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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  人性  爱情  友情  拼搏  奋斗

　　（出画）
　　李树荣：“就这样何大哥就套上生产队的老牛车，把李宠拉走了。”
　　
　　11、曹汉中家 外 三十下午
　　院子里站满了男女老少，不时的都焦虑的往何玉去的方向看看。
　　秀云：“你们听，好像何大爷吆喝牛的声音，还有车压雪的声音。”
　　大家都翘起脚尖向何玉回来的方向望去，有的人却向大路上跑去。
　　何玉把老牛车赶进曹汉中家的院子，大家都目瞪口呆了，谁也说不出话来。
　　
　　曹汉中：“大家别紧张，都回家过年去，谁也别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走吧，走吧！回去该咋过年就咋过年！”
　　
　　人们提着心回头望着曹汉中，陆续地走出曹家院子。何玉、李树荣还有郭凤几个年岁大一点的人没有走，他们看着曹汉中，等候他的吩咐。
　　何玉指一下李宠的尸体：“汉中，你打算把他怎么安排？”
　　曹汉中：“我想暂时把他拉到阴坡处，先用麦秸埋起来，等过了初五，再弄一口棺材把他成殓起来，你们看行吗？”
　　李树荣：“这不太恭敬他了吗？我看就把他拉到南山，扔到大沟里喂狼算了，为这个败类送终太他妈低气！”
　　何玉：“唉，别怒气了！听汉中的吧，快把这场祸事弄过去，就比啥都强啊！走，郭凤、树荣，跟我把他拉到北山后去。
　　
　　13、老牛车嘎吱、嘎吱的压着雪，空着车从北山后回来，站在了曹汉中家的大门外。
　　何玉等三人下了车。
　　曹汉中接出来：“回来了，三位哥哥，你们辛苦了！在咱们这个小屯，男人里就你们三人比我岁数大。今天小弟出事，你们不仅费力帮忙，而且为我提心吊胆，小弟无限感激……”
　　郭凤（庄河话）：“汉中，你这是那里话咧？跟我们你还客气啥咧？我们都恨不能替你承担一切，你知道吗？”
　　何玉想了想：“我看有点不对劲！汉中可不是说这样话的人，汉中啊，你可不要灰心哪！天塌了咱们大家顶，可不能往窄处想啊。”
　　“哈哈哈！”曹汉中开朗的笑：“大哥！你们说错了，我正是往宽处想，才说这话的。今天是大年三十，马上就要吃一年的最后一顿饭了，我要求三位哥哥，陪我在我们家吃这顿庆年饭，我有话向哥哥们说。”
　　
　　14、曹汉中家 内 三十年晚饭时
　　丰盛的年饭，摆了两桌，炕上一桌、地上一桌。
　　韩玉珍领着孩子们在炕上围桌而坐，秀云坐在炕边，一条腿耷拉在炕沿下。
　　曹汉中、何玉、郭凤、李树荣，还有曹仁，围着地桌坐下了。
　　曹仁给大家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爸爸，三位大爷，为了产除这个害人精，你们辛苦了。我曹仁敬四长辈位一杯！我先喝为敬！”
　　曹汉中端起酒杯惊异而忧郁地看着儿子，其他三人也端起酒杯，看着忧郁的曹汉中，停了一会。
　　曹汉中：“大家别看着，喝！这是我儿子敬的酒哇！”
　　大家一饮而尽。曹汉中拿起酒瓶，亲自把个个空酒杯斟满了酒。然后把蒸好的肘子肉，给三位哥哥每人碗里加进去一块，也给曹仁夹去一块，眼睛里含着泪水：“曹仁哪，长这么大你头一次给爸爸敬酒，可是你说的话好让爸爸担忧哇！方才我在想，我的儿子曹仁长大了，明天就十七岁！顶门过日子没问题！什么事我都不怕了。可是你并没有长大，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句祝酒词，你还是个孩子！你就不明白，李宠这一类的地痞子，不管他们怎样为匪作歹，我们是无权处死他们的。这点起码的法律知识你都不知道，你好让爸爸担心哪。”
　　曹汉中向在炕桌边上，坐着的秀云看了一眼：“曹仁哪，你姐姐就比你大三个多月，可她就比你强的多，你看那阵李宠发疯的时候，血流遍地，大概你还想赶快让他死掉，可你姐姐却说，‘爸，赶紧想办法，别让他死了。’就这两句话的对比，你们俩的差别太大了。今后你得向你姐姐学习呀？”
　　屋里的大人们，都是嘴里嚼饭，心里苦，谁也不说话。
　　曹汉中：“我们喝酒、吃菜，大家高兴起来，高兴一时，就享受一时，哭也是死、笑也是死，为啥不笑纳？”
　　曹汉中端起酒杯：“来！都把酒杯端起来，我敬哥哥们一杯！敬祝你们新年快乐，但愿我们来年还有今日！来！喝酒！”
　　大家苦笑着，喝了杯中酒，又拿起筷子，互相给对方夹菜。
　　李树荣：“汉中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虽然我没念几年书，但法律知识我也懂些，当然我们无权处死李宠，可是你处死他那可是自当防卫呀，他持刀入室行刺，你不刺死他，他不刺死你吗？我们何罪之有呢？”
　　曹汉中“哈哈哈”大笑：“李大哥说的好！今天我把几位哥哥留下，就是向你们探讨探讨这方面的事。可是大哥你要知道，防卫过激也是犯罪呀，何况犯罪不犯罪，那不是我们自己定的呀？我不想让人们认为我是个躲在家里地杀人犯，我打算去接受法律的判决，以求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郭凤：“兄弟，你是说你要去自首？”
　　曹汉中点头：“对呀！郭大哥你想的太对了！我觉得只有去自首才是一条光明路！我准备过了初五，就到旗公安局去自首，听候法院判决。你们看咋样？”
　　郭凤：“那可不行，你走了就得几年回来，你是感到轻松了，可是你让咱们这个小队和你们家的人，以后怎么生活呀？再说了你看山里这些盲流区，那年不出几条人命啊？你看谁去自首了？谁又被抓走了？根本就没人管！你何必自找受苦哪？”
　　曹汉中：“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家好、甚至是为了我们这个小队好。那你看哪个没被抓的杀人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了，不是都在亡命天涯呢吗？我能跟他们比吗？人要活着，就该理直气壮地站在世面上，苟且偷生，一有风吹草动，就像惊弓之鸟无处躲藏，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哪？”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玉珍、秀云的脸上一直挂着眼泪。
　　曹汉中：“大家别悲伤，喝酒、吃菜！秀云，去把这些菜都换成热的。”
　　秀云擦了擦眼泪：“好！我就去热菜。”
　　秀云到外屋去升火，突然听到，呼呼呼！过汽车的声音，她情不自禁的警惕起来。
　　15、外景 山峦起伏的山区 大年三十下午
　　一前一后两台土黄色的消防车，从西山里向这边风驰电掣的开来，从曹汉中家门前呼啸着开过去了。
　　在外屋热菜的秀云，心慌意乱，端着碗的手在发抖。她把所有的菜都热一遍，又盛到桌子上。然后坐在原位上，端起饭碗，若无其事的：“妈，我到面有点事。”
　　韩玉珍点头。
　　曹仁又把所有的杯子斟满酒。大家又是碰杯喝酒、吃菜。
　　秀云站在房门外，发现消防车过后的路上，又开过来一台深绿色的警车，警车里面的四名警察，出了司机以外，其他三人都在东倒西歪的打瞌睡。警车过去刚一下坡，突然车速减慢了，司机边开车边隔着车窗向外看着什么，嘎吱！一声，警车停下了。车里困迷糊的三名警察，都敏感地坐起来，睁大了眼睛。
　　司机惊讶：“血！咋这么多血呀？”
　　警察甲：“什么血呀血的，竟知惊，赶情你昨晚在车里睡一宿觉了，我们三个扑火，一夜都没合眼，休息一会你就没事找事。”
　　警察乙：“别管他！碍啥血啥血！睡觉。”说完他又靠到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
　　司机只好开车前行着。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警察，却隔着车窗一直在观察着地上的血迹。
　　突然，副驾驶坐上的警察喊：“停车！”
　　嘎吱！警车又停下了。副驾驶坐上的警察 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向前巡视着血迹，又往走过来的路上查看了一番，车上的警察都下来了。
　　警察甲：“卫队长，看出问题了吗？”
　　卫队长：“凭着我的知觉，这一路地上的血迹，肯定是人血，而且流血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警察们顿时认真起来，他们仔细的查看着血迹，有时还蹲下来指点着、说着什么。
　　警察甲：“卫队，昨天接到命令进山扑火，我以为今年又不能在家过年了，可是挺顺利，上午就把火全部扑灭了，我们回家还能赶上庆年饭。没想到这又来事了。卫队，我看这不一定是人血，也许谁在山里打一只兔子，打个半死而一直在流血。顺道回家不就流一道血吗”
　　卫队长笑了：“你真是警察呀，分析案情有条有理。”
　　司机指着刚过来的那个小屯：“刚才路过那几家人家时，我就发现屯东头有一家，门外有那么多血，连板障子上都是血，我以为是杀鸡没杀死，鸡又跑了，弄得到处都是血哪，可是这血一直没断流，我就感到奇怪了……”
　　卫队长：“走！我们返回去。”
　　警车调过头来，直往新居点开过来。
　　
　　16、曹汉中家 内 年饭时
　　曹汉中等人仍然在吃着过年饭。
　　曹汉中：“三位哥哥，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让我离开，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当时是我把李宠的手剁掉了，如果要是李宠一刀把我捅了，那你们大家不也得活着吗？而且还得受着李宠的折磨，那得有多惨哪。这回除掉了这条害虫，别说去坐牢呀，就算去死，我也安心了！”
　　李树荣老泪纵横的：“唉！啥也别说了，兄弟呀！是大哥把你害了！当初这个小子上我们家去认一家子，我要不留他，哪能有今天这码事呀？归其还差点没让他把我妈的小金佛抢去，我这是引狼入室呀！天哪！这可咋办哪？”
　　曹汉中：“大哥，你别自责，这个小子在这一带活动二年多了，他早就发现我是他行动的阻碍，也早就下决心要和我拼一场，今天的事必然得发生！只是早晚的事，你……。”
　　曹汉中还想说什么，秀云从外面跑进来：“爸，您别喝了，大路上有一台警车向这里开来！”
　　在场的人都放下筷子，吃惊的看着曹汉中。
　　曹汉中沉静的：“玉珍，把碗筷收拾下去。”
　　玉珍和秀云急忙往下收拾碗筷……。
　　何玉疑惑的：“警车能是为这事来的？咋这么快呀？有人举报？”
　　郭凤：“不是有人举报，我相信，咱屯里不会有人举报汉中的，再说了，就算有人举报也不会来的这么快呀！我看这警车大概是干什么去，路过这里。”
　　秀云：“是的，爸，我郭大爷说的对。刚才我看见两台土黄色的消防车，从咱门口开过去了，后边就跟着这台警车。”
　　曹汉中：“那就对了，昨天我就听说山里着火了，这几台车一定是去救火回来，从此路过。警察可能发现了情况，警车就开回来了。”
　　何玉：“啊，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用牛车拉着李宠，李宠坐在车上胳膊一直淌血，车上、地上都是血，警察一定是看见地上的血迹，才来的。”
　　郭凤：“不用分析那些了，我看汉中，你先躲一下，他们也不认识你，你躲到谁家去也没人检举你的。警察要是问我们，我们就说李宠死了，你就跑了，过几天咱们考虑考虑再说。”
　　何玉：“对！就这么办！一下道，专进树林里，他上哪去找哇？汉中，你要打算投案，过初五再说。”
　　曹汉中笑了：“哥哥们，你们好糊涂哇，我正想要去，他们就来车接了，上哪去找这样的好机会呀？……
　　
　　17、曹汉中家 大门外 庆年饭时
　　警车直接开到了曹家大门外，站下了。
　　小屯里的人们又都集中在曹家。
　　警车上走出三名警察，威严地走进曹汉中屋里。
　　三名警察中，一名是队长，一名是记录的，一名是问话的。
　　警察：“你们谁是这家主人？”
　　曹汉中：“我是！”
　　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曹汉中：“曹汉中。”
　　警察：“你们家大门外，是什么血？为什么有那么多？”
　　何玉：“啊！那是我……”
　　警察：“没问你！曹汉中！你说！你们家大门外那么多血，是什么血？”
　　曹汉中：“是我把李宠的手砍掉了一只，李宠流的血。”
　　警察：“李宠哪？”
　　曹汉中：“李宠流血过多，死亡了。”
　　警察：“李宠的尸体哪？”
　　曹汉中：“李宠的尸体在北山脚下，阴坡处用麦秸埋着哪。”
　　警察：“埋李宠尸体时，有人帮忙吗？”
　　曹汉中：“有。”
　　警察：“有几个人帮忙？都叫什么名字？”
　　曹汉中：“有三个人帮忙。他们是何玉、郭凤、李树荣。”
　　警察：“曹汉中，你说的话要真实，否则，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明白吗？”
　　曹汉中：“明白。”
　　卫队长：“那好！何玉、郭凤在吗？”
　　何玉、郭凤齐声：“在。”
　　卫队长：“你们俩人领着我们的一名同志，去北山脚下验尸。”
　　何玉、郭凤领着一名警察走了。
　　卫队长和另一名警察严肃的守在这里。
　　众人凑到前来，都要说话……。
　　李树荣一摆手，先让我：“警察同志，李宠是这一带出名的地痞流氓，偷、崩、拐、骗无所不做，竟欺负我们这些穷盲流。曹队长制止过他，他就怀恨在心，今天中午，曹队长正在家里的菜板上，拿着斧子剁排骨，李宠带着两个小无赖闯进曹家，突然撇出飞刀刺向曹队长，曹队长一侧身躲过，那李宠紧接着就用匕首刺向曹队长，这回曹队长没有躲，他一只手抓住李宠拿匕首的手，把它摁在菜板上，另一只手手起斧落，就把李宠的手剁下来一只。警察同志，你说曹队长不应该剁他吗？如果曹队长不剁他，他不就把曹队长杀了吗？你说曹队长有罪吗？”
　　卫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李树荣：“我叫李树荣。”
　　卫队长：“曹汉中自卫过激是有罪的，但多大罪，那不是咱们定的，不过我想问你，李宠到曹家行兇，你怎么这么清楚？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