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

　　
　　久 病 床 前
　　何忠平
　　故 事 梗 慨
　　这是根据襄阳市襄州区几家真实的故事创作的。 农民尤德福75岁左右，患上了半身不遂和老年痴呆症，生活不能自理且多半糊涂很少清醒。他的儿女们回想幼时父母、老师的教育，回忆爹对他们的恩惠，为给自己的儿媳妇做榜样，在忙于生计的同时，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照护他，尤其是儿媳妇，任劳任怨，擦屎把尿，洗衣洗被，还要照护孙子。为了不让公公尿湿被子和裤子，儿媳妇给公公阴茎上系个接尿袋。公公便秘，儿媳妇用手指从公公肛门处抠大便。儿媳妇给公公洗澡。公公糊涂时做出种种令人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事情，或胡说八道，或拉屎在床上自己用手抓到处抹，或不配合绑尿袋，或不愿意锻炼行走。姑娘、儿媳妇给他按摩或帮他行走，他不是打就是骂。而儿子给他按摩他却不打不骂。儿媳妇和姑娘忍受着委屈，克服烦恼，有时也气愤，也发牢骚。但是他们自解自劝，回想幼时父母、老师的教育，回忆爹对他们的恩惠，为给自己的儿媳妇做榜样，子女们想方设法，伺候患病的父亲。为了让父亲开心，让他用脑：他们根据爹喜爱文艺的特点，就给他放戏曲片段让他听戏；或故意打错锣鼓，故意唱错戏，让他纠正；孩子们像逗小孩一样，给爹玩“打鼻子眼”游戏，开动爹的大脑；玩花花棍或者给爹钱以引诱爹配合按摩和锻炼行走。儿媳妇一方面伺候公公，一方面伺候自己的生孩子的儿媳妇。姑娘给爹买各种吃的和衣物。念妻子待自己的父母、姊妹很好，女婿将心比心，对患病的岳父伺候的很好：和哥嫂轮流伺候爹；出一部分医疗费；每月资助哥嫂1500元；因为爹糊涂时不知道饥饱，吃饭了却说没吃，儿子与儿媳妇发生误会。也有一些旁人挑拨儿媳妇，说公公家穷，不如离婚。儿媳妇一笑了之。在儿女们的精心护理下，尤德福逐渐健康。邻居们深为感动，赞不绝口。
　　人 物 表
　　尤德福 （简称爹）男 75岁左右 农民 患半身不遂且老年痴呆症 重男轻女 喜欢文艺 少清醒多半糊涂
　　青年尤德福 35岁
　　冼 惠 女 53岁 农民 儿媳妇 贤惠 直爽 质朴
　　少年 12岁 小学生（客串）
　　青年 20岁 （客串）
　　尤孝英 女 51岁 女 出租车司机 细心 精明 会演戏
　　尤孝书 男 54岁 儿 农民工
　　青年孝书 12岁
　　刘善学 男 52岁 女婿 出租车司机
　　刘 母 女 76岁（客串）
　　加 佳 女 25岁 孙媳妇
　　壮 壮 男 一岁至两岁 重孙子
　　老师 女 35岁 （客串）
　　孙子 男 17岁 （客串）
　　病人甲、乙、丙 （客串）
　　医生若干 （客串）
　　农民若干 （客串）
　　片头字幕：谨以此片献给那些孝敬父母的人们
　　片名：久病床前
　　
　　1、外 村庄里一农户门前 日 秋季
　　路旁树枝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地上一片片树叶。
　　几个农民在门前聊天。
　　尤德福扛着铁锨走过来。
　　农民甲：德福，干啥去？
　　尤德福：挖山药。
　　农民乙：明天又给儿子、姑娘送去。
　　尤德福点点头。
　　农民甲：你呀，只差把心掏出来给儿女们吃了。明儿你要是爬不动了，他们要是待你不好，就真坏良心。
　　尤德福：各凭良心。现在我能劳动一天，就给他们服务一天。
　　尤德福向前走了几十米，右腿不听使唤，一走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农民们边喊边跑过去：德福，德福！
　　农民甲扶起德福：德福，德福！
　　德福嘴歪眼斜，神志不清。
　　农民乙：快给他儿子孝书打电话。
　　
　　2、外 医院内走廊重症室旁 日
　　尤孝英、冼惠、刘善学三人眼贴近重症室毛玻璃朝里面看，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到。
　　
　　3、内 重症室 日
　　心电监视仪显示屏显示着病人身体状况的数字和波浪。
　　输液袋泛着气泡，玻璃管内滴着药水。
　　德福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鼻子孔里插着氧气管，左胳膊被绑在病床上，右手胳膊上白胶布贴着输液针头。床边悬着导尿袋。
　　医生拿着ct片给尤孝书讲：你父亲是脑血管梗塞，很严重，压迫了管思维、语言和右侧上下肢的神经，他目前重度昏迷，有生命危险。就是经过治疗，脱离了危险，他的右侧上下肢也会瘫痪，说不清楚话，而且思维像儿童，胡说甚至乱骂，不认识熟人，常常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
　　尤孝书：那就是说他半身不遂，老年痴呆。
　　
　　4、外 医院内走廊重症室旁 日
　　孝英、冼惠、善学惊恐的望着孝书。
　　孝英一手拿着病危通知书，一手擦眼泪。
　　冼惠一副惆怅的面孔。
　　
　　5、内、病房 日
　　孝英用棉签蘸着水涂在爹的嘴唇上。
　　孝书掀开被子，翻爹的臀部，屁股上、片子上都是屎。
　　孝书：冼惠，拿卫生纸。
　　冼惠从床头柜里拿出卫生纸并递给孝书，头赶忙扭过去。
　　孝书用卫生纸擦爹的屁股，把卫生纸和有屎的片子扔在盆里。
　　孝书：冼惠，洗洗去。
　　孝英抢着：我去洗。
　　孝英端着盆子走出去。
　　孝书责怪的表情看着冼惠。
　　冼惠：我没说不洗呀！
　　
　　6、内 病房 晚
　　输液管滴着药液。
　　爹输液，闭着眼睛。
　　孝英坐在椅子上，左手按在爹的左手上，右手掌托着下巴，右胳膊肘放在病床上，双眼朦胧，一副困像。爹左手动，受惊的孝英赶忙按住爹的左手说：爹，不要动噢！
　　孝英把爹的左手轻轻地按在床上。
　　善学坐在椅子上打盹。
　　孝书坐在病床上思索着。
　　冼惠走过来。
　　冼惠：孝英，你回去休息休息。
　　孝英揉揉眼。
　　善学也醒了。
　　孝英：哥，嫂子，我们姊妹四个天天都在这儿，不是个长法。
　　不如我们两家轮流值班照护老爹。今天我和善学照护，明天你和嫂子照护。
　　孝书：善学还要开出租车，你们忙你们的，我和你嫂子照护爹。
　　麻烦你们，多不好！
　　孝英：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应该照护老爹。你说是吧，善学？
　　善学点头。
　　孝书：话是那一说。我总感觉------
　　善学：哥，莫说别的，你们回去休息，明天来换我们。
　　孝书：那就谢谢你了！
　　善学：嗨！咱们弟兄俩还客气个啥？嫂子，你们回去！
　　孝书：冼惠，那——咱们回去。
　　冼惠：孝英，善学，我们走了。
　　孝英点头。
　　孝书和冼惠走出病房。
　　孝英：善学，你也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给你劳烦的太很了。
　　善学：孝英，你说——
　　孝英望着善学，听着。
　　善学：咱们跟哥哥嫂子们轮流照护老爹？
　　孝英：不轮咋弄？我爹就生我们姊妹俩，我哥我嫂子都在打工，他俩工资又不高，买房子欠那么多外债，请假也难，咱俩再说开出租车,自由，也比他们富裕点。叫他俩任何一个辞掉工作专门照护老爹，他们的生活就更困难了。你说我这当姑娘的，你这当女婿的，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伺候老爹？
　　善学：我没说不伺候老爹呀！这几天我不天天绑在这儿吗？我们俩怎么个轮法？我白天开车，你白天照护老爹，我晚上照护老爹，你晚上开车？你受的了吗？你要知道，照顾病人比干啥都磨人。
　　孝英：我咋不知道呢？我就不出车了，咱们聘请个司机，少挣点钱就少挣点钱算了，身体要紧。我照顾爹累了，你换换我，你看这样行吧？
　　善学思考着。
　　
　　7、内 孝书卧室 夜
　　孝书盖着被子，靠在床头，想着什么。
　　闪回：
　　
　　12岁的 孝书跪着，头低着。
　　中年的尤德福气愤的面孔。
　　尤德福吼着训斥孝书：你为什么打人家？咹！你们老师不是叫你们学雷锋，做好人好事吗？你是咋学的？当坏人，做坏事，亲戚邻居不喜欢你，老师同学不喜欢你，你还是个啥人？你以后再不给我学好，再做坏事，我把你的胳膊腿打断！
　　农户小厨屋里，12岁的孝书看着爹切肉，嘴和喉咙动。显然是把涎水咽进了肚里。
　　孝书：爹，今儿咋舍得买肉吃？
　　爹：今儿过中秋节。
　　案板上只有半斤肉，爹把切好的一半拦到碗里，撒上盐后，端走。
　　孝书：爹，就那一点肉中午还不炒完？
　　爹：再过半个月你过生儿时吃。
　　闪回完。
　　冼惠脱衣服，躺下。
　　孝书：冼惠，孝英、善学照护爹十几天了，叫人家一直这样恐怕不好吧？
　　冼惠：咋不好？你们就姊妹俩，你爹得这么大的病，他们不该照护？不能光靠我们呀！
　　孝书：按照农村的习俗，姑娘嫁出去了，就不再养活娘家的爹妈，人家有公公婆婆要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