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李贺：“那…那就《阳光三叠》吧？可是你会弹奏曲吗？”
　　诗音姑娘：“咯咯咯，咯咯咯，大唐王诗佛的名曲，小女子不但会弹曲，而且还会跳？”
　　李贺：“那个…那个…”
　　诗音姑娘娇嗔地白了一眼：“那个什么？我们开始吧！（她扑哧一笑坐在唐琴前，双手娴熟地弹奏起来…）”
　　凄婉的《阳关三叠》旋律声飘荡起来。
　　李贺在湖岸边垂柳前，折了一枝柳条，他做着舞蹈的造型。
　　诗音姑娘仍在弹奏着唐琴…
　　乐曲声中。
　　李贺一边翩翩地起舞地拂着柳枝，一边悠扬地唱着：“‘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诗音姑娘淘气地笑着，她蓦地指法一变。
　　唐琴瞬然演奏起了《胡旋舞》的旋律…
　　李贺面色一凛。他也倏然跳起了《胡旋舞》…
　　诗音姑娘一边弹奏着，一边诡谲地笑着：“大哥哥，您怎么不唱曲呀？呵呵呵，呵呵呵。”
　　李贺紧张地跳着《胡旋舞》：“哎？哎哎？你怎么半路改了曲子呀？变成了《胡旋舞》了？哎哎？”
　　李员外家的家人和佣工们远远地观看着，似有面喜之色。
　　诗音姑娘弹着唐琴：“小妹妹要考考大哥哥呀？哈哈哈，哈哈哈，那《阳关三叠》是送友人的歌舞，太凄凉了？不好！不好！”
　　李贺紧张地喊着：“哎呀！《胡旋舞》节奏快，在下唱不了—？”
　　诗音姑娘得意地：“那就不唱！独舞《胡旋舞》吧？（她起劲地弹着唐琴…）”
　　李贺放开解数，把那《胡旋舞》旋转地陀螺般地…
　　围观的人们拍手、叫起好来。
　　廊坊下。李员外和李夫人阴蛰的面孔，也扑哧地笑了出来。
　　
　　7，李贺门前，夜，外。
　　弯月下。
　　石案前。
　　李贺和诗音姑娘在博着围弈…
　　两人在静思着。
　　李贺手提着黑子笑了：“小妹妹，你的围弈功夫不简单啊？跟谁学的这一手？”
　　诗音姑娘嫣然一笑：“给大师学的呀？”
　　李贺一凛：“那个大师？”
　　诗音姑娘吃吃地笑着：“小女子的恩师呀！呵呵呵。”
　　李贺笑着：“嘁！油腔滑调。”
　　诗音姑娘上了一个白子：“大哥哥，怎么啦？”
　　李贺张着眼：“你看？你看？这刚刚对上弈就把棋局布置的滴水不露，就占角了？唉，这棋势牢靠呀！阴险。”
　　诗音姑娘定了一步白子：“大哥哥，要说阴险？这还不是让您逼的！跟高手博弈，小妹得诋防点！呵呵，呵呵。”
　　李贺放了一个黑子：“高手？讲不起啊！你天资聪颖，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这弈博的？白子放在星位和小目上，真是的！在下恨呀？”
　　诗音姑娘歪着头挑衅的眼光：“这有什么不妥吗？”
　　李贺眼看棋路，点着头：“当然！这可对在下的黑子不利，对你那当然是上乘的棋势。你这星位在四线上，侧重于对中腹的进攻和控制。小目在三线上侧重于对角部的守卫。实地和外势是两个基本概念，在角上围住地盘，占据实地，而外势可以获得主动，并且外围获得实地…”
　　诗音姑娘嗟叹着：“哎呀，有这么严重吗？”
　　李贺又放了一个黑子，颌着首：“当然。（他忽然惊奇着）哎？哎？小妹妹！你博弈这么老练，难道你不懂吗？”
　　诗音放着白子笑着：“嘿嘿嘿，不懂，不懂！大哥哥，我真的不懂？这不都是恩师教的？”
　　李贺思衬着：“嘶—！我教的？”
　　诗音姑娘觊觎的神色：“呵呵，就是您教的！”
　　李贺拍了一下脑门，他调侃着：“就算是在下教的！我看你也是别有用心？这棋步步攻心，还说胡乱下的？分明是诱我深入！（他狞笑着）噷噷噷，噷噷噷。”
　　诗音姑娘花容失色地：“哎呀？大哥哥，真的，真的！您还不信？小妹以前是跟着家父学象棋的。这不刚跟您学博围棋没两天，懂什么呀？”
　　李贺瞅着：“看把你吓的小脸都白了？我有那么厉害吗？啊！你能博过在下那是你的本事，你怕什么呀？（平静下来）不过这就奇了？从布局开始，你就白子一路占先机，处处为上，看似没招都变有招了，看似气尽，在下都要提吃了？但你白子却能从容逃走！而且还能连结断点。最让在下欣赏的是，你能把一块棋的眼位做活？哎哎！该你走了？”
　　诗音姑娘放了白子笑着：“我那懂这些呀？还有这么多道道。”
　　李贺深邃的眼神：“你要是再懂了这些，那就是在下的老师了？”
　　诗音姑娘明眸皓齿地：“呵呵，呵呵，真的呀？”
　　李贺：“这围弈呀是细活，在棋势上讲究的是金角、银边草肚皮，这是博围弈的战略核心。剩下的哪几种围弈手腕只不过是一般的围斗方略。”
　　诗音姑娘讶然地：“呀呀，什么叫金角、银边、草肚皮？这话听着有趣！嘿嘿，嘿嘿。”
　　李贺按了一个黑子：“这嘛，你看？（他用手指点着棋盘）那些角角、边边，这中间就是中腹。呵呵，草肚皮它是空领域，没有多大依靠。也就是说，敌我双方占领角部需要棋子少，落子围空的效率最高，边上次之，草肚皮再次之…”
　　诗音姑娘有点揶揄的口吻：“哦，那这角上、边上、草肚皮，都得放多少个棋子最好？”
　　李贺：“看你这叱诧围弈场上的巾帼女问的？呵呵。（接连放了两个黑子）小妹妹，你问的这话有点幼稚。不过，在下打个比方你就明白，要说放子力啊？这角上六个子力，边上八个子力，中腹应该十个子力。”
　　诗音姑娘飞着眼神：“为什么中腹要放子力多？”
　　李贺：“因为它最空虚，需要多个子力占地盘呀！”
　　诗音姑娘笑着：“我说呢？您那么忌讳…（吐气如兰地）大哥哥，我明白了。（她按了一个白子）”
　　李贺玩着噱头：“啊！你明白了？那这围弈的高手导师马上就是你的了！”
　　诗音姑娘把玩着手里的白子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大哥哥，您怎么这样说话呀？（她蓦地敛住笑声）恩师在上！您老人家一味恭维学生，那学生就没不足之处吗？”
　　李贺深邃地笑着：“有，有有！咱们大唐的宫廷里美仕女，人家围弈的身形、手形姿势那是很优雅的…（他在比划着）人家拿棋子的方法是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住棋子，而不是象你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夹着。”
　　诗音姑娘绯红的脸颊：“哎哟，还有这么些讲究的啊？”
　　李贺：“那当然！这显示着围弈人的修养、优雅和尊贵。再还有博弈的潜规则。在下看你的棋子布局那是杂乱无章的，其实这博弈的规则是严格的。你看啊？比如黑一占右上角，白二占左下角，黑三占左上角，白四右下角。黑五攻击白四，双方一替一手的应该直至白十八…”
　　诗音姑娘按下一个白子：“哟，哟哟，大哥哥，您真是天才啊？什么都懂。哎哎？那这诗词文章里有描写围弈的诗文吗？”
　　李贺又向下压了一个黑子：“嗯，这个？有，有啊！你们和州的本土诗人张籍就有一首描写宫女博弈的诗文。前些天在下在街上的文昌诗社里看到的名曰《美人宫棋》诗文。‘红烛台前出翠娥，海沙铺局巧相和。…’”
　　诗音姑娘嫣然一笑：“哦呵，原来是这首诗啊？（她的双眸娇滴滴地转着）‘…趁行移手巡收尽，数数看谁得最多。’”
　　两人仍旧在灯影下一前一后地走着棋子…
　　
　　8，李宅中树下，夜，外。
　　李员外和李夫人躲在树边一边向前偷窥着，一边诡谲地使着眼色…
　　不远处。李贺和诗音姑娘围弈的绰约身影在显现着。
　　画外音：“‘红烛台前出翠娥，海沙铺局巧相和。…’”
　　画外音：“哦呵，原来是这首诗啊？‘趁行移手巡收尽，数数看谁得最多。’”
　　黑暗中。
　　李夫人酸笑着捅了一下李员外：“哎哎？哎哎？老爷！老爷！奴婢看呀这小蹄子八成要勾搭上长指郎？嘿嘿嘿，我给您说啊？有几次我偷看见这小蹄子搂着他的肩头，他也不躲避？嘿嘿嘿。”
　　李员外淫笑着：“嘿嘿，嘿嘿，夫人！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说这小蹄子是窑姐出身，十八般勾人摄魂的小意儿那是样样俱全。这人又长得漂亮，那一双眼睛清纯得就象湖水一样？他李贺就是再英雄，也难扛住啊？嘿嘿，嘿嘿。再说这雌的已经摇尾巴了，那雄的要不上，那才有病呢？”
　　李夫人白了一眼：“去，去去！老不正经。碰上狐狸精迷死您？（她旋又笑吟吟地）哎哎？哎哎？那刺史大老爷所托之事就有成了？您真能到州府里当参军去？”
　　李员外：“那当然！咱们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吗？”
　　李夫人抿着嘴唇美滋滋地：“老爷，您说这事要是办成了，那刺史大老爷真能让您上州府去当差吗？啊！”
　　李员外一凛：“嘶—！这个…（他又奸诈地笑着）夫人！马大人不是说了嘛，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说咱还得花点银两打点打点，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呵呵，呵呵。”
　　
　　9，李府人工湖岸边，日，.外。
　　一排垂柳树上挂满了丹青墨画。
　　李贺在旁边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诗音姑娘在画板上作着一个人物肖像画，她天才的手笔…
　　画板上一个富有个性的人物渐渐成形…
　　李员外和李夫人站在背后抿嘴乐呵着。
　　李贺哈腰说着：“哎哎？那眼睛要用‘点’的手法，脸型要用‘皴’技画法，那衣服上的色彩重，要用‘泼’墨的方法。哎哎？对，对对！”
　　诗音姑娘龙飞凤舞的在画板上运笔，她玉树临风地画完最后一笔。
　　李贺大吃一惊。
　　[特写] 画板上显出了李贺栩栩如生的形象。
　　画外音：“哎呀！这诗音姑娘真是奇才女子，她的天赋能力这么高？决不在在下之下…”
　　诗音姑娘乐呵呵地笑看着众人：“怎么样？小女子的丹青活如何？”
　　李贺不由地点了点头：“好，好！”
　　诗音姑娘娇滴滴看着李员外夫妇：“阿爹、阿妈！女儿丹青墨画象不象？”
　　两人木雕似地张着眼睛：“哎呀，神了？这不是李公子吗？”
　　诗音将画笔放在砚台中，回眸笑着：“大哥哥，这象您人吗？啊！”
　　李贺慌乱地：“这个这个？应该象在下。”
　　诗音姑娘：“这么说，小女子出师啦？”
　　李贺嗫嚅着，象是下了决心似地：“小妹妹，你出师了！”
　　诗音姑娘：“真的呀？〔笑靥如花地指着另一块画板〕大哥哥，您把小妹画下来留个念想好不好？”
　　李员外拍着手：“哎哎？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李夫人妖娆地笑着：“李公子！现在咱们大唐不是提倡新风尚嘛，您就不要脸皮薄了？画画嘛。”
　　李贺拘矜地摇着头：“不行，不行！那不是亵渎令爱吗？在下真的不行，不行…”
　　李夫人狐媚地：“哟，李公子的思想还这么守旧呀？大唐国现在时髦的事多的来去。嘿嘿嘿，小女要您画画，您就画一张嘛。小女既然是您的门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赏个脸嘛。”
　　李贺坚决地摇手：“不行，真的不行！”
　　李员外笑里藏刀：“李公子！小可既然请您到寒舍执教小女，那是信得过您。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就不要拘礼谦虚了吧！”
　　李贺臊红着脸抱拳：“前辈！前辈！在下作诗还行，但这丹青活绝对不行？呵呵，呵呵，我这两下子画技，那是玷污众人之眸，要坏了令爱的倩影形象的。真的，真的！”
　　李员外讥诮地笑着：“李公子！不是老哥哥说您？现在咱大唐提倡男女交往，相互切磋才艺，您作为师尊为门生画张肖像，才子佳人，风流倜傥是天性，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呵，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是画不好，我们又会说什么呢？乐呵乐呵嘛。再说这学生都用才艺孝敬恩师了，您这师尊不拿出一点手段回报一下弟子，这也说不过去吧？呵呵呵。”
　　诗音姑娘嘟着嘴巴：“就是！就是！”
　　李贺别着脸思衬了一下。他拱着双手向李员外夫妇一揖：“前辈！那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献丑了！”
　　李员外：“呵呵呵，小可就知道李公子是聪明人！（拱着手）先生，请，请！”
　　李贺潇洒地从砚台上操起画笔，他一边相着诗音姑娘的倩影，一边在画板上出神入化地塑画着…
　　诗音姑娘婀娜多姿的身形。
　　李员外夫妇瞪着惊恐的眼睛，不住地嗟叹着…
　　李贺画完最后一笔。
　　[特写] 诗音姑娘婷婷玉立的淑女形象赫然显现在画板上…
　　诗音姑娘惊呆了：“啊！这就是小女子也！我有这么漂亮吗？（捧着画板梦呓般地）大哥哥，这真的是我吗？啊！”
　　李夫人大惊：“神了！神了！这画呀就跟小女真人一模一样？哎呀，叔叔真是神笔啊！”
　　李员外拍着手：“神笔！神笔！绝对的神笔！哎呀，神笔马良也不过如此？呵呵呵，先生不但是大诗人，而且作画也是天才呀？小可请先生授业小女可真是请对了！呵呵呵。”
　　李贺谦逊地抱拳：“谬赞，谬赞！两位前辈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