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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集：二憨建房风波
　　紧接1集《王铁嘴写反联》
　　场：01
　　时：1984年5月上旬某日晨
　　景：外：阳光明媚和煦。内：古镇集供销社内院古仕民家。
　　人：古仕民、黄秋娥、恶鸡婆
　　△：古门口刚刚送走王为民，迎面来了个大姑娘，喘吁吁、忧郁地――
　　黄秋娥：我打听几个人，哪知你住这院里呀！
　　△：古主动迎上去――
　　古仕民：我爱人吴三珍是这供销社职工，我不住这住哪儿呀？来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黄秋娥：有两家为建房要闹出人命！苟书记叫我来找你，快……。
　　古仕民：（惊）要闹出人命？好，我拿上包就跟你走！
　　△：这时厨房突然传出尖刺的铁器连击敲打声，黄、古均一惊……。
　　恶鸡婆：（手指古厉声斥责）你要走嘛，就叫我少煮点稀饭!干嘛不做声，哼，这剩稀饭还是归你回来吃！
　　△：黄、古尴尬相视……
　　古仕民：（对黄）对，对，我忘了给你介绍，我爱人上班去了，这是我岳母，她是我同事！（抱歉地）我哪晓得有急事要走哇？不好意思，行，行，剩稀饭您留给我回来吃吧！
　　场：02
　　时：当日早晨
　　景：外集市的路上，人来车往。
　　人：古仕民、黄秋娥、环境人物
　　△：二人匆匆出门，默默走出好远，黄颇为不平――
　　黄秋娥：你岳母好凶啊！既冇劝你留下吃了再走，还要你返头回来吃剩的，丈母娘待女婿，疼都疼不过来，哪有这样的？
　　古仕民：她的外号就叫恶鸡婆，对哪个都这样，过去湾里老少冇得哪个不怕她的，现在住我这儿，我就成了她的主攻目标喏！
　　黄秋娥：你可不是外人，是她亲女婿呀！
　　古仕民：（噙着泪花）唉，莫提了，结婚6年，她都这样，家庭小事，我已不在乎了！因为我是倒插门女婿，她嫌我穷，一直看不起我，6年来在家我从冇开心过！
　　黄秋娥：（吃惊地）你？你还是倒插门女婿？一个吃国家饭的，咋当了倒插门女婿？六年里从来不开心？
　　古仕民：（心情郁闷）算了，我不想谈这事，还是找苟书记问正事吧！
　　画外音：八十年代初，我国土地法规不健全，人们误以为联产承包和土地包干，就是土地私有。不少群众、甚至干部，还在继续维护封建土地所有制，把宅基地和自留地都当成自家的私产，眼下这起建房僵局，设卡重重，久闹不决，谁才有智谋、胆识冲破呢……。
　　场：03
　　景：内古镇乡政府办公室
　　时：当日上午人：苟书记、古仕民、黄秋娥
　　苟书记：（见古、黄进办公室）小古啊，有两家为建房，闹得不可开交，时间久、影响坏，再不管要出人命！只有请你出马了！由黄秋娥给你介绍情况，乡政府最初是派她处理。还是她当你助手，你们要尽快把这事摆平！
　　古仕民：（看苟那信任眼神）要出人命？那我先熟悉情况再说吧！
　　黄秋娥：（见苟走出办公室）不好意思，我被这事搅昏了头，“道士丢了令牌――冇得法”。只好请你这高人出马了！
　　古仕民：（谦虚地）还是你为主，我就帮你出点子吧？
　　黄秋娥：（认真地）不行，你为主！我一切听你调动！
　　△：会议室，黄秋娥向古介绍情况……。［以下回忆镜头］
　　十天前……［推出字幕］
　　场：04
　　时：4月下旬初，某日上午
　　景：外阳光灿烂。王刘杨畈某家基建工地。旧房被拆的木料、布瓦、土砖等杂物，散放在白灰划线外的四周。
　　人：二亮、众民工
　　△二亮燃放鞭炮，“噼噼啪啪”响过，挖脚的、搬砖的、拌灰的、砌墙的，打杂的，十几人吆喝着，忙得热火朝天。二亮笑嘻嘻拱手大声招呼――
　　二亮：师傅们，帮帮忙！今天破土动工，动作麻利点！旧房被你们拆了，一家已无处安身，我等着快点儿住新房哩！
　　众民工齐声回应：好！老板放心吧！
　　场：05
　　时：同日晌午
　　景：外阳光灿烂。王家建房工地
　　人：二亮、惹不起、围观群众
　　△：一六旬农妇，挽着菜篮回家……。在自家门口，边开锁边朝建房工地望去，见自家后园篱笆墙一角，被人掀在一边，有席床大块地，圈进隔壁建房白灰线内，望着望着，勃然变色……。
　　惹不起：（独白）哼！我早上出门好好的，咋打个屁的功夫，人不在家，我家的地就改了姓？这家伙太不应该！
　　△：放下菜篮，手指王家热火朝天工地大声呵斥――
　　姓王的！王二憨，你给老娘停下来！
　　二亮：（笑嘻嘻跑过来）屠大妈，咋啦？
　　惹不起：（怒指王）你说“咋啦”？哼，瞧你样子憨头日脑，蛮老实，咋关键时候欺人太甚？我张家祖宅地基，你要占用，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各人门前三尺硬土”。这个墙角，明明是老娘的，咋圈进了你的范围？
　　二亮：（连忙陪笑）您老人家莫动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惹不起：有么事好说的！老娘偏不准你做，看你王八蛋岂奈我何？
　　△：惹不起嚷着嚷着，用脚去踹王家新做的墙基……。好不容易被围观人连扯带劝好一会，王家才下了三尺高的墙脚……。
　　旁白：“各人门前三尺硬土”，这是乡里千百年来，“巴着门墙赌狠”的口头禅。本剧主人公化解矛盾时，当机独断，把这“老黄历”给翻了过来：因为“土地国有，所有权都姓公，王家建房还非得占你张家这块祖宅空地不可！”可现时惹不起却不松气……。
　　场：06
　　时：一连两天，夜更深人静白日阳光灿烂
　　景：外、王家建房基地人：惹不起、二亮、师傅等人
　　△：惹不起当晚来到王家新砌墙基边……。
　　惹不起：（恨恨地）我让你做，我让你做，我让你做不成！
　　△：边说边将那一席之地所砌墙脚全部用脚踹垮了……。
　　△：次日白天，二亮默默指挥师傅补做这踹垮之处……。夜晚，惹不起又出来给踹跨了……。
　　场：07
　　时：第三天上午
　　景：外日阳光灿烂
　　人：二亮、惹不起、黄秋娥、众民工、围观群众
　　△：二亮指挥师傅补做……。惹不起竟睡在踹跨的“一席之地”不起来……。二亮诚恳央求――
　　二亮：屠大妈，怪我一时糊涂，忘记上您老人家的门打招呼，我错了，对不起您老人家，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吧！
　　惹不起：（躺在地上说）姓王的，无论你再咋说好话也不行，老娘不是好惹的，还是那句话，你欺人太甚，“先斩后奏”——迟了！
　　△：黄秋娥正好打此路过，见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黄秋娥：这做房子是好事，咋吵起来了？
　　群众甲：惹不起不准做，二亮忘了跟她打招呼！
　　黄秋娥：二亮真是个二憨子，憨得不知礼数，咋招呼不打就动工呢？这屠大妈能惹么？外号“惹不起”！一向无理抢三分，何况现在得理不饶人。（并大喊）二亮，老王，你过来！
　　△：见二亮匆匆跑过来，黄指指工地――
　　黄秋娥：这是咋回事？
　　二亮：只怪我礼性不周，冇预先跟她打招呼！其实，她占那多空地不是浪费么！她家解放前是“工商业兼地主”，这前后两幢连三间青砖大瓦房，中间四方形跨院相连，够排场啊！我占的，只是她后门外篱笆院一个角，不过两平方米，值得久闹不休？犯得着么？
　　群众甲：这地主婆可恶，成全一下二亮不行么？
　　黄秋娥：你可要好自为之呀！（说完骑车走了）
　　△：人们议论纷纷，二亮呆立半晌……。二亮突然冲过去，连吼带拖，把惹不起双手倒拖着，从“一席之地”上，拖出两米多远，不理她怎样大声哭嚎，并大声指挥民工――
　　二亮：她哭她的，你们做你们的！做，做，做！给我抓紧做！
　　△：惹不起从地上爬起，声色俱厉、气急败坏地――
　　惹不起：老娘有五儿一女，我屠姓娘家也有钱有势，哪个敢惹我！看他们回来找你狗日的算账！你趁他们不在欺负我！老娘这就去乡政里告你！
　　△：二亮傻了，呆立那儿。围观群众都为二亮惋惜的摇头走散了……。惹不起一路哭嚎着走了……。
　　场：08
　　时：当天下午
　　景：内乡政府大院
　　人：苟书记、惹不起、黄秋娥、众干部
　　△：惹不起正向各位乡干部鸣冤叫屈……。苟站在院内――
　　苟书记：“先斩后奏”，王家冇得道理嘛！张家不恼火，我还恼火哩！随便侵占张家土地，太不懂民间千年古例！“民不告，官不理”，既然屠大妈把状告到了乡政府，我们不能不管！小黄！
　　黄秋娥：苟书记，有么事？
　　苟书记：王刘杨是你的责任村，你又是妇女干部，要为屠大妈这样的妇女维权，这事交你去处理，你去通知王家立即停工，否则后果自负！
　　△：黄秋娥骑车出了乡政府，惹不起见此止住了哭声。
　　场：09
　　时：当天下午
　　景：外王家工地正干得热火朝天
　　人：黄秋娥、二亮、众民工
　　黄秋娥：（大声宣布）老王，乡党委苟书记正在大发脾气，命令你立即停工，不然后果自负！停，马上停！
　　二亮：（老实的问）我现在停工，么时候动工呢？
　　黄秋娥：你先停了再说！么时候动工？听乡里通知！
　　民工甲：（高声问）房老板，乡里叫停，我们还做不做啊！
　　二亮：做，做，还做个屁！民不跟官斗，我还敢做吗？
　　△：朝干得正起劲的民工摆摆手――
　　肯定要做，不做我哪儿住啊？你们先回家等我通知吧！
　　△：黄秋娥骑车走了。民工清点工具，很快走散……。王蹲在墙基上，眼望狼籍的建房基地：新砌的基脚，突出地面不足三尺高，有几处新墙脚被踢得缺头缺脑，豆腐块式的屋基尚未成型；遍地破砖烂瓦，红砖乱放一气，旧木断梁横七竖八散放墙基内外。砌墙未用完的白灰和水泥沙浆，也成堆浪费那儿……。他眼中含泪，突然仰天长啸――
　　二亮：苟书记呀苟书记，你只下命令叫停工，咋不提如何解决呀？我咋办？你这一命令，我有活路吗？我－我－还有活路吗……。
　　场：10
　　时：一连多天
　　景：外连阴雨，内王家窝棚。老小6口挤在一窝，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外面不下，里面还在滴滴嗒嗒。
　　△：王家人都怄得哭哭啼啼，情景凄惨……。王站在雨地仰天长叹――
　　二亮：老天爷呀，老天爷，你咋这狠心啦！我被迫停了工，你也来帮倒忙啊，这雨你就不能停停么？我这过的么日子啊？
　　二亮妻：（催促丈夫）几天乡里没消息，只晓得雨地干叹气，你有么用？真是老实不开窍，不晓得去乡里催催，真的等乡里来求你呀？
　　场：11
　　时：某日
　　景：外雨天内乡政府
　　人：二亮、苟书记、众干部
　　△：二亮身披雨衣进乡政府，找到苟书记哭丧着脸――
　　二亮：苟书记，我找您作检讨来了，这事是我不对，把巴掌大块地，看得太简单，就随便拆房子、做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