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李贺舒心惬意的模样。
　　两人站在了李贺的面前。
　　李贺坐在地布上嫣然笑着：“两位的大功即将告成？现在本少爷交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各自站在鄙人的身前身后两尺远地方，向在下的穴道上发掌吧？要配合的默契，要自然，要狠、准！（他抱着拳）哎呀，在下今天的督、任二脉打通，关乎着能否站起来参加河南府试，那就看两位的大功了？啊！”
　　巴童嬉皮笑脸地：“奴才定当为主子效犬马之劳！效犬马之劳！”
　　苏俏俏红着脸小声地：“奴婢…奴婢愿为主人应做一切…一切…”
　　李贺挥着手：“好！我李长吉在此谢过两位了！现在开始！”
　　苏俏俏和巴童一前一后地各自在李贺的身边两尺远地方，扎着架势，向李贺挥掌发力地击去。他们在不停地变幻着身姿掌形…
　　天在旋…地在转…
　　李贺的身形笼罩在二人的掌力雾霭之中。他大汗淋漓的身子震颤起来，头上冒出了蒸腾的缕缕白雾…
　　
　　13，［闪回］李家大院，日，外。〔切入第二十二集第24场戏〕
　　一只盛着半囤刺蒺藜的大荆囤。
　　李贺莞尔一笑：“我会的！（他纵身一跳，跳进了大荆囤里。痛苦地咧着嘴）巴童，巴童你个呆子摇呀？你快摇呀！”
　　殷红的鲜血从李贺的体肤中渗了出来…
　　巴童大惊：“少爷…”
　　李贺冒着大汗地咬着牙：“哎呀，好你个呆子？巴童快摇，摇快一点！”
　　巴童慌了手脚。他含着眼泪猛摇起来：“少爷，您要忍点…”
　　李贺在大荆囤里浑身血肉模糊地引颈高喊：“不忘国仇，不忘家恨，精忠报国，立志读书，金榜题名！不忘国仇，不忘家恨，精忠报国，立志读书，金榜题名！”
　　
　　14，［闪回］连昌宫古树下，夜，外。〔切入第六十九集第15场戏〕
　　苏俏俏一边挥着手，一边在他们脸前退步地喊着：“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两人随着口令腰腿一屈一纵地向前爬行着…
　　李贺咬牙切齿、痛苦艰难地向前蠕动着，脸上大汗淋漓。
　　苏俏俏喊着口令退行到了宫墙边，她又转身向古树边退行着…
　　两人翻身跟在苏俏俏的脸前，向古树边一屈一纵地爬来…
　　苏俏俏的口令声。
　　两人在地上蠕动的滑稽动作。
　　一遍遍，一遍遍，周而复始…
　　苏俏俏张着手臂，神色庄重地说着什么…
　　[叠印] 【昌谷靖国文武会队员在古树下龙腾虎跃的操练着…
　　李晋肃有条不紊地指导着，说着什么…
　　画外音：“哈！哈！哈！国破山河在，重整待后生！国破山河在，重整待后生！哈！哈！哈！”】
　　
　　15，南园竹林，日，外。
　　呐喊声中…
　　巴童、苏俏俏在李贺的身前背后，用排山倒海的阴阳绵掌向他的各个部位奋力推击着…
　　李贺的身形前后摇摆着。他蹙着眉头大声地呻吟着：“啊—！啊—！啊—！”
　　竹树上的枯叶在纷纭地飞落着…
　　巴童喊着：“少爷，您快支持不住了？我们罢手吧？啊！”
　　李贺喊着：“老巴！在下现在是热血沸腾，整个全身象开了锅似地！你们掌力再凌厉点？”
　　巴童的声音：“少爷，您可要忍着点？”
　　李贺大声的呻吟着：“哦—！哦—！哦—！”
　　巴童和苏俏俏的掌锋一掌比一掌凌厉起来…
　　李贺大口地喘息着，蓦然他的嘴里溢出了一股股褐紫色的血污…
　　
　　16，李家院内，日，外。
　　苏俏俏双手端着馍馍盘上热气腾腾的馒头，笑呵呵地在院子里走动着…
　　画外音：“哎呀，老天爷照顾，我家少爷的督、任二穴总算打通了？他的腰腿渐渐地活络起来。少爷有了站起来的精气神，脸上也有了舒心的笑容。这站起来也是早晚的事，那河南府试的行期也不会误事的。这些豆沙包的馒头都是少爷平日好吃的？我现在趁热给他送去，少爷他一定喜欢。嘿嘿嘿。”
　　苏俏俏笑着李贺的住屋门前走去…
　　
　　17，李贺室，日，外。
　　李贺坐在卧榻上，用手一下一下自抽着嘴巴。嘴里不住地咕噜：“我让你笨！我让你笨！李长吉，我…我让你笨？”
　　苏俏俏端着馍馍盘盘走了进来，双手颤动了一下，馍盘子连同滚动着的馒头一起掉落在地上。她惊悸地捂着嘴而语：“哦呵…”
　　一个个馒头在地上滚动着…
　　李贺仍在自抽着嘴巴：“我让你笨！我让你笨！李长吉，我…我让你笨？”
　　苏俏俏扑了上去，一把捉住了李贺的手臂。她哽咽着：“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您这是到底要干什么呀！您怎么抽起了自己的脸了？啊！”
　　李贺扭过了红肿的脸颊，狞笑着：“是它不让在下起来走路，所以在下就要抽它！”
　　苏俏俏满脸泪痕地：“少爷，它不是腰腿，它怎么不让主子走路啦？（她张手欲摸李贺那青紫的脸颊）少爷，您看它都青肿了？”
　　李贺用手将苏俏俏推了一个趔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脸色可怕地抽蓄着：“小雀子，你知道吗？就是本少爷这儿愚笨，让我终日卧在病榻上，我…我恨死它了，我恨死它了！”
　　苏俏俏：“哎哟，少爷！您这不是蛮好的吗？您的督、任经脉穴道不是打通了，那腰腿不是也日渐灵活起来了吗？少爷，您站起来的事那是早晚的事，您怎么反倒怪这头脸起来的呀！”
　　李贺委屈地哽咽着：“小雀子，你知道吗？就是由于在下这儿愚笨，让我事倍功半。在下原以为能打通腰部的督、任二经脉，就能站起来做事？可是在下错了，在下错了！这春龙节就要到了，河南府试也在眼前？在下还是站不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俏俏破涕笑了：“呵呵呵，少爷您这是多虑了？哈！这春龙节还不是还有十天半月的吗？那河南府试还有好几个月没影的事。呵呵呵，少爷，象您这样拚命的人，您一定不会误了这两个时辰的？反倒您要是一时急将起来，那才叫应了老话讲的…”
　　李贺紧张地：“什么老话？”
　　苏俏俏笑吟吟地：“主子您不是常教诲我们，说兵书上说叫‘欲速则不达’嘛。”
　　李贺呆了一呆。蓦地他扬手又抽起了自己的嘴巴：“我让你笨！我让你笨！李贺？难道老天爷要真的绝你眼前之路吗？啊！啊！”
　　苏俏俏眼泪汪汪地上前又捉住了李贺的手臂：“哎哟，少爷！您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啦？”
　　李贺：“哎呀，你走开！（他一把将苏俏俏又推了一个趔趄，满脸泪痕地）小雀子，本少爷这里堵得慌？这里又憋屈的难受！我自个打自个几下还不行吗？你让我憋屈着，那我的心肺还不憋炸了？你走开，你走开呀！”
　　苏俏俏“哇”地哭出来：“少爷，您这是自暴自弃？您这是在糟践自己的身子骨？不行！奴婢我去告老夫人去…（她踉跄着走向屋门…）”
　　李贺沮丧地用手拍着卧榻：“小雀子，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呀！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阿弥，哎哟，她老人家会跟我急的…”
　　
　　18，郑老夫人室，日，内。
　　郑老夫人半倚在卧榻上微鼾地睡着，她呓语地揉了一下嘴脸，又仄身睡去…
　　苏俏俏嘟着嘴巴走了进来，她走到郑老夫人的卧榻前，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巴。
　　画外音：“不行！少爷今天把自个的脸颊都拍肿了。这要是老夫人看到少爷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母子连心，不知要伤心到什么地步？老夫人年事已高，她可经不起这么折腾，我们做下人的可不能不看脸色，胡乱嚼舌头，要是老夫人惊出个三长两短，我奴婢可担待不起呀？”
　　苏俏俏蹑手蹑脚地为郑老夫人掖了掖了被褥，转着眼珠。
　　画外音：“对，对！我找巴童去？巴童他在少爷面前最能弯弯绕，少爷就是一把刀子，砍在老巴这块烂木头上，也会没脾气的？对，对！巴蛔虫就是少爷的克星，就找他！”
　　苏俏俏回眸看着郑老夫人嫣然一笑。
　　
　　19，李家院内，日，外。
　　苏俏俏张着两手喊着：“巴童！巴童—！你快来呀？”
　　巴童担着两只盛满清水的大木桶，忽忽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小雀子，我在这儿呐！嘿嘿嘿，有什么好事想着奴才呀？”
　　苏俏俏慌慌张张地转过脸庞：“那些佣工们的呀？怎么是你这管家担水呀！”
　　巴童：“啊！这地里的雪快要消完了，他们都到地里打坷垃去了。（他有些吃惊地）小雀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啊！”
　　苏俏俏张着两手，嘴唇哆嗉着：“哦，呵！少爷出事了！”
　　巴童大惊：“哎呀，咱家主子响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小雀子，少爷他到底怎么啦？”
　　苏俏俏哽咽着：“他把脸都搧青肿了，奴婢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巴童猛地将担水挑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撂：“啊？有这种事？”
　　一只木水桶反倒在地上，那亮闪闪的水花在地上淌流着…
　　巴童没命似地向李贺的房屋跑去。
　　
　　20，李贺室，日，内。
　　半张红肿淤青的脸颊。
　　一双瑟瑟发抖的肩膀…
　　巴童喘息着跑了进来：“哎呀，少爷，少爷！”
　　苏俏俏随之跟着进到了屋里。
　　李贺扭过了那满是泪痕的脸颊。
　　巴童上前一把攥住李贺的手臂：“少爷，您…您怎么把脸打成了这样了？您疯了？啊！（两颗滚滚而下的泪珠…）”
　　李贺咬着嘴唇木然地：“在下没有疯，我愿意…”
　　巴童摇撼着李贺的手臂，喊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李贺抬起头冷笑着：“巴童，这脸是本少爷的？本少爷心里不痛快，我愿意抽它，你奴才管得着吗？”
　　巴童跺着脚：“少爷，您做主子的有这么欺负人吗？您把脸打成这样，还不许我们这样说？天下还有公理了吗？”
　　李贺脸色可怕地抽蓄着：“这脸蛋长在李贺的脑袋上，李贺想抽它，那也是自己的事，它招你巴童了？还是惹你巴童了！我就是要抽它，就是它不给我李长吉不争气！（他劈手又是一耳光）”
　　巴童：“少爷，您今天打自己的嘴巴，巴童就是不许您打？您是我们的…（他一把将李贺的手臂拉住，眼圈一红“哇”地哭了出来）少爷，您不是不知道？老夫人把您主子的身子骨交给奴才和小雀子调养。从您躺在卧榻上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身形象只兔子撒欢似地。眼看就要站起来了？可…可主子又要自爆自弃了，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您说我们做奴才的把您将养到现在容易吗？（大哭着）我们容易吗？我们容易吗？咹噷噷，咹噷噷…”
　　李贺的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似地，在脸上流淌着：“老巴，你奴才说这话？本少爷不也是被逼无奈吗？江湖上人都说我李长吉是文韬武略的英雄，可在下现在病在卧榻上一塌糊涂。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如同一堆卧尸瘫肉？我恨，我恨自己这儿太笨，就是想抽它，它太不跟我争气了…咹噷噷，咹噷噷…（大哭起来…）”
　　三人一起大哭起来…
　　李贺猛地拭了一把眼泪，向巴童吼着：“老巴，本少爷还没死，你嚎丧呀？你到底哭够没有？”
　　巴童一凛，破涕为笑：“少爷，那您哭够没有？”
　　李贺阴着脸：“在下的眼泪都哭干了，都是你惹的？”
　　巴童哑然笑着：“您主子也忒不讲理了？您在这里悲伤，还连累奴才们为您陪哭一场！”
　　苏俏俏扑哧地笑了出来。
　　李贺也忍俊不禁地笑着：“我李贺自在抽自己的嘴巴，我干你等奴才什么事呀？”
　　巴童耍着活宝：“少爷，您是名震大唐的文化人，可您说这话可不咋地？您想啊老夫人把您主子全身全尾地交给我和小雀子侍候，您要是把自己的脑袋瓜子拍坏了，我等奴才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呀？我们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呀！小雀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俏俏嫣然地笑着：“嗯，嗯，就是！就是！”
　　李贺唬着脸：“老巴，你这是在给主子耍无赖不是？”
　　巴童：“谁耍无赖了？少爷，您要是连巴童的话听不进去？那奴才就去告诉老夫人，让她老人家来评评这个理？”
　　李贺点着巴童：“你这狗奴才欺负主子？阿弥她才懒得管这个的！噷噷，小雀子早就向阿弥告状了，老太太的她耳朵起茧子了，这招不灵验了！”
　　巴童顽皮地：“那是小雀子，可咱老巴是谁呀？”
　　李贺面皮动着：“你是谁啊？”
　　巴童得意地笑着：“主子您不是也常说我是巴蛔虫呀？您想什么，奴才就知道什么？呵呵呵。（他扭头欲走）奴才还不信了？老夫人她还就不听我的话！我就说，少爷您把自己的脸蛋搧的都出血了，看老太太还不骂死您？试试看！”
　　李贺有些蔫了：“在下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