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  救国

　　第79章 出奇招
　　
　　抗日政府驻地。
　　冯卫东、陈耀星先后走进郑紫旺的办公室。郑紫旺见他俩都来了，便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刚才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说到这里，他把脸转向冯卫东：“这个消息跟你有关。你听后一定要冷静。”
　　冯卫东疑惑地说：“跟我有关？到底是什么消息？”
　　郑紫旺这才说：“我刚才接到内线送来的一份情报：王秀满带领的妇救会第二小组，在马湾镇一带发动群众时，被国民党军队抓走了。更为不幸的是，被他们抓走的五个人，除了王秀满以外，其他人都被活埋了。”
　　冯卫东一听，心里受到很大震动。他脸色铁青，低下头没有说话。大家也都感到十分震惊。陈耀星气愤地说：“他们怎么能这么干？”
　　郑紫旺说：“据情报上说，有人认出了王秀满是冯县长的对象，知道杀害了她事情会闹大，才没有活埋她。”
　　陈耀星不由得怒火中烧：“郑书记，你下命令吧。让我带领游击队去教训教训他们。”
　　郑紫旺低下头沉思着，没有说话。
　　陈耀星又说：“郑书记，你别再犹豫了。像这样的人，你不教训教训他，以后还不翻了天。”
　　这时，冯卫东向大家摆了摆手，沉着地说“还是郑书记刚才说的那句话，一定要冷静。不光我要冷静，大家都要冷静。至于教训不教训那些顽固派，事关国共合作的大局，必须请示上级才能决定。我建议，立即向军区和行政公署汇报这些情况。”
　　陈耀星焦急地说：“那王秀满我们就不救了吗？”
　　郑紫旺坚定地说：“当然要救。可是怎么救，一定要慎重行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贸然跟他们要人，或者强行发起进攻，这都行不通。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立刻向上级汇报。一来是向上级请示行动方案，二来是请上级向鹿钟麟他们施加压力。只有这样，才能更有效地救人。”
　　陈耀星问：“派谁去汇报呢？”
　　冯卫东果断地说：“我亲自去。”
　　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郑紫旺也点着头说：“好，你明天早晨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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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冯卫东早早地吃了饭，带着两名警卫员向南宫县赶去。大约在九点钟，赶到了南宫县。冯卫东经常来行政公署开会，对道路很熟悉，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的驻地。
　　杨秀峰和宋任穷正好都在公署里。杨秀峰一见到冯卫东，便热情地说：“你亲自赶来汇报，一定发生了重要情况。请坐下说吧。”
　　宋任穷也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啦？”
　　冯卫东这才清清了嗓子，慢慢地说：“我们接到军区‘动员全县群众挖道沟’的通知后，便把各机关负责人都派到各区发动群众。不料，王秀满带领的妇救会第二组，在马湾镇开完群众动员大会，往回返的路上被国民党军队抓走了。据内线传来的情报说：她们一行五个人，除了王秀满以外，其他四个人在昨天傍晚都被活埋了。”
　　杨秀峰和宋任穷一听，脸色也都变了。但他们一想到当前的局势，又都无奈地低下了头。
　　冯卫东继续说：“他们对我们的人，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杨秀峰沉痛而又无奈地说：“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国民党翻脸，因为这事关抗日大局。”
　　冯卫东有些着急地说：“难道我们就不能教训他们一下吗？任由他们这样胡作非为，我们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宋任穷也对杨秀峰说：“老杨，你可能还不知道。王秀满就是卫东的爱人。”
　　“是吗？”杨秀峰转守脸来，仔细望着冯卫东。
　　冯卫东说：“这倒不重要。只是我希望组织上，能给鹿钟麟施加一些压力，促使他命令常传谣他们放人。”
　　宋任穷说：“常传谣他们的非法行动，都是鹿钟麟指使的。我们向他施加压力，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身对杨秀峰说：“老杨，常传谣是青林县人，他不是在家乡有个小老婆吗？既然他跟我们玩阴的，我们也不妨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住他的小老婆，逼迫他与我们交换。你看怎么样？”
　　杨秀峰虽然摇了摇了头，但还是苦笑着说：“跟这样的地痞流氓打交道，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好吧，我同意。”
　　宋任穷马上向冯卫东说：“你回去赶紧作准备，在今天晚上潜入青林县，把他的小老婆抓到手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救人的主动权。”
　　杨秀峰说：“我们再派人跟青林县的同志打个招呼，让他们协助你们。”
　　冯卫东高兴地说：“这样一定能成。还是首长有办法，三下五去二就解决了。”
　　宋任穷笑着说：“别给我们戴高帽子了。赶紧回去准备吧。”
　　冯卫东说：“我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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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以牙还牙
　　
　　回到双鹿县，冯卫东立即向郑紫旺、陈耀星作了汇报。三个人经过研究，决定由陈耀星带领一个排，于今天夜里赶往青林县，劫持常传谣的小老婆。计划确定后，他们马上作准备。
　　吃过晚饭后，陈耀星带领游击队第一排的战士，来到了青林县。他们一过县界，就看到有当地的几个同志在接应他们。青林县的同志看到他们，一边往这边走一边问：“是陈队长吗？”
　　“是啊。”陈耀星回答，然后又问：“你们是侯队长派来的？”
　　“对。”那人接着又说：“我是青林县游击队第二排排长苟怀民。受侯队长派迁，前来接应你们。请跟我们走吧。”
　　陈耀星他们跟在苟怀民身后，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后，陈耀星又问：“常传谣小老婆的情况，你们都了解清楚了吗？”
　　苟怀民说：“都调查清楚了。常传谣家住青林县南部的栓童区，可他在这附近的榆林区还有一套房子。他的小老婆就住在这套房子里。往南走，前面不远就是。”
　　又往南走了大约有五里地，苟怀民指着前面的一个村子说：“到啦。这个村就是。”
　　陈耀星等人都抬头向前望去。透过淡淡的晨雾，看到一个只有几十户的小村庄。苟怀民接着介绍说：“进了村，一直往南走。到十字街往西一拐，就是她的家。”说完，便带着大家向村里走。
　　到了十字街，陈耀星让大家停下来，然后向苟怀民问：“哪个院子是她家的？”
　　苟怀民往西一指，说：“这个高院墙的就是。”
　　陈耀星站在那里，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问：“这里有没有人保护她？”
　　苟怀民说：“没有。”
　　陈耀星问：“我们怎么进去呢？”
　　苟怀民说：“我们已经观察过了。这座院子西面的院墙稍低一些。我们可以绕到那里，搭人梯翻墙过去。”
　　“好。”陈耀星说完，便跟随苟怀民向院子西面绕过去。
　　到了院子西面，果然发现这里的院墙比较低，只有一人多高。陈耀星对一排排长董四宪说：“你先上去，观察一下院里的动静。”
　　“好。”董四宪马上踩着一个战士的肩膀，爬上了不很高的院墙。他蹲在院墙上，向院里观察了一番，说：“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都上来吧。”说完，便双手扒住院墙，轻轻往下一滑，跳到了院里。
　　大家见他下去了，便都爬上院墙，下到院里。然后，大家在陈耀星的带领下，悄悄向北屋走去。到了北屋窗户前面，陈耀星仔细听了听，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来到门口前面，向大家招招手，让大家都过来，并做好攻击的准备。然后，就见他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向前猛冲，并抬起右脚，用力向房门踹去。只听“咚”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陈耀星也顺势冲进屋里，用手枪指住炕上正在睡觉的人，大声说：“不许动。”
　　战士们也都紧跟着冲进屋里。
　　屋里共有两个人。一个是常传谣的小老婆，一个是常传谣为她雇来的一个侍女。两个人被惊醒后，都慌忙从被窝里坐起来，一边用被子遮挡自己的身体，一边紧张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陈耀星之所以这样破门而入，是担心屋里有别的人。现在看到里面果然只有两个女人，便用缓和一些的语气问：“你们哪一个是常传谣的小老婆？”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低下头，红着脸说：“我是。”
　　陈耀星又说：“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想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那小老婆说：“这里是我的家。我们哪儿也不去。”
　　陈耀星不想跟她们多费口舌，便催促说：“赶紧穿上衣服。”为了方便与女人打交道，他特意带来了骑兵排的几个女战士。 这时，转身向旁边的几个女战士说：“等她们穿好衣服，把她们带出去。”说完，转身走出屋去。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几个女战士押着那两个女人走出了屋子。随即，他们便趁天黑撤出村子，赶回了双鹿县。
　　上午九时，他们将常传谣的小老婆和她的侍女，押进了抗日政府大院。郑紫旺得知事情办得如此顺利，非常高兴。他马上对陈耀星吩咐说：“你快去把郑紫若和赵婉玲叫到这里来，让她俩负责照顾这两个女人。”
　　“好。”陈耀星转身向外走去。
　　郑紫旺随即又给常传谣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他的小老婆已经在我们手里，如果他再不交还我们的人，我们就要按照他的做法，第一步先活埋他小老婆的侍女，第二步再处理他的小老婆。因为郑紫旺已经了解到，那个所谓的侍女，其实也是他的一个小妾。所以郑紫旺才决定，先拿她的小妾来威胁他。郑紫旺写好信后，交给了一个通讯员，并吩咐说：“迅速送到杨家湾，交给常传谣。”
　　“是。”通讯员接过信，迅即跨上战马，向杨家湾飞奔而去。
　　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杨家湾。他一见到常传谣，便把那封信交给了他。常传谣看完信后，脸色大变，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抱住脑袋半天没说话。原来那个小妾才是他的最爱。得知要活埋他的小妾，他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双手抱着头琢磨了半天，才拿起笔给郑紫旺写回信。他在回信中写到：“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两个女人，我马上把你们的人还给你们。你们说在哪儿交换就在哪儿交换，决不失言。”他写好回信后，交给了通讯员。通讯员马上赶回县城，将回信交给了郑紫旺。
　　郑紫旺看了他的回信，笑着说：“我们可抓住他的‘七寸’啦。他已经答应把人还给我们，还说我们想在哪儿交换就在哪儿交换。”
　　陈耀星也笑着说：“还是军区首长英明，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要害。我建议，咱们就在刘家营交换，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你看怎么样？”
　　郑紫旺眼前一亮：“那里距离我们这里和常传谣那里，远近都差不多。时间也是越早越好，这样王秀满还能少受些苦。就按你说的，定在明天中午吧。”
　　陈耀星：“那赶紧通知常传谣吧。”
　　“好。”郑紫旺随即又给常传谣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交换的地点和时间。常传谣看后，也表示同意。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上午，陈耀星带着游击队一个排的战士，和郑紫若、赵婉玲等几个女战士一道，押着那两个女人，于十点半提前赶到了刘家营，在村西头驻扎下来。
　　直到十一点四十分，杨怀庆才带着他们的一个连，押着王秀满也来到了刘家营，停在了村东头。刘家营村本来就不大，东西还不到二百米。顺着大街，双方互相都能看见，而且还看得十分清楚。
　　中午时分，交换行动开始。陈耀星带着游击队的一个班，押着那两个女人，从村西头往东走；杨怀庆带着他们的一些士兵，押着王秀满，从村东头往西走。双方在村子中间会合了。接着便开始交换，双方都在交换书上签了字。然后，陈耀星等人便带着王秀满往回走，杨怀庆他们也带着那两个女人往回走。回到各自的队伍后，双方都撤出了刘家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