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伦理  侦破  心理剧

　　场景1：荒野 外 夏夜
　　（马路上，一个男人晕倒在地上，满头是血。旁边是一辆2004年产的，但现在已经停产了的别克G，车身有点磨损，满是灰尘。但看上去还不算太旧。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楚脸。他开始有些慌张地扔掉了手上刚点燃的烟，然后走上前去查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匆忙地看了一眼然后回到车上，避开躺在地上的男人开车走了。车尾灯很亮，直到消失在地平线。路灯下有好多只细蚊被暖黄色的光所吸引，围着有些破损的灯在闹哄哄地飞着。男人满是鲜血的右手有些抽动，但渐渐还是停止了。男人的衣服、裤子都十分的肮脏和凌乱，白色衬衣的右边袖口完全被血浸染了。男人满是黄泥的皮鞋旁边，是那个没有被踩灭的烟头。他的脸被血覆盖了大半，有些模糊。远处的夜空，一栋燃烧的别墅上方冒着黑烟，渐渐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场景-环境场景：火葬场 内 深夜
　　（被常年的浓烟熏黑了的烟囱正冒着滚滚的黑烟，逐渐遮掩住本来就不是很繁密的星。天空响起第一发礼炮声，打破了沉寂，随后又响了十九声。）
　　（画外音）（礼炮声）——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地面的积雪肮脏又杂乱，干枯的树枝上也堆着沾满了黑色尘埃的雪。火葬场大门口的房檐下用黑色和白色的盆花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用行书写着——人在活着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活着，不为自己，而是为那些深深爱着我们的人。）
　　
　　场景：火葬场 外 深夜
　　（火葬场外开来许多轿车，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匆匆往里走。一脸的沉重也难以掩盖他们的疲惫，毕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场景：火葬场 内 深夜
　　（火葬场中央大堂分为相对着的两个灵堂，左边那个从门口一直到内堂都摆满了花圈和白菊，进出的人来来往往，哭喊声、安慰声惊天动地。右边那个没有一个人走动，只有火葬场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鲜少的进出，并且一个花圈都没有。内堂全是灰尘的地上，一个老人靠着墙坐着，他手边是一根满是划痕的木质拐杖。袁静颖流着泪跪在焚尸炉旁边，脸被红色的火光映照得发亮。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轻轻推一把，关上焚尸炉的盖子，把装载着尸体的轮车推了进去。火光瞬间被刷着绿色油漆的铁盖子隔绝。）
　　（袁静颖的脸一片惨白，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了血也没有允许自己哭出声。左边灵堂的喧闹哭叫声传来。袁静颖平复下来后，用长满冻疮的手拿过手边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包包，从包里掏出被纸条捆绑好的五千块交给等在旁边的工作人员。然后走到老人身边，也坐在冰凉的地上，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轻轻靠着墙倒了下去，把头枕在老人干瘦的腿上。）
　　（第一发礼炮声响起，烟花带着微弱发亮的尾巴点燃了被浓烟遮盖的漆黑的夜空。）
　　
　　场景2：医院特护病房 内 日
　　（被血模糊的男人的脸被护士用酒精轻轻擦拭，慢慢清晰起来。额头包着新换上的白色纱布，床头托盘上摆放了换下来的旧纱布，上面有清晰可见的血迹透过纱布浸出来。男人嘴上戴着呼吸器，病床边摆放着平稳走动的心电仪。护士擦完脸，正好另一个护士拿着配好的营养液过来，核对好床尾贴着的姓名条后给程礼言输。）
　　护士1：林医生说今天还是没有好转的话就要换一种治疗方式了。（收拾好纱布和用过的棉签。）
　　护士2：这一个星期换了多少种方案了，不都没用吗？（在程礼言的手背上喷上医用酒精，把营养液的针头插进程礼言的手背）你说头部只是受到轻击，然后出了一场小型车祸怎么会昏迷这么久，而且还查不出病因。（低声的）我说呀，这是心理问题。
　　护士1：哎，可不是吗？一个那么幸福的家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了，换你能接受吗？（一手端着钢制托盘，一手把没用完的绷带放进粉色护士服的口袋，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护士2：我说这事肯定是仇家所为。我无意间听到昨天来看情况的那个盛警官说，（低声的）程教授的老婆不是还怀孕两个月了吗？但是从尸检的结果来看，（更低的声音）她不是烧死的，是窒息而死的……
　　护士1（惊讶地看了一眼护士2，然后转头看向程礼言沉睡的脸）：这得有多深的仇啊？凶手也太可怕了，要是连环杀手，那就惨了，我们都得小心一点。
　　护士2（轻推一把护士1）：别吓我啊，我今晚还得值夜——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场景3：医院停车场 内 日
　　（梁笙在医院停车场内，坐在自己开来的警车上，但是没有立刻开走，而是坐着不动。他盯着挡风玻璃外某一处景物思索着这起案件，眼神放空。梁笙紧靠着警车驾驶座的椅背，右手放在裤兜里，左手轻握着方向盘。左手的食指不断地敲击着方向盘上的突起，眉头深锁。右手腕上的金属表不断走动，眼前的景物似乎在不断地靠近他。放在旁边座位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的名字是：局长。但是梁笙没有反应，还在凝神思考。眼前的景物又向前移动一点。手机的震动停止，手机黑屏。过了一分钟。）
　　（画外音）（汽车紧急鸣笛的声音）——哔——哔
　　（梁笙猛然回过神来，不知觉间他竟然发动了汽车缓慢地向前移动，差十公分就要撞到前面的柱子上了。还好有别的车开进来看到赶紧鸣笛提醒他，他听到鸣笛声才反应过来。梁笙从车窗伸出头对着那辆车投以一个微笑）
　　梁笙：谢了。
　　（那辆车的车主也伸出头来，是一位60岁左右的大爷）：年轻人，开车不要走神，多危险。
　　（梁笙略带歉意地点点头，开车出了停车场。大爷也从车上下来，蓝底白字的车牌上有些灰尘，但还是能看清——浙D.BK337。）
　　
　　场景4：荒野 外 夏夜
　　（程礼言在无人的荒野捂着头向前奔跑着，指缝间不断有血渗出。血似乎让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他跑得有些跄踉，跌跌撞撞的差点就撞到了路灯上。）
　　（一辆别克G常速地在城郊的公路上开着。司机带着鸭舌帽，脸隐藏在阴影里，嘴上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司机从裤兜里掏出火机准备点烟，可是廉价的火机让他打了好几次都打不燃。他不得不把手中的火机放回裤兜里，在车上寻找别的火机。夜晚的高速公路很少有车开过。司机低头翻找火机，他找了车门侧面的储物箱，又找了副座前的储物箱。最后，在副座车门侧面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个都彭亚光黑的打火机。蓝色的火焰“唰”地燃起，他点好烟后抬头向前看。透过被灰蒙了一层的挡风玻璃，他看到一个男人歪歪斜斜地站在车前。）
　　（程礼言正跑到马路中间，一辆别克G开过来，他的眼睛被强烈的车前灯闪得睁不开。而司机抬起头的瞬间也是满脸惊恐，眼里满是恐慌。）
　　（司机马上踩刹车。）
　　（画外音）（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呲
　　（程礼言倒在地上。司机颤抖着手连忙下车。手的抖动让他不由自主地扔下刚点燃的烟头，走向程礼言。此时远方的一栋别墅正冒着浓浓的烟雾，火焰刚开始升起。窗口站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望向何处。司机不小心踩到地上猩红的血迹，留下半个自己还未来得及发现的脚印之后，匆匆上车，开车走了。）
　　
　　场景X：医院特护病房 内 日
　　（专办这个案件的梁笙所长和盛耀宗警官走在医院十三楼脑外科的走廊上，两人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推开了门。）
　　（画外音）（门内传来的说话声）护士2：我今晚还得值夜——
　　（梁笙和盛耀宗进病房，护士们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互相使个眼色之后都闭上了嘴。护士1向两个警官点头示意之后，拿着托盘走出病房。）
　　梁笙（对护士2）：程礼言还没醒吗？
　　护士2：是啊。林医生说了，这个星期还是没有好转的话就再换一种治疗方式。
　　梁笙：都换过多少次了，就没一次有用的。（对盛耀宗）你在这里留下，看看有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先回所里处理点别的事。（盛耀宗点头，梁笙走出病房。）
　　
　　场景5：梁笙所在的派出所 内 夜
　　（此案成立的专案小组正坐在一张钢制方桌前，除了盛耀宗留守医院以外，还有包括梁笙在内的7名警官。人不少，但都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梁笙转动着手中的派克钢笔。钢笔的笔头上刻着一个楷书的“梁”字。此时整个办公室只有墙上挂着的圆盘钟走动的声音，时针指在11和12的中间，分针刚好指到6，秒针走动的声音不断传来。梁笙坐在皮质的黑色转椅上向后躺，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坐正，开口说话。）
　　梁笙：一个星期了，所有能猜测和推理的我们都想过了，还有人有别的想法吗？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把头低着，看着手上已经看过几十遍，几乎能背下来的文案和照片。由于一个星期以来，每天开会的内容都是这些，文案的边角已经被揉得很皱。文案的第一页是程礼言还算详尽的基本资料——X大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著名作家。第一张照片中的程礼言是大概十年前他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穿着笔挺的黑色中山装，一双干净的皮鞋，站在一颗干枯的大树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除此之外，摊放在办公桌上的，还有别的一些他或者他妻子颜静歆的近照和他们的结婚照。以及案发现场的照片，被烧得只剩下房子框架的别墅和留着程礼言血的公路，那个不知来源的烟头，半个42码的运动鞋的鞋印——是印在血里的，但只有一半。一辆轿车急刹车的痕迹，还有颜静歆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桌子的中央摆放着一个被熏得漆黑的铁盒子，盒子里装着满满的一叠信，全是程礼言结婚后三年写给颜静歆的。这个铁盒子是在犯罪现场的废墟里找到，好在那一块烧得并不严重。梁笙放下手里的钢笔，伸手去拿信。）
　　梁笙：我们再看一遍，看看除了能知道那时候死者的母亲生病住院，而程教授又不得不被派遣到外省工作一年半之外。死者或者程教授有没有在这期间接触过别的人。
　　（所有人各自分了一些，仔细地看着。）
　　警员A：程教授可真够爱他妻子的，分开一年半每天都写信。（手在翻动着面前的信件，眼神却望着警员B，两人闲聊着关于这起案件的事。）
　　警员B：就算后来在一起了还是坚持写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也没看见死者回信之类的。（快速翻阅手中的信件。）
　　警员A（用手肘拐了一下警员B）：是不是又该相信爱情了啊？哈哈。
　　（时针慢慢移动向分针靠近，终于和分针重合。梁笙把面前的信往前使劲一推）
　　梁笙：算了，今天就到这，下班吧。（梁笙皱着眉，眼窝因为疲劳而泛黑，一只手还拿着那支钢笔，另一只手则放在裤兜里。）
　　（所有人松一口气，然后纷纷等着梁笙站起来之后再站起来，跟着梁笙走出办公室。关灯。走到楼梯口，梁笙回头对众人说。）
　　梁笙：你们先走吧，我去趟厕所。
　　（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下楼走了。楼下的喧闹声传上来，现在没有人来报案，值班的两个警员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天。）
　　（梁笙走向二楼尽头的厕所，走进最后一个隔间。此时的厕所一个人也没有，梁笙锁好门之后把裤兜里已经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烟盒拿出来。硬质的烟盒被他揉成一团，早没有了刚买来的时候轮廓分明的棱角。梁笙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弯弯曲曲的烟，又掏出打火机，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手有些微的颤抖。他靠着刷着白色乳胶漆的墙壁，一边抽烟一边思考。）
　　
　　
　　场景6：警校宿舍厕所 内 日 1990
　　（梁笙在最后一个隔间，靠着绿白色相间的墙。外面有一个人走进来，与另一个正在上厕所的人说话。）
　　A（对B）：你才回来？（走出隔间。）
　　B：可不是。都怪那臭小子，自己跑不完害我们整组人受罚。（走进A走出来的旁边那个隔间，关上门。）
　　A：他每次比赛都是这样，谁和他一组谁倒霉。你说就他这样的，要不是有个局长老爸，能考进来？（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提高音量盖过水声。）
　　（水龙头的声音）——哗
　　B（隔间里传来的声音）：考进来算什么，听说他局长老爸都给他找好出路了——XX派出所副所长。（梁笙背靠墙，手抓着上衣的下摆，没有动。）
　　A：什么副所长，没两年就提正了，这你还不懂吗？（整理迷彩服的衣领和下摆。）
　　B：咱们可没爹可以拼啊。得过且过吧啊。（脚踩冲水）
　　（冲水的声音）——哗
　　A：反正我从来就看不惯他那一副样子，三天两头就往医务室跑，你说他是来当警察还是医生啊？（B走出隔间，走到A旁，开水洗手。）
　　（水龙头的声音）——哗
　　B：得。快走，一会还……（用湿淋淋的手拍了拍A的背。）
　　（两人声音渐消。梁笙靠着墙，手松开衣服下摆，紧握成拳。两眼望向白炽灯，想到今天中午的比赛。）
　　
　　
　　场景7：警校操场 内 正午烈日 1990
　　（一群穿着军绿色背心的学员在操场上跑着，每个人的背心都被汗湿透。场外传来整齐划一的加油声和鼓掌声。跑第二的是18岁的梁笙。他的额头满是汗，不断滴下，掉落到塑胶跑道上，很快被阳光蒸发。他紧紧攥着拳头，锁着眉头，腿上和手上的肌肉都绷得很紧，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出来。他跑了很多圈都没有被别人超越，但也没有超越前面的人。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脚步稍慢，后面的人立刻超过了他。梁笙紧张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又有两个人超过了他。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超过了他，直到他变成了最后一名。他知道他身后再没有一个人之后，没有继续跑。而是倒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眼前是刺眼的阳光，他闭上双眼。）
　　梁笙（大叫一声）：啊！！！！！
　　教练走过来：梁笙！站起来！10000米都跑不完了吗！
　　（梁笙使劲摇着头，不说话，只是看着摇晃中的日光。日光慢慢从炽热的白色变成柔和的白色。）
　　
　　场景8：派出所的厕所最后一个隔间 内 夜
　　（派出所厕所的灯光摇晃着，然后停止下来。梁笙盯着灯，两眼失焦，一动不动。）
　　（敲门声）——叩——叩
　　（梁笙回过神来，右手的烟已经烧到了中指与食指之间的皮肉。他把烟扔到地上，揉揉手。眼睛因为一直盯着灯，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白色，慢慢才能缓过来。梁笙听到敲门声，把烟头捡起来扔到厕所里冲掉。）
　　（冲水声）——哗
　　（梁笙开门，穿着蓝色保洁服装的阿姨拿着拖把在敲门。正想发火，才说了半句看见是梁笙所长，硬生生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保洁阿姨：你这个人怎……梁所长，是你在里面啊，我一直敲门没人应。
　　梁笙（有些尴尬）：在想案子的事，走神了，不好意思啊。
　　（保洁阿姨侧身让梁笙出去。梁笙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接起来。神色有些喜悦，随后又皱起眉头。）
　　梁笙：小盛，你继续在那里看着。我马上过来。
　　（梁笙说完匆匆走了出去。他身后的保洁阿姨嫌恶地拖掉地上遗留下来的烟灰。）
　　
　　场景9：医院特护病房 内 夜
　　（盛耀宗坐在程礼言病房里的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报纸。特护病房还算大，沙发离床有些距离，所以他每过一个小时会过去看程礼言一眼。十二点十五，盛耀宗又过去看一眼程礼言，程礼言还是没有醒。盛耀宗拿着报纸打了一个哈欠，他有点困，眼睛都眯在一起。盛耀宗转过身的时候，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心电仪也有些异常。他连忙回过头，是程礼言干枯的手在抠着床单，指节发白，嘴唇欲张未张，想说话说不出的样子。程礼言眼睛半睁，眼神迷茫，头费力地抬高。盛耀宗拿开程礼言嘴上套着的透明的呼吸器，然后按护士铃，俯下身听程礼言说话。）
　　盛耀宗：程教授，你要说什么？凶手是谁？（盛耀宗把耳朵贴近程礼言的双唇，却还是没有听完整他所说的话。）
　　程礼言：xi……额……啊……（程礼言想说什么，开口却难以成句，含糊不清）
　　盛耀宗：西什么？凶手的名字？
　　程礼言（费力想说话）：xin……xing……（声调还是听不清晰）
　　盛耀宗：心还是信？颜静歆？还是凶手的名字？
　　程礼言：xing……
　　（程礼言闭上眼，倒回了枕头上，不再说话。心电仪恢复平静，程礼言又晕了过去。门被推开，护士匆忙地跑进来。）
　　（盛耀宗给护士说明情况之后，护士叫来了值班医生。盛耀宗给梁笙打电话说程礼言刚才醒过，但是现在又晕了。）
　　（值班医生经过检查之后）
　　值班医生：他这应该是暂时性的清醒，看来他求生的意志还是很强的。明天林医生来了，会给他仔细检查的。
　　盛耀宗：那他还会不会再醒？
　　值班医生：这我就说不准了。不过这种暂时性的清醒属于比较正常的情况，如果他求生意志很强，应该还会再醒的。
　　（盛耀宗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记下程礼言刚才发出的那个简短的音节，然后转头看着程礼言平静的脸。）
　　
　　场景10：警局审讯室 内 日
　　（两名审讯员面前是一个钢制的方桌，白炽灯反射到桌面上，有些刺眼。摄像头在房间的斜上角，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是别克G上那个男人。）
　　审讯员1（拿着一份资料）：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