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J-00411】

　　第十一集
　　
　　【刚促成，又陷苦肉计；拟开店，不见关键人】
　　
　　【刘正农、沈幽兰和朱如镜飞快向学校走去。
　　刘正农：怎么会抓到派出所去？
　　朱如镜：应老师的自行车撞倒了乔小娇，乔的母亲赶来，揪住应老师就要往派出所拖！她真厉害，简直就像个母老虎。
　　刘正农：他们现在哪？
　　朱如镜：正在往派出所拖哩！
　　刘正农：唉，准又是你们在外闯祸了！
　　沈幽兰：（紧紧跟上）篮子里的菜怎么能拿到篮子外面去洗呢？再大的事，也不能到派出所呀！闹得满城风雨的，对老师多不好！
　　刘正农：是呀，再大的事，也得回到学校解决。小沈，你也陪我一道去。
　　沈幽兰：我去算什么？
　　刘正农：你是女同志，又在大队工作过，同她们母女说话方便些！
　　【三人飞快的脚步。
　　
　　孤峰北端街道 同前
　　【乔小姣母女揪着应立钊的衣领经医院门前往公社大院拖。应立钊一路挣扎，但无法摆脱。
　　【路下小学、路上中学的师生和街上行人看稀奇般涌在街道两旁。
　　【到了中学大门前，应立钊再次挣扎着往中学走，乔家母女俩紧揪不放。
　　乔母：你这个流氓！想跑呀！没门！你这个流氓，还好意思当老师呢！
　　【刘正农和沈幽兰赶到。
　　刘正农：大嫂，大嫂，有什么事，到学校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沈幽兰：小妹子，看你妈累的，快劝她到学校坐一会儿。在这长街上，拉拉扯扯的，多难看呀。
　　【大家劝着将乔家母女拉进中学。
　　
　　刘正农宿舍 稍后
　　【这是宿舍兼办公室：一床，一桌，一把办公椅，和教师不同的是缺一个竹编的书架，多一个床头柜。
　　【乔母头发松乱，干桔皮般的脸上泪痕斑斑，虽是坐在长凳上只是喘着粗气，但仍可看出，她那肚内的火气正在鼓动、翻腾，大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乔小姣坐在乔母身边，脸上虽是蒙上一层重重的耻辱和愤怒的神情，但远没有到非要弄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一向高傲的应立钊搭蔫着脑袋，站在离办公桌不远的地方。
　　【沈幽兰从隔壁拿来木椅，拉应立钊坐下。
　　【刘校长为乔家母女泡茶倒水。
　　沈幽兰：（急忙接过暖水瓶）刘校长，我来。
　　刘正农：（坐到办公桌边）朱老师，茶杯不够，再到老师家拿几个来。
　　【朱如镜出去，旋即拿杯进来。
　　刘正农：（接过沈幽兰为他泡的茶，咈咈地吹着，借机看了一眼乔家母女）大嫂，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乔母：（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头发）你们老师简直就是土匪！还天天教育学生呢？我看他是个畜牲就缺个尾巴！（手指一次次点到应立钊鼻尖上）
　　沈幽兰：（急上前，扶乔母坐下）大妈，有话好好说，我们校长不是说了，你有什么话全都讲出来，石头抛上天，总有个落地的时候。把话说清楚了，校长才能给你们处理呀！
　　乔母：小姣，把畜牲写的那个东西给他们校长看！让校长说说他还像不像是个老师？畜牲！
　　【乔小姣从衣袋里提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刘正农。
　　
　　高中办公室 同前
　　【老师们纷纷进来。
　　石中文：嗨，肖霆老师用车去撞老婆，虽说没谈成，但总还是亲热了几个月。这下应老师可好喽，还说如法炮制呢，不仅连亲热的机会没捞着，还闹得满城风雨，真是不值得！
　　林渊：（右派改正的老教师，一阵傻笑）这叫黄鼠狼没打着，反惹一身骚！哈哈哈哈。
　　高风喆：林老师，你以后找老婆可不能再用车子去撞噢！那可要当心把‘老右’的帽子又给你戴上噢！
　　林渊：哈哈，我已是朽木不可雕的人了，还找什么老婆。哈哈哈哈……
　　
　　刘正农宿舍 接前
　　刘正农：（念纸条）小姣：你明天上午到街上来一趟，我有事找你。要是不来，错过了机会，下次可别说姨妈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了！千万千万！姨妈（代笔） 6月7日。（念完，问）这纸条是你姨妈写的？
　　乔小姣：（噘着小嘴，狠狠瞪了对面的应立钊一眼）不是。是他写的。
　　刘正农：你怎么知道是他写的呢？
　　乔小姣：昨天下午，我们村一个在中学念书的学生放学回去交给我这张纸条，打开一看，我也以为真是我姨妈带的信。今天吃过早饭，我就匆匆往街上走，刚上机耕路，迎面就见两辆飞快的自行车来了，我急忙躲让，可他的车子就倒到我的……
　　乔母：（急忙纠正）车子不是倒的，是这个没长尾巴的畜牲故意撞的！他见我女儿倒了，就趁机跳下车，趴在我女儿身上，要我女儿嫁给他，还找我女儿亲嘴……校长啊，你也是养儿养女的，瞧我女儿还是个粉嫩的姑娘秧子，这叫她往后怎么有脸出门啦……唉唷，我的妈吔……今天不把这个事情决断好， 我老命不要，也得跟这个畜牲一命结了！我的妈呀……
　　刘正农：（生气地看着应立钊）真是这样吗？
　　应立钊：不，不，我没有跟她亲嘴！
　　刘正农：朱老师，你不是同阵吗？你说说！
　　朱如镜：应老师的车倒了以后，巧得很，他俩就摔到了一起。不是有意的。真的。
　　乔母：有那么巧吗？撞的伤呢？
　　朱如镜：他两个躲闪得快，所以都没伤着。
　　乔母：（撒泼，弯腰跺脚，弄得蓬乱的头发像道人手中的云帚上下扬动，哭着嚷着）校长啊，他们都是事先做好了的。他们说谎说得多像啊！……啊唷，校长呃，这个事情你不把解决好，我就不找他这个绝子绝孙绝八代的，就单找你校长了！唉唷，我的妈吔……
　　刘校长：大嫂，你、你有什么想法，就提出来。
　　乔母：你们要放鞭炮，给我女儿赔礼道歉！鞭炮要从你们学校一直放到我家，少一截也不行！我女儿还是黄花闺女咦，虽是二十二了，大小人都没一个说她的不是！没尾巴的畜牲，你们这样一做，叫她以后怎么找婆家呀！我老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嫁不出去，你们就得承担我一家三口人的生活费用，少一个铬子也不行……
　　刘校长：还有吗？
　　乔母：（一时想不起来，向女儿撇着嘴）小姣，你说话呀！决不能放过这个畜牲！
　　【乔小姣咬着嘴唇，沮丧着脸，不说话。
　　沈幽兰：（把坐椅向小姣面前挪了挪）妹子，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我们也好为你作主啊。
　　乔小姣：（嘟哝着）我要他为我收回名誉。
　　乔母：（拉扯着应立钊叫着嚷着）为我女儿收名誉！为我女儿收名誉！不收回名誉，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大家面面想觑，不知所措。
　　
　　肖霆宿舍 同前
　　【肖霆坐在桌前备课，但精力无法集中，只得写写停停。
　　【吕贞子捧着厚厚一摞作业簿进来，见肖霆发愣，稍一犹豫，将作业簿放在桌上，但并未离去。
　　吕贞子：她那母女俩真不是省油灯，硬是闹得无休无止的。
　　肖霆：吕贞子，你是学生，管大人的事干什么？
　　吕贞子：我看不惯，同学们都看不惯！老师有什么不好？要是没有老师，这些文化知识有谁来教啊？不就是碰了她女儿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霆：这些事，你们学生不懂！到教室去吧，要上课了。
　　吕贞子：我偏不走！
　　
　　刘正农宿舍 接前
　　乔母：（仍在拉扯应立钊）你跟老娘说，你跟老娘说，你怎么给我女儿收名誉？说？说呀！
　　【气氛紧张。
　　【刘校长看了看沈幽兰。
　　沈幽兰：（仔细看了看乔家母女，把坐椅向乔母面前挪了挪）其实大妈和小娇妹子提的是同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也不过份。大妈，说句你老人家不愿听的话，这条要求真要是兑现了，恐怕对小姣妹子和你们家庭不利呀！
　　【乔母反感地瞥了沈幽兰一眼，把脸调向另一边。
　　沈幽兰：（把坐椅挪到乔母对面）大妈，你想，那鞭炮放起来，影响多大呀！而且是要从中学一直放到你家，沿途几里路的人见了一定要问：这是哪家娶媳妇还是嫁女儿呀？要是知道既不是娶媳妇，也不是嫁女儿，而是在为你女儿收名声，那对小姣妹子是多么不好呀！
　　刘正农：是呀。那是不好。
　　沈幽兰：其实，应老师和小姣妹子又有什么呢？不就是碰到了一起……
　　乔母：（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他还亲了我女儿的嘴！流氓！流氓！
　　沈幽兰：真的要样，我们的应老师就不对了。但话说回来，这是什么年代了，男女亲一下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是这事做得不好，做父母的也只能是‘盖着盒子摇’啊。如果非要闹下去，那不是‘盖着的屎不臭，非要把挑起来臭’吗？何必呢？
　　【乔母看一眼沈幽兰，嘴唇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
　　朱如镜：（趁机）其实，应老师和小乔早就认识了。他俩在机耕路那棵大桕树下见过几次面，只不过这次我们想让他俩感情发展快一些，就采取了……（嘴角露出几分狡黠的笑容）
　　【室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沈幽兰：这真是好事呢！大妈，你说小姣妹子嫁不出去，你们家的生活费用就由应老师负担。这要求太低了！要叫我说，干脆，女儿的终身、你二老的养老送终，全由应老师负责到底好了！
　　乔母：（反感地）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幽兰：（真诚地笑着）大妈，你看，我们的应老师，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我说呀，小姣妹子和应老师真是天生一对呀！
　　乔母：什么？什么 ？要我女儿嫁给一个小老师？
　　沈幽兰：老师有什么不好？我们的子孙要念书，要成材，不都得从老师的手里教过来吗？
　　乔母：哼！小人长大了，哪里没书念，非要找他这个小老师？我女儿嫁人，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嫁个小老师，那不是把我女儿扔到火坑里去了！
　　沈幽兰：老师拿着国家的工资，手里捧的是‘铁饭碗’，怎么会……
　　乔母：正因为老师捧的是‘铁饭碗’，我女儿是‘泥巴饭碗’，才不能嫁给他！你们没听说过？中学有个老师的家属叫什么‘兰子’的，人长得又漂亮又聪敏又贤惠，就是因为嫁了个小老师，结婚两年不到，挑一担挂一头的身体，就累出浑身毛病，听说现在都不能动弹了！这有女儿还能嫁给当老师的吗！
　　【众不知所措。
　　沈幽兰：大妈，说话轻，过话重。你说的中学那个叫‘兰子’的，她的身体是累出了毛病，但也不是不能动呀。现在她嫁给老师，学校和公社都很关心她，最近又为她安排了工作……
　　乔母：安排了工作？哼，你别再骗我了！听说学校好不容易为她找了个会计工作，最后还是叫公社干部的家属给挤了！白狗黑狗，好事哪能轮到老师这条哈巴狗！
　　室内外看热闹的人：（都被逗乐）老师是哈巴狗！哈哈哈哈！
　　刘校长：（站起，指着沈幽兰）老人家，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兰子’呀！你看看，她不是好好的吗！
　　乔母：你——
　　沈幽兰：（紧拉乔母的手）大妈，我真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兰子’呀。我真的是安排工作了！
　　乔小娇：（大惊）真的？
　　
　　于頫宿舍 傍晚
　　【办公桌代替了餐桌。桌上放着于頫刚从食堂买来的三碟小菜。于頫同刘校长对面坐着喝酒。沈幽兰在一张骨牌凳上切着青皮菜瓜，随手拿了一片递给丹丹。
　　刘正农：幽兰，你也来。
　　沈幽兰：刘校长，你喝。我做碗糖拌菜瓜给你下酒。
　　刘正农：好！好！糖拌菜瓜是‘鼓腮的菜’，下酒最好！幽兰，还记得不？那时在大队工作，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糖拌菜瓜！
　　沈幽兰：那是白皮菜瓜，吃起来又脆又甜。可惜，今天没买到，只能吃青皮的了。
　　于頫：喝酒，喝酒。刘校长，这几天真把你忙坏了。
　　刘正农：我忙？还真亏幽兰给我帮了大忙哩！嗨，幽兰啦，不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噢，你是帮了我又害了我呀！
　　沈幽兰：刘校长，怎么是害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