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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属:原创 · 独家授权
字数:32767
阅读:14003
发表:2014/8/15
小说
母女情仇(下篇)
闻导 [陕西西安]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编剧网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0436】


  遭强暴  毁证据  女要尊严  母顾名声  蒙蔽群众  罪犯逍遥  证据突现  真相大白  追悼会  审判会

  “高文涛不是我逼死的。怪他是个念书人脸皮薄……”
  “郝全德!你听着,明珠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个牲口不如的东西,竟然把你的亲骨肉糟蹋了呀!”他狠踢他的腰部、腿部,骂道:“你是疯狗!你是恶狼!我踩死你也不解恨啊!”
  “自诚,你别打了,明珠她是我的女儿?这是真的?我不知道啊!奴奴她为啥不早说?老天爷呀,你为何捉弄人啊!”他挣扎着起来,说:“自诚,你说的当真?”
  老村委用连续的重拳回答着他。最后一拳击在郝全德的鼻梁上,他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鼻梁青紫,鼻孔里流出鲜血。老村委上前用手测他的鼻息,觉着气息不弱,于是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回村子去了。
  老村委回到家里,酒劲已过,头脑冷静下来,心里盘算着,把郝全德打得半死,虽然出了口恶气,同时也惹下祸端。郝全德不会就此作罢,论打架,郝全德不是他的对手,论斗智,他是甘拜下风。他决定离家出走,去省城谋生。主意拿定,他把几件换洗衣服装进旅行包,没忘了带上仅有的四千元现金,出了家门,把门锁上,来到明珠家,不料她不在。奴奴把明珠托付给他了,他要担负起保护明珠的责任。等了好大的工夫,不见明珠回来,他就数出三千元,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明珠:叔把郝全德狠揍了一顿,打得他半死,帮你和你妈出了口恶气。我到省城另谋出路去了,站住脚就给你来信。眼下没有证据你告不赢那条老狗,只好等待时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多保重,看好自己,关严门户。我给你留下三千元,帮你应急。自诚叔”他把钱和纸条塞进窗户,出了明珠家大门,上山从小路走了。
  
  李镇长听了明珠反映的情况,觉得问题严重,一则郝全德是市县级先进人物,对待他的问题要非常慎重。二则这是一起强奸案,是重罪,因此也轻视不得。正因为如此,他立即向镇党委书记作了汇报,书记于第二天上午召开了镇党委会。会议决定了两条,一条是鉴于揭发人不能提供相关证据,为了慎重起见,暂不成立专案组,由李镇长带一两个工作人员,找郝全德谈话,并向有关人员进行初步了解;另一条是,如果强奸事实确有证据支持,那时再向县委写出请示报告。
  第三天李镇长带着张司法、王公安,乘着吉普车奔柳树庄来了。
  李镇长只见过明珠两面,却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首先是明珠的形象确实出众,但她却不娇媚,看起来是个挺有主意的女孩。其次是她的性子很倔强,树根说了一句“她是郝全德未来的儿媳妇”,她竟然当着众人面,把酒泼在树根的脸上,搞得宴席不欢而散。凭李镇长的直觉,看不出明珠有一点诬告的意思。他虽有这样的感觉,但他提醒自己,不能先入为主,一定要掌握证据,一切让证据说话。李镇长正坐在前座上想着,车已到了柳树庄村外,发现一个人弯着腰,捂着裤裆艰难地穿越公路。吉普车减速慢行。李镇长认出那人是郝全德,叫司机把车停下,他开门下车,见郝全德满身灰土,脸青鼻子肿,鼻孔嘴角血迹斑斑,模范村主任的神采荡然无存。惊讶地问:“郝主任,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没事,让汽车撞了一下。”
  “撞了人,车就跑了?”王公安说。
  “司机没停车?”张司法说。
  “快上车,我送你上医院。”李镇长扶着他说。
  “不,不要紧,息养两天就没事了。”
  “那就依你,上车回村。”
  在车上,郝全德向李镇长再三保证,他绝无犯法之事,并请求镇领导查个水落石出,挽回他的名誉。
  李镇长把郝全德送回家之后,按照原定计划,立即开展了调查工作。首先李镇长等人,在明珠的屋里——也就是案发现场,听了明珠的叙述,进行了实地考察。然后分别找知情人调查,李镇长找树根谈话,王公安和张司法找东胜谈话,两知情人都说没有看清偷明珠收录机的“小偷”是谁,但肯定不是郝主任。当然东胜发现“小偷”奔跑的姿势有点像郝全德的这一重要情节自然是隐瞒不提。关于收录机里的磁带,两人都表示,没打开过机子,只是到了场上,把机子交给郝主任后,郝主任才当着他们打开,可是里边并没有磁带。根据树根和东胜的说法,作案的人肯定不是郝全德了。因而有无磁带就与郝全德没了干系。那么磁带会是他俩中的那一个拿走了?他俩要它有何用呢?似乎找不出隐瞒不报的理由。因此这两条线索全断了。接下来就该弄清郝全德有无作案的时间了。他们又分别找了20多个当晚看电影时见过郝全德的村民谈话。根据明珠提供的情况,郝全德的作案时间在晚八点半至九点之间,电影是晚八点开始的,只要查清电影开始不久之后,郝全德是否离开过电影场,他有无作案时间就清楚了。买凉皮的铁锤说,电影开始十来分钟,他给郝主任操了一碗凉皮,郝主任端着凉皮边吃边看。至于他是否离开过,由于买凉皮的人多,他没有在意,不过不大会工夫,他又来操第二碗,还同大伙议论秋菊是个有能耐的女人哩。胖嫂惠霞,更是坚定地说,郝主任就在她们妇女群里看电影,没见他离开过。所有被了解的人,都说郝全德自电影开始后一直在场。只有小媳妇说,电影开始不长时间,他记得郝主任端着碗到银幕后面去了一趟,可是没多大工夫,他又端着碗从银幕后面出来了。调查人员问她,郝全德到银幕后面究竟有多长时间?小媳妇想了一会说,大概就是一泡尿的工夫。王公安认为这个线索很重要。于是,他又去找郝全德,问他那晚电影开始后,可曾离开过电影场?郝全德早就预料到会问到这个问题,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过了半晌才说,他肯定没离开过电影场,记得好像到银幕后面撒过尿。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为了慎重起见,李镇长等人,夜里就住在村上,扩大范围进行了解,可是依然没有收获。第二天早晨,李镇长觉得两手空空的离开柳树庄,心里有些不安,他认为有必要见见明珠,那怕给她说几句安慰的话也好啊。
  李镇长等人来到明珠家,刚好明珠不在,正巧碰上柳叶经过明珠家,柳叶说她知道明珠在哪,于是她把李镇长等人带到了大柳树下,朝着山上呼唤明珠的名字。
  原来,明珠自安葬了母亲之后,她每天都要到坟上去,跪在坟前陪伴着母亲,同母亲说话。她认为母亲为保住女人的所谓清白名声,在屈辱中度过一生,又在屈辱中结束一生。这是母亲的悲剧人生。她对冥冥之中的母亲说:“妈妈,我自诚叔,把郝全德狠狠揍了一顿,差一点没把那老流氓打死,他为妈妈和女儿出了一口恶气。自诚叔无法在村里呆下去,他到省城谋生去了。女儿也要到省城去,寻求帮助,寻求扳倒郝全德的法子。妈妈,原谅女儿不能像你那样在屈辱中生活,我一定要洗雪两代人的仇恨!”她正与母亲说话的时候,听到柳叶的呼唤。给母亲磕了三个头,起身走下山来。
  李镇长见了明珠,沉重地说:“我们向你母亲表示沉痛的哀悼!”
  明珠眼上挂着泪花说:“谢谢!”
  李镇长说:“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能够经受住严峻的考验!……我们了解的结果,对你不利……”
  明珠打断李镇长的话说:“我知道,一定是查无实据。”
  李镇长说:“我们的工作是深入的、认真的。”
  明珠说:“你们官官相护。”
  柳叶说:“明珠姐,别这么说。”
  张司法说:“我们决不替谁护短,可是现有的线索都断了。”
  明珠说:“那就是说,你们的调查就此结束了?”
  王公安说:“不是,只要有新的线索,我们的工作将会继续进行。”
  李镇长说:“明珠,只要坏人干了坏事,必然会留下踪迹。有的踪迹,可能被受害人自己无意中毁了;有的踪迹,可能被犯罪人有意埋没了;有的踪迹,可能被知情人暂时遮盖着,因此,我们尚不能得到证据。明珠,时间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说不定哪一天,证据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要相信不论犯罪分子有多大能耐,他绝不会永久逍遥法外的。明珠,我个人相信你揭发的事实,但苦于眼下没有证据,又不能对郝全德采取什么措施。没有证据,法律也无能为力啊!这就是现实,你必须面对。”
  李镇长的一席话,使明珠消除了对他们的误解。李镇长等人最后给明珠说了些宽心安慰的话语,就离去了。明珠和柳叶目送他们走下坡去,在村口上了吉普车。
  “柳叶,看来我在村里呆不下去了。我要到省城找自诚叔去。”明珠说。
  “自诚叔还没来信哩,你到哪去找他?”柳叶说。
  “我先去省城,找个事做,更重要的是我要找专家咨询,看有什么法子,能把郝全德扳倒,不把他身上裹着的人皮撕掉,我誓不罢休!柳叶,自诚叔给我写来信,你收起来,我会与你联系的。”
  “我支持你去,要不你一个人在家,安全也没有保障。”
  “你帮我注意着村里的情况,有什么线索,尽快告诉我。”
  “这你就放心。”
  “我老怀疑,那盘磁带说不定还在东胜手上。”
  “我不是给你说过嘛,我逼考了东胜几次,他矢口否认。明珠姐,你要相信我,东胜真要隐藏证据,那他就太缺德了,我绝对轻饶不了他!”
  “柳叶,我怎能不相信你呢,我们相处的胜过亲姐妹。你就是我的亲人!”
  两姐妹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8)
  
  在省城的环城南路上,有一条文艺路,因这条路上驻着多个文艺团体而得名。路口两边的人行道上,人满为患,拥挤不堪,他们之中大部分是从乡下来的打工者。三个一群,五个一堆,有的询问情况,有的讨价还价。供求双方,你来他往,南腔北调,方言土语,嘈杂声就是这个舞台上的主旋律。一旦成交,乡下人跟着城里人走了,交易不成,乡下人和城里人又各自去寻觅别的对象。这个劳务市场,不知是何年何月自发形成的。由于对它管理不善,秩序混乱,影响交通,有碍市容,所以有关部门取缔了几次,但均不见成效,纷杂的旋律继续在这里高奏着。
  明珠肩上挂着帆布包,挤在路东的人群中,在烈日下炙烤着,她的脸上沁着汗水,嘴唇上生出一层白皮,面容憔悴,心情沉重。有几家娱乐城和歌舞厅招小姐的人员,都选中了她,价钱也出得不低,但一说到工作性质,招工的人总是闪烁其辞,明珠心想大概是招三陪呢,所以她一一拒绝了。
  老村委在路西的人群中,正与一家运输公司的招工人员谈着交易。工作是装卸货物,价钱虽不高,但管吃管住,老村委一口应承下来,跟上那人就走。
  “自诚叔!”明珠突然发现一辆工具车前,老村委正要上车,她跑上前去呼叫。
  “明珠,你啥时来省城的?你来找下工作?”
  “我昨儿个来。除了歌舞厅要女的,再没人要女的,我不去那些地方。”
  “对。那些地方绝对不能去。”
  招工的人在车里催促老村委快上车。老村委把招工人给他的名片,递给明珠,说:“照名片上的电话跟我联系。”招工人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说:“你要不走就算了!”
  “自诚叔,你快上车,我会和你联系的。”明珠只怕把老村委的工作黄了。
  “明珠,你要保重。”老村委叮咛了一句就上了车。
  明珠望着工具车开走,心里若有所失。这时已到下午下班时间,招工的人大都离开,打工的人也逐渐散去。明珠顺着环城路去找她已住过一夜的廉价小旅馆。她愁容满面,脚步缓慢,望着深沉凝重的灰色城墙,望着城墙顶端连绵不断的女儿墙,心里无限惆怅。
  明珠走上和平门外的环城河桥,迎面走来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妇,她叫安宁,从着装和气质上看像个知识分子。她不小心一脚踩到一块香蕉皮上,滑倒在地,明珠连忙上前扶她站起来,但她的左脚一着地,疼痛难忍,站立不住,只能靠右腿支撑身体。
  明珠关切地说:“阿姨,你摔得不轻啊!家远吗?”
  安宁说:“不远,就在城门里边的小区里,姑娘,请你把我扶回家好吗?”
  明珠说:“阿姨,我扶着你,你也走不成路呀。来,我背你回去。”
  安宁说:“这怎么行呢?你背不动。”
  明珠二话没说,蹲在安宁面前。安宁不好意思地趴在明珠的背上。明珠一蹬腿站起来,迈开脚步,穿过城门洞,进了小区,当她走进楼门踏上楼梯时,方知安宁住在七楼。明珠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把气力,终于把她背到家门口,让她靠在防盗门上。可明珠却气力耗尽软瘫地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安宁望着疲惫不堪的明珠,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姑娘,我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我让你受劳累了,这叫我怎么感谢你好呢?”
  明珠缓过气来,站起来从安宁手中接过钥匙,说:“阿姨,有什么好感激的,谁让我碰上你呢?来,你靠在我身上,让我开门。”
  门被打开。明珠扶安宁进门,让她坐在沙发上。
  安宁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明珠说:“我叫高明珠。阿姨,我渴。”
  安宁说:“明珠,我看你不只是渴了,恐怕也饿了吧?快去厨房,打开冰箱,可乐,雪碧,矿泉水,面包,火腿肠,巧克力。爱喝什么,爱吃什么,你自己拿。对了,你先擦擦汗,洗洗手。”
  明珠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抹了把脸,洗了手,打开冰箱,取出面包火腿肠和雪碧,回到客厅坐在桌旁吃喝起来。
  安宁脱下袜子,察看脚腕,见脚面肿的老高,用手去轻轻抚摸。
  明珠吃惊地说:“哎哟!阿姨,你的脚脖子肿的这么厉害,我背你上医院。”
  安宁说:“不去医院,我儿子会叫医生来的。”她拿起茶几上的话筒拨号。她儿子名叫刘成竹,开了一家电脑专卖公司,经营各种电脑耗材,并代理方正电脑在全省的业务。安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刘成竹说他马上接医生回家。安宁放下电话,叫明珠吃饱喝足后,去卫生间洗澡,她家的洗澡设备是太阳能的,只要把开关一扳,热水就喷出来了。
  明珠从包里取出毛巾和替换衣服,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脱下被汗水浸透了的衣裤。墙上镶着一面大镜子,可以照见人的全身。明珠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光身的样子,呆愣住了。以往她在镜子里只照见过自己的腰部以上,在市里大商场的落地镜里,也曾照见过自己的全身,但那是穿着衣服的,可从来没在这么大的镜子里照过自己的光身子。现在,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在自己的身上抚摸过无数遍,哪里高哪里低,哪里有柔性哪里有弹性,哪里特敏感一触摸就痒痒,她都一清二楚。陌生的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赤身露体原来是这般模样。她像欣赏着一幅喜爱的图画那样,专注着镜子里的自己。起初,她在羞涩的表情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微笑中的眼神熠熠生辉,但当她目击到受伤害的私密处时,脸色陡变,惊愕的目光里顿起怒火,怒火迅速化为悲痛,两行泪水喷涌而下。她转过身来背对着镜子,再也不愿看到自己受到伤害的身子。她扳动开关,冒气的热水哗哗喷洒下来,不多一会儿,她的美体,被笼罩在浓浓的雾气之中了……
  
  刘成竹送走医生,关上户门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明珠推开卫生间的门。两人都呆呆地互视着对方。成竹此时的脑子里,迅速搜索着记忆中的女电影明星,他觉得眼前这位救护了母亲的姑娘的相貌,似乎与某个女影星相像。而明珠此时也在心里判断着,这人肯定是阿姨的儿子,没想到他这么年轻、潇洒、帅气。
  “你就是高明珠?我叫刘成竹。”成竹微笑着先开了口。
  “医生看过阿姨了?”
  “看过了,他刚走。”
  “不要紧吧?”
  “脚腕肌肉拉伤,会好起来的。”
  “那我该走了。”她说着进了安宁的卧室,说:“阿姨,你老好好息养,我该走了。”
  “明珠,你不要走,就住我家,让成竹帮你找一份像样的工作。你住在旅社,条件不好又要花钱,太不划算。成竹,明珠是高中毕业生,还是咱的老乡,她家离咱老家才30里路。”安宁诚心实意地说。
  “明珠,我有个想法,你先留下来,一边护理我母亲,一边学习电脑,吃住在外,每月给你5百元工资。等我母亲能下地走路了,我聘你到我的公司上班,做我的秘书,工资另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明珠犹豫不决,她心里盘算着:会有这样的好事吗?会不会是个骗局?不过在她的眼里,阿姨这位退休教师,面和心善,成竹也是个体面男人……
  “明珠,不管你愿不愿意留下来,这3百元你先拿着。你受了劳累帮救我,这是我对你的酬谢和感激!”安宁见明珠迟迟不表态,场面有些尴尬,所以她连忙拿出钱表答谢意。
  “不行。我不要。阿姨,你摔伤是我刚巧碰上的,我要是没碰上,想帮你也帮不上,我既然碰上了不帮你哪行呢!这不算啥,不算啥。”
  “明珠,我母亲既然给你,你就拿着,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我要是留下来,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明珠拿定了主意。
  “你说,什么条件?”母子俩说。
  “这3百元我不要。感谢的话你们再也不要说。”
  “交易”在愉快的气氛中达成,明珠在安宁家住下了。
  
  自从明珠离家出走之后,井台上聚集的妇女们,把议论的焦点从明珠身上转移到郝全德身上了。因为郝全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消形瘦,表情暗淡,心事重重,少言寡语。按说,明珠的出走,就意味着这起强奸案因无证据,而以明珠的失败告终,郝主任理应高兴才是,怎么会像根蔫了的秧子呢?
  有人分析认为,郝全德的情绪消沉,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明珠把一盆子屎泼在了他的脸上,就算镇上来人调查后,没给他下个强奸犯的结论,可那臭哄哄的名声,早已在十里八乡传扬开了。当惯了先进模范的他,脸面上能搁得住吗?这是不知底细的肤浅之说。其实,郝全德消沉沮丧的真正原由,不在于明珠告他是强奸犯,而在于他强奸的是自己的亲骨肉。这最捅心窝子的事,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众人那能知晓。那天老村委打得他鼻青脸肿下身酸疼,那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息养了几天就缓过来了。然而把亲生女儿糟蹋了,这可是天大的乱伦丑事啊!它就像一苗刚针扎在自己的心肝上,一直在疼,却拔不下来。针老在心肝上扎着,能有个好情绪吗?这种辱没祖宗子孙的肮脏事,能对谁讲呢,只能自个受着。起初他怀疑老村委说的是假话,可是后来他信了。原因有二:一是老村委是个从不说假话的人,又和明珠妈相好,明珠妈在断气前一定把埋在心里的苦水全倒给出来了,因此,老村委才把自己恨到骨头缝里去了,要不然他怎么会下手那么狠呢!二是有不少人说过,明珠的长相像他,现在想来也确实相像。这是血脉、基因、遗传啊!他奸污过那么多漂亮女人,从来没有过自责,可是一想到他把自己的亲骨肉糟蹋了,禁不住浑身打冷战发冷汗,骂自己是猪是狗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天夜里,他睡在被窝里,看着明珠的照片,看着那鲜花似的亲闺女,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我的好珠珠娃呀,爸不是人,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他一说出这个“死”字来,心里一扑腾,立马觉得没脸再活在人世上,倒不如死了的好。一旦闭了眼,良心也安稳了,别人的臭骂也听不见了,一了百了。于是他一时冲动,下了狠心,精身子下床,从抽屉里取出剪刀,又回到床上,把剪刀伸进被窝,横下一条心,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要把那条祸根一刀两断。突然,他又一想,剪断祸根未必能丧命,倒不如剪断脖子上的动脉血管,死得干净利落少受痛苦。于是,他把剪刀从被窝里拿出来张开它,左手在脖子上摸来捏去,弄不清动脉血管究竟在什么地方。找了好大一会儿没找着,他犹豫了,手软了,眼睁开了,剪刀合上了。他想,他干那事时,并不知道明珠是自己的女儿呀!人常说,不知不为过嘛,何况既没叫明珠怀上娃,又没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嘛……正在这时,天顺推门进来了。
  天顺见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情绪又有些怪异,惊奇地说:“爸,你拿剪子弄啥哩?”
  郝全德火冒三丈,狂吼道:“老子弄毬哩!你来干啥!”
  “爸,你骂得好!只要你开口说话,哪怕你天天骂我,我都乐意。”天顺说此话是有原由的。先前当他听说父亲糟蹋了明珠,他不相信,每当询问父亲此事,他定然会遭受父亲一顿臭骂,甚至挨打。虽然自己吃些苦头,但这都属父亲暴躁脾气的正常表现。自打老村委和明珠离村出走之后,父亲从此少言寡语,情绪沮丧,独来独往,像丢了魂似的。他觉得父亲的情绪有些反常,担心父亲得了什么病,所以每天几次上楼探望他,观察他的异常情绪有无好转。刚才进门见父亲手握剪刀,表情怪诞,惊奇中随口问了一句,不料遭到父亲的臭骂。不过当他听到父亲终于张口说话,即使挨了骂,心里也感到慰藉。他走到父亲的床边,说:“爸,我是来跟你拉话的,你一天老不言语,会憋出病来的。你心里有啥苦,给你的儿子说说吧。”
  郝全德听得耳顺,把剪刀放在一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儿子,过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天顺,你和明珠上过床没有?”
  天顺说:“爸,你说到哪去了,明珠可是个守规矩的女孩,你儿子也是个本份人,我们哪会有那事。”
  郝全德疑惑地说:“你说的当真?”
  天顺说:“一万个当真!爸,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明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我想到省城找她去。”
  郝全德怒骂道:“你放屁!你知道她是你什么人?……从今往后,你不准再与明珠来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天顺说:“为什么?过去是明珠妈反对我俩好,现在你也反对。你们这一代人都是怎么了?莫非你真的欺负了明珠!”
  郝全德举起剪刀,咆哮道:“不许你再提此事,你给我滚出去!滚!”
  天顺在父亲的淫威面前,胆战心惊,连忙退了出去。
  
  明珠住在安宁家已有一个月了。她家的住宅很宽畅,四室两厅,明珠住在紧邻安宁的房间,这样照顾起病人来很方便。明珠护理病人细心周到,料理家务津津有条,又会做家乡的饭食,主人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成竹特意在她房间里放了一台电脑,明珠一有空隙,就专心练习,很快就掌握了文字输入技术。她的这一成绩的取得,一半功劳应归功于成竹。自从明珠来到这个家,过去很晚才回家的成竹,如今是早早地就回来了,而且很主动、很乐意、手把手地教明珠学习电脑。他觉得与明珠在一起,话语投机,精神快活,使他很快从失恋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原来成竹有个女朋友,两人的感情已发展到差一点儿上床的地步,但是她去了美国不久,就把他蹬了,因此,他深深地陷入失恋的痛苦之中。明珠从与安宁谈话中,得知成竹从热恋到失恋的感情经历。明珠也坦诚地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向安宁倾诉了。安宁单凭明珠肯把她本属于隐私的遭遇讲给自己听,就能看出明珠对自己的信任和她为人的坦诚和纯真。安宁所以给明珠讲自己儿子的爱情故事,那是她发现儿子对明珠有那么点意思了,她的本意是想给明珠多提供一些背景资料,以便她对儿子有更多的了解。其实,明珠对成竹也有了那么点意思,她把自己的不幸,讲给安宁就等于讲给了成竹,这样便于母子俩作出正确的选择,同时也为了求得他们母子的帮助,以便把蹂躏自己的罪人绳之以法。不出明珠所料,安宁为了使儿子不要再次陷入感情痛苦,她把明珠的不幸遭遇和盘端在成竹的面前,以便他作出抉择。
  “妈,你觉得明珠怎么样?”
  “不光人长的出众,心地善良,而且思维活跃,干事利索,生活能力很强,她一定能成为你事业上的好帮手。只是……她已破身,看你能否接受这个事实了。”
  “妈,明珠决不是那种轻浮女孩,她是个受害者,她的不幸是坏人强加于她的。我是个现代青年,受过高等教育,怎能用旧观念看待她的不幸遭遇呢?”
  “儿子,爱情和同情是两码事。”
  “妈妈,如果把爱情和同情融为一体,那会爱的更深更真更牢固。”
  “妈妈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俩真诚相爱,抚平各自心灵上的伤痛,走出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要抚平明珠心灵上的伤痛,惟有惩治欺污她的坏人。我们要设法帮助她。”
  “你去找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另外,你带上明珠到各处转转,让她的心情愉快起来。”
  安定的一席话,更加激起成竹对明珠的恋情。成竹开上车,带上明珠游览了省城所有著名的文物古迹和现代建筑。有一天成竹把车停在渭河边上,他抑止不住从内心迸发出的激情,一把搂过明珠,想去吻她,却遭到明珠的婉拒。明珠告诉他,必须当着她自诚叔的面,正式向她求婚,她才肯把第一个热吻献给他。成竹答应了她的条件,请来自诚叔,在饭桌上,成竹当着双方家长的面,正式向明珠求婚并得到了她的应允。自诚叔对明珠找到这么好的婆家和这么好的女婿,非常满意,从而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他对明珠说,有空回村里去,在你妈的坟上点香烧纸,把你的喜事说给你妈听,让你妈的在天之灵高兴高兴。就在那天夜里,明珠和成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头一个热吻长达数分钟之久。这样甜蜜的长久的亲吻,即使在大柳树上也未曾有过。大柳树上的甜蜜,被苦涩吞噬了,它已成为痛苦的记忆。现在的亲吻,更为甜蜜,口中的爱液,正把两颗真诚的心融化在一起,她觉得她的生命开始复苏了,前面的道路洒满阳光。
  明珠在深夜,用电脑给柳叶写了一封信,把她在省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并请她来省城一起去游玩。她把信打印出来,一篇漂亮的文字展现在面前,她面对自己的第一篇电脑产品,满意地笑了。
  
  柳叶和东胜就要正式结婚了。为此,东胜从县里请来装修工人,要把房子装修成漂亮温馨的爱巢。临近竣工的日子,碰巧从银川来了一笔采购饲料的大买卖,东胜作为法定代表人,必须前往银川洽谈和签约,临走时他把装修的收尾工程交给柳叶负责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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