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黑龙江省版权局进行版权登记，登记黑作登字-2021-A-00000388】

　　干妈：这店还养我？你自己都养不了还咋……
　　赵吉：我上家属区租房子，你搬来就近了，就能……
　　干妈：那不花两份房租了？我能啥也不干光吃你的？
　　赵吉：你来这腌咸蛋……
　　干妈：别说蛋，别让我心疼。你非要来就来，你别跟我扯蛋。
　　赵吉：明天来。你没事就来。
　　干妈：就是不能给你顿顿做饭了。
　　赵吉：你啥前儿来啥前儿做。
　　干妈：非要来就来吧。
　　
　　70、傍晚，内景，鞋店，赵吉、老板。
　　老板问正绣鞋的赵吉：今天多少？
　　赵吉没抬头地答道：七双。
　　老板：比昨天多，比前天少，歌倒没少。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赵吉：我想补鞋。
　　老板：没时间。我走了。
　　
　　71、下午，内景，鞋店，赵吉、干妈、老板。
　　干妈说正在绣鞋的赵吉：都是学生，没有要修补的，就是新鞋钉掌也都在买鞋跟前儿钉了。你辞了再找找。
　　赵吉：这个店有两个大优势，一个是从门前上永江公园的老年人特别多，来回路过店，不用等，非常方便。第二个是后面的居民多，又是低消费群体，他们……
　　干妈：老板不能让。
　　赵吉：老板说，一双绣花鞋减扣一元给他他就……
　　干妈：咋还扣？你本来……
　　老板进来，招呼干妈：嫂子来了。带什么好吃的了？
　　干妈：饼子。你一起吃，吃完再回家。
　　老板：家里忙。
　　赵吉问老板：贴了？
　　老板张开空空的双手：都贴了。你们说话吧。我回家了。
　　老板出去。
　　干妈问赵吉：贴啥？
　　赵吉：上家属区贴绣鞋补鞋的广告。
　　
　　72、黄昏，内景，鞋店，赵吉、老板。
　　赵吉边修补鞋边问发呆的老板：怎么还不回家？
　　老板长叹道：半个月了，我个老板还没你个绣工收入多，怎么办吧？
　　赵吉：我怎么就多了？
　　老板：你一天至少绣十双，这还不多？
　　赵吉：除了吃喝，连件衣服都买不了，哪比得上你老板？
　　老板：你修补的，一天也收入二百吧？要不是你改进绣法，我就关门了。
　　赵吉：你想办法，别想关门儿。
　　老板：真是山穷水尽了。回家。
　　
　　73、下午，内景，鞋店，赵吉、老板、甲乙妇女。
　　甲妇女说赵吉：小老板，你唱，不唱就少给一半。
　　乙妇女举鞋，说老板：你这花线不耐磨不耐刮，不到三个月就起毛，刷洗三次还掉色，一付作旧样，回来缝补又多花一份钱，你老板不厚道。
　　老板苦笑，指着赵吉，说乙妇女：你说他，他是老板了。
　　乙妇女笑说老板：你别不干，我们都靠你走路那。
　　甲、乙说笑着出去。
　　老板说赵吉：你接了吧，再多让你些。
　　赵吉：多让也接不起。
　　老板：那就照你说的给。你明天给我钱，我带你去换执照。
　　
　　74、上午，内景，鞋店，赵吉、干妈、老板。
　　赵吉问老板：你的牌匾怎么起的名儿？
　　老板：问的先生。先生很好找，不贵。
　　赵吉：先生起的有点儿俗。
　　干妈说赵吉：谁都请的先生，都好好的，你咋就俗了？
　　赵吉：先生的容易让人篡改套用。
　　干妈：谁能看上你个掌鞋的？你多大名气怕假冒？
　　赵吉：得往名牌名店上起。起好了肯定有眼气套用的。
　　干妈：那你跟老板去，看你咋个不俗。
　　
　　75、上午，内景，工商局，赵吉、老板、甲乙工作人员。
　　老板说赵吉：我的注销了，剩下的你自己就能办，我就不陪你了。
　　赵吉送出老板。
　　赵吉恳求甲：就是在“哥歌鞋行”后面加个括号，括进去“哥鞋行”、“歌鞋行”就行，不费你什么事。
　　甲：没有那么注册的。
　　赵吉：我是怕别人仿冒了。
　　甲：常用字二千多，谁都可以用，你的也能颠倒了用，这不是仿用假冒。
　　赵吉：一颠倒，就像连锁了，就容易误会起纠纷。你能保证不起纠纷，我就注册一个名。
　　甲：你不用胁迫我。你要办就一个名字，两个三个肯定不行。
　　乙劝甲：他要三个就写三个，别让他在这磨了，办了吧。
　　甲不情愿地说乙：领导问，你要主动。
　　乙：主动主动。快办吧。
　　甲说赵吉：一会儿你拿着去办税务登记。
　　乙问赵吉：牌匾去哪做？
　　赵吉：还没打听。
　　乙：我给你写条子，牌匾、名片都去他那做。
　　
　　76、早，外景，哥歌鞋行门前，赵吉、干妈、周玉、甲乙工人。
　　甲端详刚挂上的牌匾，问赵吉：老板，你是行业的“行”，还是真行的“行”？
　　[牌匾特写]上一行大字“哥歌鞋行”，下面一行小字“哥鞋行”、“歌鞋行”。
　　赵吉：怎么叫都行。
　　周玉小声说干妈：不伦不类。
　　乙：这样招人。
　　干妈见赵吉要付工钱，忙拦住：不用钱，我带了，咸蛋，足够。
　　赵吉问干妈：咋拿这么多？
　　干妈：小打小闹，要不也是待着。
　　赵吉：怪不得不咋来了。
　　乙拒绝干妈：这蛋街上多得很。你给现钱，讲好的。
　　赵吉付了钱，送走了工人，让干妈和周玉进店。
　　周玉辞别道：我那离不开人，回去了。
　　干妈告辞道：你把蛋拿店里。我得收蛋去了。
　　
　　77、早，内景，鞋行，赵吉。
　　赵吉望着空荡的眼前，低下了头。
　　（赵吉画外音）干啥都走？干啥扔下我自己？
　　（画外音）手机响。
　　赵吉接听，回话：挂上了。有时间你回来看看。
　　（老板画外音）你琢磨琢磨花线不起毛不褪色的问题。我没能解决可又不甘心。
　　
　　78、夜，内景，鞋行，赵吉。
　　赵吉皱着眉头，望着案子上的一长排小管的各种胶、一长排调过胶的硬纸壳、
　　一长排被各种胶浸泡过的各色花线。
　　（赵吉画外音）用胶处理了花线，花线耐刷耐磨和不褪色都行了，可怎么就
　　解决不了花线的僵硬、暗淡那？各种单一的胶用了一遍，都不行；各种胶一对一、一对二、二对二、二对三的混合调试了一遍，还不行；不同剂量的混合调试，还不行。问题到底出在哪？偷着试验四十多天了，什么办法都用了，咋就还不行？还能是……
　　
　　79、晚上，内景，鞋行，赵吉。
　　赵吉兴奋地一手一根筷子，两根立着一碰，自语：为花线的成功，碰一个！
　　赵吉一手一根筷子地合夹一块锅包肉，小心地送进了嘴。边吃边自语：鞋脸里头再衬上一小块布，脚趾甲就不能摩擦花线了。明天，让他们使劲磨、使劲刷、使劲泡，让他们看看我的新花线。
　　80、中午，内景，鞋行，赵吉、大学生众人。
　　学生纷纷抱怨赵吉：
　　花线倒挺好，就是图案陈旧俗套。
　　没有我们喜欢的。
　　一个个性的都没有。
　　没有选择性。
　　不能都穿一样的。
　　赵吉：你们美术系给我画。谁的好，就半费给谁绣。
　　学生纷纷叫嚷：
　　我设计十二生肖。
　　给我们表演系的画欢快、亲切的。
　　给我们体育系的画威武、狰狞的。
　　我旅游系的要风景。
　　给我财会系的画算盘。
　　赵吉忙要求：工笔、简笔、卡通、国画、西画都得有，每个生肖和图案至少十种形态、表情和色彩。我送给你们画，你们用手机把画样传回来，我传给鞋主，鞋主提出修改意见传给我，我再传给你们定稿。版面就和你们鞋上的一样，好好画，最好一次成稿。
　　学生嚷：
　　把画纸贴上鞋脸，直接绣。
　　不行，一刷就烂了，鞋脸就脏了。
　　鞋脸一花就难看死了。
　　还是照图画，慢就慢吧。
　　（赵吉画外音）关键是用啥纸。我会研究出来的。
　　
　　81、夜，内景，鞋行，赵吉。
　　赵吉对着案子上两大排的各种褶皱肮脏的纸张皱眉头。
　　（赵吉画外音）普通纸铺在平面上不渗透画液，可鞋脸不平整，纸贴上去宽的地方紧，窄的地方不贴鞋脸还褶皱。要是折叠起来就有重叠痕迹，就影响图案效果，也造成花线的松紧不一。要是剪接，费时费工不说，剪接地方的画液肯定渗到鞋面。要是鞋窄地方的贴纸正好，宽的地方就要拉松纸张，纸张自然变薄，也肯定渗下画液。
　　赵吉敲了下纸。
　　（赵吉画外音）合成纸、胶版纸、凸版纸和凹版纸的抗水性能强，画液不
　　渗透，不密封布的经纬线目，不封堵皮的毛孔，保证皮子的质地和透气，可它不能被水干净地溶掉，洗刷一回就花脸脏了。
　　赵吉抚摸纸张。
　　（赵吉画外音）白版纸、海图纸、铜版纸和新闻纸拉伸性能不理想，达不到平铺的效果。
　　赵吉手指连连敲击案子。
　　（赵吉画外音）土产纸也不行。还有啥纸没试了？
　　赵吉从一排各种黏合剂中拿来一种。
　　（赵吉画外音）还能是你们黏合剂问题？样样都试了，两个月了，没看见你
　　们的问题在哪。
　　赵吉送回黏合剂，自语：到底咋搭配咋调剂，才能保证缝绣后的贴纸和黏合剂一泡一洗就干干净净得让水溶掉？
　　
　　82、早、内景，鞋行，赵吉。
　　赵吉端着碗，边吃边琢磨案子上的纸张和黏合剂。
　　（赵吉画外音）你们老让我失败，就像饭里的沙子，吐不得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