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革命只是笑了笑，没坑声。等李洪友前脚刚走，魏革命后脚就光上房门，打电话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汪士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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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丁竹韵趁父亲不在家，一个人偷偷溜出县委，去县中学找母亲。
　　
　　
　　
　　这次去翡翠坑。丁永红原没打算带女儿回县城，是潘占林一句话提醒了他。潘占林说，“丁书记，您不是想从梅若琴身上找回‘水晶人头’吗？这可是天赐良机。竹韵和梅若琴同是插队知青。俩人住一个屋，要是由竹韵监视梅若琴，那可真是如探囊取物，十拿九稳。”
　　
　　
　　
　　丁永红听这话，觉得潘占林出的还真不是锼主意。只是实行起来颇有些犯难：第一，丁永红和女儿虽是父女，可是起小儿就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丁永红后来和妻子离了婚，丁竹韵一发地忌恨父亲。第二：丁竹韵和梅若琴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俩人情同亲姐妹，如今冷不丁要女儿监视梅若琴，怕是女儿思想转不过弯来。丁永红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还是先带女儿回县城，然后再慢慢开导她较为稳妥。
　　
　　
　　
　　丁竹韵和父亲的想法一样，开始也没打算跟父亲回县城。后来，替丁永红开车的司机小刘悄悄告诉丁竹韵，说是竹韵的娘让他带口讯，要竹韵务必于近期回县城一趟，有重要话和竹韵说。父女俩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虽然殊途，最后都同归。
　　
　　
　　
　　竹韵刚走出县委大门，听路旁黑影里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说：“那天夜里该着我值班，你不过是死乞百咧地跟着凑热闹。现在功劳全成了你一个人的。不行，纪念章得归我。不然我这就去告诉你爹和你姨夫。看他们不把你揍个半死。”另一个说：“谁让你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赶今天去你姥姥家呢。人家李组长找的是我不是你，你就别‘屎壳郎趴门鼻儿上，充大铁锁了’。”竹韵听声音知道是“老海”“老偏”两个坏小子，懒怠搭理他们，快步走开了。
　　
　　
　　
　　竹韵的娘叫王秋芬，河北白洋淀人，出身经商世家。深明世事的父亲为了孩子将来着想，毅然供秋芬和秋芬的哥哥秋林念书。秋林专攻“生物学”，解放后去了西双版纳，秋芬学的是美术，在玉山县中学任教，以善画竹闻名，人称“竹痴”。五七年向党交心，王秋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被划为“右派”，不久平了反。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王秋芬成了“白专典型”，“漏划右派”“用书画向党进攻的阶级敌人”，被一次次揪斗游街。丁永红为了和她划清界限，断然离了婚。王秋芬从此心灰意冷，变的不问世事，平生契友唯玉山县妇产科主任米婉君。
　　
　　
　　
　　对于竹韵的到来，王秋芬显得很平静，竹韵的妹妹竹茵却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不等母亲开口，抢先说道：“姐，我和娘要走了，去西双版纳舅舅那儿。姐，你也和我们一块儿去吧。”竹韵有些意外，好好儿的母亲怎么突然要走呢？于是忙问：“娘，是真的吗？你和妹妹真要西双版纳舅舅那儿？你走了我怎么办？”王秋芬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愿意走吗？前几天刘玉瑶来学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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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主任，您怎么来了？是不是竹韵她……”
　　
　　
　　
　　刘玉瑶说：“我今儿不是为竹韵，是为你的事情来地。“我的事情？”
　　
　　
　　
　　王秋芬一时摸不着头脑，笑着说道：”我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刘主任亲自来。”
　　
　　
　　
　　刘玉瑶说：“王秋芬，你是真不明白呀，还是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秋芬说：“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有这个必要吗？”
　　
　　
　　
　　刘玉瑶说：“当然没这个必要。于公，你和丁书记曾经是夫妻，虽然你们现在离了婚。你依然是我尊敬的‘嫂夫人’。论私，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说不上深交，可也没有深仇大恨，我说的不错吧？”
　　
　　
　　
　　王秋芬点头说：“那倒也是。”
　　
　　
　　
　　刘玉瑶说：“所以我今天不请自来，那怕你误会我记恨我，我仍然要真心实意地奉劝你一句。快走吧，秋芬，离开这是非之地。哪儿的黄土都埋人，全身远害才是你目前唯一的上策。”
　　
　　
　　
　　王秋芬一皱眉，不悦地说：“刘主任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离开这里？”
　　
　　
　　
　　刘玉瑶矜持地笑了。笑容里既不乏世故者的圆滑与狡狯，也含有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嘲弄和怜悯:"秋芬，搞美术你是天才，却不懂人情世故，这也许是艺术家们的通病，古今中外，凡是熟知领导秘密的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你留在这儿我倒没什么，只是有的人不放心。"
　　
　　
　　
　　见王秋芬沉吟不语，刘玉瑶站起来，掸了掸自己身上一灰未染的蓝制服，想就此离开却又有些于心不忍，说道:"秋芬，我今儿不是以县知青办主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来劝另一个女人。现在你走，我还可以以`知青办`的名义提供一些方便，按上山下乡对待。不走，也没什么。只是万一哪天丁书记改变了主意，到那时只怕你想走也走不成了。我这样说够明白了，我想你不至于还听不懂吧。"
　　
　　
　　
　　
　　
　　
　　
　　竹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娘，刘玉瑶会不会是夸大其词，故意危言耸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爹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我就不相信他会如此不念旧情，赶尽杀绝。"
　　
　　
　　
　　王秋芬道:"我想，刘玉瑶来找我，说不定就是你爹的意思。他能够网开一面，放我和你妹妹一条生路，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我也正想趁这机会去完成一件未了的夙愿。
　　
　　
　　
　　‘未了的夙愿‘,什么意思？"
　　
　　
　　
　　王秋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这件事牵扯到一件天大的秘密，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就连你米阿姨也不知道。事情要从六十年前说起。你外公当年经商，足迹遍天下。有一年他去云南，乘船过泸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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