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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的羔羊 （长篇小说第25-28章）
　　
　　第25章 原形毕露
　　
　　某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外科区病房，邱吉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轻微的呼吸音，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邱吉祥这次意外的车祸导致他静静地躺在这里，已经有了半月了。始终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的倒是马虹。而邱兴已被送到班主任老师寄读，不再接送了。边倩对于邱吉祥是生是活也是个未知数；生，醒过来可能将成植物人，那往后的日子真的不知怎么过，这植物人见奇迹出现的世上有几人，都是在故事中出来。死，一下子死过去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家庭就是不幸啊。面临儿子读书、生活、深造、工作、结婚都是难以预料的符号。这些生与死，死与生的问题考虑在边倩脑子里反反复复回炉了一个星期。邱吉祥这场车祸将面临的，都有可能是猜测不定的多种答案。边倩把照顾邱吉祥的一切事都交给了马虹。马虹任劳任怨，她从那天去邱家当生活保姆就已经答应了。并且她现在都成了邱家一名生活保姆，毋庸置疑她就是一名保姆，别无选择，这可是定了位的。马虹没有多想只希望邱吉祥早日恢复，早日一家其乐融融。她很想早日听到邱兴小弟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刨根问底的问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强烈要求讲一个接一个的故事。
　　邱吉祥的吊针要换水瓶了，是马虹跑上跑下，以及邱吉祥的便盘、尿壶都是马虹倒、冲洗、再倒、再冲洗。边倩都三天不见人影，她来时就是观察下病情，像主治医师查病房样问问马虹情况就转身就走。马虹这半月统计边倩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来时仍然风度不减，风骚十足的女人是忘不掉这美丽的打扮。主任医师问过邱吉祥女人的事，问这两回马虹再也不问了，除非催交住院费不得已，七万多现金都是边倩一手操办，车祸的对方也已经一命呜呼了，倒楣的是邱家，对方保险公司赔了些了事，这事故的责任经交警事务料诊断为责任二分为一，所以边倩为邱吉祥足足拿出七万，除从别墅来去医院费外，还有马虹吃饭钱，邱兴放在班主任老师寄读费一共不少于八万人民币。钱归钱，人归人，人不出车祸就好办，一旦摊上致命、致残就是大麻烦了。
　　又过了一星期，邱吉祥天天吊几瓶子水，守在床沿的马虹也瘦了一圈，同病房的家属问起邱吉祥"冬瓜头"是她什么人，她总是笑而不语，一脸淡淡的忧伤，认真地伺候从来不喊声埋怨的话。后来病房的家属知道了马虹，都夸她是好人。二十五天了，邱吉祥像睡长觉样不吃不喝，只有均匀的呼吸，日夜如此。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边倩幽魂般出现了，马虹问。
　　"边嫂，你来了，邱哥这样睡下去咋办？"马虹恳请的语气。
　　"我知道还会让他躺在这里睡觉？"边倩说这句话语气硬硬的，听不半点的担心、忧伤的语言，难道这位女人的心是铁打的？马虹找不到答案只好低着头不说话了。
　　"好好照顾，不许跑了！" 边倩放下这句狠话，她是出于什么心？是报复马虹不该搅了邱家，马虹就是"扫把星"，一来邱家就出这塌天的大事。马虹点点头表示不走，这"上手不上肩"的保姆谁干的了？只有马虹她，她忍了。边倩又走了，她走的那么干脆，不管邱吉祥的后果如何，她现在的所做所为就是一位生活的过客。
　　"边嫂，你放心我会照顾他。"马虹是这样的回答她，她根本没有责备边倩的意思，真是打工也碰运气，可马虹走的是"狗屎运"，人家王丽英一同拖着拉杆箱一起上城里，她的运气与马虹迥然不同。
　　邱吉祥眼睛动也不动一下，让马虹也担心。马虹开始思考着: 邱哥长期不醒过来咋办？这躺在医院是烧钱啊，多少人一大病半生的积蓄都花在这。邱兴小弟弟他咋办？这段时间寄读老师家总不是长久之计，何况他需要父爱、母爱、更需要一对一的学习辅导。边倩她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女人，邱吉祥说他大她几岁，我猜到了这决不是真的，最起码十岁以上。她是不是中途"过河拆桥""过桥抽板"，另找新欢。她也不可能就独守空房也度此一生？
　　"动一下，动一下！"马虹鼓励邱吉祥，他听不见，他或许听到了回答不了，这时眼角上流了一滴泪。马虹知道邱吉祥听懂了她的话，她握着他的手，希望看到此时的奇迹发生。她小心用餐厅纸擦拭了他眼角的泪水。
　　"你要干嘛？" 边倩突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马虹迅速擦拭后手缩了回来，猛地站起来。
　　"边嫂，你来了，刚才我看见邱哥流泪了，所以我就擦拭……"
　　"擦也轮不到你来！放肆！“边倩皱着眉头，没有把好脸色给马虹看，马虹出于同情心。
　　"把他脸上都擦拭下！"边倩又说了一句，这倒是"太阳从西边出"，刚才说马饥擦拭坏了，可现在又要叫马虹擦。马虹拿着餐厅纸仔细擦拭着，这不擦不要紧，这一擦边倩开始咬牙切齿了。
　　"住手！"边倩喊着。
　　"边嫂你又怎么啦？擦是你让我干，不擦是你让我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马虹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走，你走……“边倩破口大骂，马虹静静地走开了床沿，她噙着泪正准备收捡自己的东西离开时，邱吉祥手指动了一下，再又动了一下。
　　"邱哥，邱哥你动了！"马虹轻轻地叫唤他，边倩下意识地望了一下邱吉祥的手，马虹跑进医师办公室，主任医师和护士都跑了病房，医师听诊了一下，翻了翻眼睑，露出了微笑。
　　"你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再观察！"主任医师对着马虹说，边倩假惺惺地问医师。
　　"医师，他是不是就这样躺在床上？"边倩焦急地说。
　　"很有可能，再要是在半个月不完全苏醒就麻烦大了。"主任医师平静地说。
　　边倩凝视着"冬瓜头"，她咬着牙。主任医师和护士离开了病房，马虹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她望着他流下了泪水。
　　"不许走，等半个月后再说。"边倩说。
　　马虹已经习惯了边倩忽冷忽热的表情，其实她为了邱吉祥做了无用的牺牲，她完全可以离开了这地方，她刚才是她发现了邱吉祥手指动了，她知道他的苏醒不会太远，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一星期，也是时间更短。面对边倩她无语可说，也不愿与她交谈，只有保持沉默，保持自己矜持点就让她变幻无常。
　　边倩走了，不打句招呼不多看邱吉祥一眼。马虹放在行李坐在床沿边，静静地望着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边倩走出了住院部就上了车，坐在别的男人的副驾驶室里走了。马虹在窗口俯视楼下这一幕摇摇头静静地走回床沿，这时病房极静，忽然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马虹，辛苦你了。"邱吉祥颤栗的嘴唇说出最由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