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  精神暗面  自我毁灭  救赎

　　（切）
　　公诉人：有异议！辩护人提交的病历仅能证明被告的堂叔患有精神障碍，不能证实被告也患有精神障碍，且被告在被羁押期间从未表现过精神异常行为，因此辩护人精神鉴定的要求完全不合理……
　　△凌远脸色铁青，黄昊无奈，秦澜担心凌远，王道始终低着头，白华则淡淡看着一切。
　　（切，时间流逝）
　　法官：本庭将对此案择期进行宣判，现在休庭！
　　△凌远一脸疲惫地起身离开。
　　△人群已经开始离席，但白华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王道被押走。
　　△王道停下脚步，侧对着白华，但他并没有动，更没有转头去看白华，他似乎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就被押了下去。
　　△白华坐了一会，也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角落里的刘天看到了这一幕，他保持着刑警的怀疑，但显然没发现什么。
　　
　　31、内 大学剧院 日
　　△台上舞蹈系的学生正在汇报演出天鹅湖第二幕，白天鹅与王子互诉衷肠，缠绵悱恻。
　　△台下寥寥几人，秦澜温柔地靠着凌远，被剧情所吸引，而凌远则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什么，他抬手看了下表。
　　秦澜：怎么了？
　　凌远：想起来一会有白教授的课。
　　秦澜低落：哦。
　　△台上，第三幕，魔鬼将黑天鹅介绍给王子。
　　秦澜忍不住问：怎么还要找她？案子不是结束了吗？
　　凌远：还有一些疑惑。
　　秦澜：哦。
　　△台上，白天鹅看到黑天鹅和王子在一起，心急如焚，但被魔鬼拉住。
　　秦澜：多陪陪我好不好？别去找她了。
　　凌远：啊？为什么？
　　△秦澜垂眼不答，凌远也没在意。
　　△台上，黑天鹅诱惑王子，王子动心。
　　秦澜突然脱口而出：因为我觉得她很危险。
　　△秦澜说着向凌远望去，可凌远其实早已离开，只剩下空空的座位，秦澜感到失落、忧心。
　　△白天鹅在空空如也的舞台上哀怨惆怅。
　　
　　32、内 阶梯教室 午后
　　△凌远站在空空如也的教室中央，一脸迷惑。
　　（切）
　　凌远打电话：白教授，您今天的课是换教室了吗？（听了一下）哦，那您注意身体，多休息。
　　△凌远看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按下挂断键。
　　
　　33、内 别墅顶层绿植阳光房 午后
　　△白华光滑白皙的后背沐浴在阳光中，透过绿植的缝隙，能看到她拿着画笔，正在勾描着什么。
　　白华放下画笔：你是想聊王道吧？
　　凌远在手机免提里的声音有些急切：是。
　　△白华沉默了良久。
　　白华：来我家吧。
　　△白华按掉电话，提笔继续作画，她正在画的是一副油画，内容是囹圄里的王道凝视着画外。
　　△白华凝视着画中的王道，随后她离开阳光房，走入别墅的阴影中。
　　
　　34、外 郊外路旁 傍晚
　　△一辆家用车在路旁停了下来，凌远从车上下来，向前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旧的独栋别墅，周围也没什么建筑。
　　
　　35、外 别墅大门口 傍晚
　　△凌远按响通话门铃，过了一会，门锁开锁。
　　白华的声音：我换下衣服，你先来二楼书房。
　　
　　36、内 别墅正厅 傍晚
　　△凌远进入别墅，发现正厅古色古香，很有欧洲古堡的气质，不过最引入注目的是一楼和二楼连接处一副巨型人体油画，主角赫然是白华。
　　△凌远上前观看，画中的白华丰腴白皙，目光直视着画外，好像能看透人心。
　　△整个画作摄人心魄，凌远渐渐被吸引，直到最后，忘情地伸出手想去触摸。
　　白华O.S.：这是我丈夫早期的作品。
　　△凌远连忙收回手，只见白华在二楼平台站着，穿着睡衣。
　　白华看着油画：那时我还很年轻。
　　凌远：哦，呃……
　　△凌远有点羞赧，不敢再去看画作，也不知该说什么。
　　白华：咱们书房聊吧。
　　△见白华走开，凌远又忍不住看了几眼画作。
　　
　　37、内 别墅二楼回廊 傍晚
　　△凌远上了二楼，发现这里挂着的人体画作更多，而且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年轻女孩的身体。
　　
　　38、内 别墅书房 傍晚
　　△书房里依然有几幅人体画作，主角都是白华。
　　△凌远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影映在一扇落地镜里。
　　△白华用咖啡机做咖啡，贴身的睡衣将她的身材展现得若隐若现，凌远忍不住将现实的她和画作上的她来回比较。
　　△白华将咖啡端来，放在桌上，她胸前的睡衣低垂，凌远不小心看到，连忙扭转视线。
　　△白华注意到凌远的举动，平静地遮挡了一下胸前，坐了下来。
　　白华：抱歉，平时习惯在家不穿衣服，和丈夫在国外学的。
　　凌远：啊，那我不打搅您丈夫吧？
　　白华：不会，他出远门了。
　　凌远：哦……您不舒服还来请教，不好意思。
　　白华：没关系，只是心里不舒服。
　　凌远尴尬：哦……
　　白华：说案子吧。
　　凌远：嗯，您也看到了，案子我已无能无力，但我还是放不下。
　　白华：哪里放不下？
　　凌远：第一还是零口供，王道肯定在隐瞒什么。
　　△白华点头。
　　凌远：第二就是还不了解他的恶，也就是犯罪动机，只能根据他的背景材料猜测一些。
　　白华：说说看。
　　△凌远将一沓材料递给白华，白华接过来看了看。
　　凌远：他的童年挺不幸的，出狱后也一直生活在底层，应该是多年来的遭遇让他心理扭曲，于是报复社会。
　　白华：没了？
　　△凌远点头。
　　△白华有些失望。
　　凌远：您不同意？
　　白华：不是不同意，而是你说的都浮于表面，只是简单地把犯罪动机推给外部环境，缺少对他心理和内因上的探索，所以就不会知晓他的恶是什么。
　　凌远：他的恶，就不能仅仅因为是心理变态吗？
　　白华：我的导师说过，如果你能观察入微，就能看到不管什么犯罪，背后都有一条长长的因果链。
　　凌远沉吟了一下：那我该如何找出这个案子的因果链呢？
　　白华：把调查做足。
　　凌远：可他已经必死无疑，有什么意义呢？
　　白华：这个问题你该问自己，你放不下案子的动机是什么？为了正义吗？
　　凌远摇头：他罪有应得。
　　白华：为了尽律师的职责吗？
　　△凌远也摇头。
　　白华：你来告诉我。
　　凌远茫然了一会：是好奇，我单纯就是想了解他的恶，以及他在隐瞒什么！
　　白华赞许：很好，兴趣是最大的老师，我们研究犯罪本身的，如果仅仅出于正义和职责，有时反而走不远。
　　
　　39、内 别墅正厅 夜
　　△别墅外夜色。
　　凌远：谢谢您。
　　白华：不客气。
　　△凌远点点头刚要走，又瞥见那副巨型油画，画中白华的眼神深邃幽远，凌远突然想到什么。
　　凌远：白教授，您说过纯粹的恶有三种定义？但您只讲过第一种。
　　白华：其实上次课，算是讲了第二种。
　　凌远迷惑：上次课？（想了下，恍然大悟）第二种就是罪犯百分之百认可自己的恶行，毫无忏悔之心？连一亿分之一都没有。
　　白华：你真的很有天赋。
　　凌远：谢谢。一些罪犯从未表现过一丝愧疚，甚至得意洋洋，这种人真是纯粹邪恶。
　　白华：是，比起第一种，我相信第二种纯粹的恶真实存在。
　　△凌远点头。
　　白华：可你有办法证实吗？
　　凌远：证实？
　　白华：对，也许最恶劣的罪犯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感到那一亿分之一的忏悔呢？怎么证明那不存在呢？
　　凌远：对，我们不是他们，没法证实。那第三种纯粹的恶呢？
　　白华：它既真实存在，又能被证实。
　　凌远：是什么？
　　白华：希望你哪天来告诉我。
　　△凌远迷惑于白华所说的话，他再次看向油画，发现油画中的白华和现实中的白华拥有一样的眼神。
　　
　　40、外 郊外路旁 夜
　　△凌远坐在车里，别墅二楼的灯亮了起来，凌远望了过去。
　　
　　41、内 别墅书房 夜
　　△白华来到那扇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衣滑落脚下。
　　白华：看到了吗？他真的很像我。
　　
　　42、梦境
　　△一片氤氲、潮湿、黑暗的虚无中，凌远茫然不知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想要寻找出路却不得。
　　△忽然，他发现前方虚空中悬浮着一幅画，正是那副白华的人体油画。
　　△凌远上前，伸手要去触摸画作，可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却犹如镜子碎裂，瞬间解体。
　　△别墅的书房中，凌远茫然于自己已经和白华跳起了交谊舞，两人旋转，贴近。
　　△凌远痴痴地望着白华，眼中逐渐升起了欲望，而白华的眼神虽然要将凌远看穿，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凌远忍不住要去亲吻白华，他闭上了眼睛。
　　△眼看就要碰到白华的嘴唇，凌远忽然感觉不对，猛一睁眼，眼前赫然一只骷髅。
　　
　　43、内 凌远卧室 晨
　　凌远：白教授！
　　△凌远猛然惊醒，发现是一场梦。
　　△凌远缓了缓神，下床离开，秦澜背对着凌远，睁眼醒来，但没有动，她感觉到了凌远的异样，有些忧心。
　　
　　44、外 一组交叉蒙太奇 日
　　△破旧的老城区里，凌远向几个花甲老人问路，老人给凌远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