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沉银  劳什子汽功  超前教育

　　空地，红色现代慢慢停下。
　　涛淑下车，好奇打量住宅老区，目光落在狗肉馆的房子上，房子两侧写了一副对联：狗肉滚三滚，和尚站不稳，横幅：壳子鸳鸯火锅。
　　涛淑：“真逗，咋叫壳子？”嘴巴就合不拢了。
　　这条并不整齐的马路上，飞出一个女孩，扬着双手像蝴蝶投进攸宜的怀里，任由攸宜抱着舞了一大圈。
　　涛淑的目光又落在老房墙壁的“花宅”两字上。
　　涛淑脸上的“良好”，顿时烟消云散，满脸的狐疑。
　　画外音：一个堂堂的记者，没有老婆好理解，竟混到流落街头的境地可费解，女儿仅仅只是上学的年龄，怎么谈到了初考？也许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把期终考试听成了初考考试。
　　虞虞：“阿姨，壳子就是罂粟皮。……他家尽哄人，美直子吃过一次，什么也没有吃出来。”
　　美直子：“我的名字，是你这样该叫的吗？”
　　虞虞：“名字就是一个符号，说明不了什么。”
　　
　　10—7 内景 市一中 日
　　（人物：张惠，花寒露）
　　办公室。张惠正在吃饭，寒露敲门进来，说：“你不在食堂吃饭？”
　　张惠：“我在家带的饭。食堂的菜又麻又辣，我嗓子受不了。”
　　寒露：“凉的你受的了吗？”
　　张惠：“办公室配备有微波炉，不会吃凉的。”
　　寒露：“重点学校，待遇比我们都要好。……走吧，你陪我到学校外面，随便对付一口。”
　　张惠：“为虞虞的事？”
　　寒露：“局长找我谈了，在你们放暑假之前，要做好两件事。一是拿出建办超前学校的方案，其中涉及两个问题，生源怎么解决？经费从哪里找？二是教案要写出来，不能误人子弟。”
　　张惠：“你说的有点宏观，我只是老师，应该是挨不上边，也无能为力。”
　　寒露：“对，两个问题是有点大，但说给你听，是让你心中有数。只要你有了底气，具体工作才能放手一博。”
　　张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10—8 外/内景 花家 日
　　（人物：梅涛淑，美直子，花攸宜，花虞虞）
　　门口。攸宜摸着虞虞的头，对涛淑：“这是我女儿，她叫虞虞。虞虞，快叫……阿姨。”
　　虞虞：“我都叫过阿姨了。”
　　涛淑：“我叫梅涛淑，虞虞，你叫我梅姨好了。”
　　虞虞瞅了美直子一眼，叫道：“梅姨，请——”拉着攸宜进了屋。
　　房屋客厅，正中放着一台十四寸彩电视和VCD播放机，电视里播放女子足球赛，粗犷的球迷带着几分狂野的热情，在那儿喧嚣着，呼叫着。
　　虞虞：“梅姨，请您先坐下喝口茶！”手里端着一个茶杯。
　　涛淑接过茶杯，问：“你也爱看足球。”
　　虞虞：“一般般。”
　　涛淑：“那你还浪费时间开着它。”
　　虞虞：“我爱看球迷，那嚣叫声好有激情，不像中国男足，球迷一达到这田地，准是喊哪个哪个下课。”
　　涛淑点点头：“隔几天与美国队较量，中国准赢，我准备摔一个电视机，来庆功中国女队……”
　　虞虞：“人家巴西输了，球迷才摔电视哩！”
　　
　　10—9 内景 抄手店 日
　　（人物：花寒露，张惠）
　　收银台。寒露对小绿儿说：“两碗清汤抄手，两个半边卤猪蹄。”走到小桌子跟前，与张惠坐下。
　　张惠：“你给我说的两件事，我也考虑过了。一是虞虞的自信心要提高，小孩和大孩子在一起，底气小。”
　　寒露：“就像巴西足球与中国足球一样，不在一个层次，激情也不一样。”
　　张惠：“二是除了语数英三门主课之外，还有一门课综合科要突击恶补，它包含美术、音乐、科学、思想品德等四门。我放假之后，也没有多少事，可以抽出时间，有针对性地给虞虞补课。”
　　寒露：“从工作的角度，是我的履职担当，以私来论，她是我姨侄女。所以于公于私，我都要感谢你。”
　　张惠：“其实，我也应该感你领导。”
　　寒露：“这个说法有意思，占用你的时间，让你多操心，你还感谢我？”
　　张惠：“这辈子能遇见这样有天分的学生，也不是每一个老师就能分享到的。”
　　寒露拿起手机。
　　
　　10—10 内景 花家 日
　　（人物：美直子，花攸宜）
　　厨房。美直子盘腿坐在土灶口跟前，一个劲儿往灶膛里送柴禾。
　　攸宜在土灶锅里炒菜，说：“师妹，这活不是你干的，你和虞虞看电视录相去。”
　　美直子：“师哥，这就是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我是第一次有机会体验，很刺激，很过瘾。”
　　手机铃声响，攸宜走到厨房门口接听：“姐，你好！……虞虞小升考的成绩出来了，全市第七名。……好好，这两天在家里等你。好，再见，姐！”
　　美直子起身走过来，攸宜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旋转，泪流满面：“第七名，第七名。”
　　美直子颤抖地：“跟我到日本，脱离苦海。”吻上了攸宜。
　　攸宜清醒过来，慌乱放下她：“快赶往灶膛里加柴火……”
　　画外音：也许美直子没有说错，与其没有稳定的生活来源，倒不如东渡日本，解决生计和逃窜两不误……
　　
　　10—11 内景 花家 日
　　（人物：梅涛淑，美直子，花攸宜，花虞虞）
　　涛淑放下茶杯，坐下后拉过虞虞的手，往怀里带，习惯性问道：“虞虞长得真乖巧！几岁了？”
　　虞虞警惕地望着她，轻轻挣出手：“你猜猜……看你是色盲眼睛，你猜测不出的，我就实话对你说，七岁。”
　　涛淑：“再开学读二年级？”
　　虞虞没有回答，只伸出一个手指头，示意是 “一”。
　　涛淑无趣，眼睛就专心落到屏幕上去了。
　　画外音：原来她是学前班的小球迷！有心的爸爸，把它录下来给女儿看，这一点，看来他和我是一致的：中国的足球真没有看头，可我爱看它的是一种氛围，现代都市生活中难以寻觅的氛围，它令我在平淡的生活里，感到了一丝激越、几分激荡、许多激动，它令我闻到了久违了的那股冲天豪气，球场的亢奋，往往使我对乏味的日子有了改观。他能叫女儿看足球，起码说明我俩在这一点上是心心相印的。
　　厨房。攸宜打开塑袋子，将所有的菜肴一一摆放起来。
　　美直子看到好吃的熟食，就往嘴里塞。
　　客厅。涛淑走进第一个“卧室”，里面除了一个中铺床和乡下的大衣柜，满屋里就有一台电脑和两口装肥皂的木箱子，几乎一贫如洗，简单，清苦，却充满了书香。
　　涛淑走进虞虞的房间，吃了一惊。
　　电话铃声响，涛淑接听电话。
　　
　　10—12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巩庭草）
　　套间。庭草接听电话：“你在什么地方？……没有什么事。我看你不在会所，又到了吃饭的时间，特打个电话问你一下。”
　　
　　10—13 内/外景 花家 日
　　（人物：梅涛淑）
　　卧室。涛淑接听电话：“你们吃饭吧，我有饭局。好，再见！”放下电话，四处打量。
　　房间布置得像小公主居住的，木板上全部糊上洁白的纸，四周全部挂的是玩具，五花八门，像是动物世界。
　　一个偌大的书柜，里面全是儿童的课本，一个年级放一个格子，共七格，每格标出“一年级”，“二年级”等等。
　　涛淑朝窗户外面看，窗户下面全是竹子，窗户上挂着淡白色的窗帘。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透过纱窗，映了一屋子的绿。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有个用竹子雕刻出来的小台灯，显然出自手工，雕刻得十分细致，罩着个绿纱做的灯罩。
　　画外音：我心头一热，什么都明白了：父爱连同母爱永远！他默默无闻做了一个无私奉献，辛勤劳苦的父亲和母亲。我一向的生活，介于在“有子绕膝承欢”与“丁克独处”之中，可眼前的事实，叫我读懂了我应该做的全部内容。
　　涛淑退了出来，绕着门来到后院，听到厨房有美直子的嬉笑声，忙钻了进去。
　　
　　10—14 内景 花家 日
　　（人物：梅涛淑，美直子，花攸宜，花虞虞）
　　攸宜伏在土灶前，用竹筒灯往灶膛里吹火，锅里“咕嘟嘟”响着，屋里蒸气弥漫。
　　涛淑看着，脸上挂满了心酸的表情。
　　美直子：“人间烟火，返古朴真，好有诗情画意。”
　　涛淑退了出来，跟着苍蝇走，看到了厕所，目光落在门上。
　　特写：两个哑子见面——不好开口，但千万记得要咳嗽！
　　涛淑笑了，猛然咳嗽二声，进去四处瞅了瞅，夹紧腿猛地蹲了下来。
　　画外音：眼触到的是这份凄凉而怆恻的情景，我心里突然涌现出，前人的那份感触：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厨房，饭桌上很丰富，摆上十几道晕菜。
　　美直子吃相比猫还要馋的样子。
　　虞虞比美直子还要像从饿牢里出来似的表情。
　　攸宜视而不见，捏了筷子心怜地瞅虞虞，瞅着眨着就眼睛发潮，头一低，从竹篙上扯了毛巾就出了屋。
　　
　　10—15 外景 花家 日
　　（人物：梅涛淑，花攸宜）
　　门外。涛淑捏了筷子走了出来，见攸宜擦拭眼窝，就柔和地劝道：“你已经尽了做父亲母亲的两份心！”
　　攸宜：“谢谢你！”
　　涛淑：“虞虞生得天生质丽，成绩一定很好！”
　　攸宜叹了一口气：“经过这段正规训练，张老师说，一般般，成绩在七十五分上下，我也跟着急。”
　　涛淑犯疑，问：“是她成熟过早？”
　　攸宜摇摇头：“可能是底子太差，跟不上。”
　　涛淑：“她还是孩子，学的是扁担倒下来是个‘一’字，你以为是学武功，要什么底子不底子的？！”
　　攸宜知道误会了，想撩一撩她，嘴边又浮起那个深沉而含蓄的微笑：“你猜猜，她读几年级？”
　　涛淑媚妩地：“二、三年级呗！”
　　攸宜得意洋洋：“我们家虞虞，再开学就上初中一年级！”
　　涛淑如雷贯耳，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10—16 内景 花家 夜
　　（人物：服务生甲，弈广俊，刘越标）
　　铺店内。服务生甲带领广俊左拐右拐，走到越标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