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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日影视剧艺术审美模式初探

　　抗日影视剧艺术审美模式初探
　　
　　（攀枝花学院四川攀枝花617000）
　　
　　唐晓梅
　　
　　内容提要：21世纪来，一批宏扬“主旋律”的抗日影视剧纷纷登场。其中不少战争场面有好莱坞战争大片的模仿痕迹（如《集结号》等），主题曲不少也有20世纪二三十年代早期苏俄革命歌曲抄袭嫌疑（如《亮剑》等），而其中较成功的抗日影视剧《亮剑》立即成为后来者模仿对象，一窝风就拍摄了百十部，有的被观众称之为“抗日雷剧”，使之重新退回到“高（假）大全”的套路上去了，男主角成为不死的超人主角，女人取代了男主角成为身怀绝技的侠女，而土匪（黑帮）却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由此便形成了一种新的艺术审美模式，然而，绝地逢生，还原历史的抗日史诗剧《壮士出川》便运运而生了。
　　关键词：抗日 影视剧 艺术 模式
　　作者简介唐晓梅（1983─），女，四川江油人，毕业于东华大学，获艺术硕士学位，攀枝花学院艺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语言与艺术设计。
　　指导 唐世贵教授
　　
　　中国遭受日寇侵略，日寇对中国人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我们每每回忆起这段惨痛历史都会使人悲愤不已。而日本右翼势力近些年来的挑衅行径更是使人忍无可忍，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情以及对日寇的愤怒，不少艺术工作者创作出了许多抗战题材的影视。然而，大多数抗日影视剧与现实却越走越远，不仅违背了艺术真实，同时还违背了历史真实。为此，我们必须把历史上敌我双方伤亡人数作点比较：整个抗日战争期间，中国军队总计歼灭日军150余万人。日寇在其他国家和太平洋战争中战死45万人，被美国两颗原子弹炸死20万人，日本在二战中共计伤亡215万人。8年抗战中，我军伤亡331万多人，后经过中国历史学家多年研究考证、计算得出，在抗日战争中，中国军民伤亡达3500多万人。通过上述，可知：中日军人伤亡为2：1；中日伤亡总人数却是17：1。从这一对比中，我们就可以知道：那些艺术审美模式化的抗日影视剧主人公凭借高智商、独门绝技，出奇制胜，以少胜多，未付出什么代价就取得了胜利的情节，完全违背了中国人民付出惨重代价才取得胜利的历史事实。
　　自从《亮剑》搬上荧幕后，一群编导写手们一窝蜂地涌进了抗战题材当中，——君不见一颗手榴弹就能将日本鬼子的飞机从天上炸下来，一个赤手空拳的中国人能一拳打翻几个持枪的日本兵，甚至还有“隔山打牛”的功力。这诸多武侠化、娱乐化、商业化背景下臆想出来的情节，似乎都不够过瘾，于是，美女裸体也开始在抗战剧中出现了。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我们的抗战剧已经越来越偏离其艺术审美规律了。当年纳粹杀害的犹太人有600万人，而日本杀了我们中国3500多万。可犹太人的影视剧却在宣扬德国纳粹人的凶残和平民的无助，而我们中国人的影视剧却在宣传中国军人的伟大、神奇和日本人的弱智、愚蠢——致使这些抗日影视剧走入了新型的模式化的艺术审美怪圈。
　　一、男人抗日：成为不死的超人主角
　　在武侠影视中有一个颠扑不破的定律——主角不死定律，即主角无论身受何种残害，但为故事情节发展需要，主角总能以种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存活下来，主角想做的事情，都会成功，就是发生意外，最终也能得到圆满的结局。抗日影视剧《铁血使命》可以为古典武侠片佐证。从哲学的层面看：武侠主角怎么样都不能死，死了那就不是主角或不是完全形态的主角。如果主角死了，就意味着影视结束了。那么，如果说影视还将继续，主角就不会死——这就是《铁血使命》第二部《英雄使命》给我们最好的回答。
　　《亮剑》是中国抗日影视剧比较成功的一部，其颠覆了以往传统军事题材的艺术审美套路。此剧塑造了一对英雄形象李云龙和赵刚，他俩并肩摸爬滚打的那些岁月，曾互相用身体为对方挡过子弹，又一起从炮火里滚过来，血水里爬出来，在战友们的尸山火海间挣扎着站起来。他们曾经一起走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直到亲眼看到新中国的成立。他们被授衔，被晋升，却无法忘记，有无数和他们一样曾经付出过鲜血与青春的战友们，在最后被敌人的子弹击中，永远地倒下了，再也看不到升起的五星红旗了。《亮剑》受原著制约，时间跨度太大，主题并不鲜明，最大的败笔却是狗尾续貂。个别战争场面有好莱坞战争大片的模仿痕迹，主题曲亦有20世纪二三十年代早期苏俄革命歌曲抄袭嫌疑，另外，有的战斗场面设置不合情理，如日军那个观摩团，日军的精英全在里面，岂能随意让你击溃？《亮剑》其成功与过分做作都成为后起抗日影视剧参照甚至模仿的对象。有一个场景，日寇被消灭，日寇军官与李云龙决斗场面，开了后来抗日影视剧武侠化的先河。李云龙从一个农民参加红军，经过10几年的战争洗礼，可能剑法超人，训练有素的日寇军官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李云龙还不是不死的武侠角色，他的存在打破了日寇不可战胜的神化，将日本人由神的虚幻变成人的战争，构成了时事造英雄的特定环境，充满了一点浪漫色彩。《亮剑》是一部农民抗日影视，主人公李云龙是不学有术，不按常规“出牌”的高智商人物，虽然政委赵刚是知识分子，但他却是作为李云龙的陪衬人物出现的。而后起的《雪豹》却是一部知识分子抗日影视，而其人物形象和情节几乎是套《亮剑》而来的。不死的主人公由粗鲁的农民换成了文质彬彬的文人。两部影视的主人公的第一任配偶都自杀了，有了第二任配偶。都有土匪抗日的情节，前者还在幕后，后者却走到了台前。然而，这两部影视并没有把日寇弱智化，这是其成功之处，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装备精良，军人素质高的对手。但《雪豹》主人公汪卫国已经有了点不死超人的武侠色彩了，他不仅枪法准，而且剑法高，他是一位学而有术的高智商人物，象《亮剑》一样设置两场决斗。一场是他与他德国留学时的日本同学的比剑。此时的汪卫国已经断了一臂，他的剑术本来就是向他的日本同学学的，竟然他还神奇的取胜了。断了一臂的人，就会失去平衡，要想取胜师傅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主人公真有点金庸武侠《神雕侠侣》中主人公杨过转世的感觉。最后一场比剑是对手自裁谢罪而收场。《雪豹》就一部抗日影视剧来看，主人公真还有点好莱坞大片《蝙蝠侠》的超人意味。汪卫国在南京被日寇击伤，由他的同伴带上他走了千多公里到了山东。可当时日寇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难民都由东向西逃跑。可他俩不就地参加抗日队伍，却向北越过敌占区到了不熟悉的山东地界。后来，受组织调遣，又从山东来到上海从事暗杀活动。这些情节不过是编导凭空臆造出来的超人行为，完全脱离了当时的历史环境，把当下的环境搬到了60多年前去了。
　　抗日影视剧的日新月异，就有点自我神话（武侠化）了，而将对手弱智化是其共同特色。《厨子戏子痞子》里虽然没有徒手撕日军这样的“神功”，但是，对于几个主角的塑造，又是神乎其技，他们精通机关制造、数国外语、细菌学、摩斯电码、京剧表演、手语、飞刀、挖地道等各种神技。同时，又把日本俘虏之一塑造成跳梁小丑大加嘲弄，以突出中共地下党的“英明神武”。让狭隘的民族主义无限泛滥——影视中有意把“为国为民”的主旋律肆意拔高。其主旋律在武侠化这个过程中又被过度娱乐化了，这也让影视后段被拔高的革命情怀，变得苍白而肤浅。由《厨子戏子痞子》原班人马打造的《火线三兄弟》，刘烨在戏中依旧扮演那个爱卖弄、又拥有杀敌绝技的“神奇厨子”。黄渤则延续了一贯的鬼马神风，造型方面头戴瓜皮帽、双眼架着墨镜、身着铮亮的皮毛大衣，俨然象一个当下的时髦疯男人。这种把武侠奇想嫁接在抗日题材中，抗日影视剧也就逐渐被贴上了“神、侠、疯”的标签，诸如鹰爪功、铁砂掌、绣花针等神技层出不穷。在《利箭行动》中，主人公李剑从悬崖纵身跳下，用飞刀秒杀持机枪扫射的日军──成为“凌波微步+小李飞刀”武侠的新版本。《利箭行动》兄弟篇《利箭纵横》讲述了李剑带领利箭行动队与日军、皇协军、土匪和保安队展开殊死斗争，执行名为“纵横”的任务——守护鄂豫皖交界处的军事重镇。再现李剑的英勇机智，也深入刻画了特战队里一群草根英豪的群像。此剧虽然少了点武侠化，却仍有从二楼、三楼跳下来，超乎常人想象的情节，违背历史以少胜多的战争场面。因此，这些抗日影视剧都存在一个共同的艺术审美模式：迷恋个人英雄主义。很多同题材影视剧中，毫无历史真实的背景下，导演硬是要导出一个连灭掉日寇一个团的传奇故事来。更有甚者甚至可以以一敌百，一把大刀在手就能干掉一群敌人。厮杀场面固然精彩，但这样的英雄造时事个人英雄主义注定是虚构出来的。然而，在这种艺术审美模式之外，《壮士出川》却是《亮剑》之后的又一支抗日影视剧奇葩。导演花箐在剧中实事求是地展现了敌我双方厮杀各有伤亡，在川军以寡敌众之时甚至会全军覆没的场面。川军王铭章师长守滕县面对大量日军进攻，最终战死──即便是英雄也不可能不死。正是英雄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他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才可能打动观众。
　　另一方面，抗日影视越来越走向娱乐化，透过娱乐化来实现商业化。《永不磨灭的番号》在最后一集中，一位八路军战士，遭到机枪扫射后仍然屹立不倒，还能够向天上扔了一颗手榴弹，把一架日冠飞机炸了下来──这真是天方夜谈，抗战史上确有过步枪击落日寇飞机的事实。《抗日奇侠》因为“手撕鬼子”这样夸张的武侠化剧情，竟意外爆红。据《新闻晨报》报道：2011年该剧播出时在多地成为收视冠军。剧中抗日英雄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腾云驾雾，该剧将残酷的对敌斗争“娱乐化”的趋势，直接导致其续集未送审通过。香港演员张卫健这个商业化的喜剧演员也来掺和演抗日英雄，这本身就已经很滑稽了，更滑稽的是，他还要率领30多个妙龄女尼姑──《女兵排》（原名《五台山抗日传奇之女尼排》）上阵杀鬼子。《女兵排》题材够“雷”，所以，剧中虚假情节历历在目。除了尼姑庵俗家弟子和男主角暧昧的情感，还有“好人活千年，坏人总遭殃”，明明已经中弹，抱着必死的心扑向敌人，一起跳下悬崖，却恰好被采药的祖孙救了，又恰好这老头是有名的神医，救了人不说，还治好了他的枪伤……──这就是英雄不死的贯用模式。抗日影视剧情为了娱乐化，甚至商业化而胡编乱造，观众早已怨声载道，因为央视和全国媒体的强势关注，让火爆荧屏多年的抗战剧被推到风口浪尖。不可否认的是，精品的抗战剧也是有的：《闯关东》、《亮剑》、《中国远征军》、《壮士出川》等在取得不俗收视率的同时，口碑尚佳，许多演员也因为这些电视剧拿到影帝、影后而身价百倍。但要看到的是，宣扬英雄主义的抗日影视剧依旧是商业化市场的主流：相似的框架模式，不同的演员和剧情，一部抗战影视剧被炮制出来就登上了荧屏。所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称抗日影视剧“用娱乐埋葬历史”，“作为抗日题材的电视剧，以如此娱乐化的方式去呈现残酷的战争，会使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将一场民族劫难看成一出险象环生的游戏，看不到八年抗战的艰辛，看不到一个民族被侵略、被蹂躏、被迫反抗的悲壮，更无法理解和铭记无数先烈惨烈的牺牲……为了娱乐，为了收视率，竟能容忍将本民族的血泪史拿来戏说和娱乐，这归根到底是历史观出了问题，是丧失文化自尊的表现。”［1］
　　二、女人抗日：取代男人主角的侠女
　　《英雄联盟》、《利箭行动》等可以说是以男性为不死超人主角的“特务戏”，而《杀狼花》、《血色玫瑰》、《代号十三钗》、《铁血使命》、《喋血孤岛》等把女性元素揉在抗日“特务戏”中，剧中女人代替了男人，成为身怀绝技的侠女主角，而这些身怀绝技的侠女要么是女特工，要么是女土匪，共同点仍然是不死的超女──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然而，这些抗日“特务戏”，几乎有上一世纪30-40年代的特务戏的影子，作为女人，美色就是她们最大的资本，所不同的是后者多了些杀敌的武功或绝技。虽然，后者编导企图在场面、情节上标新立意，另立门庭，但却始终没能突破《亮剑》等抗日影视剧宣扬英雄主义的已经形成的艺术套路。更有甚者，重新回到了《亮剑》、《闯关东》抛弃的“高（假）大全”格局──武侠化+娱乐化+商业化，成为新型的抗日“雷剧”。“雷剧”中的人物当然是“雷人”，“雷人”的行动当然是荒唐可笑的，如《箭在弦上》，抗日同盟射箭队女运动员徐二航被鬼子轮奸后突然“小宇宙”爆发，原地窜到半空，裤子自动穿好，几十秒间把二三十个日伪军全部射死，谱写了一段壮丽的个人英雄篇章──这就是被日本鬼子强奸后打通了任督二脉的辉煌战果。《杀狼花》是一部集抗战、复仇、暗杀、情感于一体的新型抗日影视剧。该剧由4个女人组成的一个杀手组织“杀狼花”和中共地下组织一起完成了一项巨大、有意义的任务的故事。主人公陈春雪，是天公堂最优秀的职业杀手，枪法奇准，尤其擅长狙击，目标瞬间毙命。她们与《喋血孤岛》中主人公身份不同，虽然她们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群女人。她们却不是士兵，仅仅因为仇恨而拿起自己的武器──飞刀、绳索……。当然，《杀狼花》、《血色玫瑰》、《代号十三钗》、《喋血孤岛》虽然许多情节有过度的渲染的嫌疑，主人公侠女柔情化，但也并非就是“雷剧”，给观众的感觉仍然是在中华民族遭受外敌侵略时，妇女承担了半边天的伟大使命。《铁血使命》第一部以“战争、女人、暴力”为核心元素，讲述了在战火纷飞的抗战年代，国民党国防部秘密组建了一支女子炸弹小队，小队由5名美丽勇敢的女特种兵组成，她们因各自不同的原因参军入伍，专门负责排除各种炸弹险情，并利用炸弹技术与日寇展开激烈的斗争，勇杀敌寇保家卫国。这部影视的主角是身怀绝技的5位侠女，男人虽然仍然具有不死的超人色彩，却只不过成了侠女们的陪衬，而最后为了女人不死，而与日寇野村同归于尽。但除人预料，在最后一集尾巴，其实就为第二部埋下伏笔──刘成从河里爬上了岸，这就是不死定律的对象化。果然，在第二部《英雄使命》，不仅有野村，还有喜欢野村的柳生美子。还是刘成支持女子炸弹小队与日特的斗争，因为盐帮的出场，场面更加宏大，情节也更夸张神奇了。
　　上述那些以女人为主角的抗日影视剧，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艺术审美图式：她们不论是国民党中统、军统，还是土匪（黑帮），都是高智商并身怀绝技的侠女，她们在与敌特斗智斗勇的过程中，都得到了中共地下组织或游击队的支援，正因为得到了中共暗中的支持，所以她们的上司往往就怀疑她们“通共”而被抛弃或被追杀，所以，她们不得不投奔八路军、新四军为归宿。如果某一部抗日影视剧这样写是没有问题的，也是符合历史真实的，但部部都是这样按照一种艺术审美模式被克隆出来，精神产品，似乎就变成了物质生产一样。
　　抗战影视剧的红线，就是要尊重历史。让日寇侵入大半个中国来屠杀老幼妇女，本是中华民族深深的耻辱，而强行在这种耻辱上寻找出浪漫与快感，是对历史的亵渎，是与日本篡改历史的一种呼应。试想在这种胡编乱造的氛围下，千百年后的中国人，从哪儿寻觅历史的本来面目？为了弘扬主旋律，这些抗日特务戏，表面看是国军与日寇的愚昧对决，却最终显示中共地下党暗中领导左右局势成中流砥柱的睿智大结局，于是，中共公开战士（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地下特工个个成了难不倒打不死的福尔摩斯、007、阿童木和蝙蝠侠，可谓超级智商爆发出来的“精神胜利法”，让我们不得不佩服“爱国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的伟大力量是任何敌人不能战胜的。当然，抗日影视剧也是文艺，作为大众文化，其需要虚构与想像。但是，这种虚构与想像是在尊重民族情感与史实的基础上，是在合乎事物发展规律上的一种虚构和想像，却不能来亵渎历史和愚弄大众。因为，文艺毕竟负有神圣使命，要对历史负责，还得对观众负责，尤其要对我们的下一代负责。
　　三、土匪（黑帮）抗日：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
　　剧作者着力写土匪（黑帮）参加抗日，其意图就是要在更广阔的背景下来反映全民抗战的史实，然而，正是土匪（黑帮）的主体化，加之喜剧化背后的不严肃创作心态才导致了近年来抗日题材的科幻化、武侠化等倾向。所以，在大众文化中，情爱、武打、警匪等内容其实是人的性、攻击、破坏等本能欲求的“替代性满足”，要引导受众心安理得地疏泄这种欲求，需要在讲述这些内容的同时进行价值观介入，所以“正义战胜邪恶”、“好人好报”等主题几乎成了所有抗日影视的标准配置。正是在这种冲动下，土匪抗日从幕后直接到了台前，成为抗日影视剧的主角。
　　《雪狼谷》、《黑狼》、《桥隆飚》、《独立纵队》等则是土匪传奇与抗日相结合的土匪抗日影视剧的代表。而土匪抗日在《亮剑》中已露端睨，不过在剧中还处于幕后，而在《雪豹》中土匪抗日不仅走向了台前，而且仅凭一百多人的乌合之众就消灭了装备精良的日寇一个中队──这太神了！比林彪指挥的平型关大捷战果还要辉煌！犹其是《桥隆飚》、《狂飚支队》、《独立纵队》中土匪已经取代了八路军成为抗日的主角，甚至有三个团的兵力的八路军阳司令在日寇的围剿下，还不得不投靠“独立纵队”，受到“独立纵队”的庇护才能苟延残喘。土匪抗日，已经成了后来所有抗日影视剧不可或缺的角色，从而也就使抗日影视剧最终形成了一种模式──《向着炮火前进》那样的土匪“雷人”角色。在《向着炮火前进》中，吴奇隆主演的土匪头子雷子枫爱摆酷、爱卖弄。他身穿夹克式皮衣，戴着雷朋眼镜、骑上哈雷摩托车，昂然一个游山玩水的纨绔子弟。他打仗的时候还自备欧式沙发一张，胜利之后非要在沙发上摆足了造型，才能满足。战场上虽然硝烟弥漫，血肉横飞，他的飞机头却抹了不少的发胶，丝毫不乱始终坚挺──几十个小日本和伪军，瞬间就倒在了他的机枪口下，残酷的战争，竟变成了小儿的一场游戏！不死的主人公（雷人），当然没有什么英雄主义可言。
　　中国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广泛参加的一场空前的民族战争，在抗日斗争的滚滚洪流中，就聚集了相当一部分土匪武装。因为，土匪也是中国人，土匪，一般都是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对于“忠义”二字，看得比较重。虽然土匪之所以成为土匪，是因为生活所迫，是看不惯国民党的统治，才落草为寇的。当自己的民族遭受外族入侵和蹂躏的时候，只要是有良知的中国人，心里都会痛恨日本人的，也是有民族情感的。所以，土匪抗日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正是因为土匪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影视剧来表现他们本无可厚非的，如果把他们当成川菜里的麻辣味，少了他们就不是川菜了，那么，是否就成了一种模式──抗日影视剧不可或缺的角色。《喋血孤岛》背景是上海租界，城市里当然不能有啸聚山林的土匪，但却有黑帮，黑帮也就成了一些城市抗日影视不可缺的角色。
　　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持续时间最长、最残酷、给中华民族伤害最严重的、最后取得胜利的一场战争。虽然，抗日史诗剧《壮士出川》已经突破了自《亮剑》后形成的抗日影视的艺术审美模式，但至今还没有出现一部影视剧来全方位反映这场波澜壮阔的民族救亡运动，来表现这场血与火的中华民族伟大精神的复兴与升华。当下抗日影视剧为什么会重新成为一种艺术审美模式呢？《亮剑》成功后，短时间内又拍摄了《新亮剑》，可观众却厌倦了这种既成套路──违背了社会审美心理，其主要是如何在更高层次上来看待历史的真实性。而《壮士出川》全面还原史实，高屋建瓴的将曾经因军需匮乏而穿草鞋披蓑衣、别着烟枪挂着自制手榴弹、扛着大刀用着单打步枪的抗战先辈们全真展现，重塑了在恶劣环境中与日寇抗争、浴血奋战的中国士兵形象。导演花箐曾表示：“拿血淋淋的国仇家恨来恶搞、来娱乐观众，这不可能出现在我的作品里。”350多万草鞋兵出川御敌冠，26万将士埋骨异乡，35万将士受伤，3万人失踪，这就是真实的川军抗日历史！其次是如何评价英雄主义与人道主义。从《亮剑》中的李云龙始，形成的个人英雄主义艺术审美模式，却由《壮士出川》中的英雄群像所取代，所以，那些“草鞋兵”就能够打动观众。川军的后人在《壮士出川》的开播仪式上回忆，川军穿着草鞋一路走出川，走到川陕边界时，大家一齐跪倒在地，面向四川方向重重磕头，痛哭流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一仗凶多吉少。”［2］战争最能表现人性，在战争中，有的成了英雄，有的堕落成了叛徒。所以，《壮士出川》中的英雄群像，是我们后人永远尊敬和纪念的中华民族灵魂！
　　
　　参考文献
　　[1]2012年4月29日，《人民日报》。
　　[2] 2014年1月1日四川卫视特意邀请了川军的后人亲临《壮士出川》开播仪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