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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味佐餐  健康养生  延年益寿  国宝  家珍

　　（三）精益求精
　　
　　[纱幕上打出：前场十天以后。天刚亮，醋坊院内发货区。
　　[舞台渐亮。醋坊的成品库外的发货场地。出货台在舞台中央，是一块齐腰高的石板砌成的出货台。台子砌成了三层。下面两层每层里面摆满了加了盖的粗瓷醋罐。看样子每个罐子可以装两斤多醋。
　　[影像：空中飘着零星小雪。酿房和库房以至整个醋坊的全景。
　　[刘香香一个人在出货台前面扫雪。
　　[王来福上，看见刘一个人在扫雪，暗喜。在出货台旁拿了一把扫帚和刘香香一起扫起雪来，边扫边聊。
　　王来福： 刘姑娘，离开工还早呢，为什么不等大伙吃了饭一起来扫？
　　刘香香： 在家早起惯了。大掌柜，还说我呢，你咋也来了？
　　王来福： 刚接了醋坊这一摊子，要操心的事儿太多。
　　刘香香： 那你赶快忙去吧！我一个人扫就行了。
　　王来福： 那天看见你脑子挺快的，又念过书，以后还指望你多帮着我点。
　　刘香香： 我能帮个啥？有事你就尽管吩咐吧！
　　王来福： 咱就先说近的吧。前晌石头要去五谷仓去拉高粱，你和他一起去吧。你帮他盯着点。咱们要酿出好醋，这高粱一定要“实”，就是一定要熟透。
　　刘香香： 大掌柜，你放心。我跟着我爹也种了三年高粱了，知道这高粱的“虚”和“实”。但人家吴掌柜能让咱一麻袋一麻袋的挑？
　　王来福： 我和吴掌柜说好了的。你就只管打开口袋挑肥拣搜吧！带上把封麻袋的勾针，封麻袋时省点儿事儿。
　　刘香香： 王掌柜的心可真细，连这都想到了。
　　王来福： 不怕你笑话，我连来年收割高粱的事都想到了。想让你到时回村里住上个十来天，一家一家的盯着，给他们定开镰的日子。
　　刘香香： 嘿嘿，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 嫩点儿吧，就会不实。太熟了呢，就会脱穗减产。不要紧，村里人都说我是假小子，那就再当一回呗！
　　王来福： 这个我也想到了，到时候可以给每户些补贴。要酿好醋，高粱的虚实是头一关。就靠你啦！
　　刘香香： 行，大掌柜信得过，咱就把它干好！哎，这石台子里面放的这些小罐罐是干啥用的？
　　王来福： 这是醋坊几十年的老习惯了。来提货的商家，口里口外、关里关外、江南江北的都有。 这赶车的一趟就得十天半个月的，甚至更长。所以我父亲当年就立了个规矩，给提货的每个车夫一罐醋。万一在路上有个头疼脑热肠胃不适的，也有个应对，也不用打开封好的醋篓子了。你还别说，车夫们都很珍惜这罐醋，都说给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刘香香扫到了石台后面。发现在最下面一层有一个积满了灰尘的醋罐子，就弯腰拣了起来。
　　刘香香： 大掌柜，这罐醋是不是漏啦，轻飘飘的。这土哄哄的还会有人要？
　　王来福： 这醋罐子天天往外送，可这儿也每天都有人往里续。你拿的这罐正好在最底层最后一排，所以就一直呆在那儿没送出去。我来看看，时间长了别长了毛。
　　[走到石台后面，接过刘香香递过来的醋罐。打开盖子，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露出惊喜神色。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衣袖将这罐子的上上下下擦了又擦。
　　刘香香： 我还给你拣起来宝物了！
　　王来福： 你刚来还不懂，这罐醋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酱香味，沁人心肺啊！不信你闻闻。
　　[王来福将这罐醋递给刘香香。刘香香仔细地闻了一会儿。
　　刘香香： 还真是！我还从来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醋，又绵，又香，又酸，还带着点儿鲜！
　　王来福： 你再仔细看看这醋的的颜色！
　　刘香香： 黑里透红，还透着亮！这醋看着可真稀罕啊！
　　王来福： 从罐子上的灰尘和这罐子里剩下的醋来看，这罐子起码摆在这一年啦！它这是在等着你来啊！刘姑娘，你可真是咱们醋坊的福星啊！
　　刘香香： （刘香香有点不解）看你说的。我才刚来几天呀！
　　王来福： 你不经意间发现的这罐醋给了我一个启发。你信不信，今后咱们一定能酿出和这一样好的醋！
　　[刘香香继续茫然。
　　[王来福走到石台前边，从石台最上层拿起一罐醋，揭去盖子，放到台面上，仔细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最后从罐子里用两个指头夹起一块薄冰，举起来让刘香香看了看。
　　王来福： 刘姑娘，这个罐子看来是昨天摆上的，装的是咱们新近酿制的醋。你来看看。
　　[刘香香把手里拿的那个老罐子放到台面上，接过新罐子也是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刘香香： 哎，怎么这新醋的色香味差这老醋这么一大截？
　　王来福： 放了一年的醋，色香味更好了，这一定是上天的恩典！
　　刘香香： 你真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王来福：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你看这罐老醋在石台子后边最靠外面一排，一年四季这风吹日晒昼暖夜寒的，被老天爷这么关爱来关爱去的，里面的水分是不是就更少了，养分是不是就更浓了？
　　刘香香： （沉思了一下，然后说）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王来福： 刘姑娘，我想过几天咱们就可以开始一项新工序的试验了。 这两天你一定背会了歌诀了，“酿造严监管，量记当认真”。咱醋坊能写写画画的人没几个，我想让你和石头一起帮我。可说话就要进腊月了，腊月十五一过，大部分伙计就都要回家过年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迟回和少回上几天？
　　刘香香： 能行！这儿离刘家堡又不远，家里就我和我爹两个人，啥事也耽误不了。
　　王来福： （提起石台子上那罐老醋）咱就这么说定了。灶上要开饭啦，你快去吧！
　　刘香香： 你也还没吃吧？就一块尝尝这伙计灶！
　　王来福： （看样子也很想和刘香香一起去，就借坡下驴）好啊！今儿个我和你一起去！
　　[刘香香把石台子上的那罐新醋提起来，跟在王来福后面走下。
　　[几个伙计从两侧上，要去灶上吃早饭，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王、刘。看得他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收光。
　　
　　（四）自然天成
　　
　　[纱幕上打出：前场几天以后。上午。
　　[舞台渐亮。酿房内外场景。右边是发酵区，有很多加了盖的半人多高的大缸。左边是薰醅区，有很多半地下的单个的炉子，每个炉子上都有一个大缸。舞台前部左侧是酿房的门。
　　[影像：醋坊全景，仍有一些积雪，一副严冬景象。
　　[画外：室外北风时而呼啸。
　　[两个酿工师傅分别站在发酵区和薰醅区前操作着。
　　[王来福提着那一小罐老醋站在熏醅区前方向刘香香和石头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王来福： 现在我们想把咱这醋在色、香、味上都再上一个台阶，而且经久不变质；刘姑娘刚来不久，尽打杂了，石头你给咱说说，咱该怎么干？
　　[刘香香沉思，石头有点自得的样子。
　　石 头： 我也在这干了几年了，咱的醋这天南地北、高低贵贱的人都待见。你要想让它再上一个台阶，我看说容易也不容易，可说难也不算难！
　　刘香香 （嘲笑石头）俺也来了快一个月了，头一次听见这么大的牛皮，看这吹的！
　　王来福 呵呵，（对石头）说说你的高见！
　　石 头 咱架起火来把这酿好的醋多熬上一熬不就行了！不过熬醋不能用铁锅，铁锅容易起锈变味儿。 要用缸熬，还要慢火。挺费事的！
　　王来福： 这熬醋也不是没有试过。根本不行。醋一熬这色香味就全变了，都随风跑了！就是这醋变得稍微稠点了，还没有以前那么酸得可口了，闻起来也没有那么香了，还不见得经久不坏。（又把那罐老醋提得高了点）这两天我仔细琢磨了这一小罐老天爷帮咱釀的醋，还请教了醋坊里的几位老师傅，最后得出了一条结论：要想让咱的醋更上一层楼，必须走自然天成的路！
　　刘香香、石头： （异口同声）啥叫个自然天成？
　　王来福： 就是冬捞冰、夏伏晒啊！
　　刘香香、石头： （异口同声）啥叫个冬捞冰、夏伏晒？
　　王来福： 就是说以后咱们酿好的醋都要放置在那里，让它们经历这冰天雪地的三九天和骄阳似火的三伏天。冬天，我们每天要把醋里的冰捞出来。夏天我们要让阳坡把醋里的水气都晒出来。咱要靠这一年五季的风、暑、湿、燥、寒五气来去除这水分和杂味，让它自然老熟。我把这道工序叫陈酿，这酿出来的醋就叫陈醋！
　　刘香香、石头： （笑得前俯后仰）哈哈……，一年五季！
　　王来福： 孤陋寡闻了吧！你们这两个以后要好好读书了。按黄帝内经来说，除了这春夏秋冬四季，还有一个季节叫长夏。这长夏主脾，脾又统血，而胃又与脾互为表里。人们都说咱们的醋可以调理脾胃、消食化积并清除瘟病，道理全在这里面呢！
　　[刘香香觉得有点深奥。石头有话要说。
　　石 头： 这么说咱们每次酿的醋又要延长一年的时间才能出货啰。 少东家，别怪我嘴快。你才出任大掌柜，先是赔给刘家堡佃户们一年的收成，这又要延长出货周期。这还没赚钱就光是贴钱了。小心牡丹姨娘还有秦管家在老东家面前嚼你舌根子！
　　王来福： 石头，难为你了，还能替我着想。你家也是几代醋工了，我们是在光大一种事业，想为天下苍生酿更好的醋，为他们减少些苦难，多增加些福祉。我们肯定要付出得更多！
　　刘香香： 你俩都是“醋香门第”，就是我是个新手。大掌柜，你就说说咱们今后怎么干吧！
　　王来福： 每年腊月里熏醅熄火的日子就要到了，咱们就从熄火前的这几十缸做起。这几天咱们三个人要看好发酵、薰醅和淋醋这三道工序，要让这批醋在进入捞冰的时候品质不仅要好还要整齐划一。
　　[刘香香急不可待，跃跃欲试。王来福领她走到发酵区前。
　　[两个酿工都停止了操作，走到一旁。
　　王来福 刘姑娘，这就是发酵区。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听缸？
　　[王来福走进一个大缸，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地听了里面的动静。刘香香一脸的茫然。
　　王来福： 掌握发酵的温度、程度，这听缸、闻缸可是真功夫。不用点心，不下点苦工是掌握不了的。刘姑娘要好好跟老师傅们学学！（又领刘香香走向薰醅区） 这就是熏醅区。翻醅要站在缸旁，这缸烧久了容易崩裂。你现在先不要动手翻醅，看看就行了。没有老师傅在场，不要自己一个人摆弄薰醅，帮我做好记录也很重要。（转身对石头）你干过醋工，刘姑娘的安全你要负责！（对二人）你俩听见了没有？
　　刘香香、石头： （大声说）听见啦！
　　王来福： 明天我再带你们去淋醋区看看。在那儿就能从醅里淋出醋来了。然后咱们才能冬捞冰夏伏晒。差点儿忘了，腊月十五熏醅熄火，但捞冰就会开始。我已告诉看门的王大叔，你俩可以随时出入。听见了没有？
　　刘香香、石头： （又大声说）听见啦！听见啦！（三人都笑出声来）
　　[王来福走下。刘香香看着他走远了，迫不及待地跑向发酵区，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缸上听里面的动静。石头走过来，用手使劲拍缸，把刘香香下了一跳。
　　刘香香： 干啥！吓人一跳！
　　石 头： 听缸听到啥了？是不是和人闹肚子的声音一样？
　　刘香香： 还真是的，咕噜咕噜地响。
　　石 头： 这闹肚子的声音你可得多听！这各种酸味你要多闻！听得多了，闻得多了，就知道发酵的温度和程度了。
　　刘香香： 掌柜子走了你就没好话啦！什么闹肚子！这酿房的味道可好闻了，香香的酸酸的！听说咱这儿的醋工、伙计和附近的老百姓多年来都不害大病恶症，连个伤风呀头疼脑热什么的都很少！
　　石 头： 这倒是真的。你先在这儿盯着吧，俺要去灶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石头下。两个酿工师傅到一边暗处坐下休息。刘香香一个人时而听缸，时而还跑到薰醅区搅拌缸里的醅料。
　　[收光。
　　
　　（五）好事多磨
　　
　　[纱幕上打出：前场十天以后。夜间。
　　[舞台渐亮。 场景同前。酿房内灯光昏暗。发酵区依然如故。薰醅区只剩下很少的缸仍在炉灶上薰醅。
　　[刘香香站在炉灶旁拿着一把长铲在翻搅缸里面的醅料。酿工甲在旁边指导她。
　　[王来福打着灯笼上。
　　王来福： （关切地）香香， 哦，刘姑娘，不是不让你搅拌这薰醅吗？（流露出疼惜）石头都歇了，你咋还在这儿呢？
　　刘香香： （娇羞地）你这人也是的，一会儿让人多学学，一会儿让人早点儿歇息。
　　酿工甲： （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大掌柜，就剩下这几缸薰醅了。过一会儿就能熄火了。我就先歇着去了。火不用熄也行，它待会儿自己就灭了。
　　[醋工甲下。刘香香和王来福都深情地看着对方。
　　刘香香： ……这么晚了，还来这儿干啥！
　　王来福： 哦……放心不下你啊！香香，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让我常想起我的溢香妹妹！
　　刘香香： 醋坊里都知道你俩的故事，光石头讲的故事就让我哭了好几回了。来福哥，……哦，大掌柜，我和我爹都可以帮你找溢香妹子。当年他就在那一带打过仗。
　　王来福： 香香妹子，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咱们就兄妹相称。你太像我那妹子了，说不定你就是我那亲亲的妹子！
　　刘香香： （激动并羞涩地）来福哥……你胡说些什么呀！
　　王来福： 香香妹子， 这几缸薰醅都快好了，可以不用照看了。咱俩去咱新开辟的陈酿区看看那些等着捞冰的大醋缸吧！
　　刘香香： （幸福地）来福哥，咱们走吧！ [王来福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牵着刘香香的手，从舞台右侧下。
　　[收光。
　　
　　[光复明。
　　[秦富和牡丹鬼鬼祟祟地上。
　　秦 富： 我告你今晚停工火不熄，怎么样，暖洋洋的好地方吧！
　　[扑向牡丹欲亲吻。牡丹推开她。
　　牡 丹： 看你猴急的样子，门也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