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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依族  少数民族  纯洁爱情  悲情

　　通过挖掘民族地区的风土人情、民俗习惯和情爱追求，可以让世人了解少、边、穷地区人民的生活与追求，也为当地政府精准扶贫打开切口，同时，对边远民族地区开发旅游业也有一定帮助。

　　贵州布依族边远地区悲情中篇小说
　　高原月亮情
　　——高原乡间生死恋（之二）
　　罗一民
　　
　　第一章 独特的黔中风景
　　黔中一个偏僻农村，有一条东西走向长达十二、三华里的大山脉。在这条大山脉的东面山头上，青松一棵棵笔直挺立，半山腰间果木成片，山脚梯田一层层，油菜、蔬菜长得郁郁葱葱。而西面山头柏树迎风屹立，在半山腰间蕨草繁生，山脚下一片乱石林立。
　　只有山脉中间山头到处是怪石林立，这条山脉中间的半山腰间灌木抖擞，山脚下翠竹青青。就在一条狭长的山谷里，有零星几块巴掌大的旱地，越冬小麦在强劲的寒风中胆颤成长。
　　这时，在茫茫大山中，不知从哪片山林里传出来一首女声幽怨民歌：
　　阿哥呀，阿妹日思夜想你呀你可知道？
　　阿妹年年岁岁等你答复等得好心焦。
　　你都三十八九了怎么还不慌不忙？
　　我也快三十已成大龄青年你该知晓，
　　你为啥不会可怜人你木头一个。
　　男子老了可等女子老了还能等吗？
　　这首幽怨凄婉的民歌在山谷里传响了很久很久。
　　这条山脉中间某地段，石林孤峰突兀，山顶悬崖峭壁。杂草在寒风中苍黄。
　　而这半山腰间某个地带灌木迎风抖擞，山脚山坳间翠竹青青。远望去，青冈夹杂椿树、山楂、樱桃、桃树、李树及野葡萄相生相伴。
　　大山脉中部稍显偏西的某处，椿树、樱桃、白桦林混杂着桃、李、杏，以及一丛丛斑竹林、楸树和野茶树，一齐包围着一座面积不大的土岗。土岗上密密麻麻地散落着一个大约二百来户的民族山村。
　　瞧吧，一层层排列齐整的石板房，从村中弯弯曲曲蜿蜒而来的一条石沙路慢慢地下降到山脚下的小溪边。一辆手扶拖拉机正突突突地拉着山货向山村爬去。
　　而村边的一条山谷里，几辆马车在采石场装运石块。
　　在村脚下的一条羊肠小道上，三位农夫正吆喝着水牛上山回村。
　　山寨里，民歌悠扬，竹笛、二胡混合着木叶响彻云霄。村中，雄鸡飞到低矮的茅屋上鸣叫。土狗在屋檐下追逐打架，老牛在村街悠闲散步。小女孩在晒谷场上跳皮筋，小男孩在弄堂里玩电子枪。
　　而在村西头，有一栋四间砌石墙的两层高架屋，底层有四间教室，中间是楼梯道，屋顶盖青瓦。楼梯道上面横挂着一块校牌：羊山小学。在二楼的西角则插着一面有些褪色的国旗。
　　二楼西面两间是教室，东面靠教室那间做办公室，最东面一间做教师宿舍。
　　教学楼正前面的操场上，只有半边篮球板，篮球场上还铺着细石砂。
　　在教学楼的斜对面有两间简陋的石板房厕所。
　　
　　第二章 一个教员学校
　　一
　　新世纪初，某年正月下旬的羊山这个民族山村的某天上午，民办学校刚刚开学不久，底层一、二、三、四年级学生正在教室里大声朗读课文。
　　而二楼最西边靠墙一间是六年级教室。十个学生正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
　　在三尺讲台上，一位大约三十八、九岁的帅哥陈海学在布置数学思考题。
　　帅哥陈海学面对同学们讲了：同学们，现布置两道数学题给你们思考后再做。
　　陈海学在黑板上板书：（1)、有一块地，成梯形状，南边长约三十米，北边长约四十米，从南到北的直线距离是二十五米，问这块地的面积是多少？
　　（2）、从我校到县城是二十五公里，甲同学行走速度是每小时五公里，乙同学行走速度是每小时四公里，甲同学从县城，乙同学从我校同时出发，问，他们走多少时间后可以相遇？
　　作业布置完毕，陈帅哥又转到第二间教室去（门上标牌是“五年级”）。
　　陈海学站到讲台上说了：同学们，你们今天的作文题目是：记一次印象最深的劳动。看到这个标题，同学们该怎么下笔呢？
　　同学们开始手托下巴沉思起来。
　　陈老师提示：同学们要先想好，从你们能够记事起，曾帮助过老人、或者自己单干，自己已做过哪次最有意义，在自己心目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劳动，这个劳动不论是上山种地，或收粮食归仓，甚至是挑粪、挖地都可以写。
　　陈某再提醒：自己先想想吧，然后拟出几条提纲来，再按照提纲写下去。
　　讲台下，十位同学坐得整整齐齐地开始动笔写草稿。
　　安排好楼上的五、六年级学生作业后，陈海学赶紧跑到楼下去。
　　他先从最东边的一年级教室讲起。讲台上，这位帅哥发话了：同学们，你们对新课文的生字拼音和词语背诵得怎么样？
　　坐在讲台前面的十五位同学齐声回答：陈老师，我们都背诵好了。
　　陈老师拍手说：那好，请大家关掉书本，把本子和笔拿出来，默写两遍。
　　同学们齐刷刷地找本子和笔出来，开始默写生字拼音和词语。
　　接着他又转到第二间（门牌上写着：二年级）。同学们马上拍手欢迎。
　　陈海学摆手，巴掌声瞬间戛然而止。
　　陈老师：请大家先关掉课本，我读上句，你们跟着读下句，听到吗？
　　讲台下的十三个同学齐声回答：听到了，老师。
　　陈老师口述：锄禾日当午，
　　学生跟着：汗滴流下土。
　　陈老师口述：谁知盘中餐，
　　学生跟着：粒粒皆辛苦。
　　陈老师问：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呀？对每句诗同学们该怎么理解好呀？
　　一位男同学抢先回答：就是讲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劳动不容易。
　　一位女同学跟后回答：就是讲农民收成不容易，每一粒粮食都要靠汗水浇灌。
　　陈老师做出停止手势：好啦，请同学们把自己对这首诗的理解都写在本子上，下午我再来校正答案。
　　说罢，陈海学又转到第三间教室。
　　这时，有个女同学从四年级跑过来喊：报告。
　　陈海学扭头来看，是个四年级学生。于是便对她说了：先回去，我布置好任务就马上轮到你们班。
　　可这位女生却递过来了一封牛皮纸信封，说：是一位姑姑让我转交给您的。
　　说罢，这位女生走进来将信件递给了陈海学老师。
　　二
　　这天中午，陈海学坐在单身宿舍里边吃饭边看信。
　　饭桌上，一个大碗装着几片白豆腐炒白菜，一个小碗装上辣椒水蘸野菜。
　　膝盖上，正铺着一张皱折的信签纸，用行草写起有点功力的文字：
　　陈海学，我亲爱的阿哥：
　　你好！
　　你总不能这样沉默下去啦。我求你，我求你快带我跑天涯闯海角去吧。算喽，就干脆倒转来，就由我带你冲出去。哪怕上天庭，下地府，你也应该跟着我走吧。劝说你都有好几次，偏偏你就不愿离开我的羊山村，以及四周围渴盼知识这一雨露甘霖滋润头脑的孩子们。几年来，不管我怎么规劝你，你也始终不愿离开一直渴求知识和做人道理的一双双想留住你的眼睛。
　　二十二年来，你凭你的默默奉献精神告诉我：若没有一个一直战斗在边远农村教育第一线，甘愿牺牲自己幸福别人的精神，就像你这种命运悲惨的民办教师。而且只知道天天无微不至、不厌其烦，不分白天黑夜，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而拼命呕心沥血的园丁，那么中国所有偏僻命苦的穷山村怎会播撒下今天人类文明的种子？关于这，我承认，你永远是我的师长，你是最深受我韦阿秀尊重，是我永远爱戴的好老师。
　　但是哟，我的哥呀，今天的我，不得不说，你为了孩子，为了边远农村的教育事业，牺牲太大了，许多人连初中生都不是，既没文凭也没水平，当民办教师也未到十年，在农村教育根本没有什么建树，但人家也能凭着关系提前几年转正去了。如今我乡就只剩下无钱无势的你等五个民办教师了，你的水平和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上级只需要你无私奉献，而不考虑你享受幸福，那就干脆放弃吧，咱跑到外面去也不会饿死人。
　　陈哥，说了这么多，我的言外之意你也该知晓。总之，你都三十八、九了，而我也只差半年就满三十。该成家了呀我的亲，难道你不想我吗？我可天天都在想你哩，一想到你就睡不着觉。行啦，今晚你等我再开饭。
　　吻你！
　　是你亲爱的：阿秀亲笔
　　2002新年正月二十四
　　陈海学恰看完信件，便泪眼朦胧了。
　　这天中午，他陈海学就只吃这一碗饭，便干脆抬走饭菜到自己制造的橱柜里去了。
　　然后他再收拾碗筷到墙角的洗碗盆里去。
　　三
　　下午一点五十分，陈海学便敲响了钟声。同学们于是纷纷从四面八方走进教室去静坐了。他首先走进一楼的一年级教室。
　　在一年级教室里，他手把手地教学生学习写字：太阳、月亮，地球、宇宙、星辰、江河，湖泊---。他教学生学习写字后，又指导学生认真看笔画、笔顺后再写一遍，再朗读课文一遍。
　　陈海学又走进二年级教室去。他首先在黑板上板书：32+48+20=
　　19+21+25+35= 13+17+28+32= 50-23-27= 60-24-26= 。
　　陈海学面对台下：请同学们先思考一下，该用什么简便方法算得又对又快？
　　陈海学很快就走到二楼的六年级教室去。在六年级教室里，陈海学站在讲台上讲解《少年闰土》一文：同学们，谁能说说，少年闰土为何要带银项圈？
　　女班长韦湘站起来回答：老师，我来说吧。
　　陈海学点头：那你就说吧。
　　韦湘腼腆地说：因为他父亲担心他会被鬼捉去，所以就在他的脖子上用一个银项圈将他罩住了。
　　陈海学伸出拇指：你理解不错，但应该多答点。行啦，请大家拿笔出来，将全文的中心句勾画出来，再详细分析本文的思想意义和艺术手法。
　　讲台下面的同学们，开始边思考边动笔写起作业来。
　　他接着转到五年级教室去，五年级的同学们马上拍手。
　　陈海学站在讲台上问：同学们，一根线段长四厘米，请先将这线段在草稿本上画出来，然后按这根线段画出三角形、四边形和五边形出来，再看看它的几何图形怎么样？请赶紧画吧。
　　不一会儿，有个男生举手了，陈海学马上请他上讲台来在黑板上给大家示范。
　　陈海学走到下面请人站上来回答问题：韦云江同学，韦辉同学画好了，你来说说这几个图形是什么形状？
　　韦云江回答：用三根线段完成的图形成等边三角形，用四根线段完成的图形成正方形或平行四边形。用五根线段完成的图形成等边五边形。
　　陈海学又说：那请同学们用三厘米、四厘米和五厘米来完成一个三角形，看看画好后是什么图形？
　　十位同学开始埋头完成课堂练习。
　　下午放学时间一到，年龄大点的同学自然顺顺当当地回到了家去，但一年级的小同学就不同了。
　　陈海学在心里头说了：出于安全考虑，先送一年级学生中最小的五个孩子回家去，免得他们走不到家里，他们父母会到学校来找人。
　　陈海学护送最小的一年级五个孩子回到家里去后，再回到学校来。
　　
　　第三章 爱情不是童话
　　一
　　这一天下午，上身穿灰白夹克，下身穿灰色裤子，脚穿白色运动鞋，身高约一米六八到一米七，身材匀称、面目帅气的陈海学放脚步蹬蹬蹬地踏上羊山民办小学的木质楼梯上二楼来。
　　当他推开自己的宿舍门进来时，一位面目清秀脸盘子端庄，身后甩着两条长发辫，上身穿蓝色对襟服，下身穿青色长裤，脚穿平底胶布鞋的大龄女子正在陈海学的宿舍里做饭。
　　陈海学这时看到年轻女子正在他的砧板上切腊肉。另外，桌上两个大碗装着已经切好了的红辣椒和生姜，另外桌子上还有几棵蒜苗正等待上砧板。
　　这位女子虽未扭过头来，但她后背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对陈海学说了：阿哥，回来了？等一会，咱这小家就可开饭了。
　　陈海学摆手，摇头：等等，咱并没有结婚，今天我还是你的老师，别乱叫小两口，群众听见要误会。
　　年轻女子扭头过来，惊讶地：我俩不是很快就结成一家人了吗？
　　陈海学坐到小方凳上来埋着头：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呀，又是你老师。
　　年轻女子不看人说：只要两人相爱，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
　　陈海学抬头上来：就算我有心娶你，你家老人和你弟妹也不答应呀。
　　年轻女子顿时泪流满面地坐到小方凳上来。
　　两个都闷坐埋着头不说话。
　　天黑了好久，陈海学对她说：韦莹，回家去吧，我送你一趟再回来。
　　可韦莹始终埋下头去。可是，年轻女子仍不抬上头来让他陈海学送她回家去。
　　他站上来，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走吧，现在都到晚上十一点了，再不走，你家阿姨可要亲自找到这儿来啦。
　　名叫韦莹的女子终于抬上头来：她想来就来吧，难道姑娘长大了父母就不许她嫁人成家吗？
　　陈海学催她：行啦，你先回家去吧，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