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情感  奉献

　　在云端
　　（电影剧本）
　　
　　一
　　装修豪华的房间，卧室内床头柜上一个手机响起。
　　何勇迅速起床、洗漱，紧接着打开炉灶煎好两只鸡蛋、冲好一杯牛奶、快速吃完， 而后提上公文包走出家门。他等了一会电梯，电梯门开，同邻居打了声招呼，进入电梯，乘电梯下了楼。他坐进奥迪轿车，轿车驶出居民区。
　　
　　二
　　何勇悠哉地驾着车，窗外是高大的建筑群，绿叶如荫的花园，还有各式各样的雕像。他三十三岁，看上去性情直率，有些玩世不恭，但眼神还有温柔的一面。汽车驶近一幢写字楼，他停好车，下车，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大楼，跑进电梯，在人群中按下一个电钮。电梯门开，他又轻快地跑出来，进入一间经理室。
　　何勇：（对隔壁、较大声地）“马强，马强。”
　　马强很快进来。
　　马强：（恭敬地）“经理。”
　　何勇：“这批医疗器械的进关手续什么时候可以办好？”
　　马强：（肯定地）“明天上午就可以办好。”
　　何勇：（赞扬地）“很好。同利昌公司谈得怎样？”
　　马强：“已经谈妥了，货一到就签订合同，价格一分钱都没有让。”
　　何勇：（高兴地）“利昌公司急于用高价购买我们的产品，他们抢占市场的决心可真大，我非常佩服他们，这对我们有很大的好处。”
　　马强：（表情暗淡些、中肯地）“经理，我认为这不妥当。”
　　何勇：“马强，你已经第三次这样对我说了。”
　　马强：（坚持地）“经理，兴达公司早已同我们达成了意向，我们应该把这批货给他们，我们应该遵守诺言。”
　　何勇：（不以为然地）“噢，马强，当今我们要发展、要生存必须要这样，我没有做错。我们并没有同他们签订正式合同，谁出的价格高我们当然就给谁，你知道这是做生意的常识。当然早先我们同他们签订的那批货会按期给他们，一刻也不会耽搁的。”
　　马强：（直视着何勇）“那当然。也许他们答应了其他人，我认为信誉比合同更重要。”
　　何勇：“你说得不错，我也知道这一点。你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那就是赚钱！再赚钱！好啦，既然我答应了别人，就不要再说了。”
　　马强：（平和地）“兴达公司的高经理很快就会来同你谈谈，他刚给我来了电话。”
　　何勇：（微笑地）“我知道他会来教训我的，我保证虚心接受。”
　　高经理进门，径直坐在沙发上。
　　高经理：“何经理，我来是向你讨教经商的道理。”
　　何勇：（和气地）“志和，你别挖苦我了，你是来教我做人的道理。”
　　高经理：“你还算有一点良知。你知道吗？由于你违背诺言，我在客户面前失去了信誉，我感到万分惭愧，难道你就不明白这一点吗？”
　　何勇：“我很抱歉，请你原谅。我们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也是朋友，你也知道我对你的信誉，我是说我从没有违约，即使赔本也不会。我只是按商业之道行事，当然只是过于商业化了。”
　　高经理：“我只是没有同你签订正式合同，因为我们是朋友。”
　　何勇：“这就是问题所在，朋友归朋友，做生意归做生意。”
　　高经理：（数落地）“好吧！你的为人我清楚了，我全明白了，我算是彻底认识了你这个人。你只知道拼命赚钱，你也只有这个乐趣，什么亲情、友情你都可以不要，你这种活法快乐吗？你并不知道如何享受快乐的生活，我告诉你，你不懂得生活，不懂得人生。”
　　何勇：（明白，有些凄凉地）“志和，你说到了我的痛处，你是对的，我缺乏这些东西，也没有想过去帮助别人。（恢复微笑）好了，我的朋友，请原谅我吧！我会给你补偿的。中午我请你吃饭，地方你说，我保证下不为例。”
　　高经理：（缓和地）“算了，这次我原谅你了，我先告辞了。”出门。
　　何勇若有所思地看着高经理，马强热情地送出高经理。
　　何勇坐下，手机响，拿出手机，看后，接听，但没有说话。手机传来女性的声音：“哥哥，我是丽琴。”何勇仍没有说话。
　　丽琴：（责怪地）“哥哥，你好多天没有来看爸爸了。爸爸的心脏病又犯了，很严重，你赶快到医院来。”
　　何勇：（欲放下电话）“我一直很忙，好吧，过会我就到医院来。”他慢慢放下电话，表情变得异常冷静，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向右移动头，桌上一张中年妇女的照片，端庄而慈祥，他凝视着照片，照片越来越大。
　　回忆：
　　[初中时的何勇背着书包快活地跑进家门并高兴地喊“妈妈，妈妈，”他看见母亲正在包装一架照相机。
　　何勇：（不舍轻声地）“妈妈，真要把照相机还给叔叔吗？”
　　母亲：（疼爱微笑地）“小勇，你已经玩了很长时间了，你爸爸催了好多次要还给你叔叔呢！”
　　何勇噘着嘴，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架照相机。
　　何勇：（转而微笑安慰地）“妈妈，是该早就还给叔叔了，都怪我，害得你和爸爸吵了好几次架。”
　　母亲：（微笑抚摸儿子）“没有关系，儿子。”
　　何勇：“妈妈，我去看妹妹回来没有？”
　　母亲：“去吧！”]
　　何勇眷恋的表情，脑海中又浮现一段情景：
　　[丽琴在门口追着哥哥。
　　丽琴：（抓住哥哥衣角）哥哥，你说过要给我做一个踺子的，我现在就要你做，我哪儿都不要你去。”
　　何勇：（玩笑地）“妹妹，我没有忘记，只是我一直没有时间。”
　　丽琴：“你骗人，你总是说没有鸡毛，妈妈昨天把那只芦花大公鸡杀了，鸡毛多着呢！你总是说明天做，你就是不喜欢我。”
　　何勇：（疼爱地）“妹妹，我喜欢你。”
　　丽琴：（撒娇地）“你就是不喜欢我，我再不理你了。”欲离开。
　　何勇：（拉住妹妹）“好妹妹，（一会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杀那只芦花大公鸡吗？就是要那些好看的鸡毛，给你做踺子。”
　　丽琴：“是你叫妈妈把那只鸡杀了？”
　　何勇（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踺子）“你瞧，这是什么？”
　　丽琴：（高兴地拿过踺子跳了起来）“真好看，哥哥，你真好。”然后踢了几下踺子，又踢给了哥哥，“哥哥，接住。”
　　何勇熟练地用脚接过踺子，玩了一个难度较大的动作又踢给了妹妹。丽琴也熟练地接过踺子，正玩着，母亲回来了，兄妹俩停住，高兴地招呼母亲：“妈妈，你回来了。”
　　何勇：（又不解地）“妈妈，你一下午到哪儿去啦？”
　　母亲有些神秘地抬了一下手上的包袱，招呼兄妹俩。
　　母亲：“你们快跟我进屋，我有件好东西送给你们。”三人进屋。
　　母亲小心地打开包装纸，一架海鸥照相机露了出来，她把相机送到儿子手上。
　　母亲：（慈祥地）“小勇，这是给你的，我今天下午出去就是为了买它，我知道你喜欢它。”
　　何勇：（接过相机，懂事地）“妈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不愿意你买它，你把它退了吧！”
　　母亲：（肯定地）“不，小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没有事的。”
　　何勇：（高兴极了）“妈妈，谢谢你！”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粗嗓子男人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何勇父亲随即进门，看见了何勇手上的照相机。
　　父亲：（有些明白）“小勇，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何勇：（仍高兴，小声地）“爸爸，是妈妈给我买的照相机。”
　　父亲闻声脸色大变，母亲温柔镇静地走到父亲身边。
　　母亲：“孩子他爸，我做了个主，小勇他太喜欢照相机了。”
　　父亲：（推开母亲，吼叫地）“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们家哪有钱买这东西。”一把抓过相机就要向地下摔。
　　何勇：（迅速上前，高声地）“爸爸，不要摔照相机。（立即跪在地下，双手不断作揖）爸爸，求你不要摔照相机，我求求你了。”
　　母亲：（极力请求）“孩子他爸，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摔照相机，千万不要摔，要么你就打我吧！”
　　父亲用力推一下母亲，母亲倒向桌子，随即摔在地上。父亲又用力一摔，相机当即破碎。
　　父亲：“你这个败家子。”
　　何勇站起身，高声喊叫并扑向母亲。
　　何勇：“妈妈，妈妈，妈妈头上流血了，爸爸，妈妈头上流血了。”
　　全家人围着母亲。]
　　何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收起眷恋的表情，起身，走出办公室。
　　
　　三
　　何勇走进医院，上楼，走进病房，来到父亲床前。苍老的父亲躺在床上，丽琴守候在床前。何勇一声不响地站在床前，父亲望着他，想说但说不出话来。何勇终于勉强喊声“爸爸。”
　　丽琴：（伤心地）“爸爸昨晚心脏病突然加重，他说想看看你。”
　　何勇：（忍住复杂的心情）“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丽琴：“经过抢救，病情稳定了些。”
　　何勇：（一会，对父亲）“爸爸，我跟你说过叫你动手术，你就是不听。”
　　父亲内心复杂地看着儿子。
　　何勇：“爸爸，你好好养病，我现在很忙，过会再来看你。”他走出病房。
　　走廊，丽琴跟出来。何勇拿出一叠钱放在妹妹手上。
　　何勇：“我又给医院打进了些钱，这些钱作为临时之用，你就多照顾一下父亲，我看还是请一个护理员。”转身离开。
　　医院门口，丽琴追上哥哥。
　　丽琴：“哥哥。（强忍情绪）哥哥，你真的就这样看着爸爸无动于衷吗？爸爸如果有个意外，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爸爸吗？”
　　何勇：（内心悲痛，遥望远方）“妈妈去世的太早了。”
　　丽琴：“是因为妈妈生了病，是没有办法的事。”
　　何勇：（眼噙泪水）“妈妈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丽琴：“难道爸爸过上一天好日子了吗？他为这个家累垮了身体，他只知道拼命赚钱，养家糊口。是的，他是个粗人，脾气不好，你知道他从不抽烟，也不多喝酒，为的是省下每一分钱，并且把钱全部交给了妈妈，我们家不就是这样挺过来的吗？可是你就为了一些小事不分青红皂白记恨爸爸一辈子，（哭出声）这对爸爸不公平。（把钱摔在地上）收起你的钱，你走吧！永远不要再来。”转身跑进医院。
　　何勇站了一会，弯身拾起钱，然后走近汽车，坐进车里，开车离开。
　　
　　四
　　一家健身房，许多人在健身。何勇在做仰卧运动，他光着上身，肌肉发达。马强在旁边的跑步机上跑得气喘嘘嘘，仍健步有力，一会他走下跑步机，喝了一口水，擦了擦汗，然后把另一条毛巾甩在何勇的腹部上。
　　马强：“好了经理，今天已经超量了，该起来了。”
　　何勇站起身，把身子擦了一遍。
　　何勇：“我们为什么不增加运动量呢？”
　　马强：“运动量太大了对身体并不好。”
　　何勇：“我看并不一定，运动不仅仅是为了锻炼身体，马强。”
　　马强：（理解地）“但决不是为了消耗时间。”
　　何勇：“我没有消耗时间，（补充一句）也没有消耗精力。”
　　马强：“经理，我看你这身子骨要挖一座山也没有问题。”
　　何勇：“你是说要我去当愚公，为大家开山铺路，或者更适合干救生员的行当，去救人于危难之中？”
　　马强：“是这样的。”
　　何勇：“你简直在开玩笑。再说社会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员，我们有我们的事可干，也是社会安排的。”
　　马强：（平稳地）“正如你说的运动不只是锻炼身体，还有许多有用之处，经理。”
　　何勇：（望着马强一会，用手指他）“你说得很对，好的，我一定会救出很多人的，你也会。”
　　手机响，何勇拿出手机，打开看，有些不情愿接听。
　　何勇：“什么事？”
　　何勇的前妻林红在家里给他打电话。
　　林红：“我有件事要同你谈一下，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一个地方。”
　　何勇：“就在电话里说，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