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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属:原创 · 授权发表
字数:6299
阅读:6764
发表:2015/7/14
小说
专注
杨濛 [河南郑州]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5-X-03758】


  环套式结构

  服兵役?那不是真的。我在西南边陲待了两年,做一笔和矿石有关的投机生意,忙得焦头烂额。
  两年内我给卡西写了无数信件,可是——“那不是真的”,卡西说,“语言离真实的你还很遥远。”她需要建立真实的关系。那是什么呢?
  现在我坐在卡西公寓对面的咖啡厅里,思考着怎样的关系才是真实的,如何与卡西建立一种真实的关系。我已经想了快两个月了,确切说离两个月还差六天。
  我小时候梦想做一名动物驯化师。四五岁时,我胆小、敏感、羞怯。一切有心跳的动物都让我不自觉地害怕。那时候妈妈带着我在农村生活。那是一个充满天敌的世界,走在路上不知何时身边会窜出一只鹅、一头羊。这些温驯的家畜们难得在小孩面前作威作福,因而凶狠起来格外起劲。我很不好意思地承认我被它们吓哭过好几次。但是交流和征服的欲望也就此慢慢产生了。
  我首先与我奶奶家一头拉磨的驴建立了友好关系,我抚摸它,跟它讲话,自以为是地解释它任何细微动作。后来我几乎可以与全村任何一头动物认真地谈一下午心。有时我怀疑那大部分是我自己编造的故事,但它们回报以温柔的眼神和轻微的呢喃,使我觉得我所听到一切的完全正确。我们相处得异常融洽,直到妈妈去世后,我只身一人到了城里。
  我给卡西的第一封信是匿名的,卡西没有回复,这很正常。在第二封信里我附带了我的地址,之后我们开始频繁互动。我确信我们热恋过。可是有一天卡西说,“那不是真的”,此后便不再有一丝消息。
  动物们对它们的好恶有着明显的反应,除非它完全感知不到你发出的任何信号。但卡西变成了一个不反馈的人。我的信一封接着一封石沉大海,而她既不表示厌烦,也没有任何欢迎的意思。关于我回来后对她的跟踪,她似乎从未察觉。甚至有一次我从咖啡厅的窗子望下去,她正好抬起头看过来,我们的视线相对,一秒或者更长。然后,她低下头,踏着她的白色高跟鞋哒哒地走开了。
  动物不会发出那样的眼神,除非它接受不到你的任何讯息。现在,我坐在这里,一筹莫展。我并不真的打算成为偷窥狂,也不愿意强硬地闯入卡西的生活里——只要给我一个表情,厌烦或者愉悦,我就能明确地判断应该走向前还是退回去。可是她毫无反馈。
  我坐在这里,进退两难,只能继续跟着她。爱情这东西,和感冒是一个道理,一旦开始,必须老老实实等它完成整个周期。外力根本无济于事,药物不过是个装饰品而已。我在西南边陲湿热的石头山上无数次遭受疾病的煎熬,全靠与卡西的联系才安然度过了艰难时期。从动物驯化师到倒卖矿石是个漫长的转换过程,而现在我迷迷糊糊意识到,同样漫长的时间将一点一点从我身上流过,从卡西到荒凉的人世。
  
  4、
  我说要讲一个故事,不小心多讲了半个。我有一年半没有说过故事了。只有讲故事以及潜入水底时我才觉得酣畅淋漓,连中度以下的火灾地震都不能打断我。
  这时候我抬起头,发现卡西正坐在我的对面。卡西扎马尾辫,穿一件简单的白色麻布衬衣,左手随意搁在桌上,右手不自觉地搅着咖啡。此时她转回望向窗外的脸,一双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我。
  天知道这一年多以来我多少次想到与卡西这样面对面坐着。直到一个小时前我才颤巍巍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坐一坐好么?公寓对面咖啡厅二楼靠窗。现在。”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卡西是个不反馈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会赴约。
  我感冒了,病情正处于最严重的阶段,脑袋发烧,视线模糊不清。事实上我快睁不开眼了,所以才会讲了那个毫无逻辑的故事。
  我奶奶死了,是昨天的事。她病了半年。刚开始她大吵大闹,坚持要回到自己的故土(或者说自己丈夫和儿子的故土),我带她回了农村老家。但没多久病情就恶化了。我们不得不寻求现代医学的善举:把垂死的人泡在药水里,让她在苍白的灯光下苟活四五个星期。后来这个决定让我后悔不已,但无论怎样都于事无补了,现代医学叫人难舍难离,病人如若中途撤退事故就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断恶化,因此一旦开始只能继续。
  我唯一的伯父过来探望过一次,他已经胖得走不动了,他的妻子比他还要胖一倍。
  “总之,我的婚姻是非常不幸的。”他不住叹息。在他探病的几个小时里,他的电话响个不停。病人不时吃力地张开她那浮肿的双眼,发现她的儿子并不在看她,而是对着手机不停地叫骂。
  “妈的!不是说了,不懂就先不做!让那些葡萄烂在地里吧!混账东西!”
  “盛酒的坛子就在仓库的角落里。妈的,我怎么知道是在哪个方向,你自己找!”
  他怒冲冲放下手机。我担心他的高血压会在暴脾气的助力下加速毁坏掉他的健康,我想劝劝他,但他并不让我说完。
  “这女人,是太单纯还是太蠢呐。”他义愤填膺地摇头。他在新疆承包了一个葡萄园,一个人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总算有了起色。照他的话说,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累他至少多操劳十年。他是个挺有能耐的男人,但只是比普通人能干一点点,无论如何架不住那女人的败家。漂亮、自私、无知、盛气凌人,无论在哪个时代,这种女人总能找到替她们买单的人。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无奈。我甚至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他妻子的委屈:他从认识她她就是那个样子,几十年来她可是一丁点都没变,是他要求越来越严苛了。
  我的伯父被无数个电话催得心浮气躁,他绝不在清醒的情况下故意不接她的电话,宁愿接起来青筋暴怒地骂上一句然后粗鲁地挂断。最后他匆匆跟病人招呼一声,边拨电话边骂骂咧咧着回去了。病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得及跟她的儿子说上一句话。
  现在,我奶奶死了,切断了我与这世界唯一的关系。昨天下午,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傍晚我终于敢把这个念头翻出来准备付诸行动:约卡西出来聊聊天。
  当我被医院浑浊的空气呛得无法呼吸时,当我坐在病床前密切关注病人随着可能中断的心跳时,再早一些时候,当我从无穷无尽的工作中脱离、脑袋一片空洞筋疲力竭倒在床上时,当我不得不放弃多年成为水下摄影师的愿望选择去企业挣一笔快钱时……我无数次想要飞奔过来看一眼卡西,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可以。但显然,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现在,卡西坐在我的对面,目光毫无感情地看进我的眼睛里。我本该说点什么,但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该如何表达,她便将旁边的手提包拎在手里站起身来。我这才想起她可能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在我写第一个故事的时候,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的那句“等一下”,原来是对她。
  “我……”我赶忙站起来。卡西果然转过身听我说。她面色红润,翘嘴唇微微张开,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神色。
  我咽了一下口水,“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参加葬礼。”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我的左脸颊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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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耳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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