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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反腐  农村  正能量

　　商业卖点： 浓厚历史变迁中的人性真善美丑。传播正能量。

　　34.相遇晓芹
　　（作者：闵朝兵）
　　翌日，羌海萍安排大哥相亲见面。
　　羌海森在人民公园的一处凉亭里见到了三妹牵线的相亲对象龙霄灵。龙霄灵带着一副眼镜，特意打扮一番，穿着紧身黑外套，显得高挑精神。羌海萍给他们介绍后退走，留下两人。两人捎头弄耳，左顾右盼，极不自然，羌海森终于说话：“龙姑娘，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龙霄灵姑娘腼腆地低头嗯嗯应答。
　　“有人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我不这么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团死水，婚姻是爱情的归宿。人的心在很累很累的时候需要有个感情的寄托和依靠，家庭成了婚姻组成的基础，成了情感停靠的港湾。所以爱情对婚姻对家庭至关重要。龙姑娘对此有何看法？”羌海森说一句，她便害羞地嗯嗯答一句。
　　“我没看法。”龙霄灵偶尔怯怯生生地说。这是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羌海森走在花径中，龙霄灵紧紧跟在身后，一直低着头像蚊虫嘤嘤地应声，始终落开半步。羌海森感叹世道艰难心情忧郁，渐渐没了话题。羌海森将龙霄灵送到公园门口，由羌海萍将她送回单位。
　　“大哥，怎样？还满意吧。龙姑娘托我给你带回了礼物，送给你的，你看看！”羌海萍将龙霄灵送回工作单位，回来将一双皮手套递给羌海森，兴高采烈地探询大哥的口气：“龙姑娘完全同意，你怎么说？”
　　“海萍，以后再说吧。”
　　“什么以后再说，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龙姑娘哪点配不上你？你给我说清楚！——龙姑娘真心实意，看见你的手有冻痕，买了双手套让我带给你，人家多细心！大哥，你可不能辜负了龙姑娘的一番情意！”
　　“我和她不合适，缺少共同语言。”羌海森被大妹子不停地质问，他憋屈不已。
　　“龙姑娘不像你社会经验丰富。她涉世未深，从未谈过恋爱。在你面前寡言少语，不代表她没有一颗对爱情热烈向往的心。——你要不是我大哥，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羌海萍初次说媒，不料被打脸，她愤怒不已，气怒了肝脏。
　　“海萍，谢谢你的美意！”羌海森努力给她解气，“婚姻不是儿戏，恋爱不是像别人那样吃快餐。爱一个人就要负起男人的责任，一生一世，永远永远！——”
　　“大哥，妹妹我真搞不懂你！论人品论样貌到底哪一样配不上你？这么优秀的姑娘都放弃，你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让我怎么给龙姑娘回话？”羌海萍气呼呼，不住地直跺脚：“算了，我不再干涉你的事，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这脸算是丢大了！”
　　“海萍，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婚姻不能靠勉强，我是一个在感情上遭受过重创的人，心灵没有得到彻底的恢复，我不能欺骗自己的良心！这样对我不好，对龙姑娘不好。”
　　“总之我不再理你的事，我要上班去了。”羌海萍带着无比的怨气匆匆离去。
　　羌海森面辞叔婶，二人挽留多住些时日被他谢绝。
　　“海岩，你们三个要好好读书！——”羌海森看到三个调皮的小孩围着两位老人蹦蹦跳跳，招呼他们。
　　羌海岩瞪着大眼睛反问他：“我要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我哥说只要会赚钱就行。会读书不如会赚钱，读书的给创业的打工，你说对不对，大哥？”
　　羌海森抚摸着他的头，无语地笑着。
　　米海林更翘起屁股：“你们看，大哥都不反对……听说深圳那边许多大老板小学没毕业，就当大企业家了。多少大学生研究生都在给他当差。那个比尔盖茨，那个李嘉诚，文化程度并不高，关键在后天的机遇和磨练。我好歹也将初中混完了，中国下一个首富就是我——米海林！将我的面馆饭店做成品牌，形成连锁，开遍大江南北！”
　　袁发彩开着车停在门口，准备送他启程。羌海森一眼发现车身印着“武装部”几个扎眼的字，平静地说：“单位的公车，每年消耗不少油料吧？”
　　“反正是公家的，都是这么用，习惯了！”袁发彩呵呵地憨笑着，“大哥，周六有场篮球赛，我们武装部和公安局的对决赛。”
　　“没时间看了！……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我去接你。……大哥，上车。”
　　“不了。晚风清凉，正好可以沿河欣赏晚景。”羌海森慢慢悠悠地走着，袁发彩下车陪着他，二人沿着环城河漫步而行。
　　“大哥，你老大不小，该成家了！你不要怪海萍多嘴，龙姑娘论家势论学历论人品论样貌，哪一样配不上你？”袁发彩打抱不平，“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知不觉到了长途汽车站，袁发彩拎着礼物让他带给伯父伯母，羌海森谢过，上了最晚的一趟长途汽车。
　　到达东南市城区已是繁星满天。羌海森在外打工谋生漂泊十多年，一直行走在别人的地盘上。回到家乡踏着故乡的土地，心境说不出的轻快安泰，仿佛心灵得到回归。这个久别故乡的人，真正体会到故乡那份浓浓的赤子之情。
　　次日，羌家盒听说羌海森搞砸了妹妹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怒不可遏。羌家盒从门缝里拽出扁担朝着羌海森打来，不住地骂咧：“你这个不孝子，35岁了还打光棍，我的老脸让你丢光了！——”
　　羌海森抓住了父亲的扁担，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吴德芬赶过来拉住老伴的手，泪水汪汪：“老头子，他是海森，是你儿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知不知道在农村有哪个想你这样，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个媳妇都没娶到！丢尽了祖宗的脸！——”羌家盒暴怒着，可是力不从心心，扔了扁担，瘫倒在椅子上抱头落泪。
　　“相亲不成，大不了打光棍！”羌海森不服气地顶撞。更惹得老头子怒从心起：“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我看见，让我眼睛清净！”
　　“滚就滚。明天就走！”羌海森一赌气，发了诅咒。
　　“海森，你少说两句。”吴德芬抱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爱惜地抚摸着，将他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吴德芬呜呜咽咽地说：“你爸在气头上！你也不要责怪你爸，像你这么大的人，哪个没小孩。我们这么大岁数的，哪家不是儿孙满堂！——海森，你也该成个家了——”
　　羌海森低头不语……
　　羌海森回到家总计小住三日，说走就走，第二天清晨，他拎着背包，告别了伤心的父母，重新回到广州。
　　羌海森正在案头操刀割肉，一个女孩默默地站在他的案边。她静静地看着羌海森娴熟的刀功，只见他将猪肉一条条地割剥下来，精良准称。羌海森专注地忙着他的活计，直到忙完后他拉扯着搭在肩上的毛巾，抹把汗水，才发现案边一直立个人。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羌海森傻傻地发笑。
　　羌海森楞住了：“——你不是蔡——蔡——？”
　　“蔡——晓——芹——！”她羞涩地替他回答。
　　“蔡晓芹，真的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羌海森扫视自己的工人装扮，羞愧而急切地想知道人海里故人相遇多么不可遇。
　　蔡晓芹站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这些年的变故。
　　“羌经理，您辞职后，新任的经理什么都不懂，管理混乱却盛气凌人，他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用他的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成品仓库主管陈湾光在他手下难以待下去，勉强支撑半年辞工了，他手下的员工大部分走完，我也不愿意待下去，辞工回家了。
　　“我知道你跟王大新关系最好，我临走前向王大新要了你老家的地址。我回到老家，家里要给我相亲，我不愿意这么早嫁人，重新跑到东莞打工。找了好几个工厂都不如意，始终感觉跟你在一起心里踏实暖和，才有安全感，因此给你家里去信，得知你已经到了广州，所以立即赶过来。
　　“羌经理，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跟着你打工，能行吗？”蔡晓芹本能地叫着“羌经理”。
　　“我已经不是经理了。你就叫我羌大哥吧。”羌海森心酸地随意说。
　　“嗯，羌大哥！我一直希望能这样叫你。”蔡晓芹连忙高兴地改口。
　　“晓芹，羌大哥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跟着我打工，怕是要吃很多苦头。还是等到哪一天羌大哥发达了，再来照顾你这个小妹妹。”
　　“羌大哥，你是不是要撵我走？——只要跟在你身边，吃苦我乐意。”蔡晓芹坚定地走进去，开始逞强地干活。她将切割好的猪杂放进大盆，学着旁人慢慢清洗：“羌大哥，我来帮你干活！”
　　热心的师傅们叫好：“人在外求生活，哪有什么讲究。年轻人，世上难得有有情人，找对爱你的人最关键，你要懂得珍惜眼前的光阴。大爷是过来人，上哪找这么贴心实心眼的姑娘？小伙子，这位姑娘绝对配得上你。”
　　热心的师傅帮蔡晓芹腾出一张床，将她安置下来。羌海森只得谢过大家，蔡晓芹便留下来帮杂。
　　羌海森闲暇之余，愁眉满面。这天蔡晓芹坐在羌海森身边聆听他的倾述。
　　“我时常在想没有自己的事业，当了经理又怎么样？还不是高级打工仔。经理不过是别人给的头衔。每天这样给别人打工，始终不是办法。——要想改变这一切，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根基。我要创业，自己的生活才能自己做主，再不受那些羁绊。——可是从哪里起头呢？……”
　　“打工是替人做嫁衣，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给私人老板，到头来榨干了你的汗水，再将你一脚踢开。”蔡晓芹深有体会地说。
　　“万事开头难。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生活中的商机，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和探索。第一，手头无资金；其次没有资源，再次没有帮助发展的关系网。……在工业社会，如果有了一笔订单，你能接到手并马上组织生产，利润非常可观。问题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现在一无所有。在商业社会里，没有资本和人脉，同样难以发展。而这些对我来说都是薄弱环节。……从我目前的处境来看，城市留给我们的空间狭小，已然成为打工者的死胡同。我只有回农村寻找发展思路。可是真要到了农村，我又算不上农村人，连我自己的土地都没有……这真是个病态变异的社会。”
　　“羌大哥，你是世界上最棒的人！要相信自己，别人能成功，为什么自己不能？难道自己笨吗？不！你不是笨，而是没有去尝试，没有去闯荡，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不能？”蔡晓芹不失时机地鼓励他说。
　　“农村有广阔的空间，它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农村穷，农村苦，需要我没去开发去把握。农村有得天独厚的地理资源，等到商业资源向农村蔓延的时候，农村将会迎来蓬勃的发展良机，如果我在农村能有大片的土地，我愿意当一回农场主，发展农场的特色经济！”
　　“羌大哥，你说土地呀，我们家乡土地多。种地太辛苦，好多人将土地撩着荒废。我家就有五十多亩。我哥嫂嫌干活累，都跑到沿海去打工。”蔡晓芹睁大了眼睛说。
　　“真的吗？你们那真有这么多荒地？晓芹，你再跟家里联系一下，我想弄个三五十亩，试试自己创业，发展农村的特色产业。”
　　“好的，羌大哥！”蔡晓芹写信回去具体了解家里土地情况。
　　在他们相遇的这几天，羌海森接到家里来信，从字里行间看得出，父母并不知道徐媛媛出车祸的消息。
　　“海森：
　　见信好！
　　我们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我们时刻念叨你还没娶媳妇，这心里呀，哎……孩子，你不要怪做父母的逼你出门……你出去了，留下我们老俩口真是寂寞，盼着若有个孙儿辈围在身边多开心。……哎，海森，你老大不小了，还在单身耗着，这是何苦呢？——我们知道你心里只有媛媛，你心里很苦，你爱她爱得深，谁让老天爷前世种下这段孽缘呢！可是，孩子……为父不得不再次奉劝你：媛媛我们家高攀不上呀！你看看你自己的处境，日子稍好点了，毕竟是泥腿子，我们不说你也清楚……孩子，该清醒清醒，放手吧！——在农村我们都快六十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你娶了媳妇，我们才能安心，
　　海森，——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些时候，有个河南的女孩叫蔡晓芹，给你写了封信，寄到家里来了，说以前曾是你手下的员工，打听你现在的情况。寄来了一张写真照，模样真俊俏，人长得不错！
　　我和你母亲越看越喜爱，多美丽的姑娘呀，要是能给我们家做媳妇亏待不了你。我和你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我们琢磨着这是好事，恳请她在方便的时候来我们家一趟，这是在给你们牵红线。——我告诉她，你三十五了还打着光棍，你人好、心好，会体贴人，知冷知热……
　　蔡晓芹姑娘真的很不错，你的详细情况和地址都告诉她了，她若写信给你，你千万要把握机会！再不要像上次那样给别人冷屁股！
　　最后提醒你：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伴侣易得，知音难觅。莫恋远去情，惜取眼前人，就当往事如烟。
　　姑娘地址如下：河南省XX市XX镇XX村XX组
　　原件寄给你，你好好斟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父亲
　　
　　2010.11.15”
　　羌海森拆开附着的原件，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呈现眼前。
　　“羌大哥：
　　你好，你还记得那个在你面前哭鼻的小女孩——蔡晓芹吗？你曾是我们的经理，可是我一直希望称呼你‘羌大哥’，这样亲切随和。请允许我用这个冒昧的称呼吧。
　　羌大哥，一别有两年多。不知道这封信你能不能收到。除了感激珍重的话，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对你的敬重和埋藏在心底的爱意——以前不敢说出来，因为我在你手底下工作，我会害羞会难堪。现在不同，分开之后我发现我和你的距离那么的近又那么的远。那么远是因为我不知道羌大哥现在在哪里，你去了何方。自从你走后，工厂出现人事变动，大家都分道谋生。那么近是因为我离开工厂后，仍感觉羌大哥其实一直都在我心里，就在我身边，时刻让我安慰快乐，所以，我要努力去寻找，就当是一个梦想也好。
　　真怀念和羌大哥在一起打工的岁月，安心、快乐、温馨而甜美……每次我看到你坐在办公室的身影，心里莫名地美滋滋。——有你在，心里踏实、舒坦。
　　羌大哥，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吗？爱哭的我碰到了我生命中的偶像，你是那样真诚坦荡而且富有学识，谈论社会现实，宇宙辽阔，人生道理，爱情真谛，婚姻真爱，你的学识让我这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女孩深深折服。感谢你陪着我数流星，陪着我畅谈人生。
　　最后，祝愿羌大哥开心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蔡晓芹
　　
　　2010.11.1”
　　羌海森默念着信件，悄悄收起。蔡晓芹已知道这封迟来转交的信件到了羌海森手里，一阵幸福而羞涩的暖流浇灌进心田。她悄悄地背过脸躲在一边。
　　羌海森心情复杂地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认真地和她谈心说：“晓芹，谢谢你的青睐。如果羌大哥还是个小青年，肯定还会为了一个所谓理想的、美妙的、爱情而追求。……我都三十五岁，还谈什么情呀爱呀的？听了只会肉麻。我对爱情的看法，已经没有知觉，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选择……而羌大哥已经累了。——爱情勉强不来，一切都要随缘。”
　　“羌大哥，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最敬佩的人。我想说爱你，可是我不敢。我书读的不多，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观点，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一座高山，——我喜欢仰望的高山。我没有办法与你并肩站立，我只希望站在山脚下与你在一起，做你山脚下的一棵小草……”蔡晓芹转过身，泪水汪汪地看着他说。
　　“晓芹，你太傻！——羌大哥只会辜负你的一番美意！……”羌海森躲避出去，到肉案上剔骨干活，蔡晓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并没有泄气。她坐下来，慢慢清理屋内的脏污，依然幸福满满。
　　
　　
　　35.创业之路
　　
　　蔡晓芹向父亲蔡永生了解到家里空闲着四十亩地，蔡永生得知是她的朋友想要承包一口应承下来。
　　羌海森和蔡晓芹办妥辞工手续，直奔蔡晓芹老家。
　　在一栋砖块垒砌的院子前，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憨厚老人，宽脸黑皮肤，满脸皱纹，乐呵呵地朝着蔡晓芹楞笑。蔡晓芹大喊一声：“爹，我回来了。”她快步上前，将羌海森介绍给他认识：“我带来了我的朋友——羌大哥！”
　　“叔叔，您好！我叫羌海森，听说您有闲置的土地，我想承包一些。”
　　“小伙子果然不错！精神干练，我家晓芹真有眼光！——来，进屋坐！”蔡永生将羌海森邀进院子里，在平房正屋落坐，蔡永生说道：“人若肯吃苦，还是很有奔头。五十亩地，只有我们老两口忙不过来。你要的话，便宜点给你。我们年纪大，动不了，留一亩三分地够吃就行，其余的都租给你。”
　　“行，大叔。我这就租下了。这是定金。”一亩八十元的低价，羌海森拿出一年的租金24000元。
　　“这地种玉米和水稻都可以，还可以搞蔬菜大棚。一年下来纯收入几万元不成问题，关键是人能吃苦，一天到晚都要忙活，不能吃苦挣不到钱。”蔡永生告诉他情况，并将他带到地里实地考察。
　　他们从村子里走出来，一条近五米宽的田间主道延伸至远方，三人一路走下去。蔡永生给他指点这一大片的田间作物及每年的收成，不时地强调：“只要人能吃苦，收入蛮可观。必要时可以用机械播种和收割。”
　　到了一个岔道大拐角的地方，一条连接河道的沟渠从这里穿过，蔡大叔顺着沟渠指向五百米远的地方，说：“那里就是了。”
　　羌海森望向远处，看到一大片杂草荒地，点点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走，仔细看看去。”
　　到了田间堤埂细细勘察，东边有条小河可以取水，靠近小河的地势略低，形成了容易积水的低洼地。蔡永生讲解说：“这边有二十亩，其中低洼地带有十亩，每年最怕下雨，各处的水流都往这里跑，对农作物影响大，会减产一半，因此我才说这十亩只要半价的租金。”他又指向地势较高的那端，继续说：“与低处相接壤的也有十亩，地势高，收成好。每年小麦都是饱满的颗粒。”
　　羌海森略有所思，说：“大叔，我有个想法。将地势低的地方改做鱼塘养鱼，旁边有河流能解决水源。将地势较高的那片地继续种植农作物，不如意时可以改为蔬菜大棚。中间沿着鱼塘边上专门辟出一个长条种植鱼草。这样都可以兼顾到。等到将来上了规模，我还想再搞个养猪场。”
　　“小伙子，有头脑！我这把年纪干不动，也没精力干。大半都荒芜着。你来了，这地正好给你用上了派场。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这块地呀现在是你的了。”蔡永生高兴地赞赏着说。
　　羌海森说干就干，雇了挖掘机将低洼地整理成鱼塘，聘请两名壮汉乡亲帮工。
　　“你是咱闺女介绍来的，果然不差。——咱闺女眼光一直很独特，眼界比较高。一般人她看不上，倔起来我还真管不了，以后是得找个人好好管教才好。”蔡永生一番说笑，逗的羌海森不好意思地傻笑。
　　他们连续奋战三天，整出了规划中的轮廓。羌海森干劲十足，顶着烈日挥汗如雨，一把铲锹载着他的梦想疏通连灌的沟壑，越干越有精神。开挖到了一排杨树下，羌海森气喘嘘嘘地上岸，正待靠树纳凉，那脚下牵绊的藤蔓触动了一个硕大的黄蜂窝，密密麻麻的黄蜂从天而降，蛰在羌海森的脸上和裸露的上身。羌海森没来得及奔跑几步，啊的一声被蛰晕倒地。
　　蔡晓芹在家做好午饭，给大家送到田间地头，招呼众人吃饭。大家聚拢来，唯独不见羌海森，众人朝向四面高声呼喊不见回应。蔡晓芹慌了神，问清了他干活的那片地，一边奔跑一边惊慌地呼叫着：“羌大哥，你在哪里？——羌大哥，该吃午饭了！——”大家跟在蔡晓芹后面到处寻找。
　　他们顺着新挖的小沟搜索，眼睛锐利的壮汉陈豪华眼睛一亮，发现了倒在地埂上的羌海森，陈豪华兴奋而焦急地大呼：“他在这，他倒地上了，浑身肿胀，被黄蜂折坏了！”
　　蔡晓芹飞奔过去，看清楚他身上布满密密麻麻被蛰的浮肿毒痕，她满眼是泪水。羌海森已不省人事，陈豪华急促地说：“他中毒太深，快送医院抢救！——”
　　两名赶过来的壮汉将羌海森撂上陈豪华的肩膀，大家轮流背着他往村里疾奔。
　　蔡晓芹泪水哗哗，哭泣着：“羌大哥，你可不能有事！——”她跪倒在地双手拜佛，向天嘶吼着：“老天爷，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保佑羌大哥平安，我年年给您烧香叩头！只求您保佑羌大哥平平安安！”
　　大伙雇请了两辆三轮摩托车，心急火燎地将羌海森送往县医院。他们找到了主任医生，医生拨弄着羌海森的眼皮，看了脉象，他全身中毒症状很深。
　　“医生，情况怎么样？”蔡晓芹满眼是泪。
　　“你是他的亲属？”医生表现出几分焦急地问蔡晓芹。蔡晓芹慌乱地点点头。医生很严肃地说：“他中毒很深，要赶紧住院。再晚半小时送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你们赶快办理住院手续。”蔡晓芹拿着医生开个住院单到收银窗口递上单据，被告知先交三万入院医疗保证金。蔡晓芹惊愕不已，她们来时身上没有这么多，几个人东拼西凑才一千元。乡亲们将羌海森放在躺椅上，医生冷漠地瞥了瞥，不住地催促：“他中毒很深，赶紧筹集医药费，再拖延神仙也救不了他！”
　　蔡晓芹拽住医生的大白褂，扑向前跪下来，苦苦哀求：“医生，行行好！您救救他，我给您跪下了！钱我们一定想办法凑齐！”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钱上帝也救不了。等钱凑够了再紧急抢救！——你们还是想着怎样凑钱！”医生甩开蔡晓芹的手，旁若无人地众人中间穿插离开，将羌海森晾在走廊。
　　蔡晓芹麻木地跪在地上，扑在羌海森的身体上嚎啕大哭：“海森，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蔡永生在家里得到羌海森深度中毒送医院的消息，他紧张起来，一则希望老天能保佑这个优秀的年轻人渡过危机。二则，目前医药费奇高，老百姓不是有个大灾大难，谁敢送医院。他担心蔡晓芹带去的钱不够，因此，蔡永生毫不犹豫地跑到储蓄所将积攒的四万元全部取出来，急急忙忙赶往医院。其中三万是羌海森刚交的租金。医生护士得到病人缴足医疗押金，这才按部就班地将羌海森推进重症室进行抢救。
　　羌海森到医院经过两个小时紧急抢救，终于恢复知觉。
　　“晓芹，没事了。医生给他注射了消毒药水，挂了消炎针，医生说再晚半小时神仙也救不了。辛亏发现及时，海森已有知觉处于昏迷，先观察24小时。”陈豪华告诉蔡晓芹抢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