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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侠  剑客  生意  阴谋

　　上天从来不会把寒冷持续太久，四季之中也只有一个严冬而已，真正冷的不是天气，而是人心。身在天然居的胡贾米错槛一直没有露面，而范阳城内外打打杀杀了七八天的江湖人士们这两天倒是出奇的和谐，彼此就算没有礼让三分，也不再针尖对麦芒，大眼瞪小眼。
　　大家都在等待，等待别的门派，先出个不信邪的好汉，大着胆子闯进门去看看那惊世骇俗的千钟名剑，和那惊才绝艳的立木绝招。
　　这种好汉，或者说是煞笔，江湖中历来是不缺的。
　　果然，等到城卫布阵第三天，有人便忍不住了。
　　那人竟也是一名剑客，身着紫衣，脚踩青靴，看装束像是华山门下的弟子，身负的黑鞘长剑之上，坠着二尺长的杏黄色剑穗。
　　在很多帮会中，剑穗的长度与颜色都有严格的规定，在华山能使用杏黄色剑穗的，只有一种人，那便是华山派掌门的首座弟子。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个剑手，确实是华山岳惊鸿岳掌门的大弟子，名列华山“三俊”的狄俊生。
　　当今武林，华山在十二名门中列第三，仅次于少林与玄极。少林为方外之士久不问江湖事，而玄极一门的门人弟子极少在江湖中走动。因此在中原武林，真正声明高绝的帮会子弟，一半以上都出自华山。当朝北域十二州三十六帮会中，就有十个以上的帮主或掌门均出自华山门下。
　　华山这一代掌门岳惊鸿也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但据说他的武功早已臻入化境，早在数十年前，便与当世高手米岫、卓镇、元恭、太薰于华山绝顶煮茶论剑，品评天下英豪。其时米岫已然功成名就，在诺曼帝国堪称第一高手。卓镇则被五大武林盟共同奉为中洲百年来第一剑客，元恭、太薰分别都是元极门以及太始族中的头牌剑客。这四个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算得上武林至尊，而这四个人对岳惊鸿的武功却极是佩服，他们是否曾经斗过武，没人知道，但岳惊鸿的武功至少不在他们之下那必是肯定的。
　　因此，岳惊鸿的弟子，自然也不是凡人。狄俊生，四岁便师从岳惊鸿学剑，九岁就能完整地施展一套完整的青云紫霞剑，十二岁持剑顿悟，在青云紫霞剑的基础上，融合师父所授的鸿鸣剑气，独创紫青双鸣剑，继而于第三次华山论剑中独力挫败六大名门，名满天下。
　　这次到范阳是否由岳掌门授意旁人不得而知，只是以传言中那位米错槛出神入化的剑技，非得这样的高手怕是没有机会去一窥立木的神妙之处了。
　　这种事情，旁人瞧着自然是高兴的，赴险的是别人，若败了，只是再次证明寂列决的可怕而已，若胜了，那那本寂列决残本的成色自然也就不值得赋予更大的期待了，就算华山得到了，也不至于就此领袖群伦，压得自家门派抬不起头。
　　那天然居门外的铁雁大阵本就未必挡得住狄俊生，重要的是，范阳城主似乎也很想知道一下这场比试的结果，因此，狄俊生进门倒是没有遇上任何阻挠。
　　门外翘首以待的江湖人，没有八百，也有五百，就那么黑压压地挤在就近的民居街道乃至屋顶上，瞪着眼睛等结果。
　　等待的滋味，最是不好受。
　　但更不好受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这边的结果等了将近一天，还未出现，范阳城又迎来了湘南林州红叶青花会的使者。
　　红叶青花会，相传地处大理国边境，总舵有一主七王十三掌令使。有人说它在中洲每州每县都有分坛，教众人数直逼第一大帮丐帮的人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早在百年之前吐蕃以南的格尔勒国度便存在着一个隐秘的教会，名叫西疆文会，文会中人个个都修得一身奇异的功法，行事风格乖张，手法诡异，素与中洲南方两大武林盟及江南各门派即世家均有仇隙，人称西域魔教。
　　而这个红叶青花会，有另外一个别称，名为“中洲魔教”。
　　任何一个派系，一旦被人称之为魔教，那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这一门，和整个武林，都是很可怕的事。
　　魔教，算得上江湖人心目中“恶”的极限，“邪”的顶端，被冠以魔教之名的派系帮会往往存在不久，因为侠名满天下的中原武林容不得这种异类存在，往往群起诛之。西疆文会早有称霸中原的野心，也似乎具备了这样的实力，但多年来只能压缩于格尔勒，不得异动，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红叶青花会不一样，它出现不到十年，便被冠上了魔教的名号，这十年里，红叶青花会可谓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结下的仇家一箩筐。可迄今，它已存在了将近四十年了，以魔教的名号存活了三十多年，却仍能屹立不倒，你说可怕不？
　　红叶青花会所依仗的不只是武功。
　　其门人弟子在江湖中出现的时候，最常施展的武技便是红叶手、青花掌力，这两项武功并非源自中洲，其心法内核以及招法变化都透着些许诡异，寻常武人自不是其对手，而相传红叶手青花掌以功力层级划分六等阶，普通子弟只修得两项其中之一的三阶之技，坛主可及四阶，掌令使为五阶，七王可同时修习红叶手青花掌两项五阶，而那比皇帝还要神秘的会主，便是会中唯一的双修六阶顶级高手。
　　据与米岫、卓镇同有侠名的元极门第一高手元恭说过，他曾与七王中的二人交手，未占上风。
　　如果连元恭都打不过，还能指望谁？更重要的是，元恭的对手并非是对方教主，而是其座下武王，那教主的武功得高到什么地步？
　　远道而来的红叶青花会使者，并没有直接到天然居，而是被城主安排到了其他寓所，只是托人远远捎来一句话，说阁下手中的东西，我们宋教主买得起。
　　就是这句话，像瘟疫一样，迅速地传遍范阳，估计不出三五日，便能传遍整个中洲。
　　这是这么多年来，江湖中人第一次知道，原来红叶青花会的教主姓宋。
　　但这个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买得起千钟与立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流落中洲的两招寂列决“御难”和“塑宫”，就在红叶青花会会主的手里边。
　　这是能让人呕干胃液的坏消息，名动天下的惊世绝技居然在魔教教主的手里边，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可怕的吗？
　　就因为这个消息，不少聚集在范阳城的武林人士都已经开始慢慢而隐秘地撤回本门了，这条消息几乎标志着中洲武林大势已去，诸多门派必须尽快设法自保了，尤其是那些与魔教有直接仇隙的帮会，要么归隐于世，要么最好解散门人，藏于人迹，静静地等待一个更高级，更强悍的名门正派将其驱逐，方能随机待变。
　　当然，仍有不少不信邪的帮会门人，仍然留在范阳，好歹，要等出一个像样的结果来。
　　这其中，便有一个看上去不甚起眼的少年，他年约十四五岁，身着淡黄色麻衣，脚踩一双在北方常见的多耳麻鞋，斜斜披着一张淡灰色斗篷，遮盖着大半个身子，那唯一露出斗篷之外的左手，却始终不松不紧地捏着一柄剑。
　　他自己不怎么起眼，好像也不愿意起眼，不管谁多看他一眼，都会害羞地低下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初出江湖还未经历世事的某个小帮会中培养出的新秀子弟一般。
　　只有他的立场最为坚定，在别人都匆匆忙忙准备撤离的时候，他仍不紧不慢地守在就近的一座院落中，每日栖身于屋檐之上，操着一只半大不小的铜头铁柄茶壶，不急不躁地偶尔嘬上那么一口。
　　
　　第五节
　　
　　他不是唯一的异类，还有一个所在的地方倒是离他不远，就是隔壁的状元楼。
　　状元楼这个名字叫着及其好听，那是因为，走进这个门的客人，不管是不是状元，都能享受到状元一般的待遇。
　　这儿不是皇家书院，也不是风雅诗社，这儿是范阳最有名的青楼。不是最大的，但确确实实是最有名的。
　　它的名声有一半以上来自楼内的头牌艺妓柳如烟，而那位跟那喝茶少年一样有那么点特殊的少年，就住在柳如烟的房间里。
　　这在此时并不是很引人注目，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被天然居中的人吸引着，大家的脑子里被塞进了太多讯息，大家心里都在心心念念想着那一把名剑三招绝技。
　　要是换在平时，谁要是知道有人居然能住进柳如烟的房间，这消息足以让范阳城底朝天了。
　　历来只卖艺的清高名流花妓，琴舞双绝的柳如烟要是下海了，不知多少范阳的文人墨客会伤心的一头撞死，届时就凭着小小女子一个名字，就足以血染这北疆小城。
　　那位住在花楼中的公子，倒是眉清目秀，颜色淡雅，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大家风范，只是眉宇间的三分阴柔有时候怎么都遮不住。
　　他也很早就注意到了那屋顶提壶喝茶的奇怪少年，就跟那少年一早就注意到他一样。
　　奇怪的人彼此之间，似乎总是能被一种奇妙的能量引导着相互吸引。
　　他们以及一些信念执着的江湖人一直等到最后，等到了那孤傲清高的狄俊生带着一脸胡渣子走出了天然居的大门。
　　走出来之后，很多人都想拦住他问个明白，但是一看他的脸色，就都不好意思上前询问了。
　　虽然在里面呆了将近两天一夜，但狄俊生的精神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他脸色不太好，眼神也有点暗淡，但出来之后还是走到范阳城很出名的刘家早点摊上，叫了一笼包子，两碗羊汤，吃的满头大汗。
　　春色尚早。
　　狄俊生的周围，其时有无数双眼睛都在偷偷地瞄着他，他也知道，但却不在乎，仍是低头大吃。
　　便在此时，人群中有惊呼声响起。
　　一把泛着湛蓝色光泽的长剑，越过了他背后几张桌子，直直地刺向他的后心。
　　这一剑的凌厉之处不在速度，而在风声，它没有风声，没有异动，没有引起对手任何戒备，这是最阴毒的偷袭方式。
　　眼看这名声高绝的一代剑客便要被这一剑刺个对穿，很多人都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然而，好一个狄俊生，头不抬，身不回，一只手捏起一只包子向上轻轻一抛，另一只手却反穿腋下绕过背骨，将面前的那只刚喝完的空碗不偏不倚地套在剑尖儿上！
　　眨眼之间，那包子却落了下来，其落点恰是对手的头顶，对手只能撤剑抽身，一个高手被一只包子打中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狄俊生适时转身伸手，那包子便再次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行刺于他的，是一个明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身白衣亮的耀眼，手上的剑却湛蓝如水。却是那久居状元楼的少年郎。
　　狄俊生捏着包子，皱皱眉头：“阁下，不像是会在背后施剑的人。背后施剑之人，也不配用这样的好剑。”
　　那少年莞尔一笑：“此剑，比之于你所见过的千钟如何？”
　　狄俊生一笑：“不能比，千钟可是邵玲珑大师的六大神兵之一，在六大神兵中尚且名列前茅。”
　　那少年又是一笑：“你举手之间就能破我的无影之剑，看上去，可不像打了两天一夜持久战的人。”
　　狄俊生再次皱眉：“你就是为了试试我，在天然居里面被消耗了几成功力？”
　　少年叹了口气：“你剑法不弱，但内力总不至于强的过玉空子和华音子，他二人一招之内被别人卸掉十年功力，但你在里面呆了两天，现在内力依然如此充沛。”
　　狄俊生笑笑：“那又如何？”
　　少年冷笑：“名门之后，竟也满口谎言！”
　　狄俊生哑然失笑：“我自出门以来，一句话都没说，哪儿来的谎言？”
　　少年愣了愣：“可你的神情气态，分明让人感觉到你打输了！”
　　狄俊生淡淡一笑：“当初，我华山论剑挫败六大名门十四位高手之后，走下华山之时，也就今天这副德行而已。”
　　少年点点头，突然诡异一笑：“孰真孰假，不出午时便见分晓，狄公子如果有兴趣，届时咱们可以再上天然居一较高下。”
　　狄俊生摇头：“好男不跟女斗。”
　　少年一愣：“谁是好男，谁是女子？”
　　狄俊生皱着眉头：“你不会以为，你扮成这样，别人看不出来吧？”
　　少年瞅瞅周围，又看看狄俊生，小声问道：“我的易容术，很差吗？”
　　狄俊生瞪大眼睛：“难道你一直觉得，自己的易容术，很好嘛？”
　　少年脸上显现出怒容，正待说什么，狄俊生摆摆手，笑道：“阁下易容术虽然不怎么样，但剑法却是真的，如果你真有兴趣，我愿奉陪，我们点到为止。”
　　少年，应该说是少女，突然心情便好了：“你认识我的剑法？”
　　狄俊生笑笑：“阁下是巴山顾道人门下，所使的便是回风舞柳剑。”说着展开手掌，掌心中，那包子整整齐齐地被切成了八瓣。
　　周围众人应声叫好。
　　少女却有些脸红，呐呐说：“这算不得什么，依你看，我是否有资格进天然居跟那姓米的一战？”
　　这次，狄俊生却皱起了眉头，认真地想了很久，终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悄声说：“那位米错槛先生，武功之高早已超凡脱俗，但他比剑的时候，却始终只用那一招‘立木’技法，而且尽量用得很慢，以你的回风舞柳剑当能胜他这一招。”
　　少女瞪大眼睛：“只用那一招？莫不是他不会别的剑法？”
　　狄俊生摇头：“他当然会，米岫大师的绝技乃是西突厥奉为至尊的剑招‘拨云见日十三式’，与中洲‘夺命十三剑’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在我华山紫青剑法及巴山回风舞柳剑之下，以拨云见日十三式应对我的紫青双鸣剑他本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没有用，而是给了我充足的机会去破解他那一剑‘立木’，那一剑他反复施展了一百三十余次，直到我勉强找到一处算不得破绽的破绽攻破了这一剑，之所以说是算不得破绽的破绽，是因为他故意减慢了速度，若以原速施展，这一剑本就没有破绽。”
　　少女沉思了很久：“或许这就是寂列决之所以完美的原因，当初的武人必然跟他一样，曾主动通过多次对决完善地修葺过每招剑法中的罩门，才造就了寂列决的辉煌与伟大。”
　　狄俊生点点头：“知道这些，你还想找他过招吗？”
　　少女没有回答他，却只是怔怔地望向不远处的一个院落的屋顶，在哪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并不引人注意。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他能不能破这一剑。”
　　狄俊生一愣：“他？他是谁？”
　　少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街上的众人议论纷纷：“红叶青花会的使者来了！”
　　
　　第六节
　　
　　该来的，终于来了。
　　这两天，有人散，有人走，有人藏，有人躲，当然还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人在等。懂得等待的人，终于有了回报，在历经半个月时间的煎熬，各门派高手相继败于米错槛之后，那唯一宣称买得起货品的买主终于现身了。
　　红叶青花会，中洲魔教，立敌无数的江湖恶势力之一，其使者想不到，却是一位看上去娇柔无比，面目姣好的年轻姑娘。
　　看到这样美丽的姑娘，就算原本与红叶青花会有仇隙的那些人，也下不去手了，只是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找理由，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这位使者的目的，同样也是发掘立木的秘密，带回隶属中洲的千钟神剑，算起来，比起那外邦人士，这姑娘在目前的环境之下反而算得上是同盟呢。
　　便在红叶青花会的使者走入天然居的同时，江湖各地的密令消息已经在范阳城内相互传开。
　　密令的内容大同小异，中洲五大武林盟均已加派人手，联合十大名门乃至六大世家以及南北二十九州七十二帮会一百二十四派别，组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级大联盟，一共派出将近一千两百余名高手连夜赶往范阳城，其中包括三十三名顶级高手，由曾亲眼见识千钟与立木的昆仑二老率领连夜入住天然居附近的院落与民宅。两百八十余名一流高手，去往范阳城山北城关联络城卫首领张守，调动城内城卫出城防御红叶青花会的后援人手，另九百名精英好手随南宫三兄弟以及台州三门六会首领去往湘南联络大理国江南武林盟分舵舵主，向红叶青花总会送上拜帖。
　　这是一个冒险但却完美的计划，活捉使者与米错槛，抢夺千钟与寂列决立木秘籍，以此为代价，加上那娇滴滴的使者一条性命，重新换取青花会会主手中的御难与塑宫两记绝学！
　　为保证最终这两记绝学不会被私藏，而为这大联盟中各门派武人共同拥有，所有帮会都曾签下共谋令，要求红叶青花会当众宣读大象寂列决御难与塑宫技法精义讲解，由所有参与人共同抄写。
　　这是唯一能保证中洲武林维持当下平衡的最佳手段，届时，秘籍已不再是秘籍，绝技是人人都会的绝技，魔教有的，其他门派都有，武林盟有的，小帮小派也有，人人有份，也就人人平等了。
　　十大名门中，没有华山和博山庄园，因此狄俊生反而并不知道这个大计划。
　　那少女是巴山弟子，本该得到消息，不知为何，却并未与众人会合，反而独自去寻找那躺在屋顶的奇怪少年去了。
　　原本等在天然居附近的江湖人士早已烟消云散，大家得到了密令，自然各自作起了各自的打算。
　　狄俊生没有佳人作伴，又想等待红叶青花会使者的结果，却有点百无聊赖了起来，一想那少女居然一直躲在状元楼里面，不自禁好笑起来。心想，若她女儿身的身份被青楼的老鸨子或龟公揭穿了，不知能有多好玩，当下，竟也大摇大摆地去往状元楼。
　　这倒是华山派成立以来，第一次有华山弟子如此大摇大摆地去逛妓院去。
　　状元楼并不远，就在天然居隔壁一条街街口，青楼这种地方做的是夜间生意，白天自然是不欢迎客人上门的，然而狄俊生要去哪里，还能去不得么？
　　他既没有翻墙，也没有砸门，只是不紧不慢地绕着状元楼走了一圈，看到二楼某个窗口闭的并不是特别紧，便跃进去了。
　　那本是一个小歌妓所用的房间，无奈最近这两天那位白衣公子一定要带着柳如烟姑娘住在这里观望对楼的天然居，于是那小歌妓捡了便宜，就住到了如烟姑娘的闺房去了。
　　屋内的陈设倒是雅致简单，干净的墙面上，挂了些许字画，其中有一幅，便是此间主人的画像。
　　狄俊生皱皱眉头，这画像上的姑娘，倒是怎么看，怎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像是见过，却又不像，眉目之间的那种熟悉感不是很深，偏偏又有那么点痕迹。
　　狄俊生，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如果传出来，足以让那些离开范阳城的江湖群豪们喝凉水败火了。
　　
　　第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