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14、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老农领着罗刚和王干事来到一座低矮破旧的老式瓦房前，用手拍了拍门环：“乔叔，来客了。”
　　罗刚和王干事默默打量着眼前的房子：歪歪斜斜的水檐，风雨剥蚀的墙面，一道裂痕从门楣处不规则地斜着拉下，一根木柱绑着铁丝吊着一扇旧石磨斜抵住墙身，明显是为了防止墙体倾斜。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汉打开房门，声音沙哑地：“谁呀？”
　　罗刚忙走上前：“老人家，我们是来看望您的。”
　　
　　15、乔建国家
　　破旧的小屋里，阴暗潮湿，陈旧的物品堆放在一起，一片狼藉。
　　一张木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赤裸的身上涂着黑乎乎的草药。仰靠在同张床上的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太太，不停地用手中的破扇子驱赶着蚊虫。
　　老农指着床上的孩子：“这就是建国的儿子。他叫小龙。一个月前着火烧成了这样。”
　　王干事：“咋不送医院治疗？”
　　老汉满脸愁苦地：“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咋能住得起医院。”
　　罗刚：“中央不是早就出台政策，要解决农村的医疗问题吗？”
　　老农：“国家是有政策。可我们这穷乡僻壤，就医难的问题，一时还不好解决啊！”
　　罗刚走到床前，伸手抚摸着小龙的烧伤处：“疼吗？”
　　小龙坚强地摇摇头：“不疼！”
　　老汉抹了把泪水：“我也不知道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净让子孙们跟着受罪。”
　　老太太在一旁抽泣着：“这孩子四岁时，他爹就蹲了监狱。我们老两口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只想给建国留条根，谁知道会出这种事。为给孩子治伤，我们已经把亲戚邻居都求遍了，到现在还是这个样。”
　　罗刚诚恳地：“老人家，乔建国虽然犯了罪，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把孩子的伤治好！”
　　
　　16、村委会
　　村主任动情地叙述着：“我是这个村的村主任。是看着建国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也挺懂事。因上不起高中，就到大山外的新西市学理发。后来，在镇上开了个理发店。生意挺红火，还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唉！也就是因为媳妇长得漂亮，才招来不少风言风语。起初呢，建国并不在意。后来传言多了，他也开始上心了。一次，他说到城里办事，其实就在对面的生意铺里躲着。果然发现，我们镇的屠镇长鬼鬼祟祟地溜进了理发店后，随手把门关上……”
　　切入镜头：
　　——乔建国一脚将门踹开。
　　妻子杨梅赶紧推开屠镇长，从他的身子下挣脱出来。衣冠不整地站立在双人沙发旁。
　　乔建国愤怒地抓住杨梅的头发，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杨梅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流到脸颊上。
　　乔建国慢慢走到不知所措的镇长跟前，攥紧拳头，朝他鼻梁打去。
　　镇长的鼻孔里流出一道殷红的血。他摸着流血的嘴巴，双目露出仇恨的光……
　　
　　17、村委会
　　村主任继续叙述着：“没过几天，镇财政所的保险柜被人撬了。派出所就把乔建国给抓走了……”
　　切入镜头：
　　——乔建国被两个大个子治安员推推搡搡带进了派出所。
　　镜头推近：雪亮的手铐上滴着鲜血。
　　派出所长怒冲冲地站在乔建国跟前：“跪下！”
　　乔建国不服地：“凭啥？”
　　一个大个子治安队员：“叫你跪你就得跪！”说着，一把揪住乔建国的头发，狠狠地将他踹倒在地上。
　　乔建国被捆绑着吊在铁梁上，浑身血肉模糊。
　　
　　18、村委会
　　罗刚：“最后找到啥证据没有？”
　　村主任：“上哪找啊！说白了，就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可后来，法院硬是给判了刑。”
　　罗刚：“你知道他媳妇现在的下落吗？”
　　村主任很伤感地：“唉！乔建国被抓走后，他媳妇感到对不起建国和孩子。屠镇长又去纠缠她时，她用剪子把屠镇长的鸡鸡给剪掉了，同时还用剪刀将他刺成重伤。她也因伤害罪被判了刑。”
　　罗刚看了看王干事，二人会意地点点头。
　　
　　19、人民医院烧伤科
　　罗刚对着老汉：“老人家，我们已经把住院费交过了。这点钱您先拿着。”说着，将几张钞票塞给了老汉。
　　老汉激动地捧着钱，嘴唇颤抖着：“这叫我咋感谢你们啊！”说着，两行泪珠，从他那苍老憔悴的脸上滚落下来。
　　
　　20、梅阳市郊
　　警车穿过繁华的大街，朝郊外驶去，在郊区一排小楼前停下。
　　罗刚和王干事下车后，径直走到一家楼前敲门。
　　邻居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找谁呀？”
　　罗刚：“这是赵慧芳的家吗？”
　　中年妇女：“你们是——”
　　王干事：“我们是中原监狱的。这是她丈夫张延青所在监区的领导。特意来看望一下他的家属。”
　　中年妇女：“她已经搬走了。”
　　罗刚满脸诧异地：“搬走了？搬哪儿了？”
　　中年妇女：“别提了，她快被逼疯了。”
　　罗刚惊愕地：“谁在逼她？她现在什么地方？”
　　中年妇女左右瞄瞄，压低声音：“她住在顺和街48号。这个地址她只让我一个人知道。她怕外人知道了招麻烦。”
　　罗刚会意地点点头。
　　
　　21、顺和街
　　罗刚和王干事顺着狭窄幽深的青石板巷道，边走边辨认着门牌号。
　　48号门牌，一间低矮破旧的老式瓦房。
　　歪歪斜斜的水檐。
　　风雨剥蚀的面墙。
　　罗刚深深地吸了口气：“唉！果然不出张延青所料啊！”
　　王干事似有同感，默默地点头。
　　罗刚走到门前拍了拍门：“赵慧芳在家吗？”
　　
　　22、屋里
　　卧病在床的赵慧芳，一脸憔悴。她艰难地起床，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将耳朵紧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外边的动静。
　　
　　23、门外
　　罗刚看了看王干事：“小王，屋里应该有人啊，是不是……”
　　王干事：“是不是有啥事儿？要不我到隔壁的邻居家里打听一下？”
　　这时，大门轻轻打开一道缝。
　　罗刚随和地：“你就是赵慧芳吧？”
　　赵慧芳惊异地：“你们是……”
　　王干事：“我们是中原监狱的。这位是我们罗教导员。张延青就在我们监区服刑。今天是专门来看望你们母子俩的。”
　　赵慧芳把门打开，侧身让二人进屋：“快进来坐吧。”
　　
　　24、屋里
　　赵慧芳搬过两个小木凳，凄然地：“坐吧。让你们见笑了。”
　　王干事搬起另一个凳子递给赵慧芳：“小鹏呢？”
　　赵慧芳苦涩地一笑：“到外边去了。”
　　罗刚：“干啥去了？”
　　赵慧芳痛苦地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眼眶里溢出了泪水，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25、垃圾场
　　满脸污垢的小鹏正在捡着破烂……
　　小鹏背着装满破烂的竹篓，艰难地走向废品收购站……
　　
　　26、屋里
　　赵慧芳痛苦地诉说着：“……本来我有份很好的工作。为了支持延青的事业，我把工作辞掉，帮助他一起搞工程。没想到他会出这事。出事后，家里就象塌了天。经济上没有了来源，原来的一些积蓄也都投到工程上了。家里留作日常开销的零花钱，也被他们给抢走了……”
　　罗刚一愣：“他们是谁？”
　　
　　27、客厅里
　　——赵慧芳正在收拾家务，突然门铃骤响，紧接着又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赵慧芳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里的活，将门打开。
　　胡彪领着几个人走进来。
　　赵慧芳有些惊讶地：“胡彪，你们这是……？”
　　胡彪狰狞地一笑：“嫂子，钟老板让我们来取一张光盘。拿出来吧！”
　　赵慧芳莫名其妙：“什么光盘？”
　　胡彪：“什么光盘我倒不清楚。只知道盘面上写着“工程备忘录”几个字。”
　　赵慧芳断然地：“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这张光盘。”
　　胡彪阴险地笑笑：“嫂子！别装胡涂了。张总裁亲口对钟老板说，光盘就在你们的床头柜里放着。快点去拿吧！要不我自己去取。”说着，推门进了卧室。
　　赵慧芳气愤地跟进去：“胡彪，你要干啥？”
　　胡彪贪婪地打量着赵慧芳的脸：“嫂子，张总裁不在家，要是晚上寂寞了，就打个招呼，啊！小弟我保证让你满意。”说着，就像发疯的野兽把赵慧芳按在床上，撕扯她的衣裤。
　　赵慧芳咬着牙拼命反抗：“胡彪，你还有人性吗？”说着又咬、又抓、又踢，身子像蛇一样扭动翻滚，不让他得逞……
　　
　　28、屋里
　　赵慧芳继续哭诉着：“……随后，胡彪让他的手下在家里翻葙倒柜地搜东西，所有的现金和贵重物品都被他们洗劫一空……”她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上的泪：“……所有的这些不幸，我都不愿让延青和孩子知道。鹏鹏还小，我不愿让他的心灵受到伤害。每次孩子问起爸爸时，我总是瞒着他，说爸爸出国了，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可是，有一天……”
　　
　　29、教室里
　　——学生们都在上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