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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4/5/25
45集 古装 电视剧剧本
《詹天佑》第40集
1
…
35
40
45
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19 粤汉路工地 日 外
几个工人在那有气无力、吊儿郎当地“干活”。詹天佑走了过来。
詹天佑:“工友们,你们是病了吗?还是没吃饱?”
工人甲:“詹总理,我们是心病。”
詹天佑:“心病?怎么回事?”
工人乙:“我们愿意好好干活,可是干了心里憋气,所以叫心病。”
詹天佑:“憋什么气?是包工头还是工程师给你们气受了?”
工人甲:“都不是,詹总理,你往前看。”往前方示意。
詹天佑远远的看到有一堆人在那,詹天佑立刻走过去,是有人在打牌,一些人围看。
站着看的工人丙看詹到天佑过来了。
工人丙:“詹总理过来了!”
工人丁:“他过来怕什么?”大家依然打牌,对詹天佑已经走到跟前视而不见。
詹天佑:(压制着气愤)“你们工作时间竟然在这打牌?!”
工人丁:“哦,是詹总理啊。”(继续打牌)“我们打牌是玩,还算好。公司楼里面那些职员上班赌博?是不是更严重?你更该管一管啊?”
詹天佑:“那些我也在管,黄协理也在管,你们不能因为他们犯错你们就可以犯错。”
工人丁:“詹总理,你若能管住他们上班不赌博,不抽大烟,不办私事,不贪污,我保证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其实我们挺佩服你的,你是真心为铁路,可公司那些人,仗着是股东的七大舅八大外甥,弄得乌烟瘴气,你整顿的好多了,可现在旧病复发,怎么办?”
工人丙:“詹总理,是股东们心眼太多,都为自己打小算盘,怕自己吃亏。我们在这干活,他们算计小九九,今天安插个亲信,明天安插个眼线,生怕别人怎么的,生怕你怎么的,你成天风里雨里的往工地跑,你图什么?你能怎么办?!”
其他工人:(也嚷嚷着)“公司这个样,我们也只能这个样!” “詹总理,你再好好管管吧,要不这铁路就完了。” “詹总理,你也不管了,看他们上哪找比你好的总理去!”
詹天佑:(说不清是自疚还是愤懑)“工友们,你们说的许多都有道理,是我詹天佑没有把工作做好,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确实是尽最大的力量了,是……是我詹天佑能力太低!也许……我就当不了总理……”
工人们:(惊讶地)“詹总理,你?……”
20 粤汉铁路公司 詹天佑办公房 傍晚 内
孙秘书在整理办公房和擦桌子,詹天佑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着头,黄忠良看了一眼。
黄忠良:“天佑,下班了,你怎么有点发呆?”
詹天佑:(抬起头)“忠良,我想辞掉总理职务!”
孙秘书正在拿茶几上的一个杯盖,听到此话“咣当”一声掉到杯子上,流出来好多水,他连忙拿抹布擦拭。黄忠良已经戴好了帽子又摘下了。
黄忠良:(十分惊讶)“天佑,你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吧?”
詹天佑:“怎么是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黄忠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想辞去总理?发生什么事了?”
詹天佑:“天天都发生事,是日积月累,我真的不想干总理了,我干不动了,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专职只干总工程师!”
黄忠良:“什么?这是从天佑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天佑从来没有向困难低过头!”
詹天佑:“那是面对大自然的困难,是攻克技术难关,可是这人事上的困难难过十倍!百倍!”
黄忠良:“天佑,你不能再挺一挺吗?你在京张铁路,在川汉铁路不是照样有人事上的困难吗?你不都挺过来了吗?这次怎么就不能坚持?”
詹天佑:“咳,忠良,我喜欢去钻研技术。现在成天陷在人事、事务堆里,哪有时间去研究技术问题?连江口以后,地形开始复杂困难起来,我需要投入全部的精力才行啊!”
黄忠良:“我知道,我这个协理没有做好,我以后加倍努力做好工作,让你能够集中精力不好吗?”
詹天佑:“不!忠良,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丝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感到我面对的是无数的婆婆,他们让我无所适从,让我好像被捆绑着手脚,想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无法办到,你说,这样的总理还怎么当?当不好最后我怎么向股东们交代?”
詹天佑:(停了停,缓和了一下语气)“你问我过去怎么行?我也想了想,京张铁路原来的总办陈昭常大人不但全力支持我,而且还常常帮我出谋划策。后来我当了总办,婆婆在部里,袁世凯大人和朝廷的总基调是要又快又好的建成中国人自建的第一条铁路,所以尽管有王侍郎、薛宝丰这些人作梗,但总体上还是好的。川汉铁路的婆婆们都在四川,也要好一点。这里的婆婆们近在咫尺,他们及其子弟和亲属布满公司,如同一张密密的扯不破的蛛网啊!”
黄忠良:“这么说,你铁了心要辞职了?”
詹天佑:“是的,我马上写辞职信。”
黄忠良:“我估计股东大会不会批准,如果真批准了,那我的协理也不干了!”
詹天佑:“忠良,你毕竟是副手,跟谁干问题不大啊。”
黄忠良:“问题大了!跟你我心情愉快,干劲十足。跟个贪腐奸诈的,成天耍心眼的没准把我拉拿下了水,我还想保持我的清白呢,呵呵。”
孙秘书:“詹总,那我就做你总工程师的秘书,我也不干新总理的秘书。”
詹天佑:“哎呀,你们怎么都跟我学呢?”
21 粤汉铁路公司股东大会场 日 内
会场主持人:“今天大会的特别议题是讨论并表决詹总理提出的总理辞职信,他的辞职原因是铁路建设没有达到理想程度,好,开始讨论。”
股东丁立刻就站了起来:“我同意詹总理的请辞,我认为他辞职是合适的,目前粤汉路的进展确实不能令人满意,他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应当另换高明。”说着坐下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詹天佑、黄忠良、孙秘书等坐在一边,詹天佑看着桌子,面无表情。
股东甲:(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詹总理请辞,我认为刚才股东的发言太为偏颇!粤汉路的现状怎么造成的?能归罪于詹总理吗?否!建铁路需要大笔的钱,我请问在座的有多少在拖延股资?没有钱想让詹总理做无米之炊吗?”
股东丙:(站起来抢话)“可是从公司到工地萎靡不振,消极怠工,赌博、打架、抽大烟,这些与他这位总理管理不善脱不掉干系吧?”
股东乙也站起来接话:“是的,这些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了,是詹总理没有管吗?不是,他在立规章制度,在教育,在处罚,在大力整肃路风!可是有股东却反其道而行之,在说情,在纵容,在当后台靠山,甚至散布谣言,大家说,詹总理一个人斗得过那么多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吗?不败才怪了呢。粤汉路的现状到底谁应当负责?”
股东戊:“这么说反倒是股东的不是了?他到没责任了?”
股东己:“我们说话要有点良心,自从他上任,其实大家都盯着他呢,他家离公司并不远,可是我经常看到他办公房下半夜还亮着灯,有时彻夜忙碌,清早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在工地一住就是十几天,詹总理为了铁路呕心沥血难道反而要受到指责吗?有的人良心被狗叼去了?”
股东庚:“我看,我们不必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我们的目的是把铁路的事办好,刚才不是有人提出来要更换总理吗?不妨提出来看看,若大家确认比詹总理强,换一换也未尝不可啊,是不是?”
沉默,静谧笼罩着会场。
股东辛:“我想了,但没想出来!我觉得任何别人从能力,从敬业,从资历,从人品,没有能与詹总理媲美的。我主张恳请詹总理留任,不批准他的辞职。”
股东壬:“我同意恳请詹总理留任,詹总理就是最合适的总理。刚才主张撤换的你能提出人选吗?”
主持人:“有没有谁提出可待选总理的,请举手。”
半天没有人吱声,股东丙和戊十分尴尬。
股东癸:“我恳请詹总理留任!”
许多股东纷纷请詹总理留任。
主持人:“既然没有,现在无记名投票表决,同意詹总理留任的请画圈,不同意的请画叉,好,发票。”
正在发票、填写、收票的功夫,进来一个人手拿一份电文和主持人说话,主持人又跟别人商量和看了统计票数,最后兴奋的站起来。
主持人:“各位股东,投票结果出来了,仅有四票反对,其余一百一十六名股东都恳请詹天佑留任总理,股东大会决定请詹天佑先生能够留任总理,这是全路的呼声,我们也承诺一定要给詹总理更实际更大的支持!”说完全体股东站起来热烈鼓掌。
詹天佑慢半拍的站了起来,并没有高兴的神色,缓慢的鼓掌。
主持人接着兴奋的:“我再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刚刚辞去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先生五月即将回到广州,孙先生要来粤汉铁路考察指导,这对我们是莫大的鼓舞!这次重大活动也只有请在中国铁路界具有最高威望的詹总理来主持和接待才最合适,请詹总理来筹备并和我们一起等待这个荣耀的日子!”全体股东再次热烈鼓掌。此时詹天佑的脸上才有了微笑。
22 粤汉铁路公司 技术部办公房 日 内
粤汉铁路公司技术人员的大办公房,五月份已经热了,前后两个门都大开着,房间里有十几张桌子,上面斜放着绘图版,十几名年轻的技术人员有的在绘图,有的在拉计算尺,还有的在查找资料。他们桌子的一角都摞着一叠资料,有的高,像王金职桌上堆着高高的一摞,有的少,有的只有一两册。
詹天佑从后面的门进来了,大家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当他走到一张桌子旁,技术人员看到他立刻站起来要说话,詹天佑手指在嘴边比划着示意他不要出声,詹天佑又轻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工作,詹天佑也弯腰看着。
技术人员甲:(桌上的资料很少,小声)“詹总,参考资料太少了,缺这个,少那个,想确定个参数真有点难。”
技术人员乙:“我也是,不像金职留过洋资料多。”
王金职:(听到了,热情的转头)“你想看什么随便找,随便看。”
技术人员甲高兴的走过去,翻着王金职那高高的一摞资料
技术人员甲:“谢谢金职哥,这本英国土木工程师学会的铁路专辑真好!”(他兴奋的翻阅)“太好了,正好有我想要的!”
王金职:“你拿去看吧!我这有好几个国家的,你们谁要看都可以从我这借。”
技术人员乙:“我的外文没有那么好,看起来有点费劲,要是有中文的就好了!”
詹天佑:(目睹了这一幕,插话)“希望有中文会刊?”
大家:(听到詹总理的声音都站了起来尊敬地)“詹总理好!”
詹天佑:(和蔼地)“大家好,请坐下!”(走到乙的旁边)“刚才是你说希望有中文的会刊或资料?”
乙:(不好意思地)“是的詹总理,我的外文学的不够好,我也没有留过洋,看外文资料有点吃力。”
詹天佑:(赞同地)“不,即使你看外文不吃力,我感觉也应当有中文会刊。”
乙:“詹总理,那就太好了!”
王金职:“詹总理,那中国工程技术人员也就有交流切磋的园地啦!”
詹天佑:“是的,我早就感觉到这个问题了,各国都有许多自己的学会,就像技术人员的家园,可以讨论,可以发表自己的文章在会刊上,这对提高整体技术水平很有意义。我们国家过去工程技术人员很少,这些年来留学回国的,国内自己培养的技术人员越来越多,我深感现在建立中国的工程师会已经具备条件了!”
甲:“詹总理的想法我举双手欢迎!有了工程师会,有了会刊,就给我们没出过国的打开了视野,可以学到好多东西!”
王金职:“就是出过国的,也可以学到国内同行的许多新经验,新创造啊!”
丙:“詹总理,你赶快成立吧?只要你牵头,一定会一呼百应的!”
甲:“是啊,是啊!詹总理,你若成立了工程师会,恐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
乙:“那是当然,以前你听说过有吗?以前只有过哥老会、大刀会,什么帮会,哪里有现代科技的学会啊,太好了,我真希望早日建成。”
詹天佑:“你们这么盼望,这么热情,说明建立他是有基础的。但是这也是一件需要认真做的事情呢。这样吧,金职”(转对王金职)“你留过学,还在香港大学学习过,会有切实的体会,会好做一些。我那有好多国家的各类工程师会的章程等材料,你找两个帮手,借鉴梳理材料写出广东工程师会章程及组建和工作细则,我们再来讨论,好吗?”
王金职:“詹总,好的,我一定做好这件事。”
甲:“詹总理,只是建立广东的?不建立全国的?”
詹天佑:“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做,先在小范围内取得经验。再说全国的需要各地都有所要求和行动才行。”
乙:“詹总理,广东工程师会成立了,在报纸上登载一条消息,全国就都知道啦!”
孙秘书手拿报纸大声喊着进来。
孙秘书:“登报啦!大家快来看!”
甲:(笑着)“我们刚讨论,你都见报了,也太快了吧?”
孙秘书把报纸给詹天佑:“詹总,你看,欢迎孙中山先生的盛大场面和与他合影的照片都刊登出来了!”
大家一听都呼啦的聚集了过来,詹天佑将报纸放在图板上,大家欢快的指点着,笑着,议论着。
大家:“前大总统来视察,真是我们的光荣啊!” “这张合影照片也很珍贵呢,是我们詹总理和孙先生的第一次合影呢。” “不是说孙先生以后要投身中国的铁路事业吗?那以后合影的机会多啦!” “你好好干吧,没准你以后也有机会和孙先生合影呢!” “我先争取和詹总理合影的机会吧!”众人笑。
甲:(拿起报纸)“孙先生致粤汉路股东的电报也发表了!我给大家朗读一下。”众人说好。
甲:“粤汉干路,关系民国建设前途甚大,且大利所在,并为振兴实业之首务。弟顷到商办粤路公司,提倡速收三期股款,联合湘、鄂,推广进行,国利民福,望速图之。 孙文 篠”
詹天佑和大家一起鼓掌和欢笑。
23 广州至上海的海轮上 日 外 (1912年7月上旬)
詹天佑和孙秘书在从广州至上海的轮船甲板上,极目远望,海天连成一色。
孙秘书有些兴奋:“詹总,这是我第一次乘海轮,大海真是浩瀚无边啊!”
詹天佑微笑:“我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目的。”
孙秘书:“可能都与铁路有关吧?”
詹天佑:“差不多。时光真快已经年过半百!”
孙秘书:“詹总,你才五十一正当年啊!……詹总,此次去上海见谭人凤督办,又是为了铁路?”
詹天佑:“是的,报上说谭督办是革命党里的重要人物,参与组织了广州起义,还要求参加黄兴领导的200人敢死队,被黄兴以年龄大而劝阻。广州起义失败后,有些人消沉了,他却振作精神,前往武汉,促成‘文学社’和‘共进会’两支关键力量消除成见而联合,对武昌起义成功贡献甚大!由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做粤汉路督办,我感觉实乃大幸!”
孙秘书:(高兴地)“希望此次能有重要进展。”
24 广州 街道 日 外
粤汉路股东丙和丁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
股东丙:“听说詹天佑去上海见谭人凤,知道是什么事吗?”
几个工人在那有气无力、吊儿郎当地“干活”。詹天佑走了过来。
詹天佑:“工友们,你们是病了吗?还是没吃饱?”
工人甲:“詹总理,我们是心病。”
詹天佑:“心病?怎么回事?”
工人乙:“我们愿意好好干活,可是干了心里憋气,所以叫心病。”
詹天佑:“憋什么气?是包工头还是工程师给你们气受了?”
工人甲:“都不是,詹总理,你往前看。”往前方示意。
詹天佑远远的看到有一堆人在那,詹天佑立刻走过去,是有人在打牌,一些人围看。
站着看的工人丙看詹到天佑过来了。
工人丙:“詹总理过来了!”
工人丁:“他过来怕什么?”大家依然打牌,对詹天佑已经走到跟前视而不见。
詹天佑:(压制着气愤)“你们工作时间竟然在这打牌?!”
工人丁:“哦,是詹总理啊。”(继续打牌)“我们打牌是玩,还算好。公司楼里面那些职员上班赌博?是不是更严重?你更该管一管啊?”
詹天佑:“那些我也在管,黄协理也在管,你们不能因为他们犯错你们就可以犯错。”
工人丁:“詹总理,你若能管住他们上班不赌博,不抽大烟,不办私事,不贪污,我保证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其实我们挺佩服你的,你是真心为铁路,可公司那些人,仗着是股东的七大舅八大外甥,弄得乌烟瘴气,你整顿的好多了,可现在旧病复发,怎么办?”
工人丙:“詹总理,是股东们心眼太多,都为自己打小算盘,怕自己吃亏。我们在这干活,他们算计小九九,今天安插个亲信,明天安插个眼线,生怕别人怎么的,生怕你怎么的,你成天风里雨里的往工地跑,你图什么?你能怎么办?!”
其他工人:(也嚷嚷着)“公司这个样,我们也只能这个样!” “詹总理,你再好好管管吧,要不这铁路就完了。” “詹总理,你也不管了,看他们上哪找比你好的总理去!”
詹天佑:(说不清是自疚还是愤懑)“工友们,你们说的许多都有道理,是我詹天佑没有把工作做好,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确实是尽最大的力量了,是……是我詹天佑能力太低!也许……我就当不了总理……”
工人们:(惊讶地)“詹总理,你?……”
20 粤汉铁路公司 詹天佑办公房 傍晚 内
孙秘书在整理办公房和擦桌子,詹天佑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着头,黄忠良看了一眼。
黄忠良:“天佑,下班了,你怎么有点发呆?”
詹天佑:(抬起头)“忠良,我想辞掉总理职务!”
孙秘书正在拿茶几上的一个杯盖,听到此话“咣当”一声掉到杯子上,流出来好多水,他连忙拿抹布擦拭。黄忠良已经戴好了帽子又摘下了。
黄忠良:(十分惊讶)“天佑,你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吧?”
詹天佑:“怎么是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黄忠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想辞去总理?发生什么事了?”
詹天佑:“天天都发生事,是日积月累,我真的不想干总理了,我干不动了,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专职只干总工程师!”
黄忠良:“什么?这是从天佑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天佑从来没有向困难低过头!”
詹天佑:“那是面对大自然的困难,是攻克技术难关,可是这人事上的困难难过十倍!百倍!”
黄忠良:“天佑,你不能再挺一挺吗?你在京张铁路,在川汉铁路不是照样有人事上的困难吗?你不都挺过来了吗?这次怎么就不能坚持?”
詹天佑:“咳,忠良,我喜欢去钻研技术。现在成天陷在人事、事务堆里,哪有时间去研究技术问题?连江口以后,地形开始复杂困难起来,我需要投入全部的精力才行啊!”
黄忠良:“我知道,我这个协理没有做好,我以后加倍努力做好工作,让你能够集中精力不好吗?”
詹天佑:“不!忠良,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丝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感到我面对的是无数的婆婆,他们让我无所适从,让我好像被捆绑着手脚,想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无法办到,你说,这样的总理还怎么当?当不好最后我怎么向股东们交代?”
詹天佑:(停了停,缓和了一下语气)“你问我过去怎么行?我也想了想,京张铁路原来的总办陈昭常大人不但全力支持我,而且还常常帮我出谋划策。后来我当了总办,婆婆在部里,袁世凯大人和朝廷的总基调是要又快又好的建成中国人自建的第一条铁路,所以尽管有王侍郎、薛宝丰这些人作梗,但总体上还是好的。川汉铁路的婆婆们都在四川,也要好一点。这里的婆婆们近在咫尺,他们及其子弟和亲属布满公司,如同一张密密的扯不破的蛛网啊!”
黄忠良:“这么说,你铁了心要辞职了?”
詹天佑:“是的,我马上写辞职信。”
黄忠良:“我估计股东大会不会批准,如果真批准了,那我的协理也不干了!”
詹天佑:“忠良,你毕竟是副手,跟谁干问题不大啊。”
黄忠良:“问题大了!跟你我心情愉快,干劲十足。跟个贪腐奸诈的,成天耍心眼的没准把我拉拿下了水,我还想保持我的清白呢,呵呵。”
孙秘书:“詹总,那我就做你总工程师的秘书,我也不干新总理的秘书。”
詹天佑:“哎呀,你们怎么都跟我学呢?”
21 粤汉铁路公司股东大会场 日 内
会场主持人:“今天大会的特别议题是讨论并表决詹总理提出的总理辞职信,他的辞职原因是铁路建设没有达到理想程度,好,开始讨论。”
股东丁立刻就站了起来:“我同意詹总理的请辞,我认为他辞职是合适的,目前粤汉路的进展确实不能令人满意,他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应当另换高明。”说着坐下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詹天佑、黄忠良、孙秘书等坐在一边,詹天佑看着桌子,面无表情。
股东甲:(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詹总理请辞,我认为刚才股东的发言太为偏颇!粤汉路的现状怎么造成的?能归罪于詹总理吗?否!建铁路需要大笔的钱,我请问在座的有多少在拖延股资?没有钱想让詹总理做无米之炊吗?”
股东丙:(站起来抢话)“可是从公司到工地萎靡不振,消极怠工,赌博、打架、抽大烟,这些与他这位总理管理不善脱不掉干系吧?”
股东乙也站起来接话:“是的,这些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了,是詹总理没有管吗?不是,他在立规章制度,在教育,在处罚,在大力整肃路风!可是有股东却反其道而行之,在说情,在纵容,在当后台靠山,甚至散布谣言,大家说,詹总理一个人斗得过那么多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吗?不败才怪了呢。粤汉路的现状到底谁应当负责?”
股东戊:“这么说反倒是股东的不是了?他到没责任了?”
股东己:“我们说话要有点良心,自从他上任,其实大家都盯着他呢,他家离公司并不远,可是我经常看到他办公房下半夜还亮着灯,有时彻夜忙碌,清早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在工地一住就是十几天,詹总理为了铁路呕心沥血难道反而要受到指责吗?有的人良心被狗叼去了?”
股东庚:“我看,我们不必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我们的目的是把铁路的事办好,刚才不是有人提出来要更换总理吗?不妨提出来看看,若大家确认比詹总理强,换一换也未尝不可啊,是不是?”
沉默,静谧笼罩着会场。
股东辛:“我想了,但没想出来!我觉得任何别人从能力,从敬业,从资历,从人品,没有能与詹总理媲美的。我主张恳请詹总理留任,不批准他的辞职。”
股东壬:“我同意恳请詹总理留任,詹总理就是最合适的总理。刚才主张撤换的你能提出人选吗?”
主持人:“有没有谁提出可待选总理的,请举手。”
半天没有人吱声,股东丙和戊十分尴尬。
股东癸:“我恳请詹总理留任!”
许多股东纷纷请詹总理留任。
主持人:“既然没有,现在无记名投票表决,同意詹总理留任的请画圈,不同意的请画叉,好,发票。”
正在发票、填写、收票的功夫,进来一个人手拿一份电文和主持人说话,主持人又跟别人商量和看了统计票数,最后兴奋的站起来。
主持人:“各位股东,投票结果出来了,仅有四票反对,其余一百一十六名股东都恳请詹天佑留任总理,股东大会决定请詹天佑先生能够留任总理,这是全路的呼声,我们也承诺一定要给詹总理更实际更大的支持!”说完全体股东站起来热烈鼓掌。
詹天佑慢半拍的站了起来,并没有高兴的神色,缓慢的鼓掌。
主持人接着兴奋的:“我再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刚刚辞去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先生五月即将回到广州,孙先生要来粤汉铁路考察指导,这对我们是莫大的鼓舞!这次重大活动也只有请在中国铁路界具有最高威望的詹总理来主持和接待才最合适,请詹总理来筹备并和我们一起等待这个荣耀的日子!”全体股东再次热烈鼓掌。此时詹天佑的脸上才有了微笑。
22 粤汉铁路公司 技术部办公房 日 内
粤汉铁路公司技术人员的大办公房,五月份已经热了,前后两个门都大开着,房间里有十几张桌子,上面斜放着绘图版,十几名年轻的技术人员有的在绘图,有的在拉计算尺,还有的在查找资料。他们桌子的一角都摞着一叠资料,有的高,像王金职桌上堆着高高的一摞,有的少,有的只有一两册。
詹天佑从后面的门进来了,大家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当他走到一张桌子旁,技术人员看到他立刻站起来要说话,詹天佑手指在嘴边比划着示意他不要出声,詹天佑又轻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工作,詹天佑也弯腰看着。
技术人员甲:(桌上的资料很少,小声)“詹总,参考资料太少了,缺这个,少那个,想确定个参数真有点难。”
技术人员乙:“我也是,不像金职留过洋资料多。”
王金职:(听到了,热情的转头)“你想看什么随便找,随便看。”
技术人员甲高兴的走过去,翻着王金职那高高的一摞资料
技术人员甲:“谢谢金职哥,这本英国土木工程师学会的铁路专辑真好!”(他兴奋的翻阅)“太好了,正好有我想要的!”
王金职:“你拿去看吧!我这有好几个国家的,你们谁要看都可以从我这借。”
技术人员乙:“我的外文没有那么好,看起来有点费劲,要是有中文的就好了!”
詹天佑:(目睹了这一幕,插话)“希望有中文会刊?”
大家:(听到詹总理的声音都站了起来尊敬地)“詹总理好!”
詹天佑:(和蔼地)“大家好,请坐下!”(走到乙的旁边)“刚才是你说希望有中文的会刊或资料?”
乙:(不好意思地)“是的詹总理,我的外文学的不够好,我也没有留过洋,看外文资料有点吃力。”
詹天佑:(赞同地)“不,即使你看外文不吃力,我感觉也应当有中文会刊。”
乙:“詹总理,那就太好了!”
王金职:“詹总理,那中国工程技术人员也就有交流切磋的园地啦!”
詹天佑:“是的,我早就感觉到这个问题了,各国都有许多自己的学会,就像技术人员的家园,可以讨论,可以发表自己的文章在会刊上,这对提高整体技术水平很有意义。我们国家过去工程技术人员很少,这些年来留学回国的,国内自己培养的技术人员越来越多,我深感现在建立中国的工程师会已经具备条件了!”
甲:“詹总理的想法我举双手欢迎!有了工程师会,有了会刊,就给我们没出过国的打开了视野,可以学到好多东西!”
王金职:“就是出过国的,也可以学到国内同行的许多新经验,新创造啊!”
丙:“詹总理,你赶快成立吧?只要你牵头,一定会一呼百应的!”
甲:“是啊,是啊!詹总理,你若成立了工程师会,恐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
乙:“那是当然,以前你听说过有吗?以前只有过哥老会、大刀会,什么帮会,哪里有现代科技的学会啊,太好了,我真希望早日建成。”
詹天佑:“你们这么盼望,这么热情,说明建立他是有基础的。但是这也是一件需要认真做的事情呢。这样吧,金职”(转对王金职)“你留过学,还在香港大学学习过,会有切实的体会,会好做一些。我那有好多国家的各类工程师会的章程等材料,你找两个帮手,借鉴梳理材料写出广东工程师会章程及组建和工作细则,我们再来讨论,好吗?”
王金职:“詹总,好的,我一定做好这件事。”
甲:“詹总理,只是建立广东的?不建立全国的?”
詹天佑:“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做,先在小范围内取得经验。再说全国的需要各地都有所要求和行动才行。”
乙:“詹总理,广东工程师会成立了,在报纸上登载一条消息,全国就都知道啦!”
孙秘书手拿报纸大声喊着进来。
孙秘书:“登报啦!大家快来看!”
甲:(笑着)“我们刚讨论,你都见报了,也太快了吧?”
孙秘书把报纸给詹天佑:“詹总,你看,欢迎孙中山先生的盛大场面和与他合影的照片都刊登出来了!”
大家一听都呼啦的聚集了过来,詹天佑将报纸放在图板上,大家欢快的指点着,笑着,议论着。
大家:“前大总统来视察,真是我们的光荣啊!” “这张合影照片也很珍贵呢,是我们詹总理和孙先生的第一次合影呢。” “不是说孙先生以后要投身中国的铁路事业吗?那以后合影的机会多啦!” “你好好干吧,没准你以后也有机会和孙先生合影呢!” “我先争取和詹总理合影的机会吧!”众人笑。
甲:(拿起报纸)“孙先生致粤汉路股东的电报也发表了!我给大家朗读一下。”众人说好。
甲:“粤汉干路,关系民国建设前途甚大,且大利所在,并为振兴实业之首务。弟顷到商办粤路公司,提倡速收三期股款,联合湘、鄂,推广进行,国利民福,望速图之。 孙文 篠”
詹天佑和大家一起鼓掌和欢笑。
23 广州至上海的海轮上 日 外 (1912年7月上旬)
詹天佑和孙秘书在从广州至上海的轮船甲板上,极目远望,海天连成一色。
孙秘书有些兴奋:“詹总,这是我第一次乘海轮,大海真是浩瀚无边啊!”
詹天佑微笑:“我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目的。”
孙秘书:“可能都与铁路有关吧?”
詹天佑:“差不多。时光真快已经年过半百!”
孙秘书:“詹总,你才五十一正当年啊!……詹总,此次去上海见谭人凤督办,又是为了铁路?”
詹天佑:“是的,报上说谭督办是革命党里的重要人物,参与组织了广州起义,还要求参加黄兴领导的200人敢死队,被黄兴以年龄大而劝阻。广州起义失败后,有些人消沉了,他却振作精神,前往武汉,促成‘文学社’和‘共进会’两支关键力量消除成见而联合,对武昌起义成功贡献甚大!由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做粤汉路督办,我感觉实乃大幸!”
孙秘书:(高兴地)“希望此次能有重要进展。”
24 广州 街道 日 外
粤汉路股东丙和丁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
股东丙:“听说詹天佑去上海见谭人凤,知道是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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