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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事件改编  社会问题

　　根据小守的味道来看，似乎不幸的预感还是成真了，那个味道一直通向垃圾山。
　　钻过无人看守的警戒线，我一直朝里奔走，并且越走越深。垃圾山上有越来越多的尸体的气息弥漫出来，让我的身体感到不适，我必须在这种气息感染小守之前把他找出来。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小守？我想我大概可以想象到战斗员后来的心情了，尤其是知道疫苗无效后那种绝望。不过和他相比，我至少还有希望，虽然随着我的不断深入，那份希望愈发微茫。
　　还没跑到之前大黑所说的领地，我就听到了小守的惨叫声。小守狂奔出来，身后还有几只狗窜出来。
　　小守看到我，赶忙冲我跑过来，我分明看到他的手正在淌血。
　　我带着小守一路狂奔出去，我听到了毛毛的吼声，后面的狗们没有再追过来。
　　我们钻出了警戒线，我和小守对视着。
　　“抱歉，搞砸了，”小守一脸歉疚。
　　我咬着他的裤脚，拼命朝医院方向拖拽，他明白过来，也跟着我跑了过去。
　　于是那之后，小守一家拼命奔走，各种处理小守的伤口，小守自然也挨了一针狂犬疫苗。
　　可是我知道的，现在的狂犬疫苗，并不代表希望。
　　
　　26
　　小守的伤告诉大家，垃圾山有疯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尽管仍然有人说这次只是小守自己为了给朋友报仇才去那边引来祸端。
　　但为了大家的安全，垃圾山那边的管理变得比较严了，那边玩忽职守的封锁线管理员被撤了职。
　　我则又去了垃圾山，不管如何，我要找毛毛问个明白。
　　之前明明说不会轻易动手，可这次还是对小守伸出了魔爪，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依然轻松溜进了警戒线，可能那些警察只会管人吧。不过两起案件发生的现在，还会有哪个人想要进到垃圾山里呢？
　　我在一群恶狗的注视下找到了毛毛，毛毛的身上也传来了死亡的味道，看来这一个月的拖延真的快让他的生命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小守会被咬，”我看着毛毛，“你不是不想在庙会之前多生事端的吗？”
　　“嘿嘿，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哦，”尽管感觉病入膏肓，但毛毛还是和以前一样，嘴角挂着让我不爽的笑容。“不过这次你也怪错人了，我们只是一如既往的把疯了的同伴绑在那里而已，是你那好奇心作祟的主子非要把铁丝给解开，你到是应该感谢我把那只疯狗咬死，救了你主人一命呢。”毛毛嘿嘿的笑着，“虽然可能给他弱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就是了。”
　　“所以你是一开始就看准了疫苗是假的这一点吗？”我直切重点。
　　“如果我说是的话，会怎样呢？”毛毛挑衅地看着我，“你要在这里，把我们都做掉？凭你那可笑的所谓狼族血统？”
　　毛毛和他的同伴笑了起来，我知道我毫无胜算，但我也不打算就这样结束。
　　“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我看着毛毛，“我就改变这一切让你瞧瞧！”
　　因为只有小守，是我绝对不能失去的。
　　
　　27
　　今天，最坏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博士死了。
　　死因当然是狂犬病发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守的家人也崩溃了。
　　这个消息的出现，基本等同于宣告了小守的死刑。
　　战斗员也死了，似乎是听说在博士的妈妈回来时，看到他正蹲在家门口，就给打死了。
　　小守和博士的家人一起向卫生局和警方提出了控诉。出了人命后，整件事情的等级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听说卫生局很快就要来检查市医院的疫苗了。这样的话，等疫苗的问题检验出来后，小守应该就能得救吧。
　　我目送战斗员的尸体被带走，这时手机飞了过来。
　　“战斗员要我带话给你。”手机失去了往日的精神，这件事搞得他也很悲伤。
　　“他说了什么？”我问道。
　　以下是手机复述的战斗员的话。
　　哈皮，如果你听到博士的死讯的话，那我肯定也不在这世间了。没错，我一直都在逃避，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大部分，因为毛毛和大黑都知道我是那种会把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狗。而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把事情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你绝对不会像我一样傻傻地等待，傻傻地逃避一切。我一开始就知道疫苗可能会有问题，这是只有大黑、我、毛毛和黑煤才知道的。毛毛想要借助自己掌握的一群有狂犬病的狗来进行大规模的袭击，因为虽然少数的牺牲会被人所忽视，但一旦出现大规模的伤害事件，人就一定会重视起来，那样假疫苗就可以被根除。这期间出现的唯一让我意想不到的就是大黑对计划的拒绝和博士的意外参与，而看着逐渐衰弱的博士，我却只能在一边抱怨着你的所作所为徒劳无功一边静静地为博士祈祷，可能我的心里对疫苗没有问题还有一些期待吧。你总想保护你世界里的所有东西，就像大黑一样。也正是因为对你有所期待，大黑才会让黑煤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和我们不同，虽然你看起来傻傻的东奔西走，但是你确实在走，和我们这些静静等待的家伙不一样。所以加油吧，你的话，一定可以拯救小守的。
　　以上，来自总是凶你的丢人的大哥。
　　感觉上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传达给我了，战斗员的那份不甘与悔恨都传达了过来。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可能这就是文字所能带来的力量吧。尽管经常凶巴巴的，但我理解，战斗员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我们，要知道，美美、金刚和斑比都处在自己的幸福之中，他们对于外界的消息基本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还不知道战斗员死亡的消息。并且，如果没有战斗员拉住我的话，可能早在我们第一次见到毛毛的时候，我就因为自己的冲动感染病毒了。
　　为大哥实现愿望是做小弟的我的责任，不管是什么样的愿望我都义不容辞。
　　我带着手机来到了医院，小守面色苍白地坐在病房里，一看到我，他立刻变得热情了起来。
　　“快过来哈皮，你跑哪去了。”他抱住了我，我感觉得到他内心的不安。“哈皮……你说，我会死吗……”小守已经开始颤抖了，我用爪子拍了拍他的面颊。
　　你一定会得救的。我心中默默地下定了决心，如果狗狗活着而主人死了，那他就一定不是只合格的狗狗。
　　
　　28
　　今天人类终于对垃圾山出手了，全副武装的一众警员带着可以喷出烟雾的设备走进垃圾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见到狗的话就直接杀死，尸体再堆积在一起焚烧或者掩埋。
　　为了看得更清晰一些，我来到之前黑煤所说的最佳的观众席——公园山上那块与众不同的巨石。可惜的是，这次已经满员了——黑煤和毛毛已经在那里了。
　　“哦呀，满员了，真不好意思。”毛毛依旧笑着，只是每次见到都笑的愈发无力。
　　“你的同伴应该都被干掉了吧，你就在这里看热闹？”我看着白雾与浓烟同时升起的垃圾山
　　“我的同伴没那么容易被干掉，就像我一样。”毛毛看着垃圾山，止住了他的笑声。“我们就像疾病一样，这个倒下了，很快就有新的补进来，不管怎么使用杀毒剂，都没办法将我们完全杀光。”
　　“因为你这个家伙还在是吗？”有首脑的话，无论几次病毒都会再次聚集起来。
　　“你有点没搞明白，”毛毛摇着头，“我们不是靠脑来运作的，我们是一个整体，执行这项命令不是我的意志，是所有流浪的我们的共同意志。”
　　“本来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现在还要再撑一周，唉，你们这座城市还真是容易发生意外。”毛毛叹息着。
　　“是大黑和博士吗？”是的，以前的我总是逃避，但当我真正豁出一切去面对时，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
　　“你不是说哈皮总是在逃避吗？”毛毛看着黑煤，“名不副实啊。”
　　“应该是主人被咬了不淡定了吧。”黑煤也有点诧异。“这家伙之前啊，还把流眼泪说成是呛着呢！”黑煤笑着说出了偷看我日记之后才能得出的结论。
　　的确，我逃避太久了，以至于曾经很多东西，我虽然感觉出来了，却不敢乱讲，更不敢放手去做。我看到博士的逐渐衰弱，但我没说；我知道王忠良已经年老力衰，但仍然让他和我一起踏上垃圾山；我知道大黑已经命不久矣，但我仍然是觉得他的冷淡只是因为他对我们的拒绝；我更看到了小守在知道博士重病后心中的不甘和悔恨，却没有去陪着他。
　　“从来如此，便对吗？”我脑中浮现了这样的话，但是记不太清是从哪里看来得了。从前我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再也不会了。
　　“本来计划是在上次的庙会发起进攻的，但硬是被大黑给拦了下来，而再等一个月，对逐渐衰弱的我们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毛毛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后来那个博士也出现了，他的味道让我们的一个同伴提前发病，这也是没有料到的。这下被这样扫荡，不知道同伴们还能剩下几个了。”
　　“不过这样一来疫苗危机可能就可以提前度过了不是吗？”我大概了解了毛毛的想法。“这样一来为什么一定要把袭击事件定在庙会的时候，其他时候一样造成大规模的受伤吧。”
　　“这是我们小小的私心，”毛毛笑了，“我们流浪了这么久，总是要有点盼头的。糖葫芦啊、棉花糖啊、年糕甚至是章鱼烧……”毛毛的口水都留下来了，我赶紧离得远了一点。
　　“所以现在怎么办？等那个卫生局的人来检查吗？”黑煤问毛毛。
　　“只能如此。不然你觉得我们还能做到些什么？”毛毛看向我。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吧。”我向黑煤发出邀请。
　　“这算是约会请求吗？可是医院一点也不浪漫来的。”黑煤抱怨着。
　　“去吧，你就帮帮他又能怎样呢？”毛毛说着，看也不看我们。
　　“那就这样吧。”黑煤很听毛毛的话。
　　今天晚上我回到了家中，虽然家里没有人，但我还是有事情要做的。
　　我把《鲁迅传》看完了。
　　我从他的书里获得了力量，狗也能获得的力量。
　　
　　29
　　因为大家都在忙，所以没有人能来医院门口接我，我还是只能和黑煤从厕所的窗户进去。
　　今天医院确实来了很多人，他们应该就是来检查药品质量的，而令我意外的是，带领他们的人竟然是王忠良。老头子撑着拐杖，但仍然能看到他的决心。
　　“王老师，就是这里吗？”为首的那个检查员这样问王忠良。那些来旁观的邻里都很惊讶，他们没想到平时他们笑称为村长的老头子竟然有这等权威。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我还是不太敢过去的，我和黑煤还是摸到了警卫室。那个警卫过去看热闹了，放着高清直播不看。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我们，我们两个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检查过程。
　　检查员拿出了所有的狂犬病药剂，然后从中拿了几个现场进行检查。
　　等了一会，大家从药房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走向主任办公室。
　　“看起来还蛮顺利的嘛，这样一来事情应该可以解决了吧。”黑煤看着这一切。
　　“太顺利了吧……”我的心里涌出一丝不安，如果我在打老鼠时打翻了花瓶，要怎么和主人交代……难道说？！
　　我飞快地朝主任办公室跑去，黑煤也紧紧跟着我。
　　“所以，你们无凭无据地来到我院，是因为听了这个老头子的话？”戴眼镜的医生一脸傲气地看着检查团的人。
　　“别太失礼了，这可是我们的前所长！”领头的人一声大喝，“并且我们收到了有病人打了你们疫苗后死亡的消息。”
　　“所以呢，尊敬的前所长先生？”医生看起来稍微有点收敛。“你们有查出疫苗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负责检查的人对王忠良摇了摇头。“没问题，全部是合格的疫苗。”
　　“但是有病人打了疫苗无效你要怎么解释？”王忠良心有不甘。
　　“我们已经把通告交上去了，是因为这次的病毒是狂犬病的一个小变种，他的威力与感染性都比之前见过的常规病毒强上不少，再加上患者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医生敲了敲手中的报纸，似乎上面已经刊登了他所说的言论。“就这次危机来说，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全力医治患者，而你们该做的，就是尽量杀灭那些带着危险病毒的狗！”
　　“你别太嚣张了！”检查员心有不甘，但被王忠良拦下了。
　　“我们无凭无据，不要随便说他们的不是。”王忠良站了起来，“我们先尽可能地把所有的感染源全部消灭才是最重要的！告辞！”
　　王忠良带着检查团的人离开了，那个戴眼镜的鸟人甚至哼起了歌。把打翻花瓶的罪过怪给老鼠，真是够了！
　　我跟着王忠良他们离开了医院。
　　“院长，这到底怎么回事？您说，只要您说，我们全力帮你，一定把那个鸟人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检查团的人心有不甘。
　　“要抓，但不是现在。”王忠良好像又苍老了几分。“你们先走吧，别让新院长看了笑话，我有了消息会联系你们的。”
　　大批检查团的人渐渐散了，只剩王忠良和一群围观群众。
　　“里们回去后尽量减少出去玩，更别靠近垃圾山……”尴尬的王忠良变回了本来的样子，象征性的说了两句看似领导的话，人们唏嘘的散去了。王忠良转身要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王忠良早就注意到了我，“所以这次庙会要取消吗？”
　　“不需要，”我看着王忠良，“虽然可能会有人受伤，但我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的。”
　　“有人受伤？你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吗？”王忠良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还能做什么吗？”
　　“绝对不会再有人死了，”我已经有了计划，“只是需要您在医院进行一下疏导工作，还有，请准备真正的狂犬疫苗。”
　　我不忍心看村长难过的样子，我可能稍微有点体会到鲁迅的绝望了，但我不会放弃希望。
　　我要做的，可是只有狗才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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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帮我带个话。”我对着落在我家的手机说，手机答应下来便飞走了。手机一直默默地帮助我们，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对他说句谢谢。
　　垃圾山基本已经被净空了，那里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小守的妈妈不敢让小守出院，就让他一直在医院里待着，我吃掉冰箱里剩下的一些香肠，还是有些饥饿。我试着想把那个午餐肉罐头打开，几次试图把牙齿和爪子塞到拉环下面却失败了，大黑明明就是这样打开的啊？没办法，只能半饿着肚子上路了。
　　毛毛和黑煤已经到了公园，这时的公园因为被举报有流浪狗出现，也有警察在这边巡逻，看到我后还热情的和我打招呼，确实这座城市里基本没有人不认识我。
　　但是我无视了他们的警告，直接跑进了公园，他们似乎还想把我追回来，但我躲在灌木丛中甩开了他们。
　　“那是哈皮的吧，怎么见到我们就跑了？”一个警员问道。
　　“谁知道，听说小守得了狂犬病呢。”
　　“不会吧，那么好的孩子……你的意思是哈皮得了狂犬病？不会吧？”
　　“哼，谁知道，听说这次的狂犬病就算打了疫苗也是无效的，所以派了我们这么多人来。”
　　两个警察离开了，我从灌木中探出头来，继续往公园的深处跑去，黑煤和毛毛正等在那里。
　　“有什么事吗？还让那只小鸟来找我们。”毛毛看着我。
　　“我有一个计划，”我看着他们，“一个对大家都有帮助的计划。”
　　“我们的任务都快完成啦，现在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吗？”毛毛不屑一顾。
　　“狂犬疫苗的事还远没有成功呢。”我告诉了毛毛昨天的事，“你能确定你们能活过这五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