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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5/2/26
都市
小说
择一城終老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部分正文,
第一章
阴冷的冬季。
黑云笼罩着天空,大地一片黑暗。
寒风夹着雨,狂妄而肆意的在天地间呼啸而过。
我跪坐在冰凉凉的墓碑前,单手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照片里的云笙笑容一如阳光般温暖。
看到照片上的云笙,我的心中一阵阵的悲凉和恐惧,前一秒,他还温声细语的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今晚不加班,要带我一起出去夜市吃小吃。
可下一秒,他却被一辆重达五顿的货车撞翻,连车带人被货车炸得面目前非。
当我接到警方的电话急忙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血肉模糊的现场,来路不明的货车和云笙的汽车当场爆炸,人和车都被炸的四分五裂。
当我看到轮胎下压着云笙的头颅时,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好比闪电击中了我的生命线,把我体内的所有神经全部击断。
“云……笙……
我不敢上前,因为我看到云笙惊恐的双眼,他就那样害怕的看着我,放佛在诉说他刚刚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他那好看的嘴唇微微张开,我知道,他是在喊救命……可是我却救不了他……
疼痛从心脏散开,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的无从宣泄,我想跑过去抱他,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脚下好似千金重,重的我怎么也迈开脚步。
我的呼吸越来越薄弱,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眼尖的发现车祸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有一双阴鹜而尖锐的眼睛正直直向我射来。
是他……
那种高深莫测,阴狠而残忍的目光,我是那么的熟悉。
看到他,我瞬间联想到云笙的惨死,那些曾经被我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恨意,猛然的从我体内疯狂的乱窜。
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心底的恨意是这么的强烈,是的,我恨他。
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男人,他到底还害死我多少人才甘心?
昏迷前,恨意包裹我所有的神经,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杀-了-他。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睁开眼,入目的是头顶上方熟悉的蝴蝶电灯,布置温馨的房间,这里是云笙的家。
“阿九?”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我知道,会把我带到这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阿九,云笙的女朋友。
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我想,她应该出去了。
我掀开被子,想翻身下床,身体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由弱到强,从心脏到四肢的每一处,尖锐的痛意像千万把银针,一下又一下,恶狠狠的扎进我的身体里,痛的我差点晕厥。
冷汗不断从太阳穴一路向下,我告诉自己深呼吸,要忍下去,忍……
这样的痛苦,我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直到遇到云笙,在他超高的医术下才慢慢的好转,现如今,再次感受这样的痛楚,我仍是痛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我不能死,如果没有亲眼目睹云笙的死,如果没有看到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我想,我会就此与云笙一起安眠与地下。
云笙啊,这个心地善良的男人,给了我无尽的关爱,无尽的耐性,在我最深处地狱的时候,是他把我从黑暗里一点一点的救赎出来。然后给我阳光,给我温暖,给我无尽的爱意。
我是多么感谢这个男人,感谢他的笑容,感谢他的善良,感谢他的爱。
他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无私,却死的……那么惨……
——他……何罪之有……
第二章
“醒了?”
夕阳西下,是阿九回来了。
她端着香气逼人的晚餐走了进来,眉目淡漠的将晚餐放在圆桌上,然后再走到床边,伸手打开床头桌上那个铂银色的大箱子,熟稔的拿出仪器,并安放在我身上,开始在我身上做着一系列的检查。
五分钟过后,她才撤去我身上的仪器。
身体上痛意已经褪去了不少,力气也恢复过来,可我却不敢抬头看阿九,对于云笙的死,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成千古罪人。
我没有勇气面对阿九,我不敢抬头去看她,我怕看到她眼底的伤痛,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是那样的无助和绝望,我害怕自己再次触及那样的眼神,光是想,我都会跟着痛死。
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阴阳相隔,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生离死别……
…….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房间静的吓人,除了自己的呼吸,我几乎听不到阿九的呼吸声。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痛苦。
内心的愧疚和悲伤转化为痛楚,刺痛一点一点的将我侵蚀,在无声的时间里,刚刚消失的痛意又疯狂的包裹着我的神经,痛楚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疼的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咬着下唇,拼命的忍耐,下唇被我咬的裂开,血一点点的沿着下巴流下,但我仍是低着头,继续忍受着常人都难以忍受的疼痛。
短短几秒,冷汗已经浸湿了棉质的睡衣,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边临崩溃了,却还是死命的咬着下唇承受着,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我应得的。
“吃饭吧。”
半响过后,我以为阿九会无声的离开,没想的她却开口让我吃饭。
她是个话少的可怜的人,认识她六年,她和我说的话还没有超过十个手指头。
我把头低到胸口,仍是没有勇气抬起来面对她。
尽管从她的声音语调和平常一样清冷,但我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没有发火的大人。
“你想一辈子都低着头?”
“恩?”
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到了对方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有力的双手将我横抱到餐桌前,然后动作轻柔的将我放在椅子上,她则是自己坐到我对面。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她,声音有些无力,“阿九,云笙……”
“我在后山给他找了个美丽地方,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他。”
她神色如常的吃着饭,但我还是发现她的眼神比平常暗了许多。
我不想让阿九又沉浸在悲伤里,所以只是点点头,不敢再问云笙的事情。
阿九熬的海鲜粥很香,每次我一顿都能吃两三碗,云笙也很喜欢阿九的厨艺,无论什么材料从她的锅里出来,都是上等的美味。
以前我们三人在一起吃饭,云笙总是在一旁叽叽喳喳,我有时候也会陪他聊几句,阿九多数的时间都只是在听我们说话。
那样温馨的气氛才会让人有胃口,现如今,再美味的饭菜,都没了胃口。
“看完云笙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阿九伸手为我夹了些菜,口气淡漠的说着。
“离开这里?对于阿九的话,我的心口一顿,喉咙有些泛酸。
我还以为这顿饭,将会是我们在一起时最后的一顿饭了。
我还以为,她一定会丢下我然后自己离开的。
我还以为,自己又要被人丢弃了。
我还以为……
想到这里,鼻子忍不住泛酸,眼睛胀的有些生疼,却是无泪。
“云笙爱你,但我不爱你,我只是在做他想做的事情。”
刚刚心里满满的感动,一下子被阿九淡漠疏离的话语冲的一干二净。
我明白,云笙爱我,但阿九不爱我,她之所以带我走,只是想让死去的云笙安息而已,是我太贪心了……
第三章
“阿九,我不能跟你走。”虽然我很想跟她走,尽管她说她不爱我,但我还是想跟她一起离开,不管去哪里,都想她带着我。
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没有办法像个朋友一样给她阳光,更没有办法给她家人一样的温暖,都是心死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温暖去温暖他人。
经过云笙的惨死,我已经不敢再和她呆在一起,我害怕,恐惧,生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云笙和她都是我的家人,现在云笙不在了,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自己的亲人再出事了,那样的疼痛我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
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完成,无论哪一点,我都不能再和她呆在一起了,更别说一起离开这里了。
“理由?”
她的话还是那么少,眼神还是那样温婉淡漠。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看完云笙,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我暗自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的将无情的话语一口气说完。
……
她不再说话,房间里又是静的让人惶恐。
我端着碗,面无表情的喝着粥,我时不时偷偷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清秀温婉的小脸上仍是一片淡漠,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喝着碗里的粥。
我跟着她无声的喝着碗里的粥,心却难过的流泪。
这个看似冷冰冰的女人,却比谁都善良,心也比任何人都要来的脆弱,云笙的死对她已经是重重的一击,如今我再离她而去……
阿九,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但更怕你因我而死掉,所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远离你。
“什么时候回来。”她放下碗筷,眼神难得认真的与我对视。
望着那双美丽却空洞的眼睛,我的心里忍不住泛酸,好几次我都想哭,好在眼泪都被我强行逼了回去。
这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其实心底比别人都要来的在乎。
她从来没有跟我或云笙讲过她的故事,但我能从她那双目光暗淡的眉眼读懂她的悲鸣,曾经有好几次,我都在她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所以,我不忍心去问她,不忍心让她再次想起悲惨或是不堪的过去。
平时她对谁都是冷冷淡淡,放佛看淡了世事,对什么都不再热切,不再心存希望,和我,真的,很像,很像。
“不知道。”
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因为这一去,或许我……再也回不来了。
“有空的话,去后山陪云笙聊聊天。”
阿九并不擅长挽留的话语,她粉唇轻启,然后又合上,我想,她是同意了。
到了晚上,她收拾好碗筷之后,就到浴室里替我放洗澡水,其实我想对她说,不用这么照顾我,但一想到明天过后,我们就要各路天涯,忽然很舍不得打断她,至少在分开之前,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呆一会。
在这世上,能让我感恩的人,也只有云笙和阿九了。
对于云笙,我是无以回报了,对于阿九,我更是无以回报,我欠云笙一条命,更欠阿九一条命。
这条命,我会替他们要回来的……
“去洗澡吧。”
在我失神之际,阿九已经拿着我睡衣和毛巾走到我面前。
我刚想接过睡衣,却接了个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睡衣和毛巾拿到浴室,然后又折身回来将我抱进浴室。
当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靠躺在浴缸里了,温热的泡泡浴让我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你……”令我没想到的是阿九竟然也躺在浴缸里。
她对我向来淡漠,在一起生活六年,除了和她一起吃饭上街,我们连像女孩子之间那般亲密的挽手都没有过。她好像不太喜欢与人过分的接触,在别人眼里,或许她是高傲不可亲近的,但在我眼里,高傲只是她的外表,她只是害怕被伤害罢了。
“你的体力坚持不了二十分钟。”言外之意就是,都是女人,况且我对你没有那种嗜好,你洗澡的时候一定会昏倒,到时候收拾残局的又是我,和你洗澡不过是不想增添麻烦而已。
“谢谢,对不起。”
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谢谢就是对不起。谢谢是真心的……对不起亦是……
——阿九,对不起。
第一章
阴冷的冬季。
黑云笼罩着天空,大地一片黑暗。
寒风夹着雨,狂妄而肆意的在天地间呼啸而过。
我跪坐在冰凉凉的墓碑前,单手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照片里的云笙笑容一如阳光般温暖。
看到照片上的云笙,我的心中一阵阵的悲凉和恐惧,前一秒,他还温声细语的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今晚不加班,要带我一起出去夜市吃小吃。
可下一秒,他却被一辆重达五顿的货车撞翻,连车带人被货车炸得面目前非。
当我接到警方的电话急忙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血肉模糊的现场,来路不明的货车和云笙的汽车当场爆炸,人和车都被炸的四分五裂。
当我看到轮胎下压着云笙的头颅时,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好比闪电击中了我的生命线,把我体内的所有神经全部击断。
“云……笙……
我不敢上前,因为我看到云笙惊恐的双眼,他就那样害怕的看着我,放佛在诉说他刚刚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他那好看的嘴唇微微张开,我知道,他是在喊救命……可是我却救不了他……
疼痛从心脏散开,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的无从宣泄,我想跑过去抱他,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脚下好似千金重,重的我怎么也迈开脚步。
我的呼吸越来越薄弱,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眼尖的发现车祸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有一双阴鹜而尖锐的眼睛正直直向我射来。
是他……
那种高深莫测,阴狠而残忍的目光,我是那么的熟悉。
看到他,我瞬间联想到云笙的惨死,那些曾经被我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恨意,猛然的从我体内疯狂的乱窜。
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心底的恨意是这么的强烈,是的,我恨他。
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男人,他到底还害死我多少人才甘心?
昏迷前,恨意包裹我所有的神经,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杀-了-他。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睁开眼,入目的是头顶上方熟悉的蝴蝶电灯,布置温馨的房间,这里是云笙的家。
“阿九?”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我知道,会把我带到这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阿九,云笙的女朋友。
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我想,她应该出去了。
我掀开被子,想翻身下床,身体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由弱到强,从心脏到四肢的每一处,尖锐的痛意像千万把银针,一下又一下,恶狠狠的扎进我的身体里,痛的我差点晕厥。
冷汗不断从太阳穴一路向下,我告诉自己深呼吸,要忍下去,忍……
这样的痛苦,我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直到遇到云笙,在他超高的医术下才慢慢的好转,现如今,再次感受这样的痛楚,我仍是痛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我不能死,如果没有亲眼目睹云笙的死,如果没有看到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我想,我会就此与云笙一起安眠与地下。
云笙啊,这个心地善良的男人,给了我无尽的关爱,无尽的耐性,在我最深处地狱的时候,是他把我从黑暗里一点一点的救赎出来。然后给我阳光,给我温暖,给我无尽的爱意。
我是多么感谢这个男人,感谢他的笑容,感谢他的善良,感谢他的爱。
他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无私,却死的……那么惨……
——他……何罪之有……
第二章
“醒了?”
夕阳西下,是阿九回来了。
她端着香气逼人的晚餐走了进来,眉目淡漠的将晚餐放在圆桌上,然后再走到床边,伸手打开床头桌上那个铂银色的大箱子,熟稔的拿出仪器,并安放在我身上,开始在我身上做着一系列的检查。
五分钟过后,她才撤去我身上的仪器。
身体上痛意已经褪去了不少,力气也恢复过来,可我却不敢抬头看阿九,对于云笙的死,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成千古罪人。
我没有勇气面对阿九,我不敢抬头去看她,我怕看到她眼底的伤痛,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是那样的无助和绝望,我害怕自己再次触及那样的眼神,光是想,我都会跟着痛死。
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阴阳相隔,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生离死别……
…….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房间静的吓人,除了自己的呼吸,我几乎听不到阿九的呼吸声。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痛苦。
内心的愧疚和悲伤转化为痛楚,刺痛一点一点的将我侵蚀,在无声的时间里,刚刚消失的痛意又疯狂的包裹着我的神经,痛楚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疼的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咬着下唇,拼命的忍耐,下唇被我咬的裂开,血一点点的沿着下巴流下,但我仍是低着头,继续忍受着常人都难以忍受的疼痛。
短短几秒,冷汗已经浸湿了棉质的睡衣,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边临崩溃了,却还是死命的咬着下唇承受着,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我应得的。
“吃饭吧。”
半响过后,我以为阿九会无声的离开,没想的她却开口让我吃饭。
她是个话少的可怜的人,认识她六年,她和我说的话还没有超过十个手指头。
我把头低到胸口,仍是没有勇气抬起来面对她。
尽管从她的声音语调和平常一样清冷,但我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没有发火的大人。
“你想一辈子都低着头?”
“恩?”
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到了对方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有力的双手将我横抱到餐桌前,然后动作轻柔的将我放在椅子上,她则是自己坐到我对面。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她,声音有些无力,“阿九,云笙……”
“我在后山给他找了个美丽地方,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他。”
她神色如常的吃着饭,但我还是发现她的眼神比平常暗了许多。
我不想让阿九又沉浸在悲伤里,所以只是点点头,不敢再问云笙的事情。
阿九熬的海鲜粥很香,每次我一顿都能吃两三碗,云笙也很喜欢阿九的厨艺,无论什么材料从她的锅里出来,都是上等的美味。
以前我们三人在一起吃饭,云笙总是在一旁叽叽喳喳,我有时候也会陪他聊几句,阿九多数的时间都只是在听我们说话。
那样温馨的气氛才会让人有胃口,现如今,再美味的饭菜,都没了胃口。
“看完云笙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阿九伸手为我夹了些菜,口气淡漠的说着。
“离开这里?对于阿九的话,我的心口一顿,喉咙有些泛酸。
我还以为这顿饭,将会是我们在一起时最后的一顿饭了。
我还以为,她一定会丢下我然后自己离开的。
我还以为,自己又要被人丢弃了。
我还以为……
想到这里,鼻子忍不住泛酸,眼睛胀的有些生疼,却是无泪。
“云笙爱你,但我不爱你,我只是在做他想做的事情。”
刚刚心里满满的感动,一下子被阿九淡漠疏离的话语冲的一干二净。
我明白,云笙爱我,但阿九不爱我,她之所以带我走,只是想让死去的云笙安息而已,是我太贪心了……
第三章
“阿九,我不能跟你走。”虽然我很想跟她走,尽管她说她不爱我,但我还是想跟她一起离开,不管去哪里,都想她带着我。
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没有办法像个朋友一样给她阳光,更没有办法给她家人一样的温暖,都是心死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温暖去温暖他人。
经过云笙的惨死,我已经不敢再和她呆在一起,我害怕,恐惧,生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云笙和她都是我的家人,现在云笙不在了,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自己的亲人再出事了,那样的疼痛我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
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完成,无论哪一点,我都不能再和她呆在一起了,更别说一起离开这里了。
“理由?”
她的话还是那么少,眼神还是那样温婉淡漠。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看完云笙,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我暗自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的将无情的话语一口气说完。
……
她不再说话,房间里又是静的让人惶恐。
我端着碗,面无表情的喝着粥,我时不时偷偷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清秀温婉的小脸上仍是一片淡漠,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喝着碗里的粥。
我跟着她无声的喝着碗里的粥,心却难过的流泪。
这个看似冷冰冰的女人,却比谁都善良,心也比任何人都要来的脆弱,云笙的死对她已经是重重的一击,如今我再离她而去……
阿九,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但更怕你因我而死掉,所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远离你。
“什么时候回来。”她放下碗筷,眼神难得认真的与我对视。
望着那双美丽却空洞的眼睛,我的心里忍不住泛酸,好几次我都想哭,好在眼泪都被我强行逼了回去。
这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其实心底比别人都要来的在乎。
她从来没有跟我或云笙讲过她的故事,但我能从她那双目光暗淡的眉眼读懂她的悲鸣,曾经有好几次,我都在她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所以,我不忍心去问她,不忍心让她再次想起悲惨或是不堪的过去。
平时她对谁都是冷冷淡淡,放佛看淡了世事,对什么都不再热切,不再心存希望,和我,真的,很像,很像。
“不知道。”
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因为这一去,或许我……再也回不来了。
“有空的话,去后山陪云笙聊聊天。”
阿九并不擅长挽留的话语,她粉唇轻启,然后又合上,我想,她是同意了。
到了晚上,她收拾好碗筷之后,就到浴室里替我放洗澡水,其实我想对她说,不用这么照顾我,但一想到明天过后,我们就要各路天涯,忽然很舍不得打断她,至少在分开之前,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呆一会。
在这世上,能让我感恩的人,也只有云笙和阿九了。
对于云笙,我是无以回报了,对于阿九,我更是无以回报,我欠云笙一条命,更欠阿九一条命。
这条命,我会替他们要回来的……
“去洗澡吧。”
在我失神之际,阿九已经拿着我睡衣和毛巾走到我面前。
我刚想接过睡衣,却接了个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睡衣和毛巾拿到浴室,然后又折身回来将我抱进浴室。
当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靠躺在浴缸里了,温热的泡泡浴让我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你……”令我没想到的是阿九竟然也躺在浴缸里。
她对我向来淡漠,在一起生活六年,除了和她一起吃饭上街,我们连像女孩子之间那般亲密的挽手都没有过。她好像不太喜欢与人过分的接触,在别人眼里,或许她是高傲不可亲近的,但在我眼里,高傲只是她的外表,她只是害怕被伤害罢了。
“你的体力坚持不了二十分钟。”言外之意就是,都是女人,况且我对你没有那种嗜好,你洗澡的时候一定会昏倒,到时候收拾残局的又是我,和你洗澡不过是不想增添麻烦而已。
“谢谢,对不起。”
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谢谢就是对不起。谢谢是真心的……对不起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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