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  救国

　　第53章 煽动闹事
　　
　　杨家湾村，抗日先锋团司令部里。
　　“牛司令，外面有两个人要求见你。”一个哨兵跑进院里，站在屋门外说。
　　牛印武问：“他们是什么人？”
　　哨兵：“是鹿主席派来的特使。”
　　牛印武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的神情：“鹿主席派人来我这里来，这是看得起我！能和省政府主席拉上关系，我牛印武就要飞黄腾达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快把两位特使请进来。”
　　“是。”卫兵转身跑了出去。不大功夫，便领着两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这两位特使一个身材较高，瘦瘦的，穿一身黑色呢子衣服；一个身材稍矮，有些胖，上穿灰色稠子夹袄，下穿紫色洋布裤子。两个人都昂首挺胸，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杨怀庆向周围的人说：“来，给两位特使看座。”
　　卫兵立刻搬来两把坐椅，放到两位特使面前，说：“请坐。”
　　两位特使走过来，坐到椅子上。
　　牛印武这才问：“听说二位是鹿主席派来的特使？”
　　那身材稍高的人说：“我叫秦怀士，他叫常传瑶。我们是奉鹿钟麟主席之命，前来传达省政府指示的。”
　　牛印武：“那就请讲吧。。”
　　秦怀士向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牛印武，意思是这是机密，不能让这么多人知道。牛印武会意，立刻向周围的人说：“除了杨副司令，别人都出去。”
　　很快，旁边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了牛印武和杨怀庆。牛印武这才说：“现在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你就把鹿主席的命令拿出来吧。”
　　秦怀士说：“这里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天下。我们怎么敢形成文字呢？要是让他们搜出来，麻烦就大了。”
　　常传瑶也说：“鹿主席的命令都在我们心里呢。只有存在心里，才是最保险的。”
　　杨怀庆急切地：“鹿主席到底有什么命令？你们快说吧。”
　　秦怀士这才缓缓地说：“鹿主席派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今后河北省的政务将由鹿主席主持，冀南的事务也要由鹿主席说了算。现在我宣布鹿主席的命令：所有的地方武装，都要联合起来，集中力量对付共产党和八路军。我们不仅要限制他们的发展，还要限制他们的行动。必要时，可以对他们实施武力解决。”
　　牛印武和杨怀庆听后，都感到大惑不解。牛印武沉吟了一下，说：“鹿主席的命令，我们都听清楚了。不过，有些问题我们不明白。”
　　秦怀士说：“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尽管问。”
　　杨怀庆接过来说：“我们早就听说，鹿主席在路过太行山八路军总部时，和彭德怀、刘伯承等八路军长官谈得十分融洽。来到南宫后，又受到了徐向前、陈再道等人的热情接待。八路军还在南宫为鹿主席举行了有上万人参加的欢迎大会。在欢迎会上，鹿主席也表示要与八路军密切配合，协同作战。这些都怎么解释？……”
　　“你们糊涂！”没等杨怀庆说完，秦怀士打断他的话，便生气地说：“简直是一群糊涂虫！”
　　常传瑶也责怪地说：“你们怎么还不明白？那是鹿主席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的一些策略。”
　　“策略？”杨怀庆不解地问：“什么策略？”
　　牛印武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常传谣，要他继续说。
　　常传瑶这才又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蒋介石任命鹿先生为河北省政府主席，是想让他来限制共产党的发展，取消共产党的武装。可是他只给了鹿先生一个‘省政府’的空架子，只有一些文职人员，没有给他调拨任何军队。从武汉到冀南路途遥远，又要穿过日军占领区，没有军队的保护，鹿先生根本无法到达冀南。为此，鹿先生十分为难。当时也在武汉的冯玉祥将军，看出了鹿先生的难处，他拔给鹿先生一个手枪连。在从武汉赶往洛阳的路上，鹿先生遇到了由北方战场调防的张自忠军长和刘汝明军长。张军长又拨给其一个手枪连，刘军长更是拨给他一个营。然而，只有这区区几百人的军队，要从洛阳赶到冀南，中间还要经过大片的日军占领区，他们的安全仍然毫无保障！
　　“为了确保路上的安全，鹿先生费尽了苦心。当时，由洛阳来冀南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东路，即经豫北、鲁西转入冀南。这条路要通过几道日军封锁线，沿途土匪又多。鹿钟麟手下只有千属人，且大多是文职人员，不敢走这条路。另一条是北路，即经太行山八路军开辟的根据地，由晋东南到冀西转入冀南，这条路也要过日军的封锁线，但如有八路军护送，安全就有保障。
　　“鹿先生考虑再三，决定走北路。但走北路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得到沿途八路军的护送。不然，就不能安全到达这里。这就是鹿主席为什么对八路军那么客气的原因。你们现在明白了吧？……蒋委员长给鹿先生的任务是，以协助共产党、八路军抗日为名，暗中积极筹备力量，力求限制他们的发展，等时机成熟以后，一举将他们消灭。”
　　杨怀庆仍然疑惑地问：“现在不是国共合作，共同抗日了吗？”
　　秦怀士微微一笑，说：“国共合作，联合抗日，这都不假。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蒋委员长要消灭共产党的想法，始终没有改变。现在，八路军如雨后春笋般的迅猛发展，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和国民党分庭抗礼。你们想一想，蒋委员长能不着急吗？”
　　杨怀庆听后，频频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牛印武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秦怀士说：“我们要尽快发展我们的力量，严格限制八路军的发展，并且要寻找一切机会消灭共产党的军队。争取在日军腾出手来之前，把八路军彻底解决。”
　　牛印武兴奋地说：“听你们这一说，我才明白了。这可太好啦，以后再也不用受共产党的窝囊气了。”
　　杨怀庆感到有人为自己撑腰了，立刻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得意洋洋地说：“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向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天天玩女人的生活。自从被共产党强行收编以后，不让抢老百姓的东西，不让玩女人。他们也不想一想，像我们这样的土匪，不抢老百姓的东西，怎么吃喝玩乐。不玩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常传瑶一听，马上接过来说：“我们国民党在这方面就开明多了。我们只要求你们反共，别的一概不管。”
　　牛印武和杨怀庆都笑了。牛印武说：“我们心甘情愿接受你们的领导。以后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怀士问：“八路军离这里最近的，是哪一支部队？”
　　牛印武说：“是游击队的第二连。自从他们拿下杨百兴的武装以后，就在王家洼留下了一个连的兵力。王家洼离我们这里只有十来里地。急行军十分钟就到了。”
　　常传瑶说：“好！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密切关注八路军这个连的一切动向。找个最合适的机会，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好，我们就等着这一天呢！”牛印武和杨怀庆都高兴地说。
　　……
　　
　　第54章 二连遭袭
　　
　　王家洼村，游击队第二连第三排驻地。
　　战士们吃过午饭，正准备休息一下。忽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伙陌生人。这些人都穿着便衣，手里都拿着武器，有一个人还戴着礼帽，穿着长衫。他们进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杀。由于他们来得十分突然，战士们没有思想准备，再加上他们都穿着便衣，战士们分不清他们是什么人，不敢轻易出手。就这样，当场有八名战士被杀，二十多名战士负伤。等战士们感到了事态严重，拿起武器想反抗时，他们已经打完杀完，扬长而去了。
　　三排排长熊拓武，一面给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一面向两位没有受伤的通讯员说：“火速赶到县城，向首长报告。”
　　“是。”两个通讯员转身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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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县委书记郑紫旺、县长冯卫东和游击队长陈耀星以及二连连长窦路山，都来到了王家洼。他们在现场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当时，第三排的战士都驻在王家洼村东头的一处闲院里。这座院落很大，共有六个房间。每个房间五个人，一共住着三十位战士。那些人首先冲入靠外首的两个房间，一齐开枪扫射。屋里的战士根本没来得及反抗，便都死的死，伤的伤。其他屋里的战士听到枪声，都跑到院里察看。发现他们都穿着便衣，分不清他们是什么人，不敢贸然开枪。可他们却见人就打，毫不留情，致使八路军的三十多人伤亡。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对幸存战士的访问，以及对凶手使用的武器和散落到旁边的弹壳进行认真分析，三位首长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接着，他们又对附近的形势进行分析。一致认为，这一带日本人的势力都已经肃清，国民党的军队也很少，附近的武装大都被共产党、八路军收编。在这样的形势下，谁这么大胆子，敢来袭击八路军呢？
　　就在三位首长低头沉思的时候，一个哨兵走进来报告：“外面有一个群众要求见首长，说有重要情况汇报。”
　　郑紫旺立即说：“快请他进来。”
　　哨兵转身跑出去。很快便把那群众领进屋来。只见这群众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郑紫旺对他说：“我们正在分析案情，你掌握了什么线索，请尽快告诉我们。”
　　中年人说：“我家住在王家洼的村西头。今天吃中午饭时，我的‘小二孩’到外面玩耍，没有回来，我就到外面找他。我一到街上，就看见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从村西的大路上进了村。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继续找我的小孩。当我找到小孩，领着他往回走时，看到这些人已经顺着大街走到了村子的东半截儿。今天下午，我听说咱们的队伍遇到袭击时，就想起了这些人。我想，一定是这些人干的。”
　　郑紫旺问：“你看没看到一个穿长衫、戴礼帽的人？”
　　中年人说：“看到啦。有一个穿灰色长衫，戴灰色礼帽的人。这个人身躯高高的，瘦瘦的，一看就是个管事的人。”
　　郑紫旺神情庄重地说：“看来就是这伙人干的。”
　　“对。”冯卫东点点头，然后说：“他们从西面而来。西面没有日本人的势力，也没有国民党的势力。只有咱们收编过的双北抗日先锋团。难道是他们干的？”
　　陈耀星说：“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我们都要去调查一番。”他随即转身向窦路山说：“杨家湾一带的关系户是你建立的。你马上派人跟他们联系，了解一下是谁干的？”
　　“好。”窦路山马上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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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连部，窦路山立即带着两名战士，赶到了双北抗日先锋团司令部所在地——杨家湾村。他没有直接去他们的司令部，而是悄悄来到这个村的一个关系户，党支部书记崔贵生家。
　　崔贵生听到敲门声，马上从屋里走出来。他打开大门，一看是窦路山，立刻高兴地说：“是窦连长啊？快请进来。”说着，便把窦路山拉进大门。然后，四个人一起走进院里。
　　他们穿过不大的院子，走进了三间的卧砖北屋。崔贵生先让他们坐下，然后才问：“你们今天想了解什么情况？”
　　窦路山说：“今天中午，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在王家洼村袭击了我们连第三排的驻地。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伙人是从王家洼村西进村的，也就是说这伙人是从西面来的。王家洼西面，既没有土匪，也没有日本人的势力，只有双北抗日先锋团这一股武装。我们今天来，是想让你在村里调查一下，看是不是抗日先锋团的人干的。”
　　崔贵生说：“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这么着吧：我在村里查一查，查清楚后，我去向你们汇报。”
　　“好吧。你要抓紧一些。”窦路山说。
　　崔贵生说：“我会的。”
　　于是，窦路山他们便离开了杨家湾村。
　　第二天上午，崔贵生便赶到了王家洼村。一见到窦路山，他便兴奋地说：“我昨天夜里跟他们司令部的一个通讯兵，喝了一晚上酒，才把事情弄清楚了。”
　　窦路山急切地问：“是不是他们干的？”
　　崔贵生说：“是他们干的。不过，主事的人不是他们。主事的人是从南宫来的，据说是省政府主席鹿钟麟派来的人。他们是专门到这里来搧动下面的人，跟共产党闹事的。”
　　窦路山：“你把详细经过说一说。”
　　“好。”崔贵生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你们走后，我就开始琢磨：这些情况只有他们司令部里的人才能知道。可我在他们司令部里没有熟人，应该向谁了解呢？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一个从小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这个人名叫刘三春，比我小三岁。前不久，他在抗日先锋团里当了通讯兵。我想，他虽然只是个通讯兵，也一定熟悉这方面的情况。于是，我吃过晚饭，便掂着两瓶酒来到他家。他一见我掂着两瓶酒，马上让他的妻子炒了几个‘菜’。于是，我们俩便喝了起来。
　　“喝过十几杯以后，我见他有了几分醉意，便试探着提起‘八路军遭袭击’的事。我故意说是日本人干的。他一听就笑了，说：‘袭击八路军的不是日本人，而是国民党的人。’我一听，连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是鹿主席派人来策划的，我们抗日先锋团的人执行的。’我故意瞪大两眼问：‘现在可是国共合作时期。谁这么大胆子，敢挑起国共两党的摩擦？’他一听又笑了，说：‘这你就少见多怪了。鹿主席这次到河北来，协助八路军抗日只是借口，寻找机会消灭八路军才是目的。这次行动，就是鹿主席根据蒋委员长的指示，做出的部署。’”
　　听到这里，大家全都明白了。窦路山问：“照你这么说，鹿钟麟到河北来担任省政府主席，表面上是协助我们抗日，暗地里却是想寻找机会消灭我们？”
　　崔贵生点点头：“对。”
　　窦路山又问：“鹿钟麟一共派来了几个人？他们都叫什么？”
　　崔贵生：“一共派来了两个人。一个叫秦怀士，一个叫常传瑶。”
　　窦路山气愤地说：“我马上去向上级汇报。请首长立即发动群众，揭穿敌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