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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奶  三聚氰胺  奶豆腐  奶牛小区

　　金巧：建峰，你又去喝酒了吧？净说些醉话。
　　建峰：金巧，我没喝酒，我刚才从石头家出来……（下意识地捂住嘴）
　　金巧：你呀，说漏了吧？没喝酒你去石头那里做什么？
　　建峰：我……我没喝酒，我是找石头有点事儿。
　　金巧：还说没喝？一身酒气，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建峰：我真看到李黑子开着三轮车出去了，车上还拉着几桶牛奶。我敢肯定，他准是去了县城。
　　金巧：好了，好了。人家去县城关你什么事儿？想去你也去。
　　建峰：给你脸了，怎么说话呢？要不看你怀着身孕，早就收拾你了。
　　金巧：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我，建峰呀建峰，你说你有啥本事？整天只知道喝酒，你就喝吧，不愁喝死你！（转身进屋）
　　建峰：哎，金，金巧……反了你！
　　
　　44.李黑子家 日 内
　　李黑子妈一个人坐在炕上，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发呆。
　　黑子妈：（自语）他爹，你放心吧，这几天黑子又把牛奶卖出去了。只是每天要开车拉到县城里。可苦了黑子了……
　　建峰推门进来。
　　建峰：老人家，就您一个人在家呀？
　　黑子妈：是呀，儿子和媳妇每天都很忙。建峰，快坐。
　　建峰：哎。（坐下来）黑子叔和婶子到哪了？
　　黑子妈：黑子刚才拉着牛奶到县城里卖去了，翠花到山上去给牛割青草。
　　建峰：老人家，黑子叔每天都拉着牛奶到县城去卖吗？
　　黑子妈：是呀，虽说远了点儿，可总比倒掉强呀。建峰，你家的牛奶这几天卖得咋样？
　　建峰：我……我没卖，我没卖……
　　黑子妈：能卖出去咋不卖呢？赶明我给黑子说说，让他把你家的奶捎上。
　　建峰：（自言自语）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黑子妈：说什么呢，建峰？
　　建峰：没，没啥，我只是想来看看您。您好好养病，我有事先走了。
　　建峰站起来走出去。
　　黑子妈：（冲门外喊）建峰，有空常来呀。
　　
　　45.公路上 日 外
　　李黑子开着三轮车进了村。
　　建峰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向着三轮车迎上去。
　　建峰：（用手一指三轮车）李黑子，你给我下来！
　　李黑子把三轮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
　　李黑子：怎么了建峰？
　　建峰：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去哪了？
　　李黑子：我去县城卖麦子去了。
　　建峰：卖麦子还拉着奶桶吗？你可真会说笑话。
　　李黑子：我是顺便带了几桶奶，可是这次也没卖掉，只好倒掉了。
　　建峰：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李黑子：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随你的便。
　　建峰：你还想骗我，我已经问过你母亲了，她说你每天都开车去县城卖奶。你怎么还不承认？
　　李黑子：什么？你去我家里问我妈了？
　　建峰：怎么，你怕了？
　　李黑子：（摇摇头）不是，我是怕我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建峰：你是怕她老人家知道你没给我奶钱吧？
　　李黑子：建峰，做人要凭良心，我那次是真的没有卖掉。我没有骗你！
　　建峰：良心？良心多少钱一斤？ 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李黑子：我不跟你这种人说，我要回去了。
　　建峰：（用手拦住他）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回家。
　　这时周围聚了好多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时一辆摩托车驶了过来。竟是牛主任。
　　牛主任：大伙儿都聚到这，这是怎么了？
　　李黑子：牛主任，你还记得20号那天早上吗？你帮我把奶倒进了公路沟里。
　　牛主任：（停好摩托车，走过来）怎么不记得呀，我20号那天去县城里办事儿碰到你，就叫你赶紧回去，可你不听，你说还给建峰家捎着。你还说自己的奶卖不出去没关系，可不能苦了建峰呀。结果怎样，还不是我帮你把这些奶全都倒进了公路沟里。
　　建峰：（呆立半天，上前拉住李黑子的手）黑子叔，我不是人，我错怪你了。你打我吧。我不是人……
　　李黑子：建峰，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什么也别说了。
　　建峰：黑子叔，你真是我的亲叔叔。（用手抹眼泪）
　　李黑子拍拍建峰的肩，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牛主任：建峰，我听说你小子现在只知道喝酒，家里什么事儿都让金巧扛着，金巧还有孕在身。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丢不丢人呀？
　　周围的人也都嘲笑他。
　　建峰：牛主任，您批评得对。今后我一定改掉这个臭脾气。
　　牛主任：这还差不多。（转向大家）这次我去县城里给大家带回了好消息，乡亲们，咱村有希望了！县里要到咱村来视察情况，我希望大伙都坚持几天，不能把奶牛卖了呀。
　　建峰：牛主任，我当着大伙在这里先表个态，我保证今后一定好好照管奶牛，不会卖掉一头牛。
　　牛主任：建峰，好样的，我相信你。我希望大家也要照管好自家的奶牛。就这样吧，这里没事儿了，大家都散了吧。
　　
　　46.山坡上 日 外
　　山坡上，黑压压地一片，全是割青草的人。
　　山上到处都堆放着青草，一堆堆，像小山一样。
　　李黑子把割下的草收在一起，向一位大爷走去。大爷正在抽烟，李黑子挨着他坐下来。
　　李黑子：大爷，您一个人割呀？
　　大爷：我那口子身体不好，不能上山，只好一个人上山割草喂牛。
　　李黑子：大爷，您儿子不帮您忙吗？
　　大爷：别提他了，这小子看到牛奶卖不出去，早就对牛死心了。非让我把牛卖了。我说啥也不卖。他说你不卖也行，你甭想让我帮你忙。
　　李黑子：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我见到他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大爷：（摆摆手）也许他的想法是对的，我要是听他的话，把牛卖掉，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遭罪。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得来这里拼命割草。
　　李黑子：大爷，这牛可卖不得呀。我听说国家为了挽回咱奶农的损失，正在想办法。
　　大爷：可是咱等不起呀，要是不能很快解决，咱奶农个个都得破产。
　　李黑子：是呀，这些天咱村的人为了节省饲料，都拼命来山上割草。眼看着山上的草一天天减少，再这样割下去，用不了几天就全割光了。到那时就得割自个儿地里的庄稼喂牛。真是遭罪呀。
　　大爷：可不是嘛，再这样下去咱村可就完了。
　　李黑子：大爷，咱乐观点儿吧，路还长着呢，啊。
　　大爷点点头，起身开始割草。
　　李黑子呆了片刻，拾起地上的镰刀也割起来。
　　
　　47.金巧家 日 内
　　金巧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书看。
　　翠花走了进来。
　　翠花：金巧，看什么书，这么用功？
　　金巧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笑容，站起来。
　　金巧：婶子，你来了，快坐吧。
　　翠花在一旁坐下来。
　　金巧：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快看，这是一本《牛奶的种类加工》。书中提到了好多牛奶的加工方法。婶子，咱们村有救了！
　　翠花：给我看看，有这么神奇？
　　翠花从金巧手中拿过书看起来，金巧微笑着望着她。
　　金巧：你仔细看看，好多方法呢。
　　翠花：（激动地）还真有用，还有用牛奶做豆腐的，金巧，太好了！
　　金巧：我就想，也许这本书对我们能用得上。
　　翠花：金巧，你看，简直太神奇了！真得谢谢你呀。
　　金巧：谢我什么？我也是为咱们村的牛奶找出路呀。
　　翠花：金巧，我这次来是想向你借黄豆的，我婆婆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豆腐。这下可好了，我们可以加工牛奶豆腐啦！
　　金巧：好啊，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做吧？
　　翠花：（点点头）对了，金巧，这本书是哪来的？
　　金巧：你猜？
　　翠花：哎呀，哪有闲心猜这个，快说。
　　金巧：我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这本书，就通过邮局汇款买的。今天送信的给我送来了。
　　翠花：哪个送信的？你是说那个小刘吧？（一笑）他还是你以前的对象呢。
　　金巧：都过去好几年了，提这些干什么？（忍不住一笑）
　　翠花：对了，金巧，你说我们做奶豆腐，能行吗？
　　金巧：按书上说的去做，我想应该没问题。对了，我们到你家里去做吧，万一让我家建峰知道了还不知会惹出啥事儿来。
　　翠花：也好，那就到我家吧。
　　金巧：你先回去，我给牛添点饲料，随后就到。
　　翠花点点头。
　　金巧向院子旁边的牛棚走去。
　　
　　48.李黑子家 日 内
　　金巧和翠花围在桌子旁。桌子上面冒着热气。
　　金巧：差不多了，我们先尝尝，看看好吃不好吃。
　　翠花：（点点头）好，我拿刀切几块。
　　翠花拿刀开始切豆腐。
　　金巧和翠花拿筷子夹豆腐吃。
　　金巧：真好吃，味道很好啊。
　　翠花：（点点头）嗯，不错。看来我们成功了。黑子，快过来！
　　李黑子从牛棚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过来。
　　李黑子：啥事呀？你们俩这么高兴。
　　翠花：快过来尝尝，牛奶豆腐。
　　李黑子：什么？牛奶豆腐？你们两个不是在厨房做饭吗？怎么做起豆腐来了？
　　金巧一笑。
　　翠花：哎呀，快，过来尝尝。
　　李黑子走到翠花身边，翠花夹起一块放到他嘴里。
　　李黑子：（仔细嚼着）嗯，好吃。味道真好，比用黄豆做的还好吃。这是谁的主意呀。
　　翠花：这都是人家金巧的功劳。
　　李黑子：还真行呀金巧，这下咱村有救了，咱今后也不用倒奶了，就天天做奶豆腐吃。
　　翠花和金巧点点头。
　　翠花：人家金巧就是为了解救咱村，才有了加工奶制品的想法。人家可是咱村的大救星呀。
　　金巧：瞧你把我夸的，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一个人还做不出来呢。这事儿你也有功劳。
　　李黑子：我得给妈弄点儿过去，让她老人家也尝尝这奶豆腐。
　　翠花：我们只顾高兴了，怎么把妈给忘了？你去吧。
　　李黑子端着一碗牛奶豆腐出去了。
　　金巧：咱们要把加工奶豆腐的技术教给全村人。
　　翠花：这是个好主意，我全面赞成。
　　金巧和翠花的两只手拍在一起。
　　金巧：我们成功了！耶！
　　
　　49.大街上 日 外
　　村里的街道旁，大树底下。
　　一伙人围坐在一起。他们谈着奶牛的事。
　　老大爷：……如今这世道，真是百年不遇呀，新鲜的牛奶竟要倒进排水沟，我活了七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事儿。
　　小伙子：大爷，你家里还有几头奶牛呀？
　　老大爷：卖了三头，还有五头，两头在产奶，每天能产一百二十多斤。除了我和我老伴儿喝的，全部都倒进了排水沟。
　　老太太：你家才五头，我家里光产奶的就有五头。我们家里人都不喝这玩意儿，都闻不惯那股怪味。家里也没有养猪什么的。产的奶全都进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