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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6878
阅读:6733
发表:2015/5/2
喜剧
小说
寂寞如血之二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李成哭笑不得。
“唉,我哥这个人哪,其实各方面都不错,就是脾气怪点儿。”一小时后,李小阳和李成已经来到幸运大酒楼,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李小阳一边往李成的酒杯里倒啤酒一边说。
“是有点怪。” 李成只顾四处张望寻找蓝鸽,随口应和了一句。
李小阳拿起酒杯和李成碰了一下:“没办法,小时候他的感情受到过伤害,所以现在……你找人啊?”
“啊——不,你刚才说什么?他的感情受到过伤害?”
“是啊,三岁那年他父亲和他母亲离婚了,后来他母亲嫁给了另外一个人,再后来……就有了我。”
李成终于看见了蓝鸽,急忙向她打手势。李小阳顺着李成的目光望去,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非要上这家酒楼来吃饭。
蓝鸽微笑着走过来。李成激动地起身相迎,不料蓝鸽走到另一张桌子时站住了,和一个背对着李成的男人握起手来,就像是根本没看见李成。
李成尴尬地坐下了。
“难怪你没心思听我说!”李小阳白了李成一眼。
“我听着哪!”李成没好气地说。“三年前你哥哥的父亲和他母亲离婚了,后来他母亲嫁给了另外一个人,再后来就有了你。对吧?”
“什么三年前,是他三岁那年!要是三年前他母亲才嫁给我父亲,还能有我?你听什么哪?”
“对不起,刚才我……”
“得得,甭解释了,我已经看见了”
李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珠一转,突然叫起来:“哇,这么苦!喂,小姐!”他叫蓝鸽。蓝鸽看了他一眼,招呼服务员小青过来,自己继续和那个男人说话。
小青走到李成面前:“什么事,李记者?”
李成本想把蓝鸽叫过来,让李小阳认识一下自己的这位女朋友,可是蓝鸽的态度却十分令他失望。
“唉,现在的姑娘都这样,但凡长得有点模样,就喜欢做秀——”李小阳安慰李成,“知道什么叫秀吗?”
“秀?”李成想起了那个人贩子的情妇,赶紧摆了摆手,“别说了。喝酒!”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心里开始考虑如何才能挽回这个面子。
19四 好汉不提当年勇
梁小锐非但不敢收下大眼儿赔偿的一千八百块钱,还让李小阳把自己在服装市场租赁的摊位暂时关闭。他害怕大眼儿会来报复。
“他敢!”李小阳不信大眼儿有这个胆量,自己去了服装市场。
从复员回来至今,李小阳已经换了七八个工作单位,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原因很简单:他在海军陆战队学的那一套本领没有用武之地,可是他偏偏非要用上不可。甚至连站在这个服装摊位上,他那双眼睛也像鹰一样盯着那些走来走去的顾客,仿佛他不是在卖衣服,而是在看守什么秘密设施。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停下来,打量着这个摊位挂着的服装。
“别动!”男人刚要伸手摸一件衣服,李小阳立刻发出一道声威严的命令,吓得男人一愣。
“你这衣服卖不卖?”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卖。”
“多少钱?”
“八十五。”
“能便宜点儿吗?”男人说着又要摸这件衣服。
“别动!”
男人赶紧把手缩回来,转身走了。
“哎,你等等!”李小阳想叫他回来。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露出惊恐之色,逃跑似地离去。李小阳觉得奇怪,突然从试衣镜里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他上身穿着黑色圆领衫,下身是海洋迷彩裤,脚上是陆战靴。
“班长!” 李小阳惊喜若狂。
他就是那张合影照片上站在李成和李小阳中间的人——原海军陆战队上士班长罗一民。正是他送给李成的那架相机,让李成有机会一步登天当上了记者。罗一民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一是为了向自己的战友表示祝贺,同时也想通过他的关系在金盅市找份工作。
可今天的李成并非昨天的李成,他正面临着被报社解聘的危险。正当罗一民和李小阳久别重逢紧紧拥抱的时候,李成正在高主编的办公室里挨训。
“我们是办报纸的,你懂不懂?报纸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新闻!独家新闻!”
“我懂……”
“可你最近都拍了些什么?”高主编将一叠照片扔到李成面前:“不是什么商场开业,就是什么产品发布会,要不就是什么酒楼推出什么新的什么服务措施!你跟这个什么酒楼是不是有什么私人关系?”
“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你老是给这个什么酒楼的什么领班拍什么照片?她算什么新闻人物?”
“上次不是她报告的警察嘛。”
“上次的事早过去了!我要现在发生的事!”
“可现在她还没发生什么……”
“不是说她!我要的是读者感兴趣的、突发的、罕见的、真实的而且是独家的……”高主编因为情绪激动一口气没倒上来。
“什么?”
“新闻照片!”
“明白了。”李成点了点头。
“你要是再不明白,那就该让你……什么了……”高主编忍了忍,没有说出“解聘”两个字。
李成默默地拿起那叠照片,出门的时候连“再见”也忘了说。
今非昔比,只要是英雄好汉,就有过期的时候。三个月前,罗一民和李小阳因为在落鱼岛战斗中勇敢机智作风顽强,荣立三等功,而现在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在服装摊儿上跟顾客讨价还价。
一对年轻夫妇在李小阳的服装摊位看中了一件衣服。女人摸了摸那件衣服,对男人说:“质量还不错。”
罗一民立刻走过去,摘下衣服对男人说:“试一试。”
“这──”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试试看,买不买都行。”罗一民态度很诚恳。
女人接过衣服,给男人穿上了。
“你噍,”罗一民拍了拍李小阳的肩,故意大声说,“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他穿上这件衣服就这么合适,就显得那么帅,刚才那位穿上就差点儿意思。”
男人对着镜子照了照,征求女人意见:“你看行吗?”
“嗯,我看挺好的。”
罗一民立刻又拍了拍李小阳,说:“你看怎么样?我就说了,买衣服还是女人有眼光,一看就知道行不行。”
女人笑了,问多少钱。
“九十八。”李小阳看了看衣服上的价签。
“能不能便宜点儿?”
“这——”李小阳看了看罗一民。
“您给个价。”罗一民说。
“八十行吗?”
“看样子你是真心想买。这样吧,您再加五块拿走。”
“行。”
“您拿钱,我把衣服给您包一下。”
当天晚上李小阳这件事告诉了梁小锐,并且得知那件衣服的进价不过才二十三块钱。
“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留下来!”梁小锐说,他觉得这个罗一民简直是 老天爷派来的财神。
“怎么留?”李小阳知道班长是来找工作的,可未必愿意看摊。
“给他钱啊!一个月两千五怎么样?”
李小阳默然。
“三千!”
李小阳还是不说话。
“三千五,管吃管住——你倒是说话呀!”
李小阳叹了口气,他想说“我们班长立过两次三等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罗一民曾告诫过他: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开不了这个口是不是?”梁小锐明白了,这些当过兵的人很要面子。“那你明天把他带来,我跟他说。”
第二天,李小阳和罗一民来到医院,刚进大门就被叫到了保卫处。
20 五 班长就是班长
“昨天晚上,三个人来看梁小锐,说是他的朋友。”行政处负责医院治安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说话慢条斯理。“他们走了以后,护士发现梁小锐被捆在床上,嘴里塞满了棉纱,就是擦车用的那种东西。他当时是这个样子——”胖子模仿梁小锐被捆的样子,他的模仿立刻让李小阳想起了“绑架”两个字。“护士嘛,觉得这肯定不正常,所以就向李成们报告了。”
“有个人是不是大眼儿?”李小阳问。
“大眼儿?”胖子愣了一下,“这李成就不清楚了。他们具体长什么样,你只能问梁小锐了。不过李成要说的是——”他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李成们本来是打算报警的,可是梁小锐坚决不同意,说那几个人是和他闹着玩的。”
“闹着玩?”
“就是恶作剧。梁小锐说,过去他也和这些人闹过,而且,”胖子弹了弹烟灰,“也是在医院。”
“你可真会胡编!”李小阳一进病房的门就开始对梁小锐发火。“什么恶作剧,肯定是大眼儿那帮人来报复你!”
“哎,你小点声!”梁小锐看了看门外。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怕他们什么?”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梁小锐看了看罗一民,问:“您就是罗班长吧?小阳常提起你。”
罗一民笑笑:“他也常提起你,只是从来没告诉李成,你还喜欢和某些人搞恶作剧。你都快三十岁了吧?”
从行政处到病房要走五分钟,已经足够罗一民把梁小锐的情况了解个差不多。他最感兴趣的是有关“假药”的情节,根据李小阳的描述,他预感到自己将不虚此行。
“这么说,他们真是卖假药的?”李小阳吃惊地看着罗一民。
“也许不仅仅是卖,说不定有一个地下工厂。”
在罗一民的追问下,梁小锐终于说出了实情:“是个旧仓库,他们雇了十几个农民。”他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药丸。“就是这种药丸,他们每天能做几十箱。”
这种药丸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内服药,是一种新产品,很有效,所以才被人假冒生产。
“开始李成不知道他们是一个造假团伙,大眼儿只是说这种买卖好做,所以李成才替他们推销的。后来,李成去了那个旧仓库,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成想不干了,可是——过去我管他们借过钱。”
李小阳拿起桌子上的药丸看了半天,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他们昨天来的目的,就是警告李成,如果李成泄露出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找李成算帐,让我死不了也活不成。”
“看来只有先把我哥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才好动手。”李小阳对罗一民说。
罗一民不同意。他觉得那样做太丢人。
“不就是几个卖假药的吗?我有办法。”
六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成挨了高主编的一通训斥,心里更加对蓝鸽那天的态度不满。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帮你们酒楼做宣传的,我带朋友去你们酒楼吃饭也是冲你去的,可你倒好,见了我居然爱搭不理。
李成一气之下,到队长家告状去了。
“告状?告谁的状?”刘队长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酒楼的什么什么领班,你的表妹,姓蓝,名鸽。”
“她怎么啦?”
“你希望她跟我好对不对?”
“对。”
“所以我才跟你一起到她那个酒楼去吃饭结果才喝了那种酒最后才有机会和她一起经历了那场风险而李成才可能成了一个摄影记者对不对?”
“咦?”队长吃惊不小。“真没想到,半个月不见,你的嘴皮子变得这么好使了。看来当记者是能锻炼人啊!”
“那有什么用?你这位表妹现在见了李成连招呼都不愿打!”
“唉,我哥这个人哪,其实各方面都不错,就是脾气怪点儿。”一小时后,李小阳和李成已经来到幸运大酒楼,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李小阳一边往李成的酒杯里倒啤酒一边说。
“是有点怪。” 李成只顾四处张望寻找蓝鸽,随口应和了一句。
李小阳拿起酒杯和李成碰了一下:“没办法,小时候他的感情受到过伤害,所以现在……你找人啊?”
“啊——不,你刚才说什么?他的感情受到过伤害?”
“是啊,三岁那年他父亲和他母亲离婚了,后来他母亲嫁给了另外一个人,再后来……就有了我。”
李成终于看见了蓝鸽,急忙向她打手势。李小阳顺着李成的目光望去,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非要上这家酒楼来吃饭。
蓝鸽微笑着走过来。李成激动地起身相迎,不料蓝鸽走到另一张桌子时站住了,和一个背对着李成的男人握起手来,就像是根本没看见李成。
李成尴尬地坐下了。
“难怪你没心思听我说!”李小阳白了李成一眼。
“我听着哪!”李成没好气地说。“三年前你哥哥的父亲和他母亲离婚了,后来他母亲嫁给了另外一个人,再后来就有了你。对吧?”
“什么三年前,是他三岁那年!要是三年前他母亲才嫁给我父亲,还能有我?你听什么哪?”
“对不起,刚才我……”
“得得,甭解释了,我已经看见了”
李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珠一转,突然叫起来:“哇,这么苦!喂,小姐!”他叫蓝鸽。蓝鸽看了他一眼,招呼服务员小青过来,自己继续和那个男人说话。
小青走到李成面前:“什么事,李记者?”
李成本想把蓝鸽叫过来,让李小阳认识一下自己的这位女朋友,可是蓝鸽的态度却十分令他失望。
“唉,现在的姑娘都这样,但凡长得有点模样,就喜欢做秀——”李小阳安慰李成,“知道什么叫秀吗?”
“秀?”李成想起了那个人贩子的情妇,赶紧摆了摆手,“别说了。喝酒!”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心里开始考虑如何才能挽回这个面子。
19四 好汉不提当年勇
梁小锐非但不敢收下大眼儿赔偿的一千八百块钱,还让李小阳把自己在服装市场租赁的摊位暂时关闭。他害怕大眼儿会来报复。
“他敢!”李小阳不信大眼儿有这个胆量,自己去了服装市场。
从复员回来至今,李小阳已经换了七八个工作单位,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原因很简单:他在海军陆战队学的那一套本领没有用武之地,可是他偏偏非要用上不可。甚至连站在这个服装摊位上,他那双眼睛也像鹰一样盯着那些走来走去的顾客,仿佛他不是在卖衣服,而是在看守什么秘密设施。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停下来,打量着这个摊位挂着的服装。
“别动!”男人刚要伸手摸一件衣服,李小阳立刻发出一道声威严的命令,吓得男人一愣。
“你这衣服卖不卖?”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卖。”
“多少钱?”
“八十五。”
“能便宜点儿吗?”男人说着又要摸这件衣服。
“别动!”
男人赶紧把手缩回来,转身走了。
“哎,你等等!”李小阳想叫他回来。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露出惊恐之色,逃跑似地离去。李小阳觉得奇怪,突然从试衣镜里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他上身穿着黑色圆领衫,下身是海洋迷彩裤,脚上是陆战靴。
“班长!” 李小阳惊喜若狂。
他就是那张合影照片上站在李成和李小阳中间的人——原海军陆战队上士班长罗一民。正是他送给李成的那架相机,让李成有机会一步登天当上了记者。罗一民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一是为了向自己的战友表示祝贺,同时也想通过他的关系在金盅市找份工作。
可今天的李成并非昨天的李成,他正面临着被报社解聘的危险。正当罗一民和李小阳久别重逢紧紧拥抱的时候,李成正在高主编的办公室里挨训。
“我们是办报纸的,你懂不懂?报纸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新闻!独家新闻!”
“我懂……”
“可你最近都拍了些什么?”高主编将一叠照片扔到李成面前:“不是什么商场开业,就是什么产品发布会,要不就是什么酒楼推出什么新的什么服务措施!你跟这个什么酒楼是不是有什么私人关系?”
“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你老是给这个什么酒楼的什么领班拍什么照片?她算什么新闻人物?”
“上次不是她报告的警察嘛。”
“上次的事早过去了!我要现在发生的事!”
“可现在她还没发生什么……”
“不是说她!我要的是读者感兴趣的、突发的、罕见的、真实的而且是独家的……”高主编因为情绪激动一口气没倒上来。
“什么?”
“新闻照片!”
“明白了。”李成点了点头。
“你要是再不明白,那就该让你……什么了……”高主编忍了忍,没有说出“解聘”两个字。
李成默默地拿起那叠照片,出门的时候连“再见”也忘了说。
今非昔比,只要是英雄好汉,就有过期的时候。三个月前,罗一民和李小阳因为在落鱼岛战斗中勇敢机智作风顽强,荣立三等功,而现在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在服装摊儿上跟顾客讨价还价。
一对年轻夫妇在李小阳的服装摊位看中了一件衣服。女人摸了摸那件衣服,对男人说:“质量还不错。”
罗一民立刻走过去,摘下衣服对男人说:“试一试。”
“这──”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试试看,买不买都行。”罗一民态度很诚恳。
女人接过衣服,给男人穿上了。
“你噍,”罗一民拍了拍李小阳的肩,故意大声说,“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他穿上这件衣服就这么合适,就显得那么帅,刚才那位穿上就差点儿意思。”
男人对着镜子照了照,征求女人意见:“你看行吗?”
“嗯,我看挺好的。”
罗一民立刻又拍了拍李小阳,说:“你看怎么样?我就说了,买衣服还是女人有眼光,一看就知道行不行。”
女人笑了,问多少钱。
“九十八。”李小阳看了看衣服上的价签。
“能不能便宜点儿?”
“这——”李小阳看了看罗一民。
“您给个价。”罗一民说。
“八十行吗?”
“看样子你是真心想买。这样吧,您再加五块拿走。”
“行。”
“您拿钱,我把衣服给您包一下。”
当天晚上李小阳这件事告诉了梁小锐,并且得知那件衣服的进价不过才二十三块钱。
“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留下来!”梁小锐说,他觉得这个罗一民简直是 老天爷派来的财神。
“怎么留?”李小阳知道班长是来找工作的,可未必愿意看摊。
“给他钱啊!一个月两千五怎么样?”
李小阳默然。
“三千!”
李小阳还是不说话。
“三千五,管吃管住——你倒是说话呀!”
李小阳叹了口气,他想说“我们班长立过两次三等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罗一民曾告诫过他: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开不了这个口是不是?”梁小锐明白了,这些当过兵的人很要面子。“那你明天把他带来,我跟他说。”
第二天,李小阳和罗一民来到医院,刚进大门就被叫到了保卫处。
20 五 班长就是班长
“昨天晚上,三个人来看梁小锐,说是他的朋友。”行政处负责医院治安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说话慢条斯理。“他们走了以后,护士发现梁小锐被捆在床上,嘴里塞满了棉纱,就是擦车用的那种东西。他当时是这个样子——”胖子模仿梁小锐被捆的样子,他的模仿立刻让李小阳想起了“绑架”两个字。“护士嘛,觉得这肯定不正常,所以就向李成们报告了。”
“有个人是不是大眼儿?”李小阳问。
“大眼儿?”胖子愣了一下,“这李成就不清楚了。他们具体长什么样,你只能问梁小锐了。不过李成要说的是——”他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李成们本来是打算报警的,可是梁小锐坚决不同意,说那几个人是和他闹着玩的。”
“闹着玩?”
“就是恶作剧。梁小锐说,过去他也和这些人闹过,而且,”胖子弹了弹烟灰,“也是在医院。”
“你可真会胡编!”李小阳一进病房的门就开始对梁小锐发火。“什么恶作剧,肯定是大眼儿那帮人来报复你!”
“哎,你小点声!”梁小锐看了看门外。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怕他们什么?”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梁小锐看了看罗一民,问:“您就是罗班长吧?小阳常提起你。”
罗一民笑笑:“他也常提起你,只是从来没告诉李成,你还喜欢和某些人搞恶作剧。你都快三十岁了吧?”
从行政处到病房要走五分钟,已经足够罗一民把梁小锐的情况了解个差不多。他最感兴趣的是有关“假药”的情节,根据李小阳的描述,他预感到自己将不虚此行。
“这么说,他们真是卖假药的?”李小阳吃惊地看着罗一民。
“也许不仅仅是卖,说不定有一个地下工厂。”
在罗一民的追问下,梁小锐终于说出了实情:“是个旧仓库,他们雇了十几个农民。”他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药丸。“就是这种药丸,他们每天能做几十箱。”
这种药丸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内服药,是一种新产品,很有效,所以才被人假冒生产。
“开始李成不知道他们是一个造假团伙,大眼儿只是说这种买卖好做,所以李成才替他们推销的。后来,李成去了那个旧仓库,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成想不干了,可是——过去我管他们借过钱。”
李小阳拿起桌子上的药丸看了半天,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他们昨天来的目的,就是警告李成,如果李成泄露出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找李成算帐,让我死不了也活不成。”
“看来只有先把我哥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才好动手。”李小阳对罗一民说。
罗一民不同意。他觉得那样做太丢人。
“不就是几个卖假药的吗?我有办法。”
六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成挨了高主编的一通训斥,心里更加对蓝鸽那天的态度不满。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帮你们酒楼做宣传的,我带朋友去你们酒楼吃饭也是冲你去的,可你倒好,见了我居然爱搭不理。
李成一气之下,到队长家告状去了。
“告状?告谁的状?”刘队长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酒楼的什么什么领班,你的表妹,姓蓝,名鸽。”
“她怎么啦?”
“你希望她跟我好对不对?”
“对。”
“所以我才跟你一起到她那个酒楼去吃饭结果才喝了那种酒最后才有机会和她一起经历了那场风险而李成才可能成了一个摄影记者对不对?”
“咦?”队长吃惊不小。“真没想到,半个月不见,你的嘴皮子变得这么好使了。看来当记者是能锻炼人啊!”
“那有什么用?你这位表妹现在见了李成连招呼都不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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