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沉银  劳什子汽功  超前教育

　　庭草顺着女食客丙的目光听过去。
　　男食客丙：“……你台湾想搞独台，咱不是吃素的，来你一个打、封、登，这三种军事行动够你喝一壶的……”
　　绵茂：“早上好，巩小姐！”
　　庭草吓一跳，定神一看，绵茂在吃饭，一脸阳光灿烂。
　　庭草脸一扬，从绵茂身边走了过去。
　　绵茂：“你上次打听了一个法律问题，我回去给你查了，你不想听，咱就免谈。”
　　庭草止住了身子。
　　
　　27—9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秦义平，两公安人员，张惠）
　　套间，外间。涛淑从里间出来，将黑板上“还有6天幼稚学校开学”的字句里的“6”，改写成“5”。
　　黑板下一行写着：一、虞上学；二、邢药。
　　涛淑坐在办公桌后面，拿起电话拨通：“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放下电话。
　　走廓。义平带领两个公安人员行至套间门口。
　　公安人员甲敲门。
　　涛淑起身相迎：“秦局，你似乎来早了？”
　　义平一怔，看表：“正好八点啊！”
　　涛淑：“我是说我们家的海誓，还有五天进你局里呢！”
　　义平：“误会误会，都怪越标书记，说是你老爷子的心愿，我才不得已……”
　　涛淑：“算了，提到这种小人，我心里没品味，粗！”
　　义平：“很对不起，我们今天来，还得请你再掉一次胃口。”
　　涛淑：“你眼里的海誓有事了？”
　　义平：“没有什么事。只是核对他最后一次见硫佩的时间与地址。”
　　涛淑：“那天，他不是进你们局里，做了笔录吗？”
　　张惠敲门：“梅总？”
　　
　　27—10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巩庭草，孙绵茂）
　　食楼。庭草坐在绵茂对面，套近乎的：“又帅又酷，你来做新郎的？”话出口后，一脸后悔的表情。
　　绵茂眼睛闪烁异样光彩：“还是你眼睛贼。这好的时节，人靓花美，我当然是来做新郎的。”
　　庭草感到有些窘迫，指着一群亭亭玉立的服务员，笑得更灿烂：“喏，一个班的新娘，够你选的。只是你要记住，花中选花，越选越差。”
　　绵茂：“我在一个班堆里选了半天，真是越选越差，一个一个不如你，看来，我是选定了你。你呢，好像是早有所备，连拜堂的红西服都派上了，看来是缘分。”
　　庭草：“你呀，狗子闻了屁香，空喜了一场。我记得给你打过招呼，你来晚了，前几天，有人向我求婚了，我也跟他上了床，看来你是没缘分。”
　　
　　27—11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秦义平，两公安人员）
　　办公室。涛淑对张惠说：“你先把秦局他们带下楼找小绿儿，然后安排他们仨喝早茶，再上来。”
　　义平：“梅总，是我们县的那个小绿儿？”
　　涛淑：“对，就是那个曾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的小绿儿。”
　　义平：“这么说都是自己人！”
　　涛淑：“这叫做产业扶贫。”
　　涛淑目送他们离去，车身在黑板上写下：三、秦局。
　　
　　27—12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巩庭草，孙绵茂）
　　食楼。绵茂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来，粗鲁拂开庭草额前的鬈发，另一只手拽着庭草的胳：“谁？你答应得挺快的。”
　　庭草：“劳改犯……还在逃呢！”挣脱绵茂的手。
　　绵茂：“哦，这人我知道，有人用钱曾调查过他。你问的法律问题也是冲着他，对吗？”
　　庭草：“是的，有问题吗？”
　　绵茂：“这是你的自由，当然没有问题。”
　　庭草：“可是，上一次我问你，你他妈的装逼，还不告诉我，假惺惺什么‘隐私’‘公私’呢！不就是奚落了我一顿吗！”
　　
　　27—13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
　　办公室。桌子上散放着成都几家大报小报，上面登了《3=6》幼稚贵族学校隆重开学的套红广告。
　　涛淑接听电话：“洪老板，你那里没有消息吗？……我知道，货到地头死，天又热，过了十天，你坚持不住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行，行，我帮你找买家，就地处理，再见！”
　　涛淑手撑着额头，后翻名片，拿起电话弄拨不通，又继续再打，终于通了，露出悦色：“广俊？我是你小梅姐，这多天不见你的尸，都骖到哪个疙瘩去了？……你去了西亚几国？我的天，你们一个个嘴一张就是东欧西亚，真把我们大西北人搞老化了！你现在什么地方？……那你赶紧来姐儿这里一趟，商战如战场，为一单生意已经死了一个人，可能还要牺牲几个才安逸。……为防止不让第三个人受伤，姐只有求你了！……好，我等你。”
　　
　　27—14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巩庭草，孙绵茂）
　　食楼。绵茂连声说道：“对不起，那天有点过，向你致歉。”
　　庭草：“翻篇吧！言归正传。”
　　绵茂：“《刑法》里有一个时效问题。那是指案子发生时并不知道是谁干的，过了一段时间后知道是哪一个干的了，若是这‘一段时间’超过了时效，这个人也不需要再承担刑事责任了。而你的选择的老公，是在众目睽睽下犯的案，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必须承担刑事责任，除非他死。”
　　庭草：“要是他主动自首，能不能冲抵他在逃的这段的……责任？”
　　绵茂：“法津条款是不能互相冲抵的。只能是在量刑时各自有所考虑。”
　　庭草没有与绵茂打招呼，木然地上了楼。
　　画外音：也许是同情，这几句话点燃了我心里的烈火，烧灼得我全身膀儿都疼痛起来，烧灼得我不得不改变我的主意，大概，我下辈子就是这个“傻瓜”的了！
　　
　　27—15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巩庭草，孙绵茂）
　　走廓。涛淑从里面走出来，正欲数落庭草的擦肩而过没修养，抬起头看见了绵茂，迎上前客气地：“谢谢大侦探的光临！”
　　绵茂：“你的……学校，创意新，给成都也是立了脸面。”
　　涛淑：“得了吧，你说奉承话都心不在焉！怎么样，那人精刚才是跑着进出的，可想而知，是被你的勇气吓住了吧？！”
　　绵茂：“不是吓了她，而是她让我落得狼狼大败。这点你应该有所预料。”
　　涛淑：“你不要在这里吃了甘蔗甩了皮！我家里面的大姑娘你嫌老，门口还有拎得出水的嫩韭菜心。搞恼了我，咱学美国，对你封锁，还搞经济制裁。”
　　绵茂：“是我彻底败了阵，但我不甘心，她是用一个在逃犯来打败我的。”
　　涛淑：“怎么会？”
　　绵茂：“我骗了你是小爬爬。她说的话还热着呢！她说那……人向她求婚，甚至上床的话都有哩。”
　　涛淑：“没有任何迹象说他俩……搞惦。”
　　绵茂：“哎呀，还要明写在脸上吗？打是亲，爱是骂，又亲又打是冤家！”
　　涛淑：“这对烂鱼臭虾，心里上是对等的，没有压力，真说不准谁也不嫌弃谁，两人就飘在一起了。”
　　
　　27—15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巩庭草）
　　单间。庭草在发怔。涛淑走进来，久久盯着庭草。
　　庭草醒过来，抢白：“什么意思？”
　　涛淑拉长腔：“当官的想‘情’嘛！”
　　庭草听出了话，扮相恍然大悟：“啊，你说我与攸宜的事！那个私家侦探没有转告你吗？”
　　涛淑反倒懵懂，问：“他，他转告我什么？”
　　庭草赢得了时间，心平气和编起了故事：“事情是这样的，攸宜有天约我吃饭，好像是从江嘴镇回来的那一天，他正经八古向我求婚。我当时吓了一跳……”
　　
　　27—16 闪回
　　（人物：花攸宜，巩庭草）
　　庭草：“你有梅姐不说，美国又送来假鬼子，是中洋结合，你还看得中我？”
　　攸宜：“我与她俩不是一个层次，在一起能过好日子，却得不到幸福。”
　　庭草：“幸福还要层次？是她俩在天堂，还是你在蹲地狱？”
　　攸宜：“你说对了。粗说，我不太喜欢用思想的女人，她俩高高在上，我的生活却是底层；细说，就是两个生长自不同环境的人，要结为夫妻，共同去生活数十年，并不仅仅是相处就够了。还要有共同的兴趣，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社会阶层，共同的境界，共同的生活水平，……否则，爱情禁不起三年的考验，就会化为飞灰！你看过爱得死去活来终于结合的夫妻，却在数年后反目成仇而离婚的，还嫌少吗？”
　　庭草：“你的意思是，你与她们没有丝毫共同点？”
　　攸宜：“对，他们看我，都是居高临下。”
　　庭草：“你文化人都只是最底层，咱这社会的糟粕，岂不是在地底下十八层了？！所以，我怕你居高临下瞅着我过日子，所以，我心里没有你。”
　　
　　27—17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巩庭草）
　　单间。庭草：“这就是我的回答。”
　　涛淑：“那私人侦探怎么说的与你不一样？”
　　庭草：“私人侦探是个绿头苍蝇更不靠谱，今天一大早向我求婚，众目睽睽。我说，你晚了一步，我心里有人了。他说，那你一定是装了别人了。我说，还没有，只是有人向我求婚了，我还拿不准。他猜出我说的是攸宜，就倒出了你委托他调查攸宜的事，尽管是些迟到的消息，但却提醒了我，过几天攸宜就要去坐牢了，咱新娘没有当上，倒是先做了活寡妇。所以我老是想着这件事，显得很犹豫，不知是答应攸宜，还是关起心扉？”
　　涛淑一时愣怔。
　　画外音：这番话就像打翻了我心里的五味瓶。想起我伯伯提醒过的一些劝告，不由得心酸起来，也不知我同攸宜如何处下去，含在嘴里是骨头，吐出来却是一块肉。而且，五天后就要开学了，也就是他要自首的日子，我是不是要主动找一次攸宜，互相敞开心扉，一个愿意不愿意等，另一个需要不需要等？说实在话，听了庭草的，我真还没有了信心，我对攸宜的确是居高临下的，这一点，不说比不了庭草，就算山盟，也做得比我强……
　　涛淑无言退了房间。
　　
　　27—18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小绿儿，秦义平，两公安人员）
　　《江嘴沉银遗址》包厢。小绿儿殷切地为义平等人斟茶。
　　义平：“小鬼头，你们梅总就这么忙？”
　　小绿儿：“秦叔，天才学校还有5天就要开学了，你说忙不忙？”
　　义平：“天才？”
　　小绿儿：“招收的都是三岁左右的孩子，可老聪明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姓花的女儿，7岁就考上了初一，而且还是重点中学，你说是不是天才？”
　　义平：“这都是人类的精英啊！……喂，你能不能把那个姓花的找来，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他。”
　　小绿儿：“他今天不在这里，要不，你上他那木屋是会一会他？”
　　义平：“那我们先去，代向梅总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