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  精神暗面  自我毁灭  救赎

　　99、内 候机厅的咖啡室 夜
　　凌远：王道吃泡泡糖咬伤舌头后，他妈妈第二天就离开了他。
　　△白华静静听着。
　　凌远：如果王道没跟你说过这事，你不可能知道，所以你就是王道背后的人，而你利用这个信息，告诉他咬掉自己的舌头，别再说话了。
　　白华：他咬了自己的舌头？
　　△凌远点头。
　　△白华沉默，照明灯的光扫过，她的脸又重归于黑暗之中。
　　凌远：案子也是你让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给我们所的吧？
　　白华：我建议的。
　　凌远：你确定我会接？
　　△白华摇头。
　　凌远：为什么要引导我把你的罪行找出来？为什么你这么矛盾？
　　白华：你猜猜看。
　　凌远：我想请你自首。
　　白华：我为什么要自首？你有证据吗？
　　凌远：没有，但我想说服你。
　　白华笑了笑：好啊。
　　凌远：我想说说你和王道的恶。
　　白华：好，如果你说对了，我就自首。
　　凌远酝酿了一下：你曾说希望我来告诉你，第三种纯粹的恶是什么。
　　白华：是。
　　凌远：它应该是知法犯法，就是最了解犯罪的人，了解犯罪的一切，清楚自己的动机，也知道犯罪的后果，但依然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犯罪，去逃避制裁，就像你，对吗？
　　白华笑：转行吧，你不该浪费自己的才华。
　　凌远：在犯罪领域，一般的问题对你来说早已无趣，但纯粹的恶却让你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好奇欲。我不知道你怎么控制的王道，但你控制王道杀人，是想验证自己能否达成纯粹的恶，而受害者是谁不重要。
　　白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Trigger是什么？
　　凌远思考了一下：我猜与你失踪的丈夫有关，他或许是第一个受害者。
　　△白华沉默。
　　凌远：不过，你的验证却失败了。
　　白华：为什么？如果按你这种假设，我杀人是为了验证纯粹的恶，那我达成了啊！第一种，没有动机，谁也做不到，不强求！第二种，毫无悔意，达成！第三种，知法犯法，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凌远：不对，你没有达成。
　　白华：怎么讲？
　　凌远：表面上的忏悔你没有，但内心中那一亿分之一的忏悔却在泛滥。
　　△白华沉默。
　　凌远：你一直在指引我找出你，这不就是典型的自我毁灭吗？
　　
　　100、外 飞机跑道 夜
　　△雨已经停了。
　　△飞机开启发动机，滑行。
　　机场广播：旅客们请注意，飞往美国的UA989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了。
　　
　　101、内 登机口 夜
　　△两个旅客急匆匆跑到登机口检票进入。
　　△凌远和白华面对面站在候机通道前，整个候机大厅空荡荡的。
　　机场广播：这是登机前的最后广播，航班将马上停止检票，请旅客尽快登机。
　　凌远：自首吧！
　　白华：对不起，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凌远：承担起你的罪行。
　　白华摇头：我的恶，你刚才所猜的，在逻辑上虽然是通的，但实际上只有一部分是对的，王道杀人确实是因为我，我丈夫的死也确实是事件的起源，但你说的并不是全部真相。
　　凌远：哪里错了？
　　白华：我并没有因为想验证纯粹的恶，就控制王道去连环杀人，你的假设基础是我具有反社会人格，也就是依然变态来解释我的恶，但我真的没那么邪恶。抱歉……
　　
　　102、外 飞机跑道 夜
　　△巨大的轰鸣中，飞机飞走。
　　
　　103、内 登机口 夜
　　△凌远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好像失去了一切力气。
　　（黑屏）
　　
　　淡入：
　　104、外 城市 日
　　△城市晴朗的清晨。
　　收音机V.O.：本台消息，连环杀人犯王道的死刑再次被核准，预计很快就会执行——
　　
　　105、内 凌远厨房 日
　　收音机：——这出由辩护律师引发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据悉，该律师的执照已被吊销……
　　△凌远关闭收音机，继续吃早饭，好像整件事与他无关。
　　
　　106、内 舞蹈培训班 日
　　△秦澜正在指导几个小孩跳舞，一个家长找到秦澜。
　　家长：秦老师，听说你要结婚了啊？
　　秦澜灿烂笑容：是啊，您听说啦？
　　家长：恭喜啊。
　　秦澜一脸幸福：谢谢！
　　家长：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
　　
　　107、内/外 办公室开间/篮球场 日
　　黄昊打电话：干什么呢？
　　凌远拉伸：打了会篮球。
　　黄昊：所里来了你的快递，我下班给你送去，咱俩喝点儿。
　　凌远：不相亲啊？
　　黄昊：最近介绍的都相完了，空窗期！
　　
　　108、外 路边摊 夜
　　△远远地，凌远和黄昊在喝酒，勾肩搭背大口畅饮。
　　黄昊V.O.：什么时候结婚？
　　凌远V.O.：快了。
　　黄昊V.O.：期待吗？
　　凌远V.O.：期待！
　　黄昊V.O.：屁！
　　
　　109、内 凌远卧室 日
　　△凌远醒来，还有点宿醉，迷糊间，看到床头柜上的快递盒。
　　
　　110、内 舞蹈教室 日
　　△秦澜在练功。
　　女生V.O.:澜澜，你快递。
　　秦澜：哎。
　　
　　111、内 凌远书房 日
　　△凌远漫不经心地拆开快递，是一个优盘。
　　△凌远挠挠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优盘。
　　△优盘被插进电脑里，凌远想格式化优盘，却发现不能，便点了进去，里面是一个视频文件。
　　△凌远不明所以，打开了视频，一开始是一个白墙的空镜，凌远感到莫名其妙。
　　△这时，手机响起微信声音，凌远拿过来一看，是刘天的语音。
　　刘天的语音：现在没证据，不代表以后没证据，我们已经掌握白华在美国……
　　△凌远不耐烦地按掉了语音，再一转头，突然看到视频中竟然出现白华。
　　△凌远一下呆住。
　　视频里的白华：凌远，你好。
　　
　　112、内 无人的自习室 日
　　△秦澜的笔记本电脑上，也插着同样的优盘。
　　视频里的白华：秦澜，你好。
　　
　　113、内 凌远书房 日
　　△凌远看着视频。
　　视频里的白华：凌远，那天虽然你没有全猜对，但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件事你不可能全部知晓。我现在告诉你一切，而之后怎么办，要看你的选择。（酝酿了一下）没错，这一切都得从我丈夫说起……
　　
　　114、内 美国展览馆 日
　　△一个我们看不到脸的男人评论着一幅画，对白华高谈阔论，白华脸上都是崇拜。
　　白华V.O.：他很丑，总跟我说，你是研究丑的，却长得那么美，我是研究美的，却长得那么丑。不过他虽然丑，却极富才华。
　　
　　115、内 美国绘画室 日
　　△白华在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面前褪下衣衫，男人愣了一下，提笔开始绘画。
　　白华V.O.：但最初他却非常潦倒，他的才华，除了我，不被任何人认可。
　　
　　116、内 美国美术馆 日
　　△白华跟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给画展剪彩，白华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满是幸福。
　　白华V.O.：后来他成功了，说我年轻的肉体让他开了窍，我们很幸福，一起回了国。
　　
　　117、内 国内绘画室 日
　　△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在为一个年轻女孩画油画。
　　△画架后，女孩踮着脚与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接吻。
　　白华V.O.：然而，他保持了对年轻肉体的喜好。
　　
　　118、内 凌远书房 日
　　视频里的白华：他说他跟年轻女孩在一起，只是为了保持灵感。这种谎言在我眼里本应该如同皇帝的新衣，但我爱他，爱到假装他说的是真的，假装那些都是风言风语。
　　
　　119、内 图书馆 日
　　△王道仔细地洗手。
　　△王道在翻书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折坏书页。
　　△白华在书架前翻看图书，王道远远看着白华，他拿着一本书，扉页上的照片是白华。
　　白华V.O.：后来，我遇到了王道。他在写犯罪小说，看过我的书，他鼓起勇气向我请教。
　　
　　120、外 多场景
　　△废弃工地里，王道在垃圾里翻找废铁，翻着翻着，他发现自己的小臂已经受伤，鲜血渗过衣服。
　　△偏僻的路段，王道行走在路旁，一辆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是白华。
　　白华V.O.：当时，我正在研究第二种纯粹的恶，把忏悔看做是心理上的痛感，当得知他肉体上无痛时，我产生了兴趣。
　　
　　121、内 别墅书房 日
　　△白华耐心地为王道消毒、清理、包扎小臂，王道痴痴地看着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