力，几句话给小白脸的心思搅合混了，小白脸恨恨骂道：“当初都是齐水斌那个坏种，让我看什么电影，害得老子成了流氓犯，我连女人那东西长得什么样也没看清，到了监狱里，他们都嘲笑我，说我是历万上最没用的流氓，害得老子抬不起头来，出狱以后，老子总算是知道女人是什么东西了，那东西花点钱就能买到，花点力气就能搞到，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品尝到，可怜我，为了一个虚无的罪名，毁了一辈子的前程。算了，大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只要能搞到钱，老子就敢豁上命。”
陈大华听了他的话，正中下怀，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记得每年春节，你们超市里能收拢不少现金吧？我们干一票，怎么样？”
小白脸看着面露凶光的陈大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跟陈大华这样的亡命徒不一样，他没杀过人，知道杀人是重罪，于是，特意组织了一次全体保安的演习，说出那番话，就是为了让保安们惜命，他以为，他所做的这些无人知晓，不料，秦妙的眼睛让陈大华牵着，已经发现了小白脸的计划。
小白脸以为陈大华想抢劫超市，他观察了一下超市的营业额，每天的收入只有一二百万，够不上豁出命来干，于是给陈大华出主意道：“春节的时候，银行放假，超市的营业额都锁在保险柜里面，等银行上班了以后，才押解到银行存入账户，我们索性干一次大的，劫持他们的所有款项，这才够下半辈子的花用。”
陈大华听了他的话登时眼前一亮，有人就是好办事啊，看来，挑选小白脸这个人的确找对了，他的心思被小白脸搅活了以后，马上想到另外一个主意，他的胆子比小白脸更大，野心也更大，反正他被警察抓到了，少说也是十年的徒刑（他还不知道在苏州的案子犯了），索性干一票就此消失，不再受金钱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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