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  救国

　　第69章 秦怀士赴任
　　
　　“鹿主席，你找我？”秦怀士走进鹿钟麟的会议室问。
　　“是啊。秦先生，快请坐。”鹿钟麟连忙站起身，给秦怀士让座。等秦怀士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后，他才又接着说：“自从我派去的特派员被蒋恒寿撵回来后，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何整治这个蒋恒寿。最近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秦怀士连忙问：“什么好办法？”
　　鹿钟麟说：“把你派到蒋恒寿的队伍里，去当副司令。”
　　秦怀士一听，立刻便泄了气。他马上表示不同意：“你上次派去的特派员，被他给轰了回来。如今再让我去，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鹿钟麟笑着说：“这一次跟上一次可不一样啦。这一次我请示了蒋委员长，他已经批准，委任状也已经发下来了。”说到这里，他从桌上拿起委任状，递给秦怀士。
　　秦怀士接过委任状，快速地看了一遍，他的脸随即笑成了一朵花。
　　鹿钟麟又接着说：“你明白了吧？这一次是蒋委员长任命你到他那里当副司令的。他要是再反对，那就是反对蒋委员长。我想他也不敢担当这个罪名。”
　　秦怀士立刻笑逐颜开：“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副司令是蒋委员长亲自任命的？”
　　鹿钟麟说：“对。”
　　秦怀士：“这样一来，他蒋恒寿就再也不敢往回轰我啦。”
　　鹿钟麟也兴奋地说：“我现在就给蒋恒寿写信。”
　　秦怀士说：“你信里的措词要严厉，语气要强硬，不能给他留一点余地。”
　　“那是自然。”鹿钟麟随即便拿出笔和纸，开始给蒋恒寿写信。写好之后，他随手递给秦怀士，让他观看。秦怀士接过信，草草地写了一遍，大声说：“好，就得这么写。不这样写吓不住他。”
　　鹿钟麟问：“这一回你放心了吧？”
　　秦怀士说：“放心啦。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赶去赴任。”
　　鹿钟麟又说：“到了那里，你先去找常传谣，让他派个人和你一起去，并当着蒋恒寿的面，宣读蒋委员长的委任状和我的信。”
　　“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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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秦怀士就带着两个随从，赶到了双鹿县。他先赶到杨家湾，找到了常传谣。常传谣看了委任状和信，也兴奋地说：“这下可好了！由你担任抗日义勇军的副司令，他蒋恒寿再也没什么蹶子跳了。”说着，把“委任状”递给了张会春。
　　张会春看完后，也高兴地说：“蒋恒寿十分狂妄，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样一来，你不仅是他们的副司令，还是代表鹿主席和蒋委员长来的。这一回蒋恒寿肯定老实啦。”
　　常传谣说：“老张，你亲自跟秦副司令去一趟。见了蒋恒寿，你要当众宣读鹿主席的委任状。我们要让老秦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当上这个副司令。”
　　张会春说：“好，我一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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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张会春和秦怀士立刻跨上战马，飞快地向蒋家洲奔去。奔跑了大约有十几里地，秦怀士才把速度慢下来。他转回身，向从后面赶上来的张会春问：“张老弟，你说我怎样才能在蒋恒寿那里，迅速站稳脚跟呢？”
　　张会春赶上来，与秦怀士并肩走着。这才回答说：“依我看，你虽然被鹿主席任命为副司令，蒋恒寿一时奈何不了你，但他还是在你之上。他虽然没权力赶你走，却有权力管你。也就是说，你必须服从他的领导。这是其一。第二，你在他的队伍里，没有心腹，没有自己人，是个光杆司令。你就是发号施令，也没有人听你的。”
　　“是啊。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秦怀士深有同感，他接着又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张会春想了想，然后说：“首先，你要充分利用鹿主席给你的这个副司令的身份，在他的队伍里发展你的人。等你有了一定的势力之后，再逐步地向蒋恒寿发起攻势。”
　　秦怀士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说完，两个人便都加快了速度。又走了大约十几里，他们才来到了蒋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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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蒋恒寿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他虽然果断地把鹿钟麟派来的人赶走了，但他也很清楚，鹿钟麟决不会善罢甘休。一连几天，蒋恒寿都在冥思苦想，却始终没有想出对策。因此，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就在这时，一个哨兵进来报告：“外面来了两个骑马的人。他们说他们是鹿主席派来的人，要求见你。”
　　蒋恒寿一听，便知道麻烦又来了。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又使出什么花招，但他十分明白，这一次肯定更难对付。他坚定地想：“不管他们使出什么“幺蛾子”，我都要坦然面对。”想到这里，他镇静地说：“请他们进来吧。”
　　哨兵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那几个人走了进来。一走进司令部，张会春就趾高气扬地说：“我是奉鹿主席之命，前来传达他的委任状。”说完，便将委任状从衣袋里掏出来，递给蒋恒寿。
　　委任状用大红纸印制而成，显得十分精制。蒋恒寿双手接过委任状，认真观看。委任状全文如下：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任状
　　兹委任秦怀士为第二战区双鹿县抗日义勇军副司令。
　　此状
　　委员长 蒋中正
　　
　　蒋恒寿看完委任状，呆呆地愣在那里。
　　张会春又大声说：“鹿主席还给你写了一封信，要我当面念给你听。”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那封信，高声念道：
　　蒋恒寿：
　　上一次，我派去的特派员，你给我赶了回来。这一次，我代表蒋委员长，任命秦怀士为你们抗日义勇军的副司令。你要是有胆量，可以再给我赶回来。我等着你的挑战。
　　冀察战区总司令、河北省政府主席鹿钟麟
　　
　　蒋恒寿十分清楚，秦怀士是来监视他的，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低低的声音说：“我们接受蒋委员长的任命。”
　　张会春得意地说“我的任务完成啦。那我就告辞啦。”说完，便大踏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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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被动应付
　　
　　白天整整一天，蒋恒寿都在向秦怀士介绍军队的情况。吃过晚饭，他才悄悄来到副司令李奇宽家里。李奇宽也刚吃过晚饭，正在摇篮边逗着他的小儿子玩耍。看到蒋恒寿走进来，他连忙站起身，指着方桌旁边的一个椅子说：“蒋司令，你请坐。”
　　蒋恒寿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这才说：“鹿钟麟把秦怀士强行塞进我们的队伍里。这样一来，咱们这里的局势就更复杂了。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跟你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研究出我们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李奇宽说：“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秦怀士是来监视我们的，尤其是来监视我们跟共产党的交往的。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他抓住把柄，找到刁难我们的借口。我认为，目前我们应该做两件事：一、立即解散八路军驻在我们这里的联络处，把联络处的所有人员都秘密送回他们那边。二、让小琳妹妹也跟钱六申他们一块走。……”
　　“对。”没等李奇宽说完，蒋恒寿便接过来说：“要是秦怀士知道我妹妹已经嫁给了钱六申，说不定又使出什么‘幺蛾子’呢。所以，你提的这两个建议，我都赞成。我现在就去找陶志勇和钱六申，落实这两件事。”
　　李奇宽笑着说：“别着急。咱们再仔细商量商量。”
　　蒋恒寿说：“现在情况这么严峻，我怎么能不急呢。不用再商量了。既然有了行动方案，我们就要马上去落实。”说完，便站起身向外走。
　　从李奇宽家出来，蒋恒寿直接向陶志勇家走去。
　　陶志勇吃过晚饭，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连忙跑出去开门。当他发现叫门的是蒋恒寿时，慌忙把他拉到里面，热情地说：“是蒋司令呀，快请进，快请进。”说完，便把蒋恒寿领进屋里。
　　进了屋，两个人都坐下后，蒋恒寿才用低低的声音说：“白天发生的事你大概也听说了。鹿钟麟把秦怀士强行塞进我们队伍里。很明显，他是让秦怀士来监视我们的，尤其是监视我们和共产党的交往的。因此，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关闭游击队的办事处，把所有的人员都秘密送回游击队。”
　　陶志勇疑惑地问：“那我们两军怎么联系呢？”
　　蒋恒寿说：“这好解决。我们这里正在招兵，你回去后，让陈耀星派几个战士，化装成老百姓，到我们这里来参军，不就解决了吗？”
　　陶志勇问：“就这么简单？”
　　蒋恒寿笑了：“不过，你们要事先通知我，让我知道你们的人是谁。”
　　陶志勇：“这绝对没问题。”
　　蒋恒寿接着便吩咐说：“你明天早晨收拾一下，上午以出去执行任务为名，把八路军联络处的人都带走。”
　　“好。”陶志勇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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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陶志勇家，蒋恒寿又来到钱六申家。
　　钱六申一看到蒋恒寿，便热情地说：“司令，快请坐。”
　　钱六申还一直叫蒋恒寿“司令”。说起这个称呼，还有一个小插曲。那是他和蒋小琳结婚不久，蒋小琳和钱六申商量，让他改口叫蒋恒寿大哥，结果被蒋恒寿断然拒绝。蒋恒寿严肃地说：“在军队里，没有什么哥哥妹妹。你们要么按照以往的习惯，叫我蒋司令，要么就干脆叫我司令。”随后，他转向蒋小琳：“尤其是你，不要总是哥呀哥的叫。不过，我说的是在部队里。如果回到家里，当然叫什么都可以。”
　　蒋小琳红着脸说：“在部队里，我也叫不出来。”
　　钱六申笑着说：“我以后一定记住司令的话。”他用手一指蒋小琳：“对于她，你就不要强求了吧？”
　　“好吧。”蒋恒寿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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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件事后，钱六申就再也不敢叫他大哥了。
　　蒋恒寿进屋后，没有看到蒋小琳，便问：“小琳呢？”
　　钱六申说：“她和伙伴一块玩去啦。”
　　蒋恒寿说：“她不在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钱六申问：“什么事啊？”
　　蒋恒寿问：“秦怀士来当副司令的事，你听说了吧？”
　　钱六申问：“听说啦。鹿钟麟究竟想要干什么？”
　　蒋恒寿：“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是让秦怀士监视我们来了。我们不能让他抓住任何把柄，不然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和李奇宽研究了一下，决定让你和几个八路军人员，还有小琳，都尽快回到游击队里去。”
　　钱六申听说让他离开这里，有些伤感地说：“我在这里工作得很顺心，确实不想走。我舍不得离开这里，更舍不得离开你。”
　　蒋恒寿感动地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但这里的形势你也清楚。你们的八路军身份是公开的。如果你们不走，秦怀士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他能不找你们的麻烦吗？与其跟他们闲扯皮，还不如早点离开。”
　　“我明白了。”钱六申说：“我明天就带他们走。”
　　蒋恒寿转身看了钱六申一眼，郑重地说：“我把我妹妹就托付给你了。我就这一个妹妹，希望你要照顾好她。”
　　钱六申很理解蒋恒寿的心情，他立即表态说：“你放心吧，我保证照顾好她。让她享福我不敢保证，但一定会让她开心。”
　　“好，我相信你。”
　　钱六申又问：“小琳她知道吗？”
　　蒋恒寿说：“我还没有告诉她。”
　　“小琳对你的感情很深，她要是知道你让她走，她会很伤心的。”
　　“这你别管，我去告诉她。”
　　“好吧。”
　　蒋恒寿又说：“明天我以带领部队执行任务为名，去送你们。你们是我从郑紫旺、陈耀星手里借调来的，我一定要把你们送到县城，亲自交给郑紫旺他们。”
　　钱六申说：“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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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蒋恒寿便来到钱六申的住处。此时，钱六申不在家，只有蒋小琳在家里。自从结婚后，她便搬进了钱六申的住处。小两口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很甜蜜。蒋恒寿一进屋，就看到蒋小琳正坐在床上，认真地学做针线活。她上身穿一件浅红色的稠子袄，下穿一件深蓝色的洋布裤子。蒋小琳从小性格泼辣，像个假小子。参军后，她也一直都是穿军装，很少穿便衣。结婚以后，她为了让自己更有女人味，才改掉了这个习惯。回到家里，她就改穿艳丽的便衣。她一见哥哥走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从床上下来，给蒋恒寿倒了一碗水，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又用手一指桌子旁边的一个椅子：“哥哥，快坐下喝点水。”等蒋恒寿坐下后，她才又问：“哥哥，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啦？”
　　蒋恒寿端起水碗，试着喝了一小口，感到有点烫，便又将碗放在桌子上，这才说：“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蒋小琳问：“什么事呀？你说吧。”
　　蒋恒寿低下头想了想，说：“鹿钟麟派秦怀士到这里来，是来监视我们的，尤其是监视我们和共产党的关系的。为了减少和他的矛盾，我决定解散八路军的联络处，把联络处的人和政治宣传部里的几个八路军，都送回郑紫旺他们那里。小琳，你也跟钱六申他们一块走。”
　　蒋小琳一听就急了：“哥哥，你是想赶我走吗？”
　　蒋恒寿说：“不是我赶你走。钱六申必须回八路军那里，你是他的妻子，不跟他一起走，这好吗？”
　　蒋小琳：“怎么不好？他走他的，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蒋恒寿笑了：“别说傻话了。哪有结了婚的姑娘，老留在娘家的。再说了，你嫁给了钱六申，就是八路军的家属。秦怀士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副司令。他要是知道了，能不找你的麻烦吗？”
　　他这么一说，还真让蒋小琳无法反驳。她已经听说了，秦怀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逼迫她哥哥跟八路军搞磨擦。现在，自己是八路军的家属，秦怀士还真有可能找她的麻烦。于是她只好说：“你有了空儿，一定要去那里看我。”
　　蒋恒寿笑着说：“我一定会常去的。”
　　蒋小琳又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蒋恒寿：“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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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蒋恒寿就带着钱六申、蒋小琳等人，赶到了县城。他一见到郑紫旺，便心情沉重地说：“他们是我从这里借走的，现在我又把他们送回来了。这叫完璧归赵。”
　　郑紫旺笑着说：“不光完璧归赵，而且还多了一位巾帼英雄。”
　　陈耀星也笑着说：“希望在不远的将来，再添一个小战士。”他这句话，把大家说得都笑起来。钱六申和蒋小琳也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蒋恒寿却没有笑，他依然阴沉着脸说：“鹿钟麟强行把被你们俘虏过的秦怀士塞进我们那里，担任了副司令。以后我们抗日义勇军里，就不会有安宁了。”
　　郑紫旺说：“我们都知道了。要不你把他们送回来，我都没问你为什么吗？”
　　“你们都知道啦？”蒋恒寿感到十分吃惊：“你们的消息真灵通！”
　　郑紫旺笑着说：“不是我们消息灵通，是我们猜出来的。”
　　“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