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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情  生死恋  事业追求  爱情第一

　　他江波很诚恳地对小青说了：当然，你对我的一片好意，我是终身忘不了的，但她跟我的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走过来的，而是用了整整几年的时光铺出来的哟。况且她经常性帮助我，鼓励我，真教我终身难忘。就在她同我分开时我还哭了一天一夜哩。去年冬季她寄来给我的那封信，我还哭了好大半天，最后你来了，我这才停止了心酸的眼泪，现在我和她倒是说断绝了关系，不过，我心里头仍惦念着她哩，咋好一下子说完掉就随便忘掉她呢？信件虽然明明摆着，可我就觉得那样的话毕竟是信上说的，我不相信。至于我跟她能不能成，总要见了面才知道。唉，我憨了，我真的有点憨了。我也许发了疯吧，怎么会跑到这么个大老远的地方来呢？老天爷真叫我失恋了，如何才挽救得了这种苦境呀？我觉得我自己似乎正在做一场恶梦。这梦应不应该有才好啊？好小青，老同学呀，我江波当面对你说吧：你给我精神上以极大鼓励，这是我应当感激的，而你又特别给我这样那样的物质帮助，这叫我到死的那一天也永远忘不了你啦，只不过我跟她海琴这段时间已产生了隔阂，我还不敢确定我这辈子已不再跟她。我是总想着能有那么一天碰到了她，亲自同她谈谈，就可一清二楚了。我很想问问她是不是也仍然在想着我，若仍跟我们在读书那阵子一个样，那我就只好跟了她啦。我跟你，也觉得没什么可多谈的，我对你的要求也仅仅这些。你就——好自为之吧。
　　小青眼睛都湿润了，问起他：小良，那你准备不跟我了？
　　他江波心平气和地说：那得看看往后的故事情节如何发展喽，我发觉那信上的字迹很不对头，况且那也是信上说的，我还是落不下那块心，至于结婚不结婚这问题，我需要等到明、后年再做决定，希望你能够谅解我。
　　小青听了，心酸的泪水禁不住流淌了下来。而且看起来显得很痛心。在她自己的心目中：要想跟他在一块生活这辈子恐怕难喽。于是她实在抑制不住内心之感情，一下子用两手蒙着脸哭丧跑了。难道说她小青以往就很想跟他江波生活到一块儿来么？不是的，那又是什么呢？这只能从他俩还在学校时谈起：七四那一年，他们刚上高中，海琴便从此时起结识得了江波。没好久，两个就活像亲姊妹一样了，而且还在心灵里渐渐架起一座沟通两岸的桥梁。有好几次，在上早读课时，他俩都是早上第一先来到学校的，有些回小青来得也是比较早，但常常就总遇着他俩还走在她小青的前面。她记得有这样一个大清早，清晨温馨的阳光还没出山，唯有小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嘎嘎”地尖叫，小青此时就已来到学校了。她暗暗想：这一天再也没有谁比我来得更早吧，何况于天天都总让他们俩“打先锋”？她走着走着，心头越想越觉得很有滋味，心头越想越觉得高兴起来。但是，事情并不如她之所料，因为他才刚刚踏进本班教室的门没几天，就已见到他俩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诵古诗词或外语单词和短语啦。且还时不时见他们扭脖子过来问问我一些题目。我即刻车转头过去问问你那一个字，彼此间互相取长补短。小青她此时见他们咋如此这么要好呀？这似乎对她很不利，她一下子眼红了起来，立马，话才出口就是伤人的：“噫，两位真是一家人啦，无论哪天也好，都早不早的就先来到了教室坐得好好的哩。这恐怕还不事先就约好了的？哦，对喽，两个早早来到这儿是为了能够多谈谈些话吧，天晓得昨晚上都回家去了不呀！”她小青首先尖声怪叫了起来。然后紧跟着便接二连三地嘲讽他俩道：---要不是说我亲眼所见，一定说我是随便冤枉好人哩。你看看我咋一来就见到两个坐在教室里好好的？两家又不是住在一起的嘛，而且据说距离学校也不是很近呀。嗨！咋没人常常跟我一路来到学校哟。
　　她小青的嘴巴挺麻利的，人也如同闪电般跨进了教室来坐起喽。此时，她小青还边伸手进书包去掏出书本子出来嘴巴仍没闲下来：“兰兰，你跟他在一起幸福么？你还小不小的就有了男人啦。”她尖声刺耳地独自对海琴说。
　　江波、海琴他俩听了，大为气愤，恨不得一下子就想撕破了她小青的嘴皮子才了心，海琴这时咬牙切齿，忿忿不平地回敬她道：你是什么人？你胆敢侮辱老子！你是狗娘养的呀？你真没爹没娘呀？这天，海琴就是这样骂小青。
　　她小青愤怒地站上来：噫！你小兰还挺凶的哩！算了吧，我算怕你们喽，我不敢在教室里了，我随你们咋玩玩儿也好喽，我用得着管你们干嘛！她小青越说越连蹦代跳地蹦出了教室来。
　　“好喽！出去啦，就让鸟儿自由吧！”小青走到门外还尖声怪叫地嘲讽他们。
　　江波忿忿不平地发火了，大骂起小青道：小青，你咋这样血口喷人？咱找校长评评理去。小兰，咱们告校长去，她小青实在侮辱了咱们。
　　“嗨！你也够凶的啦！有了老婆，就瞧不起人啦？开两句玩笑嘛，同学之间难道开两句玩笑都不行吗？哦！我知道喽，越有才华的人越瞧不起人。”小青车转头过来说了。紧接着，小青还边走边故意而挺狡猾地对他俩说：你俩呀，生活中我们也该有活泼的一面才行哩。当然，有时候该严肃的时候也该严肃一点，难道一个人就总要整年整月苦学苦钻成为书呆子更好些？
　　江波挺严肃地问小青：你这还算是开玩笑的？你明明故意讥讽别人，话恰出口就那样伤天害理。现在我请问：难道你爹娘没情没意就胡乱结了婚？
　　她小青顿时给问得张口结舌，此刻才知晓他们嘴皮子咋如此厉害？她自己在自己脑子里头不得不承认。于是，她便拔了腿就急急地跑了。从那时起，她小青就不敢再接触他俩喽。
　　第二年夏，他们的两年高中阶段就结束喽。可这届七三年进校七五年毕业的两年制高中生，接着便即刻响应市革委的号召：“作为知识青年就要到广阔农村去，就先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由此，全届同学都“响应党的号召”自觉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就只剩下海琴因为父母“成分不好”，作为“黑帮”子女的她就不得不留在了城里。这时的小青见他俩终于不能够在一块儿啦，她不禁从内心里暗暗拍手欢快，是因为自那一回以来，她小青便一直恼恨他俩。她总把他俩当着“眼中钉”，“囊中刺”。于是从那以后，就多么很想寻机报复，可就苦于找不到什么妙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显威风”啦。
　　然而，他们俩这回已是天各一方，她小青咋不高兴呢？想当然她更庆幸自己能得到老天相助。但是，她就没有想到，他江波和她海琴的心总是联结在一起的。他们这批知青来到了他们“接受再教育”的地方后，便给安排在一个公社里“插队落户”了。他们按四个学生分为一个小组安插到一个大队去，他们那届高中生刚好安排完那个公社。每每一到赶场天，大家便可以在一起碰头了。这次又恰巧他江波和她小青正好给安排在一个大队里“接受教育”。他们当天一到那地方，大队干部们便腾出队里粮仓给他们这些学生住下来，两个男生住在东面的一间房里，两个女生住在西面的另一间房里，中间一间就用作大家活动室兼厨房。自然江波这一组就这样给安顿下来了，白天他们老老实实地跟后生产队一道出工，晚上回来听老伯伯、老大娘忆苦思甜。另外在农闲时间再帮忙大队办好农民识字班，教教队里的兄弟姐妹们学习简单的文化知识和唱唱一些革命歌曲。由于他们来的这个公社人口密度过大，一个大队距离一个大队只不过二到三华里，因此只要一有空，同学们便很容易地聚到一块儿来谈谈心，摆摆龙门阵，甚至是年轻人极为关心的话题。曾有好几回，他们这些学生还谈到爱情方面去哩。你说你找得到另一半了，我也说我找得到了自己心爱之人。有的承认对象就是本班同学，有的承认对象虽是别班的，但也是同一届毕业生。总之，每当大伙儿聚在一起谈到他江波和海琴他们俩，他们这些知青还趁江波不在场时，便故意一次二次提到他，让知青队伍中的小芳和小青她俩想一想，到底你俩都喜不喜欢他江波，或者说谁更喜欢江波一点，若真的喜欢就快点儿把他搞定喽，免得最终让海琴占了便宜。所以最好你们都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讲一讲。“关于江波这个小伙子，请你们看看怎么样？你俩都喜欢他不？”是个小伙先这样问了小芳和小青。小芳听了，忙抢过话头说了：江波那厮早都玩上了最要好的女友了，还需要我们去淌这浑水呀！况且，他也想跟我们这种姑娘玩玩儿？算喽，咱们最好不要这样做，这是一个人在人生的道路上选择好了的，就算他不愿跟她海琴玩玩了，他也不一定喜欢我哩。小芳就这样心平气和地说道。
　　但话刚说出口，便逗得大家一阵好笑。那些在场的同学个个都捧腹大笑起来。大家笑了笑，他们又故意逗小青：对于江波他呀，你怎么看呀，小青？他究竟适不适合你呀，请你老实点告诉我们吧。
　　小青显得有点儿害羞地埋了头下去说：他这人嘛，倒是长得有点帅，不过---，以前我曾跟他吵过架了，恐怕他是不会接受我的喽。
　　此刻，一位善耍嘴皮子的小伙子不屑一顾地说：嗨，这好办嘛，不打不相识，吵过架是认识的开始，何况是同学之间呀，反正过去的事早都过去喽，现在还不正好交流感情！这就很好啦，算你走运了，凭你这张嘴就保准你能说得通他。这时，其它人也你一句，我一言地在逗她小青玩玩，个个都鼓起眼睛朝她小青看看。
　　小青连连摆手了：不行！不行！我配不上她。
　　那善耍嘴皮子的小伙又故意用话逗她小青说：我们晓得喽，你早就对他暗念过，要不然呀，你才这样对他有一定好感。
　　“有屁！人家早有女朋友喽，还会再看上我？”小青不看人说。
　　这时，又是一位男生故意逗她小青开心：“哎呀，这点很好办。”
　　大伙儿也跟着傻笑起来。
　　接着又是一位男生“献策”道：有什么不好办的？想出好计策来嘛。
　　“啥计策？”小青特意问问他。
　　这“关心”小青的男生诚恳地对她说了：嗨，你还弄不明白？就是趁江波的好朋友海琴来了信之后，我们就设法把信件先扣来，再来个“反间计”，让他们自己最终结为冤家，到时候，你再反转来同情他，拿点什么礼物甚至是自己的诚意都送给他，跟他讲讲几番好话后，或者先捎封信给他，并说我的好同学呀，她太无人道啦，她真的叫人好难受啊。从此，你还是归入大家这一边吧，我们就在一块儿过日子好啦。你觉得呢？你想他咋不会答应你呢？你这傻丫头呀，真憨，真蠢啦。
　　这位善耍嘴皮子的男生逗得一位女知青禁不住憨笑起来。接跟着，大伙儿个个都带着天真而又得意地狂笑。此刻有好几个女知青简直笑得淌出了眼泪来，笑得一塌糊涂，更有几位还笑得直不起腰来。连小青都显出更害羞，一时间都觉得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红着脸跑出人群去。这时候，人丛中站出一位男知青突然竖起大拇指上来，称赞那位善耍嘴皮子的小伙子道：你的此计策太妙极了，太妙极了。说罢他自个儿哈哈大笑。这时，周围的人无不轰笑起来。
　　“此计真妙！”确实，不到一个月功夫她小青就轻易实现得了他们那帮“好同学”预谋的计划。
　　就正是这年国庆节过后，海琴她就已给他江波寄去了的那三封信，都全给他们那帮“好同学”全部扣去，再转给她小青。小青一一打开出来看看后，正是海琴她寄来给他江波的。另外还有几个包裹，小青也全都收下了。对于海琴、江波他俩，正是她小青一年前的对敌，其中海琴寄来的那最后一封，里面还讲到了“礼物”一事，说的也正是这些包裹。小青细看信里内容，这封正好有这么一段话：阿良，你在农村接受教育，冬天一来肯定很冷吧。可我又没什么钱多添一两件衣裳寄给你。---尽管我在城里没什么钱，但总比你在乡下想要什么不免要方便得多。我跟老妈商量，爸爸听到了马上同意，老妈就决定织一件毛线衣寄给你。这毛线在质量上是有点差，不过对于还不富裕的我们也可以穿它抵御风寒。直到今天，为何什么都买不起呢？这主要是经济来源不方便的原因吧，这半新半旧的毛线衣就算是我们一家子的心意吧。我猜想今天的你在那边远的贫困农村接受教育，恐怕早就受了寒，故希望你多加保重身体。本来我也很想多寄给你一些东西，就因为手头紧巴巴无能为力啦。而我也本想亲自下乡去看看你，就因为家里总有一连串烦琐事正等着打理。我最终相信你会理解我的。这件毛线衣，还是阿妈抽时间帮你织的，我这几个月来没一天时间闲着，就假使是闲着的某一天，也至少要做点家务活。小良呀，你知道不？每到晚上，我就会老想着你，就总盼着你快些来信给我。至于别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但愿你能经受得住考验。更盼望你不断获得进步。小良，我顺便告诉你：我早已给你寄去了两封信啦，连这一封就是第三封了，再过十天半月后我还要再给你寄去第四封信，我希望你在百忙中能挤出点时间给我捎个信来，我也好安心，我多么想知晓你在那儿的详细情况，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心------
　　当小青看完了这封信后，最后也看到了她海琴在信中提到她寄来了一支钢笔和一本笔记本给他学习，在信里她还提到了在边远地区或许难以买到学习用具，她几次希望他抓紧时间努力点，等回城后，将来还有大用处；她也说了，只要有知识，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感到吃力，她小青为着他俩如此心心相印，永不分离的决心所感动。
　　小青深感事情有点儿棘手，过了好久都拿不出什么妙计来。但不到一会儿才突然心生一计，她小青在信上将不少字划掉，稍微调换了一些字的位置排列，并改了改意思。于是那件毛线衣、笔记本和钢笔就自然变成了她小青的了。她小青在心里说海琴，竟为了江波而寄来这么多“礼物”感到很高兴，是因为自己突然间有了这些东西，就不需要花费自己的几块钱来购买那些所谓赠给他的礼品了。当然，她小青即使接不到海琴的邮包和信件，她小青什么东西也不想买，觉得自己的钱哪怕一分一厘也不必要花销。而且她小青还要将海琴的前两封信都删掉不少句、段，再增补一些内容，就很快变成了海琴寄给他江波的绝情信了。最后她小青还借海琴的名义给他江波回了一封断绝来往的书信。就这样，她小青所要报复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她小青自己自然感到很高兴。随即她小青便将这些篡改过的信件都全部交给了他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