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伤  情感  抗日  土匪  畸恋

　　第一集
　　
　　伪满洲国时期的一天，松花江上的小渡口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上船渡江，直奔江北江口镇善家正骨诊所。
　　善家正骨诊所掌门人善永年是江南江北远近闻名的中医。此时，善永年正不顾小老婆王采莲的不悦，兴致有佳地好酒好菜招待抬匾来贺的徐镇长夫妇及乡亲们，管家老山东匆匆走到跟前，在善永年耳边低语，善永年吃惊不小。
　　原来老山东告之善永年，是大小姐如梅回来了。如梅与人私奔多年，为这件事，让善家在众乡亲面前抬不起头。因此，他禁止另外两个女儿如兰和如菊不得出门。
　　顾翠平极力劝说善万举留下如梅，善永年旧怨难平，犹豫再三。恰逢有急患登门，他急于治伤，暂撂下此事，顾翠平将如梅留在家中。
　　患者是上柳屯林家粉坊的伙计，被日本开拓团民无理打伤。从1936年（康德三年）起，关东军制定满洲农业移民计划，大批日本移民涌入东北，霸占土地，欺辱当地百姓。
　　被善永年接骨成功的伙计回到林家粉坊，血气方刚的少掌柜林中虎忿忿不平，当夜带人潜入开拓团驻地。
　　由于开拓团驻地戒备森严，林中虎只好溜进马厩棚，气愤之余打断了一条马腿。不想惊动巡夜的人，双方在黑暗中一阵撕打，打斗中林中虎的腿也被打断。几个伙计只好将他连夜送往善家医治。
　　
　　第二集
　　
　　追杀林中虎等人的枪声惊动了睡梦中的如梅，她情急地跑出去看个究竟。在江边的树林里，一个手持匣子枪的人，突然出现在如梅的身后……
　　开拓团民实施报复，先包围了上柳屯林家粉房，又来镇里抓人。善永年通过许镇长拖延时间，使用祖传秘方“红伤散”，快速缓解了林中虎的伤情，瞒过了开拓团民的眼睛。
　　日本医生坂田认为腿被打断的人，一定要打着夹板，而且在短时间内无法行走，才是正规的骨伤治疗方法，便指使日本人四处搜索无法行走、腿上打夹板的人。
　　他们看似盲目的行动，却无意间威胁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抗联六军独立团团长曾启武，此时他正在江边鱼窝棚养伤。鉴于日本人四处追查腿上有伤的嫌疑人，以摆渡做掩护的下江特委交通员大双，来到了善家。
　　不想，大双与如梅偷偷商议的一幕，让一直对如梅耿耿于怀的善永年发现，善永年又惊又恼。他当然认识在渡口当艄公的大双，但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大女儿会看上一个摆渡的艄公……
　　如梅决定让曾启武来善家养伤。原来如梅便是曾启武的妻子，此次是专门来照顾曾启武以及为抗联收集部队紧缺的药品。
　　大雨滂沱之夜，坂田突然有急事要过江，意外发现了鱼窝棚里的曾启武……
　　曾启武到善家诊所看伤，善永年觉得来人身份不明，本欲看伤后便把他打发走，但泼辣的如兰却对曾启武一见钟情，以日本人搜捕腿上有伤的人为借口，说服善永年留下曾启武继续治伤。老山东也怀疑曾启武是猴石山土匪一阵风的人，也从中力劝善永年决不能轻易得罪。
　　一直躲藏在善家养伤的林中虎，看上了如兰，求父亲林乃岩来善家提亲。善永年深知世道混乱，也想让如兰早点嫁人，便应允了亲事。但如兰坚决反对。
　　
　　第三集
　　
　　在林家送聘礼之时，如兰竟跑到磨房欲上吊自杀，险些送命。如梅出于姐妹情深，与曾启武秘密商量此事。曾启武施计，促使善永年退了林中虎与如兰的婚事。如兰闻之，对曾启武更加爱慕。
　　下柳屯屯长费亚坤为使儿子能去日本留学，极力巴结坂田，却无意间说出善家祖传“红伤散”神奇功效。素来对中医不屑一顾的坂田将信将疑。
　　林中虎因善家退婚，十分沮丧，与伙计小五子到酒馆喝酒消愁，不料遇上费亚坤的女儿费玉娟出言讥讽，发生了激烈的语言冲突。多亏村里的媒婆马寡妇解围，才没有动起手来。
　　林中虎将善家退亲的事儿说给马寡妇听，马寡妇答应帮忙。
　　费玉娟十九岁了，作派不好，四处招蜂引蝶，十里八乡的媒人无人愿意为其提亲。
　　如兰有意与曾启武接触。为讨好曾启武，找理由与曾启武喝酒，犯了中药的大忌。当晚，曾启武口吐白沫人事不醒……
　　
　　第四集
　　
　　善永年大发雷霆，不依不饶追问酒的来历，他想借此把伤势好转的曾启武撵走。曾启武巧妙应对。善永年明知曾启武说谎，但无计可施……
　　如兰对自己给曾启武带来麻烦十分后悔，反而对曾启武的爱慕陡然而升。
　　林中虎从马寡妇嘴里得知善家退婚的真相，告诉了父亲林乃岩。林乃岩认为自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无法接受善家的退婚使自己颜面扫地，暗自发誓：再也不与善家往来。
　　善欲儒系王采莲所生。如梅本想教小弟欲儒读书认字，王采莲心存不善，见如梅靠近欲儒，恶语相加，使欲儒受惊吓患病。王采莲竟请来大仙给欲儒治病。
　　善永年听信王采莲的谗言，认为是欲儒患病如梅所为，他原本对水莲心存介蒂，一意孤行地对如梅进行惩罚。
　　曾启武只能看着昔日白马红枪、令日寇丧胆的如梅跪于泥水之中，不能出面说情。如兰也当面贬低如梅。事后，如梅向曾启武哭诉，欠父母太多，理应报答，并表示，不管多么艰难，也要完成任务。
　　不料，在如梅晕倒之时，善永年号出了如梅有喜脉，忍不住恕发冲冠。在顾翠平和老山东的劝说下，善永年思前想后，终于答应让如梅生下这个孩子。
　　如梅为了完成任务，决定堕胎。曾启武心中无比难受，但还是支持了如梅。
　　如梅偷偷用药打胎，引起大出血，经抢救方才脱险。善永年认为，如梅这么做是为了告别过去、是新生活的开始，当众宣布：以后谁也不许对如梅有歧视。
　　如梅和曾启武在镇口柳树林，为孩子修了个小土坟，以为思念。
　　土匪一阵风与日军发生战斗。日本人派特务对善家整骨诊所进行严密监视，防备有伤员来救治。
　　
　　第五集
　　
　　月高风黑之夜，“一阵风”的人突然潜入善家，以十根金条的高价，求得十付“红伤散”。善永年严守家规，不顾威胁坚持不见病人不开方，不见病人不抓药的祖训……
　　“一阵风”狠下决心，决定绑架善家独子善欲儒，得到特效红伤药“红伤散”。
　　费亚坤也为了得到“红伤散”药方费尽心机，有意与善永年套近乎，主动要为其做寿。
　　善家上下准备为善永年做寿，而此时江口镇杀机四伏……
　　曾启武制服假扮旧患为善永年祝寿进入善家的 “草上飞”等土匪……
　　如梅也待机来到镇外柳树林，以抗联独立团政委的身份，对一阵风晓以大义，希望他加入抗联队伍。一阵风虽然没有答应，对如梅的言辞佩服的五体投地。
　　由于曾启武以高超武功，击退土匪，一改平日唯诺、胆小怕事的假象，他痛打土匪一事，在善家沸沸扬扬传开……
　　善永年请曾启武任欲儒的教书先生，欲儒却缠着曾启武要学功夫。
　　车把式李大眼珠子将曾启武的“英雄壮举”告诉了在费亚坤家当管家的老乡常贵。
　　费亚坤白白为善永年办了寿宴，没能达到目的，十分恼火，让常贵请李大眼珠子来家里喝酒，诱骗他偷取 “红伤散”。
　　
　　第六集
　　善家的痛打胡子事件后，江南城日本宪兵队长川井开始怀疑曾启武的身份，定下诡计。
　　李大眼珠子偷到红伤药。费亚坤交给了坂田。
　　坂田立刻把药寄回日本实验室化验药的成份。
　　如兰对曾启武有意思，早被善永年看出。他也有意让如兰接近曾启武。
　　顾翠平与镇长夫人带着如菊去江南城戏院看戏，不料遭到一群酒后的日本浪人的调戏……
　　危难之时，面相俊朗的何思雨突然出面制止，却被日本浪人打得血流如柱。顾翠平和如菊将何思雨用马车载回善家救治。何思雨诡称自己是华北某学校穷学生，流亡至此，无依无靠。
　　善永年去找日本人讲理，不料反遭羞辱。
　　坂田收到日本来的化验单，无法理解药中的一些成份，亲往江口镇，拜会了善永年，并求教善家祖传 “红伤散”秘方。善永年不卑不亢地应对坂田。
　　坂田虽然无功而返，但认为善永年是讲义气的人，只要施以恩惠，略施计谋，必能使善永年就范。
　　善永年得知红伤药被盗，请曾启武调查此事。
　　
　　第七集
　　
　　何思雨凭借着一张巧嘴，得到了王采莲的青睐。
　　曾启武查出李大眼珠子有来路不明的钱，逼李大眼珠子自己到善永年面前，承认了偷药的事实。
　　善永年将李大眼珠子赶出了善家。
　　善永年觉得曾启武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相信将来曾启武必能扶持善家左右。他找来曾启武吃饭，试探他的口气。目的是将如兰嫁给曾启武。
　　在场的如梅听后大为震惊。曾启武婉言拒绝，说自己已经在关里成了家。如兰听说曾启武已经有了家，心中十分郁闷。
　　顾翠屏急于将女儿嫁出去，找到媒人马寡妇。马寡妇心中暗喜，原来她的表兄——江南城大汉奸范大头死了老婆，正想找一年轻貌美的姑娘做偏房。马寡妇不动声色，只顾吹嘘范家家境如何殷实，范大头如何在日本人那里得宠。
　　善永年闻听此事勃然大怒，发誓决不与日本人的汉奸有任何来往。经不住软磨硬泡，只好同意。决定让如梅出嫁。
　　林乃岩仍记恨善家退婚之事，决定撕毁多年的合同，拒收善家在乡下种的十五垧土豆。林中虎为了如兰，跑到善家报信，不料如兰根本不理他。
　　费亚坤终于如愿以偿送儿子去日本上学。
　　范大头带着聘礼到善家提亲，如梅方知此事。
　　顾翠屏、王采莲极力想促成如梅的婚事，善永年只是说听如梅的意思。善家一时狼烟再起。
　　曾启武巧妙施计，让如梅表面答应婚事，暗中命令大双等人进城，暗杀日本汉奸范大头、烧毁日本人的物资仓库。却不想范大头命不该死——只将其打成了重伤。
　　
　　第八集
　　
　　川井突然决定代范大头去迎亲。善永年闻讯大怒。
　　何思雨与王采莲越走越近，已经完全控制了她。
　　川井找来许镇长，让他准备花轿和乐队，上门迎亲。
　　善永年做好准备，要与日本人拼命。
　　曾启武也做了安排，制订了三步计划，应付此事件。
　　善家伙计栓子吐露给何思雨，说曾启武有来头，可能与当地的某些组织有关系。
　　费亚坤托坂田找到川井，请他在没有拿到药方前，不要对付善家。但川井没有答应。他素知善永年敌视日本，就是去看善永年的态度。如果他反对将如梅接走，以此为借口，把善家人都抓起来。
　　迎亲队伍临门，善永年、如梅、曾启武等人不卑不亢，让川井哑口无言。
　　同时，城里的地下党枪击范大头住院的窗户，制造混乱。
　　就在川井要下令抓人时，何思雨突然出面，暗示川井有重要发现，让他不要动手。
　　正巧城里枪击事件的消息传来，川井只得假意将何思雨打了一顿，带人离开。
　　王采莲力劝善永年将何思雨留在善家帮工。
　　
　　第九集
　　
　　善永年闻听林家变卦，拒收土豆，一怒之下，让人把即将成熟的土豆全部起出，倒入滚滚松花江……
　　许镇长赶来制止，亲自到善家劝慰，并要出头帮两家调和。善、赵两家却都不买徐镇长的账。
　　坂田听说此事大喜，觉得是施恩于善家的机会，要费亚坤带领，前去找林乃岩说和。
　　生性倔犟的林乃岩不但拒绝了坂田的要求，并在许镇长调和之时，突然出言讥讽善永年，后昂然而去。善永年气的无法控制，掀翻了许家准备好的酒菜，也奋然离去
　　坂田觉得林乃岩当着众人面扫了自己的面子，多日耿耿于怀。这天，他叫来开拓团民太郎，一番设计之后，坂田仰望着天花板窃笑，他只等着好戏出场……
　　曾启武力图建立抗联医药采购基地。他决定从欲儒和坂田两方面入手，说服善永年，江南城开一个药铺，方便运送药品给抗联队伍。
　　太郎纠集几户开拓团民，将林家地里一片即将收割的庄稼打倒。林中虎领人去开拓团驻地找太郎理论，被小太郎等人一顿棍棒打了出来。
　　林中虎咽不下这口气，他只好守在地边。太郎等人把林中虎抓进开拓团，说是抓住了一个小偷。林中虎具理力争，但他争不过太郎等人的皮鞭……
　　开拓团将林中虎绑去镇警察所，要求公开审判。
　　为进快让日本人放了儿子，林乃岩无奈之下想起了许镇长，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许家。
　　…………

　　【如菊的目光落到林中虎身上，禁不住盯着他看。
　　【林中虎转过头来。如菊忙躲开目光，有些慌乱。
　　【善永年从后堂走出来，林中虎忙迎上去。
　　林中虎 善大叔，小五子他没事吧。
　　善永年 骨头，我已经接上了，我给你开两个方子，一个方子是红伤的内服药，舒筋活血，另一个方子是调理内伤，到柜上抓完药，就回去吧。三天后，我再去看看。
　　林中虎 善大叔，太谢谢你了，等小五子能起来的时候，我让他来给你磕头。
　　善永年 磕头就不必了。去吧。
　　林中虎 哎。回头让我爹请您过去，你们老哥俩喝上两盅。
　　善永年 好啊。我一定去。
　　林中虎 哎，那我先去了。
　　【如菊禁不住朝着林中虎的背影观看。
　　善永年 如菊，如菊……
　　如 菊 啊，妈让我叫你去喝疙瘩汤。
　　善永年 知道了。
　　【善永年穿过厅堂，走进院子里，脚步渐缓，轻轻叹气。
　　【王采莲走过来。
　　王采莲 当家的，瞅你这大宅子呢？要说咱的欲儒就是会托生，给你善家做后人。
　　善永年 擎着这个大宅子就能吃一辈子阿？还得学会真本事，才能守住这份家业 。
　　王采莲 那是。当家的，别的咱都可以惯着他，要是不好好和你学接骨看病的本事，瞧我打不老实他。哎，这宅院的风水，还是我嫁过来那年，我爹给看的，说是西边有晦气，你就把西边那棵歪脖树给砍了，果然风水就正了。隔年，欲儒就出世了，接下来这几年，你的名声越来越大，来瞧病的人越来越多，日本人虽四处闹腾，也没和咱刮上边儿。
　　【善永年轻轻吁出一口气。
　　王采莲 我看哪，这风水就保住了，咱善家才发达。我听说呀，风水最怕冲。要是被什么脏东西一粘，风水一反，不但要倒霉，说不定还有血光之灾，很可怕的。
　　【善永年不说话，向前走去。王采莲拉住他。
　　王采莲 当家的，进屋歇一会儿吧。我知道，你还在为大小姐回来的事儿犯愁，听我劝，你赶大小姐走，是有一点绝情。
　　【善永年不由转头看着王采莲，投去询问的目光。
　　王采莲 虽然漂亮女人在外面很好活，但如梅毕竟是咱善家的大小姐，既然她回来，就不能在把她推出去。她年轻时候不懂事，现在也不小了，啥事都能看的明白。把她留在家里也无所谓，精精神神一个人，从外面看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说，就是她伤了善家的风水，咱人不能绝情，是不是……
　　【善永年“哼”了一声，甩开王采莲的手，大步走开。
　　王采莲 当家的，你上哪儿去？我这可是为了善家……
　　
　　二十七
　　【上柳屯路上。日。 外。
　　【不远处可以看到成片的绿油油的庄稼地。
　　【林中虎走在前面，两个伙计用门板抬着伤者走在后面。
　　【林中虎用柳条抽打着路边的蒿草，嘴里嘟囔着：该死的小日本，该死的小日本……
　　伤 者 二哥……
　　林中虎 怎么样，小五子，又疼了？
　　伤 者 心、心里憋屈。是他们的猪祸害了咱的地，他们还理直气壮，往死里打人，二哥，我以后、以后不会落成残废吧？
　　林中虎 不会，善大叔说了，保你伤好了，跟没事人一样。善大叔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这远近都知道他的大名，就是罗锅，三下五除二，他也能给你捋直溜了。他和我爹是啥说没有的老朋友，他对咱家的事儿，没地说。他家在咱这儿的十垧地，年年种的都是土豆，就卖给咱林家的粉坊。对了，你们抬着小五子先回去，我去善大叔的地里瞅瞅，土豆快熟了，别让什么给祸害了。
　　【林中虎拐上一条岔路。
　　
　　二十八
　　【土豆地。日。 外。
　　【几头猪在拱食土豆。土豆秧子被拱翻，把即将成熟的土豆散落到地上。
　　【一个土坷垃打过来，打得一头猪叫了一声，拔腿奔跑。
　　【林中虎继续捡起土坷垃打猪，嘴里骂着：“打死你们这些日本猪，打死你们这些日本猪……”
　　【几头猪被打得四散奔逃。林中虎追打不放。
　　【远处，一辆胶轮马车沿路赶过来。
　　【赶车的日本团民小野，看见正在追打猪的林中虎，小野怒骂了一声刹住车
　　【车上的日本医生坂田没有防备，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
　　坂 田 小野君，出了什么事？（日语）
　　小 野 那个支那人在打我的猪。坂田先生，请您稍等，我去教训他。（日语）
　　坂 田 可是你……（日语）
　　【小野已经跳下车，拎着赶车的长鞭，向林中虎跑去。
　　【林中虎只顾打猪，没有看见马车和跑来的小野，嘴里过瘾地骂个不停。
　　【小野抡鞭抽来，林中虎不曾防备，被抽在肩上，衣服裂开一道口子。
　　林中虎 你凭什么打人！
　　小 野 你这支那猪，敢打我的猪，我看你是活够了！
　　【他再次抡鞭抽打林中虎。
　　【林中虎连忙躲闪，被打得怒火升起，瞅准机会抓住鞭子。小【野急忙往回夺，两个人开始较力。
　　【坂田见俩人打得不可开交，下了车，走了过来。
　　【林中虎突然一松手，小野还在用力，一下翻进道沟里。小野狼狼狈不堪地爬出来，恼羞成怒又要扑过来。
　　坂 田 小野君，这件事情先算了吧，你太太不是受伤了吗，先看病人要紧。（日语）
　　【小野喘着粗气，不甘心地瞪了林中虎一眼，与坂田向马车走去。
　　林中虎 小日本，别人怕你，老子不怕你！有本事你过来，你跑啥，你个熊包王八蛋！
　　【坂田听懂了林中虎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
　　
　　二十九
　　【上柳屯林家粉坊。日。 内。
　　【林妻在缝衣服。林中虎光着膀子，坐在炕沿上。林乃岩往林中虎肩上的鞭伤涂大酱。林中虎疼得嘴里发出嘶嘶声。
　　林中虎 爸，不能就这么完事了，这小日本，也太欺负人了。
　　林乃岩 不这么完事了，你想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日本人横着呢，谁惹的起。
　　林中虎 咱去找许镇长，让他去和日本人评理。
　　林乃岩 许镇长？你以为日本人拿他当盘菜儿？自打康德三年，日本开拓团进来，就占了下柳屯，不但房子占了，连地也占了，整个一个咱中国人祖辈住的屯子，一下子变成日本人的开拓团了。许镇长的亲姨就住在下柳屯，不也被赶出来了吗，他徐镇长敢对日本人放个屁！
　　林中虎 那咱就这么忍着？让他们就这么骑在咱脖子上拉屎？
　　林 妻 你这孩子，和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样倔。磁的，就别往铁的上面碰，碰轻了，掉块碴，碰重了，就碎了。吃亏的总是磁的。你爸碰了这么多年，到现在的岁数，刚明白。
　　林中虎 凭啥咱就是磁的，他日本人就是铁的？
　　林乃岩 凭啥？凭的就是你手里拿的是锄杠子，人家手里拿的是枪。以后见着日本人你躲着点儿，你大哥命短，你现在是咱林家的独苗，到现在还没有娶媳妇，不能为了一口气，断了咱林家的根。等今年秋上忙过了，我就张罗给你娶媳妇。
　　林中虎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白打了咱的人，还要咱自己掏钱看伤……
　　林乃岩 咽不下也得咽，就当是有病咽中药汤子，再苦，也得咽下去，病好了，就不用咽了，总有那一天。
　　【林中虎不说话了，憋着一口气，等待着爆发。
　　
　　三十
　　【江北渡口。傍晚。 外。
　　【渡船靠岸，大双放下跳板，渡客上岸。
　　大 双 上江口镇的往西走，去上柳屯的往东走，上日本开拓团的一直往北……
　　渡 客 我说大双子，你也该歇着了。今天跑了几趟？天天和日本人的汽油划子碰面，可得心小点。
　　大 双 谢谢老哥，夜里不能摆渡，要是让日本人的汽油划子碰上，死了可是白死。所以就靠白天……多忙活几趟，也是为糊弄口饭吃！
　　【大双将船拴在一个树桩上，回到船上，拿了两包吃的东西，扛着船桨，哼着小曲，向不远处的窝棚走去。
　　
　　三十一
　　【善家后院东厢房闺房。夜 。内。
　　【屋子里，顾翠平在炕上铺被褥。
　　如 梅 妈，我来铺，你歇着，累了一天！
　　顾翠平 我给你铺。我大闺女回来了，能好好的踏踏实实睡上个好觉。在哪儿呀，也不如家里睡觉踏实。这些年，一躺下，我就想起你，不知道你在哪儿，遭什么样的罪……
　　如 梅 妈……
　　如 兰 妈，我大姐这不是回来了吗，就别老叨咕伤心的事儿了。
　　如 梅 小妹，你就让妈说吧。
　　顾翠平 好好，我不说了，今晚你们姐妹唠吧，明天再陪妈唠，一定陪妈唠个够。你这两个妹妹，都嫌妈磨叨，不愿意理你妈了 。
　　如 兰 哪有的事儿，大姐，你一回来，妈就好像有主心骨了，向你告我俩的状，对你就是偏心眼儿。
　　如 梅 还是你们惹妈生气了，不然，妈怎么会告你们的状。是不是妈？
　　顾翠平 还是我大闺女明白妈，呵呵。
　　如 兰 妈，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劝劝我爸，别再为难大姐了。
　　顾翠平 对，我这就回去，说说那死老头子，真是鬼打墙了，绕不过去这个弯儿。你们也早点睡。
　　如 梅 妈，你和爸说，我相信爸会明白我的。
　　顾翠平 放心吧，我和你爸过了这么多年了，有办法治他这个老头子。我过去了 。
　　【顾翠平出去。
　　如 兰 大姐。来，上炕唠。
　　【三姐妹上炕。如梅吹灭了油灯。
　　如 兰 咋的，大姐，见外了，怕我们看见你脱衣服……
　　如 梅 躺下吧，你个疯丫头。
　　如 菊 大姐，你走过很多地方？
　　如 梅 不少。关里关外，俄国、高丽。
　　如 菊 我除了江南城，哪儿也没去过，大姐，你给我讲讲那些地方都啥样。
　　如 兰 爱啥样啥样，反正咱也去不了。大姐，问你个事儿。
　　如 梅 什么事？
　　如 兰 你怎么没和我大姐夫一块回来？
　　如 梅 大姐夫？哪来大姐夫？
　　如 兰 你别瞒我们了。不会是你们吵架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你才自己回来的吧。
　　如 梅 你都胡说什么呀……
　　如 兰 打你没了音讯，他们就有人传，说你跟学校里的一个教书先生跑了，姐你说，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儿？
　　如 梅 难怪，爸会对我这个态度。看来人的嘴传闲话，比什么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