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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奶  三聚氰胺  奶豆腐  奶牛小区

　　李黑子母亲被推进了“抢救室”。翠花在门外焦急地等着，小川不停地哭泣着。
　　翠花还不时地向窗户里面望，一边看着手表。
　　这时出来一位医生。
　　翠花：（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抢救中。
　　翠花一屁股坐下来。小川继续掉眼泪。
　　
　　72.李黑子病房 日 内
　　小白从外面闯了进来。
　　小白：黑子，不好了，你妈被送进了抢救室。
　　李黑子：我妈在家里，怎么会被送进抢救室呢？你一定是搞错了。
　　小白：黑子，我刚才出去上厕所时看到的，还看到翠花和小川呢。不会错的。
　　李黑子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小白把他按住。
　　小白：黑子，你不要命了？
　　李黑子：你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妈，我要见我妈……
　　小白：你家里已经乱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冷静些？
　　李黑子大哭起来。
　　
　　73.抢救室门前 日 内
　　黑子妈被医生推了出来，翠花立刻跳起来。
　　翠花：医生，我妈没事儿吧？我妈 ……
　　医生：你是病人家属？
　　翠花点点头。
　　医生：她没事，只是一时火气攻心，造成了暂时昏迷。
　　翠花：真是太谢谢了！
　　医生：我们查出她还有别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把她送到医院？把病人都给耽误了。
　　翠花：家里忙不过来，也没有钱看病，所以就……
　　一位中年男人走过来。
　　医生：院长……
　　中年人摆摆手。
　　中年人：我是吴院长，你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丈夫为了给村里寻找出路，被车撞了，母亲又重病。唉，都是这次牛奶事件惹的祸。我和医院其他领导一起商量过了，我们决定给你母亲和你丈夫做免费治疗。
　　翠花向着院长跪了下去。小川也跪下来。
　　翠花：老天有眼呀，让我遇到好人了……
　　吴院长用手扶翠花和小川。
　　吴院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们这里可不行这个，救死扶伤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翠花：院长，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当牛作马也要报答。
　　吴院长：咱不说这些。（对医生）你们赶快给这位老人安排最好的病房。
　　
　　74.李母病房 日 内
　　李母躺在床上，正在输液。
　　翠花守在一旁。小川趴在一边睡着了。
　　李母渐渐睁开了双眼，向四周看看。
　　李母：我这是在哪呢？这是在哪呢？
　　翠花：妈，您是在医院里。
　　李母：医院？我怎么到医院里来了？我没有病，我要回家。
　　翠花：我的小孙子呢，我的小孙子哪去了？小川，小川……
　　翠花推一推正在睡觉的小川。
　　翠花：小川，快醒醒，奶奶叫你呢。
　　小川睁开两眼，向四周看看。
　　小川：奶奶，我在这儿。
　　李母的脸上有了笑容。
　　李母：好孩子，快让奶奶摸摸。
　　小川挨着奶奶坐下来。李母用手抚摸着小川的脸。
　　李母：你妈和你爸联合起来骗我，还是我的小孙子好，从来不骗奶奶。
　　小川：奶奶，爸和妈也是为您好呀，他们是为了让您能够安心养病，所以才……
　　李母：（点头）我都知道。可你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按说应该告诉我，可是……
　　翠花：妈，我错了，您骂我吧。
　　小川：奶奶，这事儿您就不要再责怪妈了，我知道，妈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李母：奶奶不怪你妈，你妈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这些天，她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可真苦了你妈了。
　　翠花：妈，说什么呢？我没事儿。
　　小川：奶奶，您不用怕，您和我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母：傻孩子，奶奶什么都不怕，奶奶都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奶奶是心疼又要糟蹋钱了呀。
　　翠花：妈，看您说的，我刚才见到吴院长了，他说免费给你和黑子治病。
　　李母：真的？我们真是遇到好人了。老天开了眼了。
　　李母流下了一滴热泪。
　　门开了，李黑子走了进来。
　　他头上还缠着绷带，他看着母亲，脸上肌肉抽搐了半天，向着母亲跪了下来。
　　李黑子：妈，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李母：翠花，快扶他起来，他都伤成这样了，快扶他起来。
　　翠花扶李黑子起来，在母亲床边坐下。
　　李母：黑子，妈从来没有怪过你，更没有怪过翠花，妈是心疼呀。
　　李母：妈，孩儿不但没给您挣到钱，还给您糟蹋钱了。
　　翠花：你别难过了，医院表示免费给咱治病。
　　李黑子：真的？这敢情好，这敢情好。
　　李母：黑子，快看看小川吧，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吧。
　　小川懂事地偎依在父亲身边。
　　李黑子：小川，比以前瘦了。我的好孩子。
　　小川：爸，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李黑子：才多大的人儿，想跟爸商量事儿。
　　李母和翠花笑了。
　　小川：爸，我不想上学了。
　　李黑子：什么？你不想上学了？那你想干啥？
　　翠花看着婆婆。
　　李母：小川，不上学咋行呢？
　　小川：奶奶，我想省下点钱给您和爸爸补身子。
　　李母大哭起来。
　　翠花把小川抱在怀里，流下了眼泪。
　　
　　75.李黑子家 日 内
　　翠花在牛棚里喂牛。
　　金巧走进来。
　　金巧：婶子，你怎么回来了？你妈和黑子叔都在医院里，你应该照顾他们呀。
　　翠花：家里有牛，我回来喂喂它们，再挤挤奶，一会儿还赶过去。
　　金巧：婶子，你安心照顾你妈他们吧，挤奶和喂牛的事儿就交给我跟建峰吧。
　　翠花：那多不好意思，让你们照顾。
　　金巧：就这么办吧。
　　翠花：那成，等我妈和黑子出院以后，我们全家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金巧：谢什么？谁家没有难处。这点儿事儿算不上什么。
　　翠花：金巧，建峰现在咋样了？
　　金巧：建峰如今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可好呢。对牛也关心了，对我更是照顾。他每天早上都一个人挤奶，然后做成奶豆腐。
　　翠花：建峰还会做奶豆腐？
　　金巧：是呀，他说我怀着孕吃不到别的东西，只能让我多吃点奶豆腐。
　　翠花：那就好。看来建峰真的振作起来了。
　　金巧：自从上次建峰错怪了黑子叔，又挨了牛主任的批评，他心里总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以前的坏习惯就全改了。
　　[画外音]建峰：谁在说我坏话？
　　建峰走进来。
　　翠花：建峰，你来了。我和金巧刚才都在夸你呢。
　　建峰：（用手摸着头）婶子，你就放心去医院吧，家里有我和金巧来照顾，保证没事儿。
　　翠花：（点头）哎。
　　
　　76.县政府 日 内
　　办公室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牛主任。
　　牛主任：……周县长，村里好多人都已经开始卖牛了，我拦都拦不住。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村的奶牛就全毁了。
　　周县长：根据你上次来向我们汇报的情况，县里有关部门正采取相关措施。我相信有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和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你们村的奶牛业一定会走出低谷，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
　　牛主任：县长，您给我村指条道路吧，我怕等不及了。您总不能让我天天来这里吧？
　　周县长：（给牛主任倒水）先喝口水吧。
　　牛主任：（接过水杯）谢谢。
　　周县长：目前正规奶厂对奶牛养殖户的规模都有一定要求。一般日产量得达到1.5——2吨才会收购。可日产1.5吨相当于养上百头奶牛，一般的散户当然做不到。
　　牛主任：就是这么回事儿。这也是我村奶农卖不出奶的主要原因。
　　周县长：要想克服这种情况，就得去办好的奶牛小区。
　　牛主任：办奶牛小区？有没有什么明确要求？
　　周县长：只要有足够大的场地，只要市里能给予批准就能建。你们村我以前去过，地形宽阔，情况又特殊，我想应该没问题。
　　牛主任：可我不知该怎样向村民们说这事儿。
　　周县长：就我市目前的情况看，可以采取两种方式组建奶牛小区：一是奶牛饲养大户牵头，其余养殖户合资建成奶牛小区；二是个人投资建设奶牛小区，以对外出租的形式吸引奶牛养殖户进入小区。
　　牛主任：我觉得第二条比较好，只是我村的村民个个都快要倾家荡产，哪还有这么多资金建小区？
　　周县长：这个你放心，县里会全力支持你们。办小区有规定，奶农可以到银行贷款。另外县里还可以给你们适当拨一部分资金。我可以把你们的情况向市里反映，让市里也拨一部分资金给你们。
　　牛主任：（站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77.村委会 日 内
　　村委会聚了许多人。
　　牛主任：……我该对大伙讲的都讲了，你们对建小区这事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
　　村民1：主任，建小区我倒是挺赞成，只是你让我们去贷款，这不太合适吧？
　　村民2：是呀，牛主任，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还要去银行贷款，这不是逼我们家破人亡吗？
　　牛主任：大家要把眼光放宽一些，不要只顾眼前利益。我们建小区是为我们今后寻找出路。
　　建峰：我全面支持咱们主任，办小区是件大好事儿。不就是贷款吗？上级已经对咱够优待了，能够让咱去贷款。而且上边还给咱拨资金呢。
　　牛主任：建小区可等于救大伙的命，你们不想想，咱村的奶为什么卖不出去？
　　村民1：为什么，还不是让可恶的奶贩子给害的？
　　牛主任：可能好多人都把卖不出奶说成是被奶贩子害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别处的牛奶是不是也卖不出去？
　　大家不语。
　　牛主任：我告诉大家，有的地方的奶不但卖得出去，而且价格很好。
　　村民2：有这事儿？
　　牛主任：现在的奶厂不是不收奶，而是有明确规定，要日产量在1.5——2吨才会收购。这相当于上百头奶牛产的奶，一般散户很难做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走另一条道——建奶牛小区。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牛主任：咱村的奶牛小区一旦建成，厂家就会免费给咱们提供技术，到时喂牛、产奶都是机械化，另外，厂家还会给咱小区签收购合同。以后咱村的奶就有销路了。
　　村民1：真是太好了！可惜我家前几天卖了几头牛，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卖了。
　　村民2：谁让你卖的？活该！我一直听咱牛主任的，再困难一头也没卖。
　　其他村民也都后悔卖了牛，都在发牢骚。
　　牛主任：当初我挨家挨户给你们做工作，让你们不要卖牛，可你们就是不听，光顾眼前利益，后悔了吧？
　　建峰：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贷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