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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奶  三聚氰胺  奶豆腐  奶牛小区

　　中年妇女；国家肯定比咱还着急，我看呀，这牛先不要急着卖，等几天再看看。没准这牛奶一下子就能卖出去。
　　小伙子：困难是暂时的，国家一定会帮助咱们这些受害奶农的，
　　老太太仔细听着，轻轻舒了一口气。
　　
　　34.李黑子家 日 内
　　李黑子正在往三轮车上装牛奶。翠花在一旁站着，心情很沉重。
　　装完奶，李黑子坐在驾驶室里，发动了车。
　　三轮车向门外驶去。
　　翠花望着门外，轻轻叹了口气。
　　
　　35.村外 日 外
　　李黑子把车开到村外，停在一边，开始往路边倒奶，每倒一桶，都摇摇头。一桶桶的牛奶被倒进了公路沟里。
　　李黑子望着沟里的奶，突然趴在车上大哭起来。
　　
　　36.村子里 日 外
　　李黑子开车回村里，在街道上遇到了建峰。
　　建峰双手叉腰，在公路中间站住。李黑子把车停下来。
　　建峰：（用手指着李黑子）李黑子，你还是人吗？你不是说牛奶在县城里卖不了吗？你怎么还去卖呀？
　　李黑子：哦，我是怕妈……
　　建峰：李黑子，你可真够狠的，卖了奶竟不给钱，你比可恶的奶贩子还要狠。
　　李黑子：（从车上跳下来）建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瞒着妈说是去县城卖奶了，其实我把奶拉到村外全都倒了。
　　建峰：你哄三岁小孩呀。今天必须说清楚。
　　李黑子：我真的是去倒奶了，不信我拉你去看看，（用手一指）在村外的沟里还有奶呢。
　　这时一个人骑着摩托车驶过来。
　　摩托车的人：建峰……建峰……
　　建峰：（看那人一眼，惊慌失色）我现在还有事，不过咱们还没完，等我查清楚了再找你算账。
　　建峰飞快地向远处跑去。
　　李黑子跳上车开走了。
　　摩托车的人：（看看逃跑的建峰，又看看起动的三轮车）你们这些人，见了我就跑，你们还欠我饲料钱呢。
　　
　　37.李黑子家（屋里） 日 内
　　翠花坐在屋里，手中拿着钱数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外面响起三轮车的声音。
　　翠花：（自语）肯定是黑子回来了。
　　翠花拿着钱跑到院子里。
　　
　　38.院子里 接上
　　李黑子从车上往下卸奶桶。
　　翠花快步跑到他跟前。
　　翠花：（把手背在身后）你猜我手里拿着什么？
　　李黑子：（边卸桶边说）是馒头吧？
　　翠花：不对。再猜。
　　李黑子：（停了片刻）是件新衣服？
　　翠花：哎呀，不对。再猜。
　　李黑子：到底是什么呀？快拿出来。
　　翠花：（把手从背后拿过来）是钱。快看，这么多。够给咱妈买药了。
　　李黑子：（从车上跳下）哪来的？
　　翠花：政府补贴的，每头奶牛200元。我家八头奶牛，一共是1600元，快数数，看看对不对？（递给李黑子）
　　李黑子：（接过钱）咱妈知道吗？
　　翠花：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呢。
　　李黑子：（思索片刻）对了，翠花，你去告诉她，就说这些钱是这几天卖牛奶赚的，她一定很高兴。没准她的病就会好起来。
　　翠花：这个主意不错，我这就去告诉妈。
　　李黑子：（把钱交到翠花手里）给，拿着。
　　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画外音]：黑子在家吗？
　　翠花和李黑子同时向外看去。
　　李黑子：坏了，又来要饲料钱了。
　　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翠花：不是说好再给几天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小伙子：（一笑）我早就听说政府要给奶农发放补贴，难得今天这么个好机会。（看一眼翠花手中的钱）还真不少呀，少说也有一千多吧？你欠我的饲料钱一共是……（取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对了，是一千三百六十二元。两元钱我就不要了，你给我一千三百六十元就行了。
　　翠花看着李黑子，呆住了。
　　黑子：（脸上的肌肉蠕动了半天）翠花，把钱给他。
　　翠花：不行，这些钱还要给妈买药呢。
　　黑子：（颤抖的声音）快给他，给他！
　　黑子转过身过，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吸着。
　　翠花：（数钱）给，这一共是一千四百块钱，你数数。
　　小伙子：（接过钱，数了数）别人不逼我，我也不会来逼你们，咱们都是受害者呀。这都是让奶贩子给逼的。
　　翠花开始抽搐起来。
　　小伙子：（想了想，从中抽出一张）找给你一百。
　　翠花：（一愣）你算错了，应该找四十。
　　小伙子：我没算错，那六十就算孝敬老奶奶吧。
　　李黑子：（转过身来）大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
　　小伙子：不用谢，我们都是受害者。谁比谁也强不了多少。（尴尬地一笑）我再到别处去看看。（转身离去）
　　李黑子：还剩下多少钱？
　　翠花：（扬了扬手）三百。唉！白欢喜了一场。妈的药只够吃两天了，这点儿钱只能够给妈买五天的药。
　　李黑子：那咱们家小川……
　　翠花：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对了，明天我去三候子家，看看能不能把欠咱的奶钱要回来。
　　李黑子点了点头，把翠花拥在怀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39.三候子家 日 内
　　三候子家里围了许多人，都是来要奶钱的。
　　大家议论纷纷。
　　村民1：……我们听说你早就把奶款支回来了，凭什么不给我们？
　　村民2：再不给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村民3：三候子，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我们都等着用这笔钱呢。没有了这笔钱，我们连生活也都成了问题。
　　三候子：各位爷爷，各位活祖宗，我不是不给你们，我是真的没钱。没钱，你们知道吗？
　　翠花走了过来，在一旁看着。
　　村民3：没钱？你放屁！我早就打听过了，那边说你早就把奶钱支回来了。你这是想赖账。
　　三候子：你们怎么这么不相信人？上边查出我交的奶中含有三聚氰胺，早就把奶给扣掉了，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已经够便宜了。还想要奶钱？要不是我给你们说理，你们现在早已被警察抓去了。
　　村民1：三候子，你少拿大话来吓唬我们，我问你，去年的奶钱也没有给我们结清，这怎么解释？
　　三候子：上边还欠我的，我没钱给。
　　翠花：（站出来）我们村里的奶农个个心地善良，他们从不在牛奶中掺假，交上去的都是上好的纯奶，怎么会有三聚氰胺？
　　三候子：不管你们怎么说，一句话，我现在没钱。
　　村民1：我在这里说一句公道话，他要是不给咱奶钱，咱就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搬走。
　　一部分人：好，不给就搬他家东西。
　　村民1走进三候子屋里，不一会儿搬出来一台旧电视。
　　翠花：（走到村民1身边）大伯，这台电视能值多少钱？
　　村民1：也就三四百吧。
　　翠花：他欠你多少奶钱？
　　村民1：一共四千五百多块。
　　翠花：大伯，这样不合适呀。他会用你拿的东西顶替奶钱。
　　村民1：他敢！电视搬回去，奶钱也得给，一分也不能少。
　　其他村民也想进屋搬东西。
　　翠花：（拦住大家）乡亲们，咱不能搬人家东西，如果搬了，反而让人家钻了空子，他会告我们侵害民宅。我们不能让人家攥住把柄啊。
　　村民1：翠花，那你说咋办？
　　翠花：我们再给他三天时间，他要是再不给，我们就到法院告他。
　　三候子：（一颤，又装作镇静的样子）想告我？没那么容易。到时候我就说你们的奶里含有三聚氰胺，让你们有口也说不清。
　　翠花：你……你……
　　村民1：（放下电视机）乡亲们，咱们辛辛苦苦喂牛，却便宜了这小子，我们揍他！
　　一部分人：好，狠狠揍这小子！
　　大家一哄而上。
　　三候子跑进屋，锁上门，再也不肯出来。
　　大家在外面高声叫骂。
　　
　　40.李黑子家 日 内
　　李黑子在牛棚里忙着挤奶。
　　翠花在牛棚外看着。她看到新鲜的牛奶流进桶里。心情显得沉重。
　　李黑子挤完奶，走出来。
　　李黑子：怎么样？奶钱要回来了吗？
　　翠花：（摇摇头）没有。我去时三候子家里已经聚了好多人，都是到他家要奶钱的。可三候子硬说没钱。大家都没办法。
　　李黑子：算了，咱还有三百块钱，加上平时攒下来的，也有五百来块吧。够咱花一阵子呢。
　　翠花：家里就这点儿钱，可万一妈的病……
　　李黑子：咱妈命大福大，没事儿的。
　　翠花：要不你再拉着奶去县城里试试。
　　李黑子：（脸一沉）我不去，你还想让我在三轮车上过夜吗？再说了，如果让建峰看到了，就更说不清楚了。
　　翠花：可咱们家实在是需要钱啊。
　　李黑子：（思索片刻）要不，咱卖一头奶牛吧。多少能值几个钱。
　　翠花：（忙向屋那边看看）你疯了？也想着卖牛。要是让咱妈听到了，还不知会怎样呢。
　　李黑子：那咋办呢？
　　翠花：就是去卖血也不能卖一头牛。你还不了解咱妈的病，她就是看到牛奶卖不出去，新鲜的牛奶竟倒进猪圈里。她是火气攻心导致旧病又复发了。她要是知道把牛卖了，还不活活给气死！
　　李黑子：咱们把家里的一瓮麦子给卖了吧，多少也能卖几个钱。
　　翠花：（沉思一会儿）好吧。只是这事儿可千万别让妈知道了。
　　李黑子：放心吧。
　　翠花：去时顺便拉上几桶牛奶吧？反正也不耽误工夫。
　　李黑子：（思索片刻）好吧，就依你，那就拉上几桶。
　　翠花：（点点头，笑了）路上小心点。我去山上给牛割青草。
　　李黑子：好，等我挤完奶就去。
　　
　　41.村饭店 日 内
　　建峰在石头的饭店里喝酒，石头陪在一旁。
　　
　　42.公路上 日 外
　　公路上，李黑子驾着三轮车向前驶去，车上装着几袋麦子和几桶牛奶。
　　建峰从石头的饭店里一摇一晃地走出来。望着远去的李黑子，攥紧了拳头。
　　
　　43.金巧家 日 内
　　建峰快速走进家门。进门就喊。
　　建峰：金巧，金巧……
　　金巧：（从屋里出来）啥事儿？
　　建峰：金巧，李黑子那个王八蛋他骗咱们，刚才他又到县城去卖奶了，他硬说把牛奶倒进了公路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