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小李季扶着李贺的病体慢慢坐了起来…
　　李贺惊喜地：“老巴你是说…”
　　巴童嬉笑着：“少爷，您要是没了心中的困惑，那就有了希望？只要有了战胜一切的希望，那就来了精气神！剩下的奴才们可以帮您呀？”
　　李贺：“你们怎么帮我呀？”
　　巴童：“当然是侍候少爷您呀？奴才和小雀子帮助您恢复伤体呀？”
　　李贺苦笑着：“在下在短时间能恢复病体吗？唉，怕只怕我的念想没指望了？”
　　苏俏俏会意地看了巴童一眼，又笑盈盈地看着李贺：“少爷，您只要能在短时间恢复病体，就能重新读书、写诗书文章，那就有念想，有念想！”
　　李贺咕嘟嘴巴：“小雀子，你奴婢咋那么自信呢？”
　　苏俏俏得意地指着花瓶里的竹笋、梅花和瓦瓦松：“少爷，因为它们在看着少爷您呀？只要少爷您努力去抗争，它们会给您精神、希冀和向往的？当年您读书的时候，您的坚强并不比这些‘岁寒三友’差呀？所以奴婢相信主子一定会有好的回报的…”
　　李贺惊讶地唏嘘着：“小雀子、巴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在下真的有念想了？”
　　巴童满面春风地：“那当然！少爷您是谁呀？您是刚竹，您是劲松，您是傲梅，这世上的困难没有我家少爷战胜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贺开心地笑起来：“哎呀，我的两只开心国哟！小雀子、老巴！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我李贺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巴童说的好，没什么大不了！（他在卧榻上嘻哈着）在下与其躺在这卧榻上看着绝望到来，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能看到憧憬的到来？就是败给命运，那也虽败犹荣！老巴、小雀子！本少爷要有一赌。”
　　巴童、苏俏俏吃惊地：“啊！少爷您赌什么？”
　　李贺：“我要赌自己的命运，我要赌自己的念想，我要赌河南府试，我要赌长安城的春闱…”
　　苏俏俏绯红的笑脸：“少爷，您真的回到了从前了吗？哎呀，少爷要回来了，少爷要回来了！”
　　书屋的案几上花瓶里的竹笋、梅花、瓦瓦松相互辉映着…
　　李贺动情地指着眼前的“岁寒三友”：“在下回来了，我长吉回家了！是它们这些梅花，刚竹、苍松让我回来的，是你们三人欢迎在下我回来的！（他涔涔泪花地）李贺这个摸不着北的天涯游子走出了迷茫的低谷，这回要回家了。在下寻找回了从前的自我…”
　　巴童笑吟吟地：“少爷，这是您的家，我们是您的奴婢，您要养好贵体，还要金榜题名！您要有什么吩咐，奴才和小雀子立马侍候，侍候！呵呵呵。”
　　李贺乐呵着：“老巴，本少爷要马上病体就好，本少爷要的是不要影响今夏的河南府试，你和小雀子能侍候得了吗？啊！（他又蓦然沮丧地）算了！也不要太辛苦你们了…”
　　巴童惶恐地，他又顽皮地笑了：“嘿嘿嘿，奴才们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是少爷的事，唯奴才人前驴后侍奉少爷！”
　　李贺没奈何地笑着：“老巴，好你个活宝！本少爷把你当哥们看着，你却一口一口奴才地，让本少爷汗颜呀？好，好！有你们这份心意，本少爷就是入不了考闱，那也高兴？呵呵，呵呵。”
　　苏俏俏低头扳着指头算着，她抬起头嫣然笑着：“少爷，奴婢算了一下，虽说这河南府试是在夏天，但还有好几个月时间？您只要在二月二春龙节以前好了身子，奴婢以为您误不了那府试的吉时的…”
　　巴童呵呵笑着：“对，对！奴才也是这么想的？”
　　李贺蹙着眉头：“话是这么说，我的身板现在还是这样子，下不了卧榻，我怕是这病体让在下露不了脸了？唉。”
　　苏俏俏羞涩地看了李贺一眼：“少爷，奴婢是这样想的？要按当时老郎中说的那样，他说少爷就是能捡一条命，恐怕这一生要废在卧榻上了。可您少爷就是神人，您这不快要下炕了？啊！”
　　李贺丧气地：“老郎中他没胡说呀？在下还不是废在卧榻上。唉。”
　　巴童犟嘴着：“少爷，别听那江湖郎中胡咧咧？他说您要瘫在卧榻上，可您却在病榻上坐着，身板动的象磨扇似地。嘿嘿，嘿嘿，您只要能多多配合奴才们侍候，那一定能在春龙节前站起来的，真的，真的！”
　　李贺瞪着巴童：“少贫嘴吧？你现在不是在下当年的书童了，你现在是我李家的管家，我们李家的农活离不开你，老夫人离不开你呀？”
　　巴童陪着笑脸：“少爷，奴才什么管家不管家的？您抬高我老巴了！呵呵，呵呵，现在没出正月，地里的积雪还没有化掉，春播的事要到上巳节后了？不碍事，不碍事！这一段正好有时间侍奉少爷？呵呵，呵呵。”
　　李贺用手点着巴童：“你呀？还说侍奉在下，还是先看看你这‘铁李柺’吧？你侍候了我，吹牛去吧！（嬉笑着）”
　　巴童拄着双拐走动着，他猛然扔掉了拐杖，张手走了起来。没走两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痛苦地蹙起双眉。
　　李贺在病榻上探着身子关切地：“哎呀，老巴！你没有摔着吧？”
　　巴童地上咬着牙苦笑：“没有，没有！”
　　苏俏俏哈腰欲扶巴童，讥诮地笑着：“看看，看看？没有两把刷子就别在少爷面前露脸！（她扶着巴童一瘸一拐地走向李贺的卧榻前，让巴童坐了下来）”
　　李贺看着巴童的狼狈样，微笑着：“老巴，还是先养好自己，再来服侍在下吧？快别逞能了。”
　　巴童嘻嘻笑着：“让少爷见笑了？奴才想和主子再赌一把，咱们就赌看谁的伤病好的快？”
　　李贺嫣然笑着：“好啊！好啊！这主意好？咱们谁怕谁呀！”
　　巴童正色地：“少爷，要想早养好病体，您不能老躺在病榻上，您得慢慢下榻活动筋骨身板的，您当真不怕身板遭罪吗？（他挑衅地笑着）呵呵，呵呵，可奴才听说，您这些年在外养尊处优惯了？您当真能狠下心？”
　　李贺勃然作色：“你奴才甭用话激主子？本少爷打小是什么人，你奴才不是不知道？我李长吉是江湖上有名的犟驴，我这次南行游学，什么活罪没受过？什么样的凌辱没遇到过？你到和州那叛贼老十四那儿问问？他暗里下的套、使的绊子还少吗？我尿过他那壶吗？噷噷，噷噷，你老巴真以为在下还真被这疥癣一般的冻疮给吓倒吗？我呸—！”
　　巴童笑呵呵地：“少爷，奴才要的就是少爷您这句话？哈哈哈，哈哈哈。”
　　李贺茫然地看着众人。
　　苏俏俏笑吟吟地：“少爷，巴童他在是激您的？您当真要和他赌吗？奴婢怕您身体吃不消呀？”
　　李贺嘟起嘴巴：“就要赌！在下又不是豆腐渣做的，我在南地受苦多了…”
　　小李季歪着头闪着黑亮的眼珠：“大哥您都受了什么罪呀？那您要过饭吗？”
　　李贺两行泪珠滚了下来：“在下这次南行游学何止只是讨饭？我被贼人扒去盘缠，被店家夺走驴子，也被商女奚落过，也跳过湖，也曾被诬为贼人上过官府的堂…”
　　小李季迷茫的眼神：“大哥哥，您真的要过饭呀，那…那您饿坏了吧？”
　　
　　10，[回忆]某饭馆，日，内。〔切入第五十集第26场戏〕
　　李贺坐在饭店旮旯里，失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对青年男女在吃着饭菜…
　　店小二走了过来，他冲着李贺笑容可掬地：“这位公子爷，您要点什么面食？本店有鸡蛋面、肉丝面，还有京味炸酱面和打卤面。”
　　李贺咽咽口水，笑笑：“呵呵，我先不要，等一下再说吧。”
　　青年男女站起了身体，付过银钱，走出了饭馆子。
　　李贺霍地起身，迫不及待地捧过那剩下的面碗，大吃大喝起来…
　　两个饭馆伙计在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慈眉善目的饭馆掌柜手捧着两只热气腾腾的包子走了过来：“吵什么？吵什么？这人谁还没有个难啊灾啊的！真是…”
　　两个饭馆伙计吓得不敢吱声。
　　李贺已经把两碗剩面条吃的碗底朝天。他在打着饱嗝儿…
　　饭馆掌柜走到李贺面前，他将热气腾腾的两只包子放在李贺面前。
　　李贺眼泪吧唧地看着饭馆掌柜…
　　饭馆掌柜和颜悦色地，“这位小哥，您饿很了，就把这两只热包子也吃下吧？吃下吧？啊！”
　　李贺眼睛一红，他“哇”地大声哭泣起来…
　　
　　11，［回忆］悦来客店院子—大门外，日，外。〔切入第五十集第23、24场戏〕
　　李贺挣扎着高喊：“哎哎？哎哎？有你们这样开店的吗？在下要到官府去告你们，去告你们—！”
　　客店掌柜突然摆着手：“慢着！放开他。”
　　众人惊呆了。
　　客店伙计们慢慢地放开了李贺。
　　李贺活动着手臂：“我的书囊，我的唐琴…”
　　阿郎向两个客店伙计一努嘴：“谁稀罕他那破玩意？给我扔到大街上去！”
　　两个客店伙计分别拎起锦囊和唐琴…
　　客店掌柜阴笑着走到了李贺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嘿嘿嘿，小子！你不是要到官府去告吗？那老夫就索性要让你告个够？啊！（他冲着客店伙计们一使眼色）这瘪犊子的锦缎书生袍还不错，嘿嘿，还是新做的？要不，给我顺便扒下来顶店钱吧？”
　　客店伙计们不忍动手，面面相觑着…
　　客店掌柜凶狠地，“混蛋！还不快快扒下他的书生袍，难道让老夫亲自动手吗？”
　　客店伙计们不情愿地上前撕脱着李贺身上的锦袍…
　　房客们义愤填膺地骚乱着…
　　李贺挣扎着内衣的身体喊：“掌柜的！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客店掌柜把玩着手里的书生袍，脸上浮现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气。
　　李贺穿着内衣，他在拚命的跺着脚喊：“掌柜的！掌柜的—！在下饶不了你们，在下饶不了你们，在下要到官府去告你们！”
　　客店掌柜歇斯底里地喊着：“让他滚蛋！让他快滚蛋—！”
　　客店伙计们拥拽着李贺向大门外拖拉着…
　　李贺跳着高高挣扎：“掌柜的！在下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你们…你们…”
　　阿郎用扇骨戳着李贺脸颊，满面春风地笑着：“呵呵，仁兄台，那好啊！就你要告我们？在这襄阳关的一亩三分地上，打听打听兄弟是谁啊？你就是把大唐朝的法典全搬过来，它又能奈何我也？哈哈哈，哈哈哈。”
　　李贺一口浓痰啐在阿郎脸上：“孩子乖？你爷爷也不是被吓大的！我饶不了你！”
　　阿郎擦着脸上痰液，凶相毕露：“小子哎？趁早滚蛋，趁早滚的远远的，要不有你好看的！”
　　
　　客店伙计们将李贺推拥出门外，猛地向前一推李贺…
　　李贺趔趄着跌爬在大街上。
　　另外两个客店伙计将李贺的书囊、唐琴放在了地上。
　　李贺怒视着他们，他在挣扎着爬起来…
　　悦来客店大门砰然关上了。那铜狮子门环在摇动着。
　　李贺悲愤交加地慢慢扑倒在悦来客店的大门上，一只手攀扯着铜鼻门环，另一只手用力地拍打着大门板。他大声哭泣着：“开门呀！开门呀—？我的驴子啊？我的驴啊？没有了驴子，让我怎么到和州去呀？啊哈哈哈…”
　　
　　12，［回忆］青楼边，日，外。〔切入第五十一集第5场戏〕
　　李贺弹唱着：“…粉霞红绶藕丝裙，青州步拾兰茗春。东指义和能走马，海尘新生石山下。”
　　三个妖冶的妓女站在李贺面前拍手鼓掌…
　　妓女甲狐媚地吐着瓜子皮：“嘿嘿嘿，小哥哥，你唱的不错吗？”
　　唐琴声嘎然而止。
　　李贺停止歌唱，厌恶地啐了一口。
　　妓女甲登时拉长了脸。
　　妓女乙凑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哎？小哥哥跟姐姐我们进去吧？要是我们把你包场了，省得你在外没吃没喝的？凭着你的才艺，为我们助兴，包你吃香喝辣的，还能及时行乐。哎哎？怎么样？我的小哥哥。（她扭着屁股哼唱着）郎呀嘛个食鲤鱼尾，妾呀嘛个食猩猩唇。嘿嘿嘿，嘿嘿嘿。”
　　李贺拧着通眉，鄙夷地：“我呸—！脏，脏脏。”
　　妓女丙横眉冷对：“哟哟哟，叫花子不吃供香馍，又穷又硬哩！你一个臭卖唱的，有什么了不起？老娘们好心收留你，给你一条生路。你还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嘁。”
　　李贺拍着胸脯：“不错！我李贺遭了难沦为卖唱的，但是在下活的起码硬气。为了大唐帝国，我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是你们能做到吗？（他讥笑着）吴元济从蔡州快要打过来了，你们还沉醉在纸醉金迷中，过着不知亡国的日子？唉，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呀！”
　　妓女甲反唇相讥：“小哥哥，你呀也比我们强不到那去？你没听说官家评语：‘八鸡〔妓〕、九儒、十丐吗？’要说笑话人，也是我们笑话你呀！嘿嘿嘿，就我们做鸡的还比你们读书人还高一等呢呢？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谁说谁呀？”
　　李贺无地自容的模样…
　　
　　13，［回忆］横塘湖边，日，外。〔切入第五十一集第35场戏〕
　　雪絮飘落在摇曳中的芦花之上…
　　芦叶丛中现出一泓横塘湖水，它在吞噬着穹苍而下的片片雪花，不时荡漾着涟漪怪圈。
　　李贺凄苦地将背上的锦囊解下来放在横塘湖岸的雪地上，又将唐琴慢慢放在水面。他从怀抱里掏出了诗菚放在上面。他下意识地用手碰触了一下唐琴上的琴弦…
　　唐琴发出了鬼魅之音。
　　李贺跳下了横躺湖水，向前走动着…
　　横塘湖水慢慢地淹过李贺的双腿、腰胯。
　　李贺乱发在漫天的雪絮中飞舞着…
　　画外音：“阿弥—！贺儿对不起您老人家，不肖之子今生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阿弥—！阿弥—！”
　　
　　14，[回忆]和州大街，日，外。〔切入第五十七集第12场戏〕
　　两人搂抱着厮打起来…
　　人群把两人渐渐地包围起来。
　　李贺将精廋男子按在地上：“贼子，贼子！你服还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