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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贺  元稹

　　杨藩苦笑着：“嘿哟，元年兄，这可是我们一厢情愿，人家可是从来都没 给我们好脸色看哇？”
　　元横一拍杨藩肩头，桀桀怪笑着：“呵呵呵，杨年兄，你多虑了？李贺年 兄他是大唐名士，这个文化明星都是讲究礼仪之人，他不会对着这么多年兄 的面上，让我们下不来台的？啊！他要是那样，失了文化人的礼仪，我看他 怎么出了这酒楼的大门？”
　　杨藩还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蔡九笑嘻嘻地一拽杨藩：“杨年兄，你放心好了！我们元年兄安排这顿饭 局，那是巩于心计的。今天哇，他是定要那个李长吉年兄来为我们锦上添花！”
　　元横哈哈大笑：“知我者蔡年兄也！哈哈，正中元某下怀。”
　　酒楼礼傧相音：“大唐名士李长吉前来助兴—！”
　　酒楼里欢声雷动，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形态各异。
　　李贺大踏步走了过来…
　　蔡九捅捅元横低低地：“来了！来了！咱们的对头来了？”
　　元横刀子样的眼神：“都他妈的给我注意仪表？走，咱们迎客去！”
　　三人整整衣服，笑容可掬地向李贺迎了过去…
　　李贺站在酒楼中央蔑视地向四周环顾着，他横眉冷对的眼神。
　　元横三人躬身上前谄媚地笑着，向李贺热情地伸出了手臂…
　　李贺不为所动，给了他们一个难堪。
　　元横嬉皮笑脸地：“哎呀呀，李年兄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呀！哈哈哈，哈哈哈。”
　　李贺讥诮地笑着：“呵呵呵，元横？你既然称在下为年兄，想必也是大唐 文化人了？”
　　元横满面春风地：“李年兄，然也！您是河南八府进士科金甲？可年弟我 们几人也分别是明经科、明法科、道举科的解头。从此我们之间便是学兄弟 也！呵呵呵，呵呵呵，都是文化人了，都是文化人了！”
　　李贺揶揄着：“元横，你口口声声说是文化人？那在下问你， 最能代表文化人谈吐的是什么？”
　　元横一凛，他陪着笑脸：“嘿嘿嘿，这个年弟当然知道？我们文化人讲究 的是出口成章、谈吐不俗呀！”
　　李贺点点头，笑容可掬地：“出口成章、谈吐不俗？好！那你刚才形容这 洛阳大酒楼什么了？”
　　元横得意忘形：“嘿嘿嘿，大文豪就是和凡人不一样哇？年弟说的蓬荜生 辉文词，年兄也听出来了？啊！看来我们文化人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都能 说得来，说得来！”
　　李贺脸色一变，冷若冰霜地：“错了！什么叫文言修辞的准确性？这就叫 一字之师！你以为洛阳大酒楼就是你元家的篱笆墙？你丫让人家富丽堂皇大 酒楼怎么开张呀！什么蓬荜生辉？臭词滥用！”
　　
　　24，大街上，日，外。
　　洛阳大酒楼的匾额熠熠生辉。
　　公子佳人们从门前踯躅而行…
　　巴童身体悬空慢慢地向酒楼窗前攀爬着……
　　酒楼的窗户洞开着，一阵嬉笑怒骂的声音传了出来。
　　巴童将脑袋伸向窗户洞下，一脸的狡黠笑容。他双手紧抓酒楼的风檐，单 脚蹬着墙木雕饰。
　　画外音：“元横，你口口声声说是文化人？那在下问你，最能代表文化人 谈吐的是什么？”
　　画外音：“嘿嘿嘿，这个年弟当然知道？我们文化人讲究的是出口成章、 谈吐不俗呀！”
　　画外音：“出口成章、谈吐不俗？好！那你刚才形容这洛阳大酒楼什么了？”
　　画外音：“嘿嘿嘿，大文豪就是和凡人不一样哇？年弟说的蓬荜生辉文词， 年兄也听出来了？啊！看来我们文化人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都能说得来， 说得来！”
　　画外音：“错了！什么叫文言修辞的准确性？这就叫一字之师！你以为洛 阳大酒楼就是你元家的篱笆墙？你丫让人家富丽堂皇大酒楼怎么开张呀！什 么蓬荜生辉？臭词滥用！”
　　路人驻足向酒楼眺望着…
　　巴童狡黠地呵呵笑着：“妙哉！妙哉！我家少爷说的太好了！”
　　
　　25，洛阳大酒楼，日，内。
　　酒楼里的客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元横臊红着脸颊：“嘿嘿嘿，年弟那是过谦，过谦的…”
　　李贺戏谑地笑容：“那就更错了！文化人自谦那要看在什么样环境？大唐 有你这样的文化人真害臊！你在人家洛阳大酒楼自谦什么呀？要自谦也得在 你元府啊！哈哈哈，哈哈哈，这要是酒楼掌柜和你元横打起官司，你还要陪 人家名誉损失的。（他耸耸肩膀）哎呀，你等三人还要和在下称兄道 弟？肚子里就这点墨水。从前洛阳街头的小混混变成了河南府试的解 元，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打了一个哈欠）谁知道是冒名顶替那几 位年兄的？啊！”
　　客人们一片愕然，窃窃私语起来。
　　杨藩急扯白脸地：“哎呀，我的年兄哥哥，您可不敢胡说呀？”
　　李贺冷笑着：“在下胡说了吗？”
　　元横一脸无辜地向众人摊着手：“诸位仁兄都知道，在下出身书香门梯， 我大哥元稹就是大唐天下名士，而且官拜礼部侍郎。我等兄弟的河南府试解 头功名也是有榜文的…”
　　杨藩鸡啄米似地点头：“有案可查，有案可查！”
　　李贺不动声色地：“好！既然有案可查，那你们就对着客人的面说道说道 这河南府试的功名是怎么得来的！”
　　
　　26，大街上，日，外。
　　路人都在倾听着…
　　巴童在空中转着眼珠。
　　画外音：“诸位仁兄都知道，在下出身书香门梯，我大哥元稹就是天下名 士，而且官拜礼部侍郎。我等兄弟的河南府试解头功名也是有榜文的…”
　　画外音：“好！既然有案可查，那你们就对着客人的面说道说道这河南府 试的功名是怎么得来的！”
　　巴童雀跃着：“嘿嘿嘿，少爷说的太好了！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27，洛阳大酒楼，日，内。
　　蔡九抱拳作揖地奸笑着：“呵呵呵，年兄哥哥，您是来为我等兄弟锦上添 花来了？劳苦功高，劳苦功高！快快入席，快快入席。呵呵呵，呵呵呵。”
　　元横拱着手：“年兄请，上请！吃着说，吃着说！嘿嘿嘿，锦上添花，锦 上添花！”
　　李贺讥笑地：“在下不是锦上添花，我是来泼黑的！”
　　众人一怔。
　　杨藩点头哈腰地：“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呢，何必呢！”
　　李贺咬着牙：“在下那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们是仇人！”
　　众人大吃一惊。
　　元横解嘲地笑着：“年兄哥哥又取笑了？五年前我们都认识了？老交情了！ 嘿嘿嘿。”
　　李贺愠怒的嘴脸：“要是老交情，在下怎么受你元横的胯下之辱？”
　　众人在交换着疑窦的神情…
　　蔡九上前点头哈腰地：“年兄哥哥，您看都中午了？菜肴要凉了，大家都 在恭迎着李年兄一人了？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句话都能说清的。这样 吧，改日蔡九和我兄弟到李兄下榻的客栈里登门负荆请罪，嘿嘿嘿，负荆请 罪。”
　　元横抱着拳：“年兄哥哥，这千错万错都是年弟元横我一人的错，您就看 在众人都在等着开席的面上，给个面子吧？啊！（他看了杨藩一眼）”
　　杨藩冲着酒楼侍应：“准备开席！”
　　酒楼侍应看着李贺脸色欲动身。
　　众客人喧哗起来…
　　书生甲：“长吉兄，您和元横兄的恩怨，在下都听说了，不过这不是一句 话的事？以后再做了断。还是先让大伙儿开饭局了？啊！”
　　书生乙：“ 李兄啊？五年前的事，在下也听说您是很冤的，可元兄也给我 们说了，那是您们朋友之间的嬉戏，那就更没有必要记在心上了？啊！啊！ 都是朋友嘛。”
　　元横嬉皮笑脸地：“是啊，是啊！这位年兄所言极是。开席，开席！”
　　李贺用手狠狠地点着元横三人：“ 看在众人要开饭局的面子上，在下就不 给你们计较了？不过你们要如实回答在下几个问题，在下立马拍屁股走人！”
　　元横笑吟吟地：“年兄哥哥，您说？您说？”
　　李贺正气凛然地：“河南府试开考那一天，三位分别在那个闱场？闱场号 是多少？主考官何人？监考官何人？”
　　元横沮丧面孔。
　　蔡九惊愕的嘴脸。
　　杨藩苦着脸颊。
　　李贺盯着元横：“元解头，你说吧？”
　　元横嗫嚅着：“这个…这个…”
　　李贺转向蔡九犀利的面孔：“蔡九，你说？”
　　蔡九慌惑着：“呵呵…呵呵…”
　　李贺暴喝一声：“杨藩你说？”
　　杨藩哆嗦着“哦哦…哦哦…”
　　李贺气急而笑：“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熊样？就象秋霜打 的茄子似地。元横，那在下再问你？你明经科的试策题目是什么？还有命题 诗文是什么？啊！”
　　元横转着眼珠装模作样想了半天，扑哧笑了：“李年兄容禀！年弟这几天 患上了健忘症，我忘记了？哦，忘记了！（他拍拍脑门）”
　　众人大笑起来。
　　李贺愠怒地：“河南府试的解元怎么不会忘？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充大尾巴 狼请客呀！”
　　元横赌咒发誓地：“年兄哥哥，真的，真的！这几天高兴的一塌糊涂，就 把那个给完全忘了？忘了！天地良心，年弟说的是真格的…”
　　李贺向众人摊着手：“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吧？站在大家面前的河南府试 的解元原来都是假的，而且是剽窃人家的！在下的话问完了，你们可以开饭 局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他拂袖而去…）”
　　众位客人目瞪口呆地僵在那里…
　　李贺大踏步向前走动着。
　　元横向两人使了一下眼神，三人左右拦住了李贺，谄媚地笑着。
　　蔡九齆动着麻子脸：“嘿嘿嘿，李年兄，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兄弟小酌 几觥，以续前情，以续前情。”
　　元横拍着脑袋：“哎呀，年兄哥哥，您说的我当然知道？只是看我这脑子 乱的！啧，啧。咱们先喝着、吃着，待会年弟脑袋瓜子醒了，我再给哥说， 哥说…”
　　李贺揶揄地：“你们要请在下吃饭也可以，那就一起把你们冒名顶替掉的 那三位年兄也一并请来吧？因为他们正被你们气得还在饿着肚子哩。呵呵呵， 去请呀！”
　　三人笑容凝固在脸上。
　　李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动着吧，他飘逸地走出了洛阳大酒楼。
　　
　　28，酒楼窗外，日，外。
　　酒楼里传出了喧闹声。
　　巴童在空中兴趣地啼听着……
　　
　　29，洛阳大酒楼，日，内。
　　元横暴跳如雷地将一桌桌酒席掀翻在地。
　　酒具菜肴，以及桌椅在地上滚动爆响着……
　　元横不解气地将一个菜盆子扔向了酒楼的窗外。
　　彩色菜盆子在空中飞舞着……
　　
　　30，大街上，日，外。
　　酒楼窗外。
　　彩色掉了下来……
　　巴童一脸惊恐。
　　菜盆正好扣在了巴童的脑袋上。
　　一个侍人牵着一匹空马鞍的马匹在酒楼下的大街上走动着……
　　巴童双手松开了酒楼风檐，惊叫着身子直坠而下……
　　马匹正好走在了下边。
　　巴童一个“鲤鱼打挺”地落在马鞍上。
　　马匹一声长啸，前蹄腾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