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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属:原创 · 独家授权
字数:14916
阅读:8897
发表:2015/3/29 修改:2016/9/6
122章 主旋律,喜剧,历史 小说
《“扯火”县长》第17-21章
吉星高照 [四川成都]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17-21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5-X-01507】


  
  (十七)
  “大爷……不,不,是九爷,九爷。”麻凡急忙上前拦着他,很客气地笑着说道:“九爷,我没得洋火了,想麻烦你老人家,借你老人家一个火。”
  不远处,是双凤镇到成都和重庆的大马路。大马路上不时有来往的汽车跑得飞快,轰轰轰的声音响的好远。金九筒不快不慢的来到来到一颗大黄桷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
  金九筒放下口袋,伸了个懒腰,调过头没好气的对麻凡说道:“借火,你瓜娃子借火?借火,老子还要冒火!”
  麻凡笑嘻嘻的说道:“大爷,好端端的你冒啥子火啊。”
  金九筒斜着眼睛看了麻凡一眼,取下嘴里的叶子烟杆,把他从头到下看了一遍:“呵呵,瓜兮兮的,还跟我坤起,打了人就算了嗦。”
  麻凡看了一眼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坐到金九筒身边说道:“大爷,我都说了对不起了哈,你还要把我啷个啊。要不,我给你磕三个响头……”
  这时,有一群人走过来,不断给金九筒打招呼。金九筒一边应酬一边对麻凡说:“响头倒不必磕了,你以为你是哪个,磕了响头就一切都不说了?哼,你以为一杆(支)烟,几个响头就能讨好我,我就恁不值钱……”
  麻凡看着金九筒,歪起头笑道:“大爷,你当真的半天云摆龙门阵——说到哪里哪去了。我是说你老人家很受人尊重,我这个小崽儿实在是不晓得啷个做才好。”
  金九筒一听,欢喜了,打着哈哈:“真的,你真的很尊敬我?”
  麻凡凑了过去笑咪咪的说道:“对啊,我就是从心眼里头尊敬你。”
  金九筒歪起脑壳看着他:“是不是真的哟……好嘛,看在你给我这支烟的份上,又要给我磕响头,我们两爷子的事情就算了。”
  麻凡趁热打铁,大献殷勤:“大爷,火,火,我可以给你借火用一哈(下)哈……”
  金九筒翘着嘴巴,很有些得意,突然教训道:“大爷,毬大爷?我给你说了别个都喊我九爷,你也应该喊我九爷。不跟你说了,洋火借给你……”
  麻凡伸过手,金九筒却又把拿出来的洋火收了回去。麻凡嘿嘿笑了两哈说道:“九爷,我晓得,晓得,九爷的东西,那是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我当然晓得省到用……”
  “哈哈,哈哈哈……老子还没说出来的话你崽儿就晓得了。我就说嘛,难怪你嘴嘴恁甜,原来是老子肚皮头的蛔虫,对九爷的胃口。”金九筒一连打了好几个哈哈,半睁半眯的斜着眼睛把麻凡看了又看,洋歪歪的说道:“嘿嘿,年轻人,我就晓得你要求人。要是九爷今天见你的气的话,你想借火。莫开这个腔。”
  金九筒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火柴,又顺便把那张纸飞飞拿出来看了又看。当宝贝一样放了回去。他摇了摇火柴盒,甩给麻凡。
  麻凡拿过洋火呔了两呔(抛了两下)。
  金九筒笑了:“不相信老子的洋火是满的?看你娃儿就是一个不成大器的东西,不要抛撒(浪费)了哈,瓜娃子。不过,你崽儿的脾性,还算对我老汉老爸子的胃口……”
  接着,他又用老辈子的身份,倚老卖老地说道:“娃儿的,你崽儿要好生记到。砍竹子也要有个上高下节,办事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对人要分个亲疏好坏,为人处世,更要有个尊老爱幼,不要说话只图自己说得安逸,不管别个受用不受用。这哈你晓得了哈,要借火,要求人……”
  “晓得了,晓得了。”
  麻凡赶快给他点上火:“抽烟,抽烟,九爷抽烟。”
  “我就晓得你娃儿不爱听。”
  麻凡无可奈何地甩甩脑壳,心想,今天硬是遇得到。问花椒麻不麻,纯属偶然,哪晓得豌豆滚磨眼——遇缘(圆)。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看看金九筒,也不想把话扯远了。反正,在这个老头儿面前,现在就是张一万张嘴巴也说不清楚。突然,他脑壳里冒出一种不祥的感觉。要是他是雅兰的老汉,这才是癞子的脑壳——难题(剃)。
  雅兰姓金,这老汉也姓金,很难说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关系。要真是这样的话,长期和他打交道,只怕脑壳皮都要磨脱几层,头发毛都会磨光。怪不得雅兰不提他妈老汉,搞火(原来)他妈老汉囊个样子……嗨,都说弯竹林里长抻(直)笋子,雅兰莫非就是他们的抻笋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想精想怪,啷个旧尽朝这个问题上想啊。想想雅兰,她样样儿恁个乖,这麻头烂脸的,哪能就是她老汉呢。再说,她也没给我说他老汉叫金九筒啊……哎呀,这金九筒不是全县有名的大富翁吗,他啷个就小气得像个乡巴佬?
  将才自己还说他是个大名鼎鼎的大富翁,有人冒充他,很自然的。说不定啥子时候,还有人冒充自己……
  管他呢,反正路上没得个伴,找不到人摆龙门阵,该欢喜时且欢喜,逗逗这个老爸子也好耍。麻凡擦了把汗,上前同金九筒并排走着。反正现在闲着无事,趁老头儿不晓得自己的底细,他又囔扯,大家就给他扯一哈,逗他一逗,取乐取乐。或许,有意无意间还能刨根根问底低弄出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来。
  看看金九筒不愿意和他说话,转身拿起口袋就走,他也赶紧起身走到他后面。他边走边抽烟边玩弄洋火盒,拣着金九筒喜欢的话,拍拍他的马屁。他无话找话的说着:
  “还是九爷好,还是九爷晓得。今天要不是遇到九爷给我扎起,在大街上,我肯定要被洗刷够。”
  “哈哈,你娃子这哈才晓得哈。”金九筒听了麻凡的奉承话,眼睛都笑眯了:“娃儿的,人生一世长得很,二天注意点就是。再吊儿郎当的,遇到事没有人给你扎起,你娃就猫抓蓑衣——脱不了爪爪了。”
  金九筒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瞟到麻凡手里的洋火。心想,你娃儿算得精,一盒洋火也想打我的启发(主意,意即占便宜),想得安逸。看他把洋火玩来玩去的,并没有还他的意思,就把手伸了过去。虽然他不好意思明说,但那意思,就是哈子(傻瓜)也晓得。
  麻凡稳得起,假装没有看到。还是把洋火柴丢来丢去的,耍得非常起劲。还边玩边往前走,一点也不理会金九筒。
  “这太阳好大好晒人,不抽烟,这时间还真难得混。”
  麻凡悠哉游哉地抽着烟,看着太阳,没话找话。
  “烟瘾发登了要抽烟,又没有火柴,那时间更难得混。”说着,他又伸出了手,看看麻凡还是没有意思把洋火还他,就又不耐烦的补了一句:“虼蚤跳鼓——不懂(咚)嗦。”
  麻凡还是坤起(坤,女人,坤起指不懂世事的女人;这里指装起不晓得),把洋火抛来抛去,并不看金九筒的脸色。
  金九筒一连伸了好几次手,见麻凡还是没有还他火柴的意思,就恶狠狠地说道:“你娃坤起干啥子,好烟一盒,当不到火柴一根。拿来,拿来……”
  “爪子爪子,还要烧烟嗦。好,好,人情处起,抹不下面子一张。给你,给你,九爷,再给你一支。”
  麻凡晓得他的意思,故意坤起(装做不知道),又递上一支烟,给他点燃。
  “嘿嘿,我这回老子倒真的是抹不下面子一张了。”言下之意,金九筒还是想着拿回那盒洋火。他不好明说,是怕别个把他看扁了。心想,你这个娃儿,一盒洋火都把眼睛打瞎了,看你一辈子还能成啥子大事。要是自己不看走眼,这个娃儿不是大街上的打滚匠,就是乡坝头的无赖阿飞。一看到他,心里就来气。
  麻凡还是不理他,只顾自己抽自己的烟。他晓得这个老头儿还是忍不住要回他的洋火,就想看看他啷个开口。
  他蹦蹦跳跳的,把洋火抛来抛去,好象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十八)
  
  太阳很大,大路上很少有人。只有路边田里和坡坎上的土里,有几个庄稼人正在忙自己的农活。
  金九筒是个吃不得哑巴亏的人,那怕是十万八千,只要说在明处,他都忍得下,受得了。要是不说在明处,就是一丝半毫,他也一定要过硬。
  看到麻凡这个样子,面子上自己不说,心里却大为恼火。于是,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上前一把把洋火抢了过来。
  “哈哈,还说是大富翁呢,一盒洋火都输不起,你老头是不是冒充的金九筒哟。”麻凡涮着他的坛子,跳上前去要从他手里把洋火抢回来:“刚才在大街上看你算一张八字,出手就很大方嘛,啷个一盒洋火,你老爸子就恁个小气了。”
  “你娃儿的,你管不到我是不是冒充的。该大方的时候,老子一百两百万都舍得。你这种崽儿,就是一丝一毫,老子也要过硬。给你说,你不要恁贪心。古往今来,都只有接官亭,没有送官亭。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崽儿晓不晓得?再说,一根洋火五分五,这细帐也不是好算的。”金九筒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冒皮皮,打飞机……”
  “老子冒皮皮,老子冒啥子皮皮?打飞机,打啥子飞机?老子找钱的时候,你娃还在吃奶,老子存钱的时候,你娃鼻涕还在环(横)起挞。几十百把万算个啥子,老子用的钱,你娃怕是看都没看到过。”
  “哈哈,就是,就是,我没看见过,但是我晓得。一根火柴几分钱九爷都要过细,要是块块钱,角角钱,九爷怕是算得更精。”
  “毫毛成堆,聚沙成塔,你娃儿懂不懂,啥子东西不是积少成多的?”金九筒瞟了麻凡一眼:“一万块钱少了一分,也不叫一万,你以为我比你青勾子娃儿哈(傻)一半。”
  “哟,哟。九爷您恁会算帐,算命子恁会算都还死在大路上。我不相信你就没有算输过。”麻凡看着他,指着他的衬衣荷包:“我问你,你那张纸飞飞,一个字值了多少钱?”
  “你以为就有好贵所。你娃儿喝我没有读过书,可是我也傻不到你一半。我也晓得古往今来‘一字值千金’这句话的道理。你硬是井里头的蝌蟆——没见过簸箕大的天。”金九筒老于世故的,得意地用手指着麻凡的脑壳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哈的娃儿都忙到找松活钱去了,又有哪个去研究一个字是值千金还是值万金。就像你,一盒洋火都想打我的主意。给你说,金九筒金九爷有的是钱,你以为我硬是在乎那几分钱哈。”
  “哦,我还没想起九爷是大富翁嘛。我晓得你很大方,财大气粗,晓得你一盒洋火也舍不得送人。”麻凡有意挖苦他。
  “啥子,你挖苦九爷小气?九爷不是冲壳子,冒皮皮,一百两百万大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还冇(不要)说是金圆券。一盒洋火不就是几块钱钱吗,你以为老子舍不得,老子是舍不得不明不白就给人拿去了。”金九筒又言不由衷的说起大话来了,他咽了口口水,也学着麻凡的动作,把火柴跑了两下接到手中:“不要说一盒火柴,就是老子家里的一万块大洋一对的大蜡烛,老子也没有放在心上……”
  “又吹牛了,又吹牛了,一万块大洋一对大蜡烛……”麻凡见金九筒警觉地闭了嘴巴,故意不相信,嗤着鼻子哼着。他想引出他下面的话,就笑扯扯的说道:“看你小哩吧萨(吝啬小气)的样子,舍得一万块大洋买一对蜡烛,我不信,我不信,你老汉是不是吹牛哦……”
  “你不信,你不信我又没有要你信,”金九筒一急,吐了真言:“你娃不要量视虾子没得血,死了是通身红。一万块大洋算个啥子,算个屁。不信,过两天你到我家里看看……”
  “真的,九爷?到时候我当真的要来哈。”
  “不是真的还是煮的,来的人多得很,也不缺你一个。你以为老子硬是吹牛吹得飞,让磨子碾砣长起翅膀上天嗦。”
  “只要九爷不把我的脑花喝(哄)来吃了,给我按砣豆渣进去,我就相信了。到时候,我当真要来看哈,你不要来扯的就是了。”
  “你要来看,你要来看啥子,老子是说起好耍的。”金九筒话锋一转,盯着麻凡。
  原来,他突然觉得和麻凡人生面不熟的,又从没打过交道,又不晓得他的根根底底,于是,立即马起脸来,一句话封住了口,任其麻凡啷个说,他都不理了。
  麻凡一看,再说下去,弄不好还会引起金九筒的反感,也就不再说话了。
  鹅城县人口众多,地域宽广,物产丰富,又地处成渝两地心腹地带,历来都是军阀和地方土匪棒老二恶势力争夺的重点。南京政府搬到重庆,蒋介石平息了四川各地军阀,对土匪棒老二打家劫舍也给了毁灭打击,这里倒清静了下来。在给陪都重庆建设的同时,四川各地大量修建飞机场支援抗战,也占重庆的光,给老百姓带来了不少好处。
  上有成都省,下有重庆府,日本人轰炸的重点又是重庆和成都,自流井虽然有些时候免不了要遭一两回轰炸,毕竟对鹅城影响不大。地理位置的优越和经济地位的重要,引起了成都省和重庆府不少大官员大富豪的兴趣,来这里躲避大轰炸的,兴办房产置业的,开赌场妓院的和三教九流,也一时间蜂拥而至。
  不过,话又说回来,抗战归抗战,谣传归谣传,都说日本人打下了贵阳马上就要打重庆,大家还是不管恁多,有钱人该啷个逍遥还是啷个逍遥,平头百姓该啷个自在还是啷个自在。俗话说,天垮下来有高人顶起,老百姓历来是火落到脚背上了也不慌。
  抗战吗,不就是多出钱多出力吗?苛捐杂税交了,壮丁到前线去了,川军给家乡人露脸了,你还要咋子,你还敢咋子?不管打牌执骰,聚众赌博也好,不管烧香拜菩萨敬神敬鬼封建迷信也好,老子欢喜,老子乐意。你蒋委员天高皇帝远,你还不是看逗起!
  麻凡下来之前,陈专员送来堆在麻凡面前的各种材料,就占了一半是打牌执骰,聚众赌博、卖淫嫖妓和封建迷信害人整人的东西。
  这次到乡下,陈专员除了让他摸清鹅城巨富金发财失踪是否回了凤头村外,还有顺便打探丁石两家是否把抗战捐款物资挪回了凤头村——用来大肆铺排丧葬。这两家都死了老人,这两家的儿孙都在省里和市里有复杂的背景。官场上他们有市长议员政要,商场他们有金店银行工厂,弄不好抗战前程就会断送在他们手里。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这样重要的任务,麻凡自然不会放过。想想上风的如此看重自己,老师称专员又如此的尽力保举自己,他自让不敢掉以轻心。
  当然,这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忧虑。虽然从军校出来混了两年政界,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成就,也没有实际的经验。从半年前当镇长到现在当县长,时间也太短了,也谈不上积累经验。所以,具体工作还要自己具体对待,见机行事。
  鹅城复杂,鹅城官场更复杂。要不,陈专员才来两三年啷个就换了好几个县长呢?前面走了的几个县长,不可能说他们个个都没有才华。
  金九筒又很不放心地看了看麻凡,生怕自己看走了眼,栽到他娃儿手里,坏了自己的大事。将才不小心的几句话,要是让他抓到把柄传到城里,就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自己现在不晓得他是哪路神仙,还没有摸透他的底细,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古话说得好,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这崽儿是大街上的打滚匠杂皮,和乡下死皮赖脸的无赖,都还好医治。怕就怕他就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专给老百姓过不去的赖皮芝麻绿豆大点的狗屎官员。有句话说得好,不大不小,把自己将将款到。自己虽然有的是钱,遇到了这起狗屎官,破财消灾是小事,就怕整来拢起脱不到爪爪。
  听说前几天来了个新县长,跟原来的几个不同,是个大坟坝的土地——管得宽。原来在别的地方当镇长,就打整过不少端公道士,巫师阴阳。自己的这个事,正好是人家打整的对象。说小点,敬神敬鬼自己有自由,就怕说大了,啥子事情都跟抗战扯在一起。
  面前这个人,虽然没有当官的长相,但是,增广贤文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万一碰到,启不是堂屋里头修水库——栽水栽到家了。
  
  (十九)
  他看了看麻凡,有意把洋火又抛了几下,放进了荷包,又故意捂了捂,引开他的注意。然后岔开话题,张三李四王麻子的扯了一大堆。
  最后,还边走边向麻凡宣传起了自己的劝世文:
  “现在的崽儿,就是不信过去的那一套。不该问的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该管的偏要逞能逞势的要管,硬是好象自己不得了了,当然,我不是说你。结果呢,还不是提起猪脑壳找不到庙门,烧错了香,敬错了神,财也折了,人也得罪了,真是吃亏不小。所以啊,常言说得好,闲事莫管,走路伸展。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要等弄来栽起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麻凡一本正经地听着,笑着,他正要说话,忽然看到金九筒的灰面口袋上,有一个筷子头大的小破洞,里面的花椒正一颗一颗的往外掉。便急忙说道:
  “九爷——”
  “叫,叫啥子叫,老子晓得你不爱听。”金九筒看也不看麻凡一眼还怪他嫌自己话多,说得不中听。便停也不停地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大声说道:“你不爱听,老子还不想多说。把你娃儿教乖了,还说你祖坟山管事。你以为我的牙齿就不要口水保养,哼!”
  一大堆话,把麻凡倒噎了一口气。
  麻凡嘻嘻一笑,只好闷起脑壳不开腔。
  “笑,笑啥子笑?你崽儿不要恁扯,再扯,你也没有我九爷扯。”金九筒被麻凡不经意地笑声惹毛了,不依叫。本来啷个看他都不顺眼,现在被他一笑,更恼怒了:“信不信,你娃二天告才晓得。老子像你这种年纪,也扯得很。你那一套……(本来麻字都到了嘴边,一转念自己的忌讳,便改了口)你那一套哄不到我。哼!不晓得天高地厚,等到二天撞了三尖石,挨了剁儿棍,你娃儿就晓得厉害了。”
  麻凡一听,木了。
  他看看金九筒,马上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晓得,第一印象给这老头儿不好,现在不管他啷个做,他都是错的。他再也不敢扯兮兮的了,只好默不做声地走自己的路。
  “啷个的,咋个起不开腔了,你是哑巴嗦。”
  金九筒稳不起,又说话了。
  这回轮到麻凡不说话了。他甩着大旅行袋,向金九筒笑笑,还是不说话。
  他怕不小心当真惹毛了金九筒,让他怄了气,啥子话都不给他说。这个老古董,要长期给他打交道,起码要在肚脐眼上多长几个眼眼,要不然,那气不把肚子胀破才怪。
  金九筒一看,他被自己说得满脸通红,晓得自己的话的起了作用,也就住了口,不说了。
  大路边,水田里,秧苗绿油油的长封了行,茂盛得一看就让人喜欢。麻凡站在田边,抚摸着嫩绿的叶片,顿感心旷神怡,精神清新。
  田里正是需要水,不让秧苗过分分蘖的时候,麻凡脚下的缺口,不晓得为啥子穿了个洞,正哗哗的往下面碥碥上流水。碥碥上是一块落塘地(洼地),地理种的是苞谷,苞谷正在抽天花,戴红担帽,最是怕水淹的时候。
  麻凡看见了,就捋起袖子,弯下腰杆要去堵水。
  金九筒看见了,扯着他的衣裳,伸手拦着他:
  “才说了闲事莫管,走路伸展,你娃儿就是不信。要是这个时候,老板过来看见你弄他的缺口,他说你是把缺口弄垮了,有意要放干他田里的水,让他的秧子疯长,让水流到他的土里,淹死他的苞谷,看你啷个说得清。”
  “啥子?”麻凡“啊”的一声惊叫,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田埂上,一身都溅起了稀泥浆。
  金九筒开心地笑了,拍着双手,一蹦一跳地说道:
  “嘿嘿,不听大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不,你娃猫抓蓑衣脱不了爪爪了哈。你崽儿信不信,要是你这哈去见老丈人,你老丈人见你这个样子,不把裤儿气脱才叫见鬼。”
  麻凡很快堵好了缺口,听了这句话,狡猾地一笑,说道:“九爷,莫非你就是我的老丈人,要不你啷个晓得的恁清楚呢。”
  “呸呸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蛋——妄想。”金九筒原本很开心,现在平白无故吃了大亏,气得麻子眼眼鼓起好大。他跳着脚,扬起叶子烟杆就要追打麻凡。
  麻凡急忙抱着脑壳,扭头就跑。
  金九筒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麻凡占了他的便宜,当了自己的姑爷,对从来不作蚀本生意的他来说,这口气啷个也咽不下去。
  麻凡嘻嘻哈哈的跑着,跳着,躲着,逗得金九筒又气又急,恨不得一把抓住他,舀瓢冷水把他浑吞了。
  麻凡一边跑一边回头逗着金九筒,不小心又一头撞倒牤大嫂身上。
  牤大嫂提着半篮子鸡蛋,被麻凡猛烈地一撞,一扬手把鸡蛋篮子扣到了他头上,蛋清蛋黄从头到脑流了他一身。
  牤大嫂站立不住,抓着鸡蛋篮子倒在了地上,麻凡头上扣着鸡蛋篮子,也随牤大嫂一起按倒了地上。
  牤大嫂躺到地上,一手抹着胸口,一手还死死的抓着篮子:“你,你个霉伤心,今天老娘硬是鬼摸脑壳,都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哈倒好,大路朝天,都困中间……”
  金九筒撵上来看着他俩哈哈大笑。
  大路上,过路的人看着他们,全都停了下来笑得打滚。
  金九筒笑着拉起麻凡:“管嘛,管嘛,你默到闲事好管……”
  牤大嫂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指着金九筒说道:“九爷,你拉他起来干啥子,关你啥子事啊?这个鬼鬼儿,今天是第三回撞倒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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