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苏俏俏笑吟吟地凑过来：“少爷，您可不敢和巴童打赌？刚才吧，奴婢是不落忍让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压根就没敢告诉老夫人…”
　　李贺嗫嚅着嘴巴。
　　巴童向李贺抱着拳：“主子，得罪啦！奴才现在就去请老夫人来？（撒起脚丫子就要走…）”
　　李贺扬起手臂：“哎？哎？巴童！你狗奴才真要去告诉阿弥呀？”
　　巴童回眸嬉皮笑脸地：“那还有假？要是不去请来菩萨，您做主子的还能和我们做奴才的善罢甘休？”
　　李贺一脸沮丧地：“哎哎？巴童，老太太年事已高，就不让她老人家操这份闲心了吧？啊！”
　　巴童噗地笑了出来：“哦，这么说主子是愿听奴才和小雀子的话啦？”
　　李贺不甘心地：“什么呀？”
　　苏俏俏吃吃地笑着：“少爷，您就认栽吧？我们是老夫人之命的，您是别无选择的？”
　　李贺一脸无奈地挠着头：“唉，这叫什么世道啊？想我李贺英雄一世，可还是到头来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苏俏俏嘟着嘴巴：“少爷，有您这样骂人的吗？奴婢可不想当那什么小狗小猫的…”
　　巴童拉拉苏俏俏：“哎？这有什么呀！主子骂下人是小狗小猫有什么？权当咱就是吧？你不也是常说，愿为主子效犬马之劳吗？啊！（他向苏俏俏挤眉弄眼地…）”
　　苏俏俏会意地扑闪着长长的睫毛。
　　李贺狐疑地：“巴蛔虫，你在玩什么猫腻呀？”
　　巴童惬意地笑着：“呵呵，少爷，没有呀？哎？您终于承认自己是英雄的啊？”
　　李贺嘟囔着：“妈的！这个英雄不做也罢？老子做的憋屈窝火！”
　　巴童笑嘻嘻：“那这么说来，您就是巴童心目中的大英雄啦？”
　　李贺一愣。他觊觎的眼光：“那你说，本少爷在你的心目中是啥形象？”
　　巴童竖起大拇指：“我一直以为少爷，您在奴才的心目中是一位文韬武略、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爷们！（他微微地摇摇头）唉，可惜，这人是会变的…”
　　李贺紧张地：“在下变了？我变成了什么样的？”
　　巴童满脸泪痕地：“唉，可惜奴才心目中的那位真英雄、纯爷们，他…他如今变成了一位胸无大志、自暴自弃的凡夫俗子了？唉，可悲啊…”
　　苏俏俏娇嗔地：“巴童，你混蛋！你混蛋！我不许你侮辱咱家主子，他…他太不容易了？”
　　李贺哆嗦着脸颊：“小雀子，你让老巴他骂？他骂的一点没错，让他骂出来，我们大家都心里痛快…痛快…”
　　巴童抽噎着：“少爷，您这是何苦啊？奴才这样损您，可您还这样说？巴童我好混呀！”
　　李贺喃喃地：“因为你老巴骂到了在下心里去了。唉，李贺这辈子是毁了，毁了…”
　　苏俏俏哭喊着：“少爷，您不能自暴自弃的这样？您千万要坚强啊！”
　　李贺满脸哀伤地：“巴童骂的太好了！我就是凡夫俗子，我心中的憧憬，我心中的理想夙愿都成了过往云烟，不见了，不见了…”
　　巴童呐喊着：“少爷，您胡说—！您忘了老爷的国仇家恨了吗？您忘了要精忠报国，您忘了要金榜题名，您忘了您那四海朋友之约，您忘了今夏的河南府试，您忘了这…这春龙节要站起来说过的话吗？少爷，您说过话不算数！”
　　李贺眼泪涔涔而下：“这些我李长吉一辈子是不敢忘的？可我现在是一废人，躺在卧榻上就象一堆卧尸瘫肉，什么都做不了啦。什么憧憬理想呀，到我这儿都烟灰云灭了。在下只能在卧榻上等死坐终…”
　　苏俏俏哽咽着：“少爷，您昨天还雄心壮志，今天就…就怎会变成这样子的？”
　　李贺悲戚着：“那是昨天还有念想，今天就彻底就破灭了…”
　　巴童一脸诧异地：“什么呀？少爷！您昨天还是踌躇满志的，可今天怎么就变卦了呀？您身上的腹背上的任督二脉已经打通，这腿脚逐渐灵活起来，站起来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没想到这时候确自暴自弃，难道您不想春龙节站起来，今夏参加河南府试的吗？”
　　李贺惨笑着摇头：“老巴，你也甭安慰在下了？在下也想明白了，要是能站起来的话，这督任二脉打通了，也该站起来的？可我…可我，我恐怕没那福气了？我看这河南府试也就是想想的…”
　　巴童苦笑不得：“什么呀少爷！您就不要胡乱猜想了，您们文化人就是心眼多？呵呵呵，您没听昌谷镇上的老郎中前天给您号脉的时候说吗？”
　　李贺惊喜地：“他说什么了？”
　　巴童正色地：“老郎中说，您打通了腹背上任督的两大经脉，这就等于治好了伤病啦？在养好个十天半月的，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李贺狐疑地：“老郎中真是这么说的？在下不信！”
　　苏俏俏笑着：“少爷，奴婢也是听老郎中这样叨咕的…”
　　李贺惊喜地：“他真是这样讲的？”
　　巴童笑吟吟地：“哎呀，少爷，您这是什么话？您是主子，我们是奴才，要端您的饭碗，要是骗了您？得罪了您！我和小雀子这吃饭的家什谁供养啊？不信您可以问老夫人！呵呵呵。”
　　苏俏俏明眸皓齿地笑着。
　　李贺脸上有了笑容：“那就是真的？唉，在下还只当没有救了？没救了？嘿嘿嘿，想不到在下还有东山再起这一天呐…”
　　巴童嘟囔着：“您是英雄，不是狗熊！”
　　李贺白了一眼：“你狗奴才说什么？”
　　巴童向苏俏俏挤了一下眼，窃笑着：“呵呵呵，奴才是说，我家李长吉少爷他是英雄，绝不会做狗熊！”
　　李贺臊红着脸颊：“你奴才这回可有笑话主子的笑料啦？那你说在下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巴童卖弄着：“岂敢？岂敢？您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笑话自家主子！（他抱着拳）我老巴已向主子拍过胸脯，言说春龙节就能站起来，绝不食言！”
　　李贺吃惊地：“春龙节十天半月就到了？你奴才可不敢说大话，在下现在卧榻上的一堆烂泥啊？”
　　巴童铮铮地：“只要少爷有坚强的精气神，那在下和小雀子就一定帮自家主子做到！”
　　李贺一脸揶揄：“你们凭什么呀？”
　　苏俏俏一脸坚贞：“少爷，奴婢凭的就是您和那些大英雄在一起过的磨难经历，凭的就是您心里装着我们大唐帝国的荣枯，还有…还有对我家老夫人的一腔孝道…还有…还有…”
　　李贺满意地看了苏俏俏一眼，转向巴童：“老巴，那您凭的是什么？”
　　巴童憨厚地笑着：“呵呵呵，小的就是凭着少爷您能山外雪地里爬回来那股子不怕死的韧劲？还有…还有这辈子还要娶上媳妇儿的那股子向往的精气神！最主要的还是您欠奴才的…”
　　苏俏俏脸红了一下。
　　李贺喝声彩：“好！这也算理由！在下都认了，不再抽自己的嘴巴了？呵呵。（笑着眼珠一闪）哎？老巴，本少爷什么时候欠过你奴才什么了？不对呀！”
　　巴童嘻嘻笑着：“少爷，您忘了咱们还有君子协定呀？您还有…还有功课没有完呀？”
　　李贺：“什么功课呀？”
　　巴童揶揄着：“嘿嘿嘿，少爷，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这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您忘了那俯卧撑、推平衡车、还有…还有爬到驴腿上让驴帮着走路，上磨道里推碾练腿走路的…这些可是您说的？您一样都没做到，就想春龙节站起来走路啊！不行！今晚这就跟奴才们练功课去？”
　　
　　21，连昌宫古树下，夜，外。
　　下弦月。
　　李贺、巴童在顽强地做着俯卧撑…
　　苏俏俏站在他们的面前清脆地数数的嗓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李贺和巴童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念着：“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22，李贺室，夜，内。
　　李贺仰身在三只凳子上中间，挺着腰腿。他扭着头：“小雀子你压腿？老巴你按腰部？都不许手软！你们听到没有？快一点！”
　　苏俏俏用两手在李贺的腿部上温柔地按压着…
　　李贺呻吟着：“嗯，嗯，舒服，舒服！小雀子，你不用怕？本少爷就是要通过挤压，让腰腿部的血脉流通。哎？哎？再加点力道…”
　　苏俏俏白了巴童一眼。
　　巴童在一旁瞪着苏俏俏：“看我干什么，你没听少爷说？你是没吃饭呀！”
　　苏俏俏浑身一哆嗦：“我是怕少爷他受不了…（她轻盈地在李贺的腿部上上下按压着…）”
　　李贺轻声地呻吟着。
　　油灯在灯台上无声地跳动着…
　　地上的炭火盆里在燃起了一道道的蓝色火苗子。
　　李贺坐了起来，又俯身趴在三只凳子上中间，让腰部悬在空挡处：“老巴，该你按在下的腰部了？在下能否站起来，也就看你奴才做的功课好坏了！呵呵呵，来吧？”
　　巴童扬动着粗壮的臂膀，憨厚地笑着：“呵呵呵，主子但请放心？咱老巴做这细活绝不会比她小雀子差的！呵呵呵。”
　　苏俏俏疑窦的眼光：“巴童，你行吗？看你那冒失的样子！咱家少爷可是在病中，他可经不起你这冷手冷脚的。不行，还是让奴婢代劳吧？”
　　巴童嘟着嘴巴：“小雀子，你这是什么话？你丫头片子老是抢咱老巴的功劳？”
　　苏俏俏赌气地一甩手。
　　李贺回眸笑着：“这腰部就让给老巴他吧？嘿嘿嘿，咱不能让他老是冒失着，咱得让他历练历练是不是？”
　　巴童皱着鼻子笑：“听到没有？咱家少爷都说了，你不能老占着咱老巴的位置？要是将来许个人家，嫁远了？我没什么经验，那我可怎么侍候咱家少爷呀？”
　　苏俏俏红着脸向巴童撮了一下嘴：“去，德行！就行你不娶，就不行我不嫁啊？”
　　李贺不自然地笑着：“哎哟，你们俩人怎又为在下掐起来了呀？”
　　苏俏俏向李贺送了一个笑脸：“少爷，奴婢逗他玩哩。”
　　巴童站在李贺的背后，双手掌并拢地扎着架势：“少爷，您就好生忍着点？让咱老巴的大巴掌给您呀挠挠痒！呵呵呵。（他咬着嘴唇向李贺的腰部按了下去…）”
　　李贺的身体猛烈地痉挛起来，他痛呼着：“哎哟，哎哟！嘶—！嘶—！”
　　巴童、苏俏俏大惊失色地：“少爷，您伤着那儿啦？啊！”
　　李贺蹙着通眉，用手摸着腰肢呻吟着：“哎哟，老巴，小雀子！在下的腰骨好象断了？” 〔第七十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