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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  热门  青春  忧伤  变化  网络

　　朋友领着我东拐西拐，走了很远的路，眼看越来越偏僻，我就问他们还有多远。他们又一次说，快到了。我把包往路边一扔，坐在上面说我不走了。朋友苦苦哀求，我说去也行，得坐车。
　　最后他们拦了辆出租，开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地方，一个空旷的院子里已经迎出来好多人，个个面带笑容，热情的跟我握手，说着发大财之类的话，我没来由感觉到一阵恶心。瞪了我朋友一眼，敷衍的应付几句。最后一大群人簇拥着我，进了一个空荡的民房里面。靠墙有一个小黑板，地下排满了小凳子，各式各样的，像极了以前我们暑假的时候补习英语的补习班。
　　以极快的速度，一大群人坐了下来，我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现场鸦雀无声，之后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手拍起来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小黑板底下，先说了一阵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获奖感言，又是一阵炫富，手表多少钱啦，裤子多少钱啦，又说刚从马尔代夫旅游回来怎么样，我心不在焉环视四周，底下人的眼神中浓浓的都是贪婪神色。
　　说到这里上面人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祝大家早日达到我这个级别怎么样，底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当时我就感觉，我坐在了一群疯子中间。
　　之后，这个所谓的成功人士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举个例子就是你发展两个下线，然后就坐等着收获，很丰富的收获，一年五百多万，然后你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我站起来问道：“种两棵树如果死了咋办？以后就不结果子了，果树结果子还得两三年时间，这两三年我不是饿死了？”
　　那人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想了想高深莫测一笑说道：“你是没听懂。”或许他自己本来就知道，最根本的问题就在这里。又喊了一句口号，底下一呼百应。擦了黑板，又进行进行过许多遍程序化的说教。就欺骗这个问题说了很多，大意就是，美丽的谎言不算谎言。最后我才知道，第一排和第二排坐的，好多都是新来的，这是在给我们灌迷魂药。
　　我吃了一嘴粉笔灰，低下头打起瞌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面的人终于讲完了，人群都站起来热情欢送，我朋友拉了我一下，示意我鼓掌，我狠狠瞪了一眼，一把推开他，上了好几个人把我们两个隔开。那个刚才走的所谓成功人士，又走了回来，冲我一笑说：“新来的朋友有情绪很正常。”
　　我没有理会问道：“厕所在哪？”
　　之后就有热心人领着我去上厕所，上厕所出来，我看见刚才那个所谓的成功人士，瞪着一个破自行车走了，和我一样，手上叼着劣质香烟，抽出一脸神往的神色，或许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嘴里叼的，是世界上最贵的香烟。
　　之后又是各式各样的人上去，走同样的一套程序，最后把新来的叫上去在上面站一排，好几个都是大学生，我没有上去，最后唱了个歌算是散场了。不断有人上来跟我握手交流心得，我内心很烦躁，仿佛掉进了一张大网里面，用力的推开面前的人，那哥们退了好几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挽起袖子要跟我干仗，被后面人使了个眼色，又一脸笑眯眯。之后就没人找我交流了。
　　我走了出去，我哥们跟接我那小子跟了上来，叫我一起去吃饭，我说不坐车不去。由于地方太偏僻，我哥们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来了个骑摩托车的，商量好价钱，我们三个挤在一个摩托车上，留下一溜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吃晚饭，我跟着去了所谓的家里，关键是我手机没电了。在一个小区里最顶层，据说一个小区里住的，都是他们这些所谓干事业的人。我背过那小子，将我哥们拉到阳台边，我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问道：“看在我们半年交情的份上，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把钱交了没有？”
　　我哥们拍着胸脯说：“还没有，我还没看懂，如果看懂真不行的话我们一起走。”
　　我说：“好。”之后不再说话，自顾抽烟。等抽到第三根的时候，后面走着的人才陆陆续续回来。他们轮流做饭，饭是米饭，菜是水煮土豆，依旧油水很少。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围着一小盆土豆丝，吃的不亦乐乎一脸满足，我不知道那些满足感从哪里来的。
　　谈论的话题无外乎挣到五百万后，我送大家一人一辆黄金自行车。听完之后我哈哈大笑。
　　我笑着说：“黄金自行车有没有我不知道，估计真有的话，你们那五百万似乎有点少。”众人以为我跟他们开玩笑，很配合的哈哈大笑。我承认，这根本不是玩笑。
　　我又一个人抽烟，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世界，一窗之隔，竟真的是两个世界。
　　
　　
　　
　　12
　　有两个小丫头过来跟我聊天，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没有理会。两人不断在那叽叽喳喳，讲着他们认为好笑的笑话。最后被我一声滚开，吼的哭着跑开了。我摸了摸兜里空空的烟盒，我哥们掏出他的，剩最后一根递给我，看了看空空的烟盒，最后我们决定去买烟。
　　接下来几天，一大群人很早就出去，我坚持没再去听课，三天之后我也基本摸清楚了这些人的活动规律，日出出去溜达，日落回来睡地板，基本上每天都是上午溜达，然后下午听课，整天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晚上睡在地板上，这些人竟能笑那么开心，这需要多强大的精神世界。
　　我从没在他们那个所谓的家里吃过一顿饭，我哥们给我管吃管住管玩，看起来生活很不错，早上总有人给你提前极好牙膏，晚上有人给打好洗脚水，袜子刚一脱就有人给洗，第五天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有些厌倦。
　　我给我哥们讲了刘远，讲一个傻子不光学会了骑摩托车，还在学木工，甚至还在计划着学习怎么用手机。我说那个傻子从来都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他只知道一步一步朝前走。我哥们没有说话，看的出来他也有所触动。
　　我最后说，我要走了，你愿意走一起，不愿意你留这里继续听课。最后回去取了我的包，一路上我哥们低头直玩手机，我知道他在发信息。他们那群人通讯主要靠发短信，到火车站的时候，连接我的那个小伙子在内，八个人在那堵我，我拿出手机就报警，电话刚接通，我哥们把握手机抢了过去，看的出来，他很害怕我报警。八九个人将我围在中间，行人远远看一眼都早早走开，一个带头模样的问我：“你看懂了吗？”
　　我说：“懂了。”
　　“那你看懂了什么？”
　　我拉下脸说：“反正我没钱。”
　　“你还是没看懂，怎样？”说话的人一脸挑衅的望向我。
　　我说：“手机拿来，我再看几天。”
　　领头的使了个眼色，我哥们将手机还给我，领头的又领着我吃了个饭，借着上厕所的空隙，我将手机充电器包里重要的东西都揣在身上，吃完饭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回去他们那个家的路上，我说：“哥们，你把钱交了，是不？”
　　我哥们看瞒不下去了，点了点头说：“对，交了。”一路无话。
　　晚上我和衣而睡，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睡在门边，说是喜欢晚睡，其实就是监视新来的，这个他们也是轮流着来，我一直装睡，两点的时候我摸黑假装穿衣服起来，然后走到门边的时候，我捂着肚子说吃坏了，上个厕所。门口那兄弟给我递上一个理解的眼神，我又问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哥们说他玩游戏，我呸。
　　我在卫生间坐了半个小时，不断抽烟。回去后没睡多久，我又捂着肚子跑了趟卫生间，第三次的时候，我悄悄开了大门，一口气冲到楼下，小区大门口坐了四个人打麻将，这几个也是他们的人，我隐约有点印象。
　　没敢从门走，最后我爬墙翻到隔壁小区，从隔壁小区一口气冲出去，拦了个出租说：“火车站。”
　　买了张最早经过的车，买了包烟，找了个阴暗角落，车快开的时候，偷偷进了候车市，经过检票口我回头望了一眼，一群睡眼惺忪的人已经追到了候车室门口，我冲他们笑了笑，挥了挥手，坐车去了青岛。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海，在海边长椅上凑合到天亮，身上就剩下十二块钱，手机已经没电了。我买了两个烧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买生活用品，花去五毛钱。
　　又去邮局办了张卡，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我爸给我打了二百块钱。身无分文的我，等在取款机旁边，隔一会查询一下，钱打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我奔向火车站，买了一张回西安的车票。买完车票身上又剩下十块钱。
　　我用那十块钱买了桶面，两瓶水，勉强凑合吃了一顿。路上还蹭了隔壁妹子一碗面。跟妹子聊熟以后，半路上妹子泡了桶面，问我：“哥，你吃不？”
　　我嘿嘿一笑说：“哥吃。”妹子很慷慨，把面推给我又去泡了一桶，从那件事之后又经过很多事，让我感觉，这世界上好人其实是很多的。
　　用剩下最后一块钱，我坐公交去投奔了我以前当保安的哥们。在下火车那一刻，闻到火车站里那并不好闻的味道，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13
　　找了好几个工作都没干多长时间，之后我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人生，过年的时候硬着头皮回了家，之后在家里蛰伏好几个月，像泄了气的气球般一蹶不振。在镇上找了一家小加工门面，焊一些小东西。我哥的工资已经涨到了五百块钱。
　　三月份的时候，我手机停了机，像那个美丽的季节一样，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很美丽的意外，临近月末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哥的电话，我哥给我打电话打不通以后，给我冲了话费。
　　我哥终于买到了手机，当天晚上就叫我教他发短信。我问；“你想学什么？”
　　我哥说：“我想你了，以后我想你就能给你发短信。”
　　我说：“行，你用手机打96942646453，就是我想你了。”
　　最后我哥把这组数字直接写在墙上，月底的时候，我接到了小英的电话，当时人已经到了西安，由于我那段时间一直不没上网，联系不上我，她说她很着急。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如若雷击。
　　我说：“我去西安找你。”
　　她说：“不，我去找你。”然后就买了到渭南的火车。
　　我当时还正给人家干活，衣服很脏，脸上很脏，身无分文。我找老板请了个假，又借了五十块钱，去了离家三十公里的渭南。恨不得车跑的快一点，内心各种情绪不断涌动。
　　我到的时候小英已经亭亭玉立站在那里等了好久，在那个美丽的季节，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很浓重的一笔。那时候我们总说，网络是虚拟的，但我是真实的。当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穿过屏幕拖着一个大皮箱，俏生生站在我面前，当年，我根本体会不到，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有那么大的勇气。
　　我拖着箱子在一个小店吃了碗面，之后坐在广场聊了很长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我们的第一步，有些鸿沟确实一直存在着，你面不面对，它就在那里。之后她说她在渭南找工作，我回了家，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混合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我的心里不断回荡。
　　我说：“我家在离这里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那里没有山，没有水，却又一群亲爱的人。”
　　临走的时候，我望着没来得及换的脏衣服，终究还是没有鼓起拥抱一下的勇气。之后我去了内蒙，换了电话号码，就此再也没见。
　　一切都开始的很美丽，结束的没道理。多像这句歌词。或许这辈子留点遗憾，也挺美。相见不如怀念。
　　在内蒙的时候，我第一次接触桥梁，我爸一个朋友给介绍的活，很久之后我得知，小英去了拉萨，在那边一呆就是好多年。
　　干活的地方很偏僻，属于鄂尔多斯，从鄂尔多斯坐黑车过去要四十块钱，附近有个煤矿，当地有二十几户人家，每家都有一个用三轮车改的小四轮，在矿上拉煤，我们当时一天九十块钱，人家拉一天就顶我们七八天，当地人都很有钱，据唯一一个小商店的老板说，他是村里最穷的，存款三百万。
　　我们年纪相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领去的两个小兄弟一脸羡慕。
　　商店老板望着窗外说：“有啥羡慕的，娶个媳妇就要一百多万，还没人愿意来，这地方就是风大，种啥啥不长。”
　　我们一百多号人住在废弃的破学校里，窗户上玻璃已经碎完了，用木板挡着，一起风，细小的沙粒不断从缝隙灌进来。干活的时候，一不小心，安全帽就被刮天上去了。生活很枯燥乏味，一大帮老爷们呆一起，除了抽烟喝酒就是吹牛皮。发工资的时候我们会去一趟鄂尔多斯，给家里打点钱，顺带上会网。
　　和我一起去的另一个哥们，喜欢上了隔壁村子小超市的收银员，从见到那个姑娘之后，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去买东西，即使不说话，看看也是挺好的。
　　几个月后，我们都有了离开的念头，我哥时不时会给我发短信，96942646453。我哥们老问什么意思。我说：“我想你了。”
　　不久之后我们一起离去，老板把我叫过去喝酒，最后说：“其实叔挺舍不得你走的，以后想来了再来。”
　　我说：“行。”
　　拿到工资之后，我们又去了那个小超市，我们三个人坐超市门口喝了一箱啤酒。最后我那哥们鼓起勇气，进去对那女孩说：“姑娘，我喜欢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哥们如释重负的对我们说：“行了，也没啥遗憾了。”
　　像极了小英那句：“不见到你，我始终觉得是个遗憾。”
　　回去和大家都道了个别，我们伸手拦了一辆黑车，踏上了回家的旅途。旅途很美好，因为我们上车的时候发现超市那个妹子也在车上，好像是去鄂尔多斯办点事情。
　　我假装手机没信号，问姑娘手机有信号没，姑娘说有，我说我看看。拿着姑娘手机我拨了我电话，我电话响起的时候我一脸稀奇，必定演戏要演全套。
　　最后我那哥们用一顿饭，换走了电话号码。
　　许多年后，我深有感触的写下过这么一句话，喜欢是一种感觉，爱是一种感情。暮然回首，很多时候也许怀念的并不是那些事，那些人，二十那些感觉。
　　
　　
　　
　　14
　　回家又蛰伏了几个月，一直没找到工作，我哥已经有了徒弟，一个满脸稚嫩的小男孩，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很好看，看什么都是一脸惊奇的样子，初中没毕业。盖房子的人越来越多，我哥他师傅的生意呈井喷式发展，又招了好几个人。
　　我哥学会了抽烟。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们都没见过傻子抽烟，看我抽烟他们都高兴，我就抽。”
　　我说：“你不傻，他们都不懂你。”
　　我哥他师傅也买了辆面包车，有时候干活到很晚的话，不放心我哥骑摩托车，就会开车送我哥回来。
　　我哥说，他要学着开汽车，以后攒钱买一个，我回家的时候就能接我。在我哥脑子里，不管什么车，都要比摩托车坐起来暖和。
　　有了这个想法开始，我哥有空就开着家里拖拉机，给别人耕地，据我爸说，有两次都差点掉到沟里。
　　在家呆的几个月我每天和胖子跑去镇上上网，在胖子怂恿下，我第一次刮了胡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股陌生的感觉。
　　秋秋上小英的头像再也没亮过，没来由，我心里空荡了下去。胖子家的养殖越来越上轨道了，听胖子说已经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了，我觉得挺好。
　　胖子感觉不好，胖子说他还想再玩几年，我们生在农村，确实一群不会种地的农民。网上把我们这一代人叫脱产农民，很贴切。
　　最后我终于走了回头路，背上我的行囊又去了鄂尔多斯。不久之后，周新新他爸因病去世。过年回去的时候，我在镇上回家的丁字路口碰见，周新新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他身上，还有一个妹妹正在上学，眼神里总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变的也不怎么说话了。
　　望着周新新离去的背影，在那个我们青春来往很多回的路口，年少的我们身影显得那般单薄，逐渐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远方和路，生离和死别这些都是成长。青春这种东西，只有在你有的时候，才想去形容一下，那一年我这么形容青春，一首草香如歌的诗，一场丢盔弃甲的疼。
　　转眼零九年就离我们而去，就像夕阳从不留恋黄昏的美丽一样，不早不晚，该走的总会走。时光不管不顾的蔓延，没过年轮。
　　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小伙伴坐在一起，都感叹时光如梭，眨眼又一年，其实我们不是怕老去，我们只是惋惜那些无处安放的青春。
　　一零年我去了四川南充，依旧还是修桥。用贝雷片搭栈桥，天南海北的人聚集在一个屋子里兄弟相称，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每天上班都要坐船，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不喜欢说话，望着眼前的嘉陵江陷入沉思，将近一年时间，穿坏三个救生衣。
　　四川雨水比较多，下雨一般不上班，不上班就没有工资，只给管饭，我们好几个年轻人，就跑到离得最近的小龙镇去上网，来回走路要一个多小时，我们聊过去，聊那些还看不见的未来。我说我是高一毕业，他们就笑。小小一点波澜，都能在我们年轻的心里掀起一点满足。
　　最后换成了两班倒，我申请上了夜班。每天从住的地方到上班的路上，他们都喜欢把我围在中间，因为我会讲故事，最主要的是，我很会讲笑话。一路上，都是大家的笑声。
　　夜班一般五点下班，回去有一顿饭，我们一般睡到十二点，起来再吃一顿，我睡的地方靠窗，每天在一片阳光大好中醒来，望着窗外，我总感觉时光离去的飞快，我很惶恐，最终我决定要干点什么。
　　我买了个日记本，开始写一些或许出现过，或许没出现过的故事，我想在里面留一些我的痕迹。
　　一个月之后写了厚厚的两本，他们总问我干嘛，我说在写日记。从那天之后，他们总这样给我打招呼，哟，又写日记呢，或者，哟，今天怎么不写日记。
　　那天在报纸上读到一篇关于网络小说的报道，看到巨大的年薪百万的标题，我的内心又开始躁动，飘忽不定的灵魂似乎找到了一种寄托。
　　我开始了我的尝试，每天下夜班回来，我睡到十点起来，然后走着去小龙镇，吃一碗粉，在网吧照着我写的更新到网上。那段时间我心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认识了好几个写网络小说的朋友。
　　那条路远比我想象的艰难太多，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太多了，我开始了又一次思考。
　　老常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告诉我他离过婚，从九七年开始写，现在还没出头，他想放弃了。
　　我鼓励老常，何尝又不是在鼓励自己。我说，冰冷的网络，我们依偎着取暖。我还说，是金子，总要找地方发光。
　　最后我还是选择放弃，我告诉老常，不是你没才华，只是你的才华还没被大多数人看到，老常依旧坚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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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在南充没有挣到多少钱，关键是雨水确实太多了，根本没上多少天班，每月发的工资基本上够开销。
　　过年回家的时候，村里好几个一般大的都结了婚。
　　一一年的时候，父亲劝我跟着李叔回以前呆的厂里，我又去了四川，跟着之前在南充干活一个咸阳的大哥，去了绵阳。小英的老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坚持，可能是想去看看吧，要不然太遗憾了。
　　一直呆到一三年回家，前前后后两年多时间，现在回首起来，那段日子我好像是快乐的吧。周新新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时间过的很快，好像突然之间，就走到了老去的路上，胖子最终被他妈逼去相亲。网络上剩男剩女的话题火了起来，好像突然之间，就把我们剩下了。
　　村里已经大变了样，以前满眼的瓦房，已经渐渐都失去了踪影。我们家的老房也在去年扒去，盖了平方，父亲说要未雨绸缪，别人给介绍对象总要到家里来看看。
　　拆老房的时候，我在我哥屋子里站了好久，墙上有我刚学会写字写的我的名字，还有密密麻麻一大溜我用过的电话号码，还有一组数字96942646453。我偷偷抹了抹眼角，看着记忆里很多东西在眼前轰然倒塌。
　　这几年村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跑出去打工，剩下一群老弱病残在家里看家。村里一下子冷清了好多。
　　村里另外一个哥们，看到胖子养猪发了以后，结婚以后，在家里种菜，最后也发了。我又一次不知道何去何从。干一件事情习惯了以后，很难打破原来的生活。
　　最后我去了西安，没多久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我们住在北稍门，那时候她在超市上班，我跟了一家做中央空调的小公司，工地在蒲城，老板开着车拉着我们不断的两边跑。年底，我们结了婚。一切感觉跟一场梦一样，很长时间内我都感到不真实，以前憧憬过的，幻想过的，害怕过的婚姻生活就那么来了。没有美丽的相遇，没有惊艳年华的怦然心动，有的只是点点滴滴的平淡。或许这就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