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  救国

　　第55章 捉拿肇事者
　　
　　“郑书记。”窦路山一步跨进郑紫旺的办公室。进屋后他才发现，陈耀星也在这里。
　　郑紫旺马上高兴地问：“袭击二连的凶手，查出来了吗？”
　　窦路山说：“查出来啦。是鹿钟麟派了两个人，到抗日先锋团里搧动闹事。抗日先锋团本来就以地痞流氓为多数，对我们的严格纪律十分不满，再经他们一挑拨，反共的情绪马上就被搧动起来了。”
　　郑紫旺问：“照你这么说，是鹿钟麟派人来策划的，由抗日先锋团的人执行的？”
　　“对。”窦路山随即又说：“我建议，立即在全县范围内举行大游行，向全县人民揭露他们的罪恶行径，并向鹿钟麟的省政府提出强烈抗议。”
　　郑紫旺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的。除非我们抓住了那两个人，并且得到了他们的口供。”
　　陈耀星问：“那两个人现在走了没有？”
　　窦路山说：“没有。他们已经被鹿钟麟任命为省政府驻抗日先锋团的特派员，估计要在那里驻下来啦。”
　　陈耀星激动地说：“这太好啦！我们立刻带领部队包围他们的驻地，将这两个人搜出来。”
　　郑紫旺点了点头，随即又向窦路山问：“如果我们将他们的驻地包围，你保证能搜出这两个人吗？”
　　窦路山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我们虽然在他们那里没有内线，但我在收编他们的时候，发现有三个人思想比较进步，做事也和我们差不多，并且和我们走得很近。只要找到这三个人，通过他们找到凶手，应该没有问题。”
　　陈耀星又确认一句：“你有把握吗？”
　　窦路山毅然点点头：“有把握。”
　　“好。”郑紫旺这才下定了决心，他立即向陈耀星吩咐说：“你马上带领部队赶到杨家湾，包围抗日先锋团的驻地。我和冯县长随后就到。”
　　“好。”陈耀星转身就往外跑。
　　“等一下。”郑紫旺又叫住了他：“游击队现在都是新兵，没有经过系统地训练。如果牛印武、杨怀庆他们负隅顽抗，你们能战胜他们吗？”
　　陈耀星说：“如果他们拚死顽抗，那我们还真够戗。”
　　郑紫旺低下头想了想，然后说：“那我们应该和魏营长取得联系，让他至少带两个连来支援我们。”
　　陈耀星说：“好吧，我同意。”
　　郑紫旺：“你赶紧回去准备。我们负责和魏营长联系。”
　　“是。”陈耀星迅速向外跑去。
　　郑紫旺看着他跑出院子，这才向旁边的一个通讯员说：“你火速通知魏全贞营长，让他带领至少两个连的兵力，尽快赶到杨家湾村南。”
　　“是。”通讯员也向外跑去。
　　……
　　两个小时后，陈耀星率领游击队的三个连，赶到了杨家湾村南。他让战士们隐蔽在一片小树林里，自己来到树林外，向村里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这时，郑紫旺和冯卫东也赶来了。郑紫旺一到这里，便向陈耀星说：“我已经通知了魏营长，他至少要带两个连来。等他来了我们再进村。”
　　陈耀星说：“好。”
　　正说话间，魏全贞也赶到了。郑紫旺简单向他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才问：“你带来了几个连？”
　　“三个连。”魏全贞接着又说：“这三个连完全听你指挥，你就布置任务吧。”
　　“好。”郑紫旺接着便吩咐说：“听我的命令：冀西游击队第一连从村西口进村，第二连从村东口进村，第三连从村北口进村，八路军游击队的三个连，由我和魏营长、冯县长带领，从村南口进村。所有部队都在距离他们的司令部三十米处停下来，形成严密的包围圈。然后，由我们几个首长前去和他们交涉。”
　　“是。”几个连长分别领命而去。
　　陈耀星有些气愤地说：“冲进去缴了他们的枪，又痛快又省事！跟他们费这劲干嘛呀？”
　　郑紫旺郑重地说：“牛印武、杨怀庆他们已经投靠了鹿钟麟，也就是说他们成了国民党的队伍。这就又牵涉到抗日大局的问题，所以我们一定要采取和平的方法解决。”
　　陈耀星低下头不吭声了。
　　郑紫旺大声说：“执行命令吧。”
　　“是。”大家随后便都分头行动了。
　　郑紫旺、冯卫东和魏全贞，率领游击队的第二连和第三连，迅速冲进村里。当他们来到牛印武司令部附近的时候，其他部队已经将司令部团团包围。郑紫旺向陈耀星说：“你在这里严密监视外面的动向。我们进去跟他们交涉。”
　　陈耀量说：“好。”
　　郑紫旺随即便和冯卫东、魏全贞一道，带领十几个警卫员，大踏步向牛印武的司令部走去。
　　这时，在司令部大门外站岗的哨兵，看到这么多部队冲进村，慌忙跑到里面，向他们的长官报告：“牛司令，外面来了好多部队；已经把我们的司令部包围了。”
　　“啊！”牛印武大惊失色，“他们都是什么人？”
　　一个哨兵说：“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八路军。”
　　牛印武紧张地思忖了一下，沉着脸说：“一定是为我们袭击八路军的事来的。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
　　杨怀庆焦急地说：“那怎么办呢？”
　　牛印武压低声音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他们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我们就坚决不承认。尽量跟他们打马虎眼，能瞒多长时间就瞒多长时间。如果他们拿出了过硬的证据，我们无法反驳，那就只能认错赔罪了。”
　　杨怀庆问：“那鹿主席派来的两个人，怎么处置？”
　　牛印武生气地说：“还能怎么处置？赶紧把他们藏起来。藏得越严实越好。”
　　杨怀庆马上向他的护兵，吩咐说：“快去把那两个人藏起来。藏得越严实越好。”
　　“是。”护兵马上跑了出去。
　　牛印武和杨怀庆这才带着十几个士兵，迎了出去。
　　一出司令部大门，牛印武就认出带领部队包围他们的正是魏全贞、郑紫旺和冯卫东。他慌忙加快脚步，迎到他们三个人面前，脸上使劲挤出一丝笑容，说：“不知三位首长来到，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原谅。请三位首长到里面说话。”。
　　郑紫旺、冯卫东和魏全贞谁也没有说话，而是大踏步走进了他们的司令部。牛印武和杨怀庆也跟在后面，进了司令部。
　　来到里面，魏全贞用非常冰冷的口气，命令说：“把你们所有的官兵都集合到这个院里，郑书记有重要指示传达。”
　　“好。”牛印武马上向他的通讯兵说：“传我的命令，所有官兵都火速赶到这里，聆听郑书记训话。”
　　“是。”几个通讯兵都快步向外跑去。
　　一个小时后，抗日先锋团的所有官兵，都先后走进了这座大院。二百多人，站满了整个大院。牛印武和杨怀庆，也与郑紫旺、冯卫东、陈耀星和魏全贞一起，走出会议室，来到了大院里。牛印武见大家都到齐了，这才大声说：“下面请郑书记给大家训话。”说完，将目光投向郑紫旺。
　　郑紫旺点点头，沉着脸来到大家面前，用郑重而又威严的口气说：“前天中午，驻守在王家洼村的我游击队第二连，遭到了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的突然袭击。使我们游击队死伤三十多人。经过认真的调查，我们终于查清了事件的真相。这次袭击八路军的行动，是由鹿钟麟派人来策划的，由抗日先锋团的人执行的。下面请冀西游击队魏营长，向大家介绍事件的详细经过，并向大家宣布我们共同做出的处理决定。”说完，转身望着魏全贞。
　　魏全贞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大家面前，用严厉的目光望着大家说：“现在已经查明，鹿钟麟于前两天，向抗日先锋团派来了两个人，一个叫秦怀士，一个叫常传瑶。这两个人按照鹿钟麟的意愿，极力挑拨抗日先锋团，与八路军对着干。他俩的主张，正好迎合了抗日先锋团里的一些地痞流氓，他们早就对八路军的严格纪律十分不满，总想脱离八路军的约束，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很快就狼狈为奸了。当他们听说游击队第二连，就驻扎在离这里不远的王家洼村时，便经过周密策划，实施了前天中午这次袭击行动。以上就是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不知有什么遗漏没有？”说完，他抬起头望着大家。
　　牛印武听后，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他慌乱地向杨怀庆看了一眼，发现杨怀庆正在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沉住气，不要惊慌，他这才冷静下来。他继续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其他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见大家都不说话，魏全贞又接着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们和八路军是同生共死的友军。袭击八路军，就等同于袭击国军。”他向大家扫视了一遍，又继续说：“我们知道，你们是受那两个人挑拨的，是一时糊涂。所以，只要你们把‘那两个人’和袭击八路军的凶手交出来，就对你们既往不咎。”
　　牛印武和杨怀庆都继续低着头，不说话。其他官兵也都继续保持沉默。一时间，整个院里十分寂静。
　　冯卫东接着说：“希望你们要认清形势，分清是非，不要被畜意制造磨擦的顽固派所迷惑。我知道，这两个人很可能就在你们当中，即便不在你们当中，你们也都认识他。希望你们要积极指认他们，把他们交出来；如果他们不在你们中间，你们也可以说出他们的住处。”
　　大家都面面相觑，还是没有说话。
　　郑紫旺又进一步引导说：“请大家认真想一想，现在日本鬼子大举侵略我国领土，大肆杀害我国同胞。为了抵御日军的入侵，我们才提出国共合作，共同抗敌。可现在国民党中的顽固派，竭力挑拨国共两党的关系，使我们自相残杀。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国共两党互相残杀，只能便宜了日本鬼子。”
　　大家都低着头，依然保持沉默。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一个响亮的声 音。紧接着，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出人群，来到几位首长面前。
　　郑紫旺马上走上去，握住那人的手说：“谢谢你能以抗日大局为重。”
　　“我知道。”“我知道。”又有两个人走出了人群。
　　窦路山一看，马上向郑紫旺低声说：“他们就是我说的那三个人。”
　　郑紫旺立刻吩咐说：“你马上带领他们，去搜寻那两个人。”
　　“好。”窦路山转身向那三个人说：“跟我走。”说完，便领着那两个人跑了出去。
　　半小时后，他们押着秦怀士和常传瑶走了进来。只见秦怀士和常传瑶都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郑紫旺大声说：“把他们押下去。”
　　“是。”几个战士把那两个人押了下去。
　　郑紫旺又转向牛印武和杨怀庆，严厉地说：“你们两个立即把杀害八路军战士的凶手交出来。不然的话，连你们一块处理。”
　　“我们交，我们交。”牛印武和杨怀庆都吓得浑身直哆嗦，慌忙走到人群中，把参与袭击八路军的凶手，一个一个地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先后共拽出了二十多个人。
　　郑紫旺向大家吩咐：“把这些人押下去。”
　　“是。”
　　凶手被押走后，郑紫旺又转向牛印武和杨怀庆，严厉地说：“你们两个要作出深刻地反醒。”
　　“是，是，是。”牛印武和杨怀庆都唯唯喏喏地说。
　　
　　
　　第56章 山雨欲来
　　
　　秦怀士和常传谣被押回了抗日政府，还没开始审问，这两个活宝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他们的口供进一步证实了我们以前的情报，这件事就是由鹿钟麟派人来策划的，抗日先锋团的人执行的。
　　郑紫旺马上召集其他几位负责人，研究对策。
　　大家听了郑紫旺的介绍，都非常气愤。赵长林愤怒地说：“血债要用血来偿。凡是主谋和参加行动的人，都要替我们的战士偿命。”
　　程子辉也说：“是啊，对待这些不顾大局，肆意制造磨擦的人，我们就是要以牙还牙，坚决打击。”
　　冯卫东一边思考，一边冷静地说：“这些人确实可恨，枪毙他们一点也不为过。但是，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们要以抗日大局为重，不能意气用事。”
　　陈耀星也说：“当前的形势大家都很清楚，日本鬼子很快就要腾出手来，向我们这里进攻了。这个时候我们和国民党翻脸，那不是正中日本人的下怀吗？”
　　陶翠格说：“不是我们跟国民党翻脸，是国民党要跟我们翻脸。”
　　冯卫东坚定地说：“不管是谁要跟谁翻脸，我们都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因为那样，只会让日本人坐收渔翁之利。”
　　陶翠格气愤地说：“难道就让杀害我们战士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冯卫东十分冷静：“不是让他们逍遥法外，而是用和平的方式解决纠纷。我们把这些人和证据，都交给鹿钟麟，由他们自己处理。”
　　陶翠格大声说：“我反对这么做。把人和证据交给鹿钟麟，他能不包庇这些人吗？我敢断定，他们马上就会被无罪释放。”
　　冯卫东说：“我们既然交给了他们，那怎么处理只能由他们了。”
　　陶翠格仍然坚持：“我反对这么做。”
　　赵长林说：“我也反对。”
　　冯卫东提高声音说：“大家冷静一下。我再强调一遍，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郑紫旺坚定地说：“是啊，他们可以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而我们不能。这就是我们跟他们的根本区别。”
　　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陈耀星一直低头沉思。现在听大家讨论到这里，他才插话说：“我有一个办法，你们看怎么样？我们把这些人和证据一并送到南宫，交给军区首长处理。”
　　陶翠格马上说：“我赞成这个方法。”
　　赵长林也说：“我也赞成这样做。”
　　大家也都纷纷表态，支持陈耀星的意见。
　　郑紫旺最后说：“那就按陈耀星的办法。明天一早，我亲自把他们送到南宫，交给军区首长。”
　　“好。”大家都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一个哨兵跑进来说：“报告，蒋恒寿司令来啦。”
　　大家都抬起头向外看，就见蒋恒寿跟在哨兵后面，已经走了进来。
　　郑紫旺连忙说：“快给蒋司令看座。”
　　“是。”警卫员搬来一个高凳子，放到他面前。
　　蒋恒寿坐下后，郑紫旺才说：“蒋司令，你亲自到这里来，一定要什么重要的事。”
　　“嗯。”蒋恒寿点了点头，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慢慢地说：“前两天，鹿钟麟主席从枣强县派来了两个人，说是省政府驻我们那里的特派员。……”
　　原来，鹿钟麟在向双北抗日先锋团派去特派员的同时，也向蒋恒寿和陈喜堂那里派了特派员。派到蒋恒寿那里的两个特派员，一个是蒋恒寿的中学同学，叫谢廷哉；另一个是他的同村老乡，叫武家善。
　　蒋恒寿有一年多没见过这两个人了，见面后感到十分亲切。他立刻迎上前去，热情地与这两个老朋友交谈起来。通过交谈他才知道，这两个人都在鹿钟麟的‘省政府’里当差，是鹿钟麟派他们来的。既然是鹿钟麟派来的说客，那他们的谈话内容，也就跟鹿钟麟派到牛印武那里的人说的话差不多。不过，当他们讲到“鹿主席要你们全力以赴对付共产党”时，蒋恒寿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他严厉地说：“现在日本鬼子侵略我们，汉奸和土匪也经常捣乱。在这个时候，我们国共两党更要精诚团结，绝不能再搞窝里斗？”
　　谢廷哉看到蒋恒寿不听他们的话，便又加重语气说：“你们知道吗？我们刚才说的话，都是蒋委员长的意思。”
　　蒋恒寿干脆地说：“不管是谁的意思。谁这样做谁就是千古罪人。”
　　“你听我给你解释……”武家善还想往下说。
　　“你别再说啦。”蒋恒寿大声打断他的话：“你们要是来这里叙友情的，我举双手欢迎。可你们要是来掮动我们跟共产党搞磨擦的，我一句也不想听。你们走吧，我这里不能再留客了。”
　　谢廷哉也说：“你听我们把话说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