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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革命先驱  百战沙场

　　赵连章：好了好了，营长大人，我不和你吵，那你说说，入了国民党有什么好处呀？
　　吴思傸：第一、国民党是执政党，政府是国民党的，古人云：成王败寇，现在国民党是王，跟政府站在一起是不会错的。第二、国民党是咱们国民革命军的中坚力量，国民党掌握着国民革命军，军队在国民党手里，有了军队才能有天下，蒋总司令就是咱们的领袖。跟着领袖走肯定不会错吧？第三：上海那边已经动手了，共产党中央都被消灭了，不少过去的共产党都自首悔过，加入到国民党的行列了，这就叫回头是岸，共产党估计有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你还恋着这个空名干什么呀？要是你长加入了国民党，凭着你是咱校长看重的的学生，要想升官发财那还不是裕如反掌呀？哈哈。
　　赵连章：哈哈哈哈，你小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你一个副营长，说话也不会顶多大用。
　　吴思傸：赵连长有所不知，既然话说到这，我也不瞒着你。我吴思傸虽然在咱们营只是个营副，但是在咱们师，我可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特派员，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连咱们团长也得乖乖听着。
　　赵连章：哦？我就说你小子不简单，看你整天鬼鬼祟祟的，原来你还是个国民党的特派员，我倒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你说说看，让我加入你们国民党有什么好处？
　　吴思傸：赵连长，你是明白人，还用我多说吗？上海那边的行动，按我的分析很快就会在江西同样展开，共产党很快就会被消灭，现在你脱离共产党加入国民党就是悬崖勒马，回到了安全之地。还能树立一个榜样、一个标杆，说不定立即就能高升几级上去。你想想这么多的好处等着你呀。
　　赵连章：你说我们这边马上也要对共产党下手？
　　吴思傸：嗯--我是猜的。
　　赵连章：我觉得你是知道什么不跟我说吧？既然你都跟我公开了你的身份，摊牌让我脱离共产党，加入你们国民党，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吴思傸：我真是猜的，其实你也能猜出来，对吧？
　　赵连章：你这样含着骨头露着肉的说话，分明没把我当哥们儿，还说是来劝我加入你们国民党的，你都不信任我，还找我干什么？你走吧，我不入你们国民党。
　　吴思傸：你别急呀，实话说我真的没隐瞒你什么，我也在等上级的命令。
　　赵连章：那我看就算了吧，就算你是国民党的中央党部特派员，可也只是你说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呀？还有，在黄埔时我就已经认识你了，那个时候你就靠不住，现在我看还是靠不住。
　　吴思傸：赵连章，你也是校长最看重的学生，我可以帮你在校长面前说说话，你加入国民党，肯定会升官发财。
　　赵连章：你小子我看不会有什么出息，只知道升官发财，如果国民党都是你这样的人，国民党早晚让你们这些人给搞黄了。
　　吴思傸：赵连长，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你说说，我们都是20多岁的青年人，要说你就是中了共产党的毒也不会中这么深吧？国民党现在是执政党，历史是由当权者来书写的，现在共产党是叛党，是不合法的党派组织，你在一个非法组织中能有什么前途？加入国民党的组织，你就是历史的正面人物，就是年轻俊才，蒋总司令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又是他的学生，肯定会重用你，说不定将来历史上就会有你一笔记录，那你的子子孙孙岂不是荣耀呀？
　　赵连章：哈哈哈哈，你还真看对了，我就是油盐不进的人。今天你把我子子孙孙都考虑进去了，那我真的要告诉你了，就你们国民党现在做的这些断子绝孙的事，我肯定要告诉我的后人。历史也会记住的，不过现在我还得告诉你，历史不是当权者写的，是后人对前人公正的评判和真实记录，是后人写的。真的要写这段历史，你们国民党也肯定不是正面角色。
　　吴思傸：赵连章！我尊敬你才把你当兄弟说话，你真的是冥顽不化，早晚成为阶下囚。四月十二号上海发生的事就是明证，你醒醒吧，你们的共产主义梦是永远实现不了的！
　　赵连章：哈哈哈哈，吴思傸，你的嘴脸露出来了吧？说，说呀，我看你还是有什么新鲜的？
　　吴思傸：赵连章，你自己想想吧，我现在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了，你很快就会知道跟着共产党走的下场，你等着瞧吧！
　　吴思傸摔门而去。
　　
　　5、日、屋内，
　　卢广成和赵连章在谈话。
　　赵连章：情况就是这样，吴思傸能够公开跳出来找我，说明他已经得到了他上边的指示，我看他们很快就会动手的。
　　卢广成：是呀，我们营里面这几个国民党骨干最近几天非常的活跃，搞得士兵人心惶惶的，我看形势确实很严峻。
　　赵连章：我们上级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到了这个时候，人家的刀就要砍下来了。我们是不是找营长问问，看看上级有没有新的指示，我们不能这样等着呀。
　　卢广成：昨天晚上营长不是说上级让我们控制住队伍，我看要控制住队伍，我们必须要对这些国民党分子采取点措施，不然士兵的心就让他们给搞散了。哎，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行不？
　　赵连章：你有主意就说吧，我来找你小诸葛就是想跟你要招数来的。
　　卢广成：擒贼先擒王，我们营这几个国民党骨干分子，都听吴思傸的，我们就让吴思傸闭嘴，让他动不了腿，张不了嘴。
　　赵连章：他一个大活人，我们怎么让他动不了腿、张不了嘴呀？
　　卢广成：揍他！找个茬，让他吃个哑巴亏，把他嘴打肿了、腿打瘸了，他不就动不了腿，张不了嘴了？
　　赵连章：呵呵，有你的的，小诸葛果然不是吹的，你说说怎么找茬？
　　卢广成：我们这样……
　　
　　6、日、外、街上。
　　左顺才和吴思傸在翠花楼门口看着。
　　翠花楼上的二楼阳台上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妓女。
　　左顺才：听说这个小风铃是上海的大学生，学校停课了，回老家躲避战乱，可爹妈让农会给镇压了，小风铃无路可去，昨天就进了这翠花楼，想做婊子，昨天没接客，听说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吴思傸：真的？那今天我就要她伺候我。
　　门打开，老鸨从里面出来。
　　老鸨：哎呦！--是长官呀，真是少见，里边请吧，咱这好姑娘新来了好几个呢。
　　吴思傸往后边看看，见没人，和左顺才进了门。
　　
　　7、日、内，吴思傸、左顺才分坐在八仙桌边。
　　老鸨：二位长官，先喝点茶，我这茶可是上好的庐山云雾茶，您二位先品品，我把姑娘门给您二位叫下来，您二位选选，相中谁，谁今儿就专门伺候您二位长官。
　　左顺才：听说你们这有上海来的大学生，叫出来给我们看看。
　　吴思傸：是呀，听说小风铃国色天香，我今天就要那个小风铃了，你叫她下来，我看看真有那么漂亮吗？
　　老鸨：姑娘们，来客人了，下来给客人看看呀！
　　几个妓女叽叽喳喳说着从楼上走下来，歪歪扭扭的站在二人面前。
　　左顺才：老板娘，就这几个货呀？哪个是小风铃呀？
　　吴思傸：哪个是呀？
　　老鸨：这……长官，小风铃今儿不方便见客。
　　左顺才：不方便？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吧？告诉你，别看我们当兵的，我们不会白玩的，钱不会差你一块！
　　吴思傸：就是，你叫她下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老鸨：这……长官，实话说吧，早上来了一个广东老板，人家一出手就是二百块大洋，说从今儿开始小风铃就不许接客了，这不走了还没有两个钟头呢，临走说明个儿就给小风铃赎身领回家做小，您二位长官也知道，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得罪不起人呀。
　　吴思傸：广东客没在呀？那就行了，今天伺候我，明天她从良做小老婆去，谁也不碍谁事，既然今天还是婊子，她立什么牌坊呀？快点儿，把她给我叫下来。
　　老鸨：长官，这可不行，真不行呀！
　　左顺才：吴营长，这老鸨是他妈的看不起我们当兵的呀！
　　吴思傸掏出枪，顶在老鸨脑门上：你个老婊子！我看你是活够了！她不下来，你带我上去！
　　老鸨吓的哆嗦着，尿从腿上流到地上：长官饶命……
　　妓女们吓的大叫奔逃，躲到墙边上。
　　左顺才把枪夺过来放在桌上：你看你，人家老板娘尿都吓出来了，老板娘，还不带我们吴营长上去。
　　老鸨哆嗦着往楼上走，吴思傸跟在后面。
　　“站住”！楼梯口一个姑娘站在叉腰站在上面。
　　老鸨：长、长官，她就是小、小风铃。
　　吴思傸：嘿！果然国色天香，今天就是你了。
　　一把拨开老鸨就要上楼。
　　“嘭！”大门被踹开，七个黑衣大汉冲进来，手里都握着短枪，枪口对着吴思傸、左顺才，放在桌上的枪被黑衣人拿走插在腰上。
　　为首的大汉：好你们两个臭当兵的，敢欺负老子的女人，我看你们不想活了！
　　左顺才：你们是干什么的？竟敢抢国民革命军的枪，你们才是不想活了。
　　为首大汉：还嘴硬是不？弟兄们给我打！就两个臭当兵的，打死他们！
　　三个人围住左顺才，四个人围住吴思傸，两个人摆开架势，打在一起，最后终于不敌认错，两个人被按倒在地痛打。
　　左顺才、吴思傸躺在地上不动了。
　　一个黑衣人：堂主，打死了吧？
　　为首大汉：死了？死了好！老板娘，你去外面叫队伍，告诉他们就说百岁山的胡四秃子干的，要报仇的话，就到三百山来找我，我等着！
　　
　　8、日、屋内。
　　李怀、卢广成、赵连章、左顺才、赵庭信、何敬国几个人围坐在桌边。
　　赵连章：咱们的小诸葛真是名不虚传呀！痛快！这回吴思傸没有三五个月是动不了了。
　　卢广成：呵呵，这算什么，你得说何敬国干得漂亮，弄他个不死不活，让他说不了话，动不了腿，恰到好处。
　　左顺才：嗨！你们是恰到好处了，我这还难受呢，你个何敬国，你倒是交待明白对我轻点呀，你找那个几个手下下手贼很，要不是我有点功夫，也跟吴思傸一块进医院了。
　　卢广成：我可是有交待，对左顺才动手不能太假，太假的话吴思傸就会看出来了。
　　左顺才：吴思傸呀，他现在躺在医院里，说不出话、动不了腿，我们排王小四去看他，说大夫要给他截肢，吓得他直哭。
　　李怀：好了，大家别太高兴了，吴思傸虽然中招进了医院，不等于我们现在就可以松口气了。要知道，吴思傸只是一个走卒，他不搞阴谋活动，还有其它人搞。蒋介石更不会停止对我们共产党人的杀戮，我们心里的弦不能松，江西不是上海，我们决不能让上海四月十二的事变在江西重演，真的有一天我们会拿起武器向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发起反击。
　　赵庭信：吴思傸进了医院，他的手下一定会按照他们上司的安排不断发动反共活动，我们现在的困难就是没有办法公开进行反抗活动，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将会更困难、更危险。我们全体党员同志都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左顺才：营长，你赶紧请示上级，我们怎么办？我是实在快忍不住了，恨不能马上就跟他们拼了，就是死我也要杀他几个国民党反动派。
　　赵连章：你拼了？谁不想拼呀？可是我们如果都拼了，那我们党的事业、我们的理想靠谁去实现呀？我看我们现在还是要发展我们自己的力量，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我们的力量强大了，才有拼的本钱。
　　李怀：老赵说的对，我们现在一方面要等待上级的指示，一方面我们要赶快发展我们自己的力量，现在我们营大部分是我们共产党员在掌控着，但是一旦我们有什么行动，那几个国民党分子就会趁机捣乱。4月12号蒋介石命令二十六军在上海对我们共产党和工人武装动手屠杀以后，5月份，三十五军何键手下的夏斗寅、许克祥也发动了对共产党和工农群众的大屠杀，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湖南杀了我们一万多的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我们决不能再任由国民党杀戮了，所以我们要组织好一些骨干力量，一旦有行动，我们要先把那些国民党分子控制起来，防止他们坏事。大家回去吧，记住了，控制好队伍。
　　
　　9、外，南昌榕门路。
　　李怀和周逸群并排往前走着。
　　李怀：老同学，这次我们都到了南昌，应该要有所行动了吧？
　　周逸群：呵呵，肯定有行动，但是什么时间行动，还没有确切时间。
　　李怀：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党不会这样窝囊的任由国民党蒋介石残杀，说实话，队伍里的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进步战士群众都很急呀，早就要和国民党右派分子真刀真枪的干了。
　　周逸群：不能急呀，上级会把握合适的机会再宣布动手的，你们营是我们党控制的主要力量，黄埔的学员也是最多的，所以有行动的话你们肯定是主要力量，你要有心理准备呀。
　　李怀：你也是黄埔出来的，我们黄埔的共产党员你还不放心吗？
　　周逸群：你看，我们这都快走到滕王阁了，我们过去去看看。
　　李怀：好，我们就去看看被邓如琢烧毁的滕王阁。
　　已成废墟的滕王阁前，面前只是残砖破瓦，荒草萋萋，几只老鼠在废墟中嬉闹。
　　李怀长叹了一声：“这就是阁高九丈、东西长八丈六尺、南北宽四丈五尺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的滕王阁呀！历史上每一次战乱，都让这座江南名楼毁于一旦。看来，我们这一代人是很难再看到滕王阁恢宏的气势了。
　　周逸群走到一下石板前，拿出手绢擦了一下上面的的灰土，露出“滕王阁”三个字。
　　周逸群：来吧，我们今天就坐在这“滕王阁”之上。
　　二人并肩坐在“滕王阁”上，周逸群递给李怀一支烟，两人点上烟。
　　李怀：主任，你把具体情况说说呗。
　　周逸群：周恩来同志已经来到了南昌，受党的委托来领导这次武装暴动，具体的暴动时间还没有最后确定，估计就是这几天。这次你们十一军也过来了，就等着到时候我们一起来一次惊天动地的行动了，对了，你那个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怀：各连的情况还好，几个连长、排长都是党员，只有我们的老同学也是老对头副营长吴思傸一直在搞鬼，你知道的他是蒋介石的铁杆拥趸，在军校就是和你对着干的，最近不断地到各连进行活动，他似乎像听到点什么风声一样。
　　周逸群：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手，照你这样讲，你还真的要严格注意他的动向，找人看住他，别让他添乱，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疏忽让党的重大行动出现差错，如果真的出现不可预测的事，或者他有什么反常的异动，就除掉他。
　　李淮：他现在已经不起作用了，卢广成玩了个花招让这家伙住医院去了，卢广成、赵连章也都是老同学，我们这几个人你还放心不下吗？
　　周逸群：你们这几个人，我都放心，你是营长，但你又是你们几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所以别怪我多说几句。我知道你这个营是你们十一军中党员最多的一个营，也是我们黄埔军校同学、校友最多的一个营，真正的硬仗到时候肯定就要你们上，千万不能出问题，这次暴动是我们党第一次利用军队和蒋介石公开宣战呀！
　　李怀神情严肃起来。
　　李怀：周逸群同志，你和周恩来同志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在我最彷徨的时候，是党给了我前进的方向。为了党的事业，我个人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为党牺牲个人的一切。
　　周逸群拍拍李怀的肩膀，笑了。
　　周逸群：我们这代青年人，生逢乱世，拯救国家的责任落在我们的肩上，我们责无旁贷，有时候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这也正是我们幸运的地方，我们将为了人民大众的福祉去战斗、去牺牲，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自豪的呢？
　　李淮：主任，只要是为了革命，为了人民，我们这个营肯定是第一个打前锋的队伍！”
　　周逸群：老同学，我知道你是个好样的。我告诉你，是周恩来同志特意让我找你谈，看来他没看错。
　　李怀：看着这堆废墟，我忽然想起了滕王阁序中的那句话。
　　周逸群：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吧？
　　李怀：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呀！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
　　周逸群：好了，知道你能通背全篇，不说了，将来革命成功了有你做诗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