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第十三集 丢瓜拾麻
　　13—1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惠美，文静，法医甲，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虞勃：“这么说，牙膏和肥皂上都滴的有毒？”
　　法医甲：“对。氰化钠零点零五克，就能在一瞬之间送一个人下地狱。”
　　刑警甲：“谁会对两个半天使下毒手哩？”
　　刑警乙：“两个半天使？”
　　刑警甲：“女人和孩子都是天使。本案死了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有肚子里的半个，你说是不是两个半天使？”
　　会议沉闷。
　　惠美：“我说一点，从京西传真过来的材料来看，梁军是唯一接触露丝死亡之前的人。但我认为，可以基本排除是梁军作的案。”
　　文静：“就因为是他没有作案的动机？”
　　惠美：“不。他同时也没有作案的时间。从法医得出的结论来看，死者是沾上了事先换好涂有氯化物巨毒的牙膏之后猝死的。那么，将有涂氯化物的牙膏和肥皂换走的时间，只能是知道死者生活习惯上的人。若死者上床之前或饭前饭后有刷牙的习惯，那么涂药的时间基本框定在，死者活动在床上睡觉的这一段，涂药人可以介定在能够自由出入别墅的范畴。而梁军基本上没有这一段作案时间和出入条件。”
　　法医甲：“冉小姐的推论是存在的。门柄上除了陈怯的指纹之外，奇怪的是没有梁军的手纹，这说明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梁军走前蓄意擦拭干净，他若是有蓄谋的话，就不会把精液留在死者身体之内；二是在梁军之后、陈怯之前，另有其他人进了屋里，然后出来时将门柄上的手纹全部擦拭干净。”
　　虞勃：“‘二半’案情通报会议开到这里……”
　　
　　11—31 内景 456快餐店 日
　　（人物：吴中宇，女服务姐甲）
　　情侣桌。奚婵：“还钱，必须的。”
　　中宇：“别说都在上海，都是打工簇，穷不帮穷谁照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是我们的阵痛期，最痛苦难熬的时候，别灰心!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特勒在我们这个年龄时还在维也纳街头卖画卖苦力呢？我们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把那些不拿咱们当人的家伙一个个地气死！在京西没有见到你，却在这里见到你了，也算是我们的缘分，这钱好生拿着，就别推辞了。”
　　奚婵：“也是我精神追求所在！真的，我近四年一直有一个……偶像，也有一个……信仰。自从进入你的创作室后，我感觉我的偶像在扎根，而信仰有些在摇晃。一是受了齐秦音乐里的漂泊流浪的影响，二是这段时间的文化知识的熏陶，我开始觉得，我就是穷山恶水逼出来的……刁民！”
　　中宇：“吃饭吃饭，别把自己糟蹋得只会吃五谷六米！下一步打算走么走？”
　　奚婵：“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回京西，也许还在浦东。”
　　中宇：“还是回去的好！不是咱看不起打工族，什么浦东不是咱的地方，咱来的太晚啦，什么都饱和了，过剩了。屁！说白了，这里不欢迎穷人。”
　　奚婵：“咱们并没有喝酒，怎么你一下就变成了打工族？”看着中宇的眸光，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中宇：“平时装逼，给人的印象是白领一族。”“嘿嘿”笑了，“你这一走，我也跟着感慨了。”
　　奚婵：“该感叹的为什么不感叹？”身子几乎抵紧中宇，“人就是这样，常常为一份自鸣得意，甚至一份虚名，也常常是值得一争的。你说这……名分如何不争？”双眼里明确地写着“欲望”二字。
　　
　　13—1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惠美，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刑警甲：“二办？中办和国办吗？”
　　虞勃：“二半是二条半命案的简称，也是这个案子的代号。文队长，你率领所有的大队，地毯似分片分商店查找氯化物销售情况。我负责排查‘作案时间’。惠美，你到我办公室……”
　　办公室。虞勃接听电话：“……问题是这样的，从梁军的回忆里，我们对曾有三个人一起到高武合墓墓穴里这一段很感兴趣。请贵处协调查当时的公社书记武承恩，他是不是把那座窦鼎上交给了北京来人，那个北京来人叫赵什么？……好，我不放电话。”手捂了电话筒，对惠美，“把你的搭档捎上，一同上陈家……”
　　
　　13—2 内景 京西刑警一大队 日
　　（人物：程玲，戚平）
　　办公室。程玲放下电话，走到隔壁大队长室，面对戚平：“戚队，上海的电话，10线。”退出。
　　戚平拿起电话，摁下10线键：“你好，我是戚平。……是虞队长，你看到我们的传真件了？……不好意思，对犯罪嫌疑人梁军的笔录，可以说是一篇武打小说。……还挺合你口味的？……我们也有同感，梁军与露丝患难与共，起码能排除他作案动机。……别客气，咱们是同行，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你尽管说。”
　　
　　13—3 内景 浦东午报社 日
　　（人物：吴中宇，惠美，夜姬）
　　工作室。中宇进办公室，瞅见挂了脸的惠美，装着没有看见，面对夜姬：“钱她拿走了吗？”
　　夜姬没好气：“你发了话，我还敢不从的？”
　　惠美立起身，面对中宇：“跟我走。”
　　中宇伸出双手：“这一次该用手铐了对不？”
　　惠美：“我要做赵珍珠的笔录，你想去悉便。”往外走。
　　中宇一下慌了，尾随离去。
　　夜姬：“贱，五更清早起，更有夜行人！”
　　
　　13—4 内景 京西刑警一大队 日
　　（人物：程玲，戚平，胡劲）
　　办公室。戚平正与程玲和胡劲说话：“……上海那边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在有一件头疼的事需要你俩去做……”
　　胡劲：“头疼？又是给上海那边擦屁股的事儿？”
　　戚平：“别图一时的嘴痒，咱们过去办案，也没少麻烦兄弟警局。问题是，要去做一个厅局长的笔录，要不要得到更高一个层次的获准？”
　　程玲：“难道露丝之死与那个厅局长有关系？”
　　戚平：“每一个办案都有每一个人的风格与思路。我不敢说这个厅局长与杀人命案是否有关，但命案与高武合墓是有关联的，是与四年前神鞭会追寻宝图跑不了的。”拍了拍桌上的案卷，嘱咐，“有时间你们也要翻阅四年前的有关资料，扫黑和打击披着武林外衣，盗掘文物之实，危害社会的害群之马，我有过布置和要求，你们不能掉以轻心。”
　　程玲把案卷拿在手：“头疼的事还要我们去头疼吗？”
　　戚平说：“你俩先准备讯问纲要，我请示我们的孙局再行动。”
　　
　　13—5 外/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100号 日
　　（人物：吴中宇，冉惠美，和平，陈瑶，赵珍珠）
　　门口。警车停下。中宇，惠美和和平下车。
　　中宇摁门铃，稍后门打开，露出陈瑶青春的脸。
　　陈瑶横了中宇一眼，雀跃面对惠美：“欢迎你警花！”
　　惠美：“你们上午还是小情侣，你下午就不欢迎他了？”
　　陈瑶：“他……他是大色狼。”
　　惠美：“他是午报的记者，也是我们专案组的特别成员。”
　　中宇掏了记者证递给陈瑶。
　　陈瑶天书般的研究完中宇的证件，侧身递还给了他，很不自然：“啊，闹了半天你就是大记者吴中宇！可你写的新闻不怎么样，没有你人长的好看，我还以为是老先生写的呢！我爸不在家，我妈妈在家正等着你们哩。”
　　惠美拥着中宇进了屋，吸了一口气：“好香！”
　　客厅。珍珠把三人让进了软皮沙发里：“我叫赵珍珠，名字很俗，就像我是陈怯的原配一样，跟不上潮流。”
　　中宇吃了一惊。
　　陈瑶沏好茶放在客人的面前，离中宇不远处坐了下来。
　　惠美皱了眉头，在中宇耳边说了什么。
　　中宇站起身，面对陈瑶：“陈小姐，我能单独和你谈谈？”
　　陈瑶一点也意外，跟着站起来：“到我房里好吗？”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中宇端了茶杯：“就到凉台上，可以看外面的景色。”
　　
　　13—6 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100号 日
　　（人物：吴中宇，陈瑶）
　　凉台，落地式。偏午的太阳斜射在玻璃钢上，晃亮刺眼。
　　中宇拿出录音机：“陈小姐，我上午没有心情，让你受了委曲，请你原谅。”
　　陈瑶：“你那吓我的话好恐惧，可一走开之后，好刺激耶。”
　　中宇摁了收录键：“你能告诉我昨天24小时的行踪吗？”
　　陈瑶在中宇对面坐了下来，用小匙搅动茶杯：“我正在办出国留学，我平时的时间，都在开小灶补习英语，开小灶你懂吗？就是请家教上门。清晨，我妈妈上街买菜，要赶在家教上门之前回来。”
　　中宇：“有原因吗？”
　　陈瑶红了脸，低声：“我的家教老态龙钟，我妈妈怕他吃我的豆腐。家教一天是二个半时辰，他十一点离开我家之后，我和妈妈吃午饭，整个下午没有出门。到了八点多钟，然后我和她开着车，先是到书店，然后到浦江超市购物，大约九点钟左右回到家里，我在客厅里玩电脑游戏，而妈妈上楼睡觉，快到天亮时，我爸爸从你们那儿回来。”
　　中宇问：“你妈妈陪你上街，购书购物离开过你吗？”
　　陈瑶迟疑了一下，肯定地摇了头：“没有，她一直呵护我的，像老母鸡呵护小鸡那样，生怕我与外人有接触。我感觉里，妈妈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范围。”
　　陈瑶不敢面对中宇，说话时眼睛落在外面的院子里，那角落里有两棵不大的桃树。
　　画外音：我是外行也看得出，她说话没有绝对的信心。可我只是记者，不能像警察那样正告她，要她交待什么。
　　中宇：“你爸爸在外找了你……二妈，你是怎么看的？”
　　
　　13—7 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100号 日
　　（人物：冉惠美，赵珍珠）
　　客厅。珍珠：“……我昨天的日程就是这样。证人嘛，只有我女儿，还有家教，算不算得了数，你们警察有你们的标准，不能由我说了算。”
　　惠美：“你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采信。可你在超市这段时间里，你的女儿不可能跟你脚手不离。”
　　珍珠：“为什么不能呢？”
　　惠美：“因为我也有过她这个年龄，我和我妈妈也常常逛商场，犯不着大人脚跟手跟着我。”
　　珍珠：“在商场这段时间，中间我有过出来，是找东方露丝……”
　　惠美眼里一抹亮光：“等等，你是说你进去了露丝的小别墅？”见珍珠点了点，忙掏出手机拨弄，“虞头，我在陈怯家里，请你过来一趟。”
　　
　　13—8 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100号 日
　　（人物：吴中宇，陈瑶）
　　凉台。陈瑶收回眼睛，抬起睫毛，淡淡：“无所谓，两心相悦，经济上负担的起，不给社会带来治安问题，有一个正宗的，捎带一个小的，何尝不可。”
　　中宇：“可我们的社会不允可。”
　　陈瑶：“既然是前阵子社会主义走快了，要退回去走，回到旧社会，那么，为什么又要排斥妻妾制呢？”
　　中宇：“为什么？因为一夫一妻制是代表人类社会的进步，而且，特殊的社会主义，并不是回到旧社会。”
　　陈瑶：“给我的印象就是回到了旧社会，要不我家哪里来这多钱？”
　　中宇：“你家旧社会也很有钱吗？你说你家很有钱，是指赵家还是你们陈家？”
　　陈瑶：“陈赵联姻，岂分赵陈？何况赵家就我妈一个独生女，你说传到的我这一代，你说陈赵分得开吗？”
　　中宇：“对对，就像你身上流有陈赵两家的血液一样，分不清分不清。只是，这遗传因子，比重总会有多少大小之分，就像你长得像你妈一样光彩夺目，你身上占主导位置的是赵家的血源。”
　　陈瑶：“别绕圈子了，我来告诉你，我们陈家是乡下人，而我外公叫赵右旅，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民族资本家，你不知道的？”
　　中宇：“跟你爸爸一样，我是乡巴佬，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
　　陈瑶：“你想知道我……二妈的乱糟糟对不对？”然后拉中宇起来，命令说，“跟我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13—9 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100号 日
　　（人物：吴中宇，陈瑶）
　　二楼小卧室。床上一切都是柔红的，有只黑如锻子的小猫懒洋洋睡在枕头旁，给人特想睡一觉的感觉。房里面还有书有画，有一套音响和电脑，一盆满天星摆在书桌上，还有稿纸和一些资料书。
　　陈瑶搂起那只黑猫：“黑媚妮，有王子来看你来啦！”坐在床沿上，示意中宇也坐下来。
　　中宇却坐在桌子前，顺手摸着电脑：“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宠物有名有姓，电脑是686！上网了没有？”眼睛却落在挂在墙壁上的白绸帽。
　　陈瑶：“上了上了。来来来，我把我聊天的网址给你，你今天回家后就给我聊！”陈瑶写给中宇一个网址，不给喘息的时辰，“你不是要听我说二妈的事了吗？其实，我二妈被招聘到丝绸之路古董店工作，完全是按商业秘书条件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