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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6021
阅读:4481
发表:2021/11/29
主旋律,爱情,悬疑推理
小说
灵的撞击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男人冷笑:“他们有没有罪,岂由你来说了算,是让国家法律来公正审判,不交出他们,就总有一天还会被人所利用。就像你说的,他们既已被毒品腐蚀控制了精神,又岂能戒断自控。”
岳老三冷静的说:“义父当年察觉了境外反华势力的险恶用心,于是他偷偷做了手脚,将所有金三角经过这儿流通向中东南官员的毒品纯度,给降得很低,有时干脆就用无害的食碱粉替代,即便吸食,也不会上瘾,戒断容易。”
男人听得一愣,不敢相信。众人听了,心里啧啧称奇。
“所以当年所有的官员并非精神受控,当反华分子自以为得手,蛊惑官员为虎作伥,为所欲为时,大部分官员已然识破意图,迅速抽身,毅然决断。只有小部分心智未失,却甘为所用,贪图富贵,沉沦于权势美色,铤而走险,行迹败露,所以早已被捕入狱。”
“你义父为什么这么做?”男人大声追问。
岳老三铿锵訇訇,掷地有声:“因为我义父义薄云天,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做事无愧于心的好汉,为国家民族献身,甘负罪恶,砥砺前行,赤心忠魂,日月可鉴。”
“什么?”男人惊讶。
“你是卧底,怎知我义父不亦是卧底?”岳老三一字一顿,盯着男人。
“不可能,”男人失声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能看出你是卧底,我跟义父多年,他的作为,历历在目,无一不是呕心沥血,拨乱反正,他真正的身份自然不能与我言说,但形神之正,不可掩盖。”
男人沉默。他在回忆搜索。
“你的目标只是毒窝,我义父的目标却是整个金三角,多年来,他不断抽丝剥茧,探索金三角神秘而又深沉隐蔽的联结线,他掌握了多少,我不知道,但从他日益释怀的眼神看,他要摧毁金三角的夙愿,已是指日可待!”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明吗?”男人冷冷的道,恢复了常态,他不相信,他已是做到极至了,不相信还有人比他做得更极至。
岳老三闭目一凝,然后睁眼,眼中似含泪花,脑海前事历历。
“不错,没有证明,是我在对义父的观察中,推测出来的。”
接着又说:
“如果不是肃正归队,你的身份,如何证明?”反问,望向男人。
男人沉默,皱眉。
“可怜我义父正值壮年,事业未竟,为了保住机密,含冤赴死……”声已哽咽。
“他昆仑赤胆,可彰日月。终身澄澈内宇,外御强敌。他何辜之有?何辜之有啊?”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岳老三低头移回女人脑后,大颗眼泪巴嗒巴嗒落在手上。女人心亦酸楚,她背后用手轻轻地摇动,抚摸低声安慰:“不要哭了,好吗?”自己却也忍不住,两行潸然滑落。
岳老三低沉的声音萦绕整间堂屋,浩子众人不禁黯然,男人很纳闷,回头望向长官,长官皱眉,也在低头思索。长官身旁几人却面无表情,见岳老三在低头抽泣,认为时机到了,有两人使个眼色,悄悄移步准备掩近。
岳老三心里一个激灵,并未抬头,低喝一声“别动!”“啊!”女人灵醒,也故意张口大叫一声,哪两人只得止步退回。
“你说你义父要保机密,什么机密?”男人大声问。
“机密就不是你我等能知的,”岳老三淡淡地回应。
“哪谁能知?”
“该知的人自然会知。”
“谁信你这些?”男人冷笑。很冲的话抛出。
“不需要你信,”岳老三硬梆梆的掷回,稍停,接着道:“芯片不只官员名单,现在天下太平无事,如果交给你们,光是针对官员,就会被你们搅浑一池水,何况上面所载机密,一旦泄露,会——死——很——多——人。要交也不能交给你们,哪不是你们现在级别所该知道的事儿!”
男人气得发抖,不怒反笑:“好,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机密是我们这种级别不该知道的?”
岳老三沉默不语。
“怎么,编不出来啊?”男人大声挑衅。
岳老三冷冷一笑。
“我义父所掌握的金三角所有联结底线,”语顿又道:“国家统一大业准备了几十年的绝秘安排,是你该知道的吗?”
男人闻言大惊,长官倏地脸色大变。
“你……你……”男人有点结巴,语不清了。“你难道看过芯片,你怎么知道?”
“我只看过官员名单,机密既然是机密,义父交代了我不能看,我就不看。义父让我记住所有官员名字,在暗中观察他们作为,如果有通敌叛国行径的,就清除敌人,留下线索,捕获生了异心的官员。”
“清除?你杀了他们?”女人惊叫。
“有必要的话,可以杀,但我一般没这么做,只是做些事情,让他们自陷罗网。”
“哦!”女人没再问,似松了口气。
“你既然没看,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密?”男人接着问。
“义父是为了保护我,机密牵涉太深太广,所以不许我看,但是告诉了我不能看的原因,由此我推断,义父就是国家为收回台湾早期安插的一名卧底侦察员,用以制衡境外反华势力,牵制、探明、摸底,再伺机掏空,并摧毁他们。”
男人惊得张大了嘴,又转头望向长官,长官也沉不住气了,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等等,”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转头道:“你说的你义父这么厉害,却还不是被我们给抓了?”
岳老三又移出半张脸,翻眼,冷冷盯向男人。
“义父教的我拳脚,你连我也打不过,你真认为你能赢我义父吗?他要走,你真认为你们能够抓得住吗?”
男人沉默。
“义父是山东大汉,家乡临沂,一个英雄辈出之地,二十来岁就只身千里远赴此地,混入毒窝,摸爬滚打,逐步架空毒窝,并设计使原来的毒窝头子被捕入狱,你以为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当个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最后还会被你们轻易捕获的毒窝头领吗?”
男人还是沉默,内心却在翻腾,他不情愿这是真的。摧毁毒窝,抓获毒枭,这是他这一辈子可抚慰今生唯一引以为傲的事情,卧底二十余年,含辛茹苦的功绩,现在却被说得一无是处,他有点恼羞成怒了。
“哪好,你说得这么神。你倒说说看,你义父当年为什么就要束手就擒?”男人冷冷的道。
“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这股势力不是来自境外,是国内。国内高层官员中有隐藏很深的异类势力,掌握了义父的秘密,于是动用一切官府资源,急欲迫害他,拿到他手上掌握的机密。义父上线已被迫害致死,唯一身份证明被这股势力悄悄抹去,他知道外敌易清,而内毒难肃,以他个人无法抗衡这股力量,为不使机密落入这股势力之手,只能选择赴死。”
“吹吧!什么所谓高层异类势力,什么上线已被迫害致死?你就知道的这么清楚。”男人冷笑,他强迫自己就当这些都是神吹,往此认定。他的内心也告诉他,不能让这是真的。
“自义父走后,这股势力看似已销声匿迹,但实际一直存在。为了不被曝光于世,他们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你,现在就是在给他们充当打手。”岳老三冷冷的道。
“什么?”男人勃然大怒,不禁喝问,要发作了。
“咳,”此时长官突然一声干咳传来。男人立刻收神,低头寻思,他让自己先冷静冷静。抬头深吸了一口气,道:
“佩服,真能啊!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白的你能说成黑的,黑的竟也让你给说成白的了。”言辞尽彰讽刺意味。
岳老三没理他,垂目缓缓自顾道:
“义父早已架空毒窝,随时都可解散,岂用等着你们来收拾?但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止是境外反华力,还有来自国内的这股力量时,这两股势力勾结串连,沆瀣一气,控制着这条线,于是他不得不继续经营毒窝,为得就是要查清国内这股势力的源头。”
稍顷,又说“有段时间他忧心悄悄,伤神难抑,来回踱步,暗里沉思。文武双全的义父,自己填了一首《小重山》,完全就是古时岳武穆之词调语境,词中他将自己比喻为断线的风筝。”
说着说着,岳老三陷入了对义父的回忆,回到女人脑后,不遐他顾,低吟念出这首《小重山》词:
“为是少年执意行。贯云天志气,赴丁零。冷清孤掌战生平。归去也,魂魄伴双亲。
老朽叹多情。总心中眷恋,盼归宁。冲宵破晓欲分明。谁曾想,鸢断恨难鸣。”
屋内又一阵静默!
男人心一动,词上半阙多像自己的内心直白,当初自己决定去当卧底时,亦如慷慨燕赵之士,有着一去不回的泰然,随时准备好牺牲了,魂归故里。但是他最后成功了。男人心里在纠缠。
“你义父将芯片交给你,难道就不怕落在什么所谓异类势力手上吗?”男人心里还是不愿承认岳老三所说的。
“义父是心有所系,他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这里,但机密如果被迫害他的势力获取,国家统一大业,就会遭受破坏。而我不同,天南地北,随处可去,我只要不出现,谁也找我不着。”顿顿,又道“这二十年,我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就是躲避这股势力,也是为了反过来查实他们,刚刚我也说过,我以前就查找过这股势力,但他们的确隐藏很深,义父走后,他们马上销声匿迹;而我不管在哪里,只要一出现,他们立刻警觉进行设捕,就像今天这样。”
女人听得心头一紧,背后握紧岳老三的手,偏头柔声对他说:“你别查了,好吗?你义父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你哪。”
男人见女人这样,脸色倏地一沉。
“我不查,他们也放我不过,”顿顿,黯然神伤:“可怜我的义父,我还可以逃,他却无从可逃。他的来历无人可知,孤单单的来,又孤零零的走了。我到沂蒙山下希望能找到他还有在世的亲人,却只有一座孤坟,有他与双亲的名字,原来义父双亲却已早逝,词中所讲,就是魂魄归后,在此与双亲相守事孝!”岳老三凄凉道来,泪已润眶。
“够了,”男人大喝一声,女人转头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你们别再演戏了,你今天想逃也逃不了,这个芯片,你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男人狠狠地说。
“你试试。”岳老三冷笑。
“王玺国,你发什么神经?我们演什么戏了,他说的都是真话,你们怎么就不信了?”女人同时也大声喝道。
“一个妇道人家,他一直在利用你,你却信他,他说什么就什么,你真以为他是喜欢你呀!二十年来还念念不忘。”
“妇道人家怎么了?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跟今天这事儿有关系吗?难道你们平白无故冤枉一个好人,劳师动众,强取豪夺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就是对的吗?”女人平时没见过丈夫敢这么对她吼叫说话的,心一横,睁圆双眼也开撒泼了。
男人语塞顿住。
“芯片一直在它该在的地方,他们想夺也夺不了。”岳老三冷冷说道。
“你今天要不说出这地,就别想走。”男人又接话了。
“芯片有一天自然会到该得到它的人手里,你们就别想了。”冷冷的应。
男人沉默望向他女人,女人也挑衅似地直直望着他,气鼓鼓的还为刚刚哪劲儿,他寻思要找个突破口。良久,他开口了 ,冷笑着道:
“你喜欢他,他恨你却恨得还不够哪!”
“王玺国,你今儿说这些有意思吗?他喜欢我也好,恨我也好,跟这事儿有个毛关系。”女人蹙眉,不耐烦的应道。
“二十年前,你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后来自己一人跑去给打掉了。”男人冷冷的道。
女人又蹙眉,望向地面没接话。男人知道这事,她不讶异,他既然是干卧底的,想来二十年前就没瞒过他,她当时还有所忌惮,瞒着瞒着,要是真被追究道破了,心下会有一丝歉疚,过后也会无所谓,更何况现在。既然男人早已知道,她只是疑惑,这时却要拿这事儿来说。
“怎么了?”她不禁问。
“你问问他。”
女人迟疑。
良久!
岳老三的声音从脑后缓缓传来:
“他说的对,我恨你,恨你打掉我的孩子。”
“可是……可是……,”女人语急偏头低低嚷道,“当时我已说过,我已有了个孩子,尝够了一人带着孩子哪种辛苦的滋味,所以真的不想再要孩子了。”
“哪是条生命。”
“我怀上的孩子,孩子在我身上,打掉我就不心疼吗?”
“你打掉她没有一丝犹豫,没有跟我商量。”岳老三黯然回忆。
女人抬头望着天花板,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你期望我接受你的孩子,却打掉我的孩子。”
女人闭上眼,他怎么会这样想?睁眼,
“我并没有期望你能接受我的孩子,我只知道我们最终不会在一起,所以我才没要哪孩子。”
“我们在一起,你会要她吗?”
女人不语。
“你跟他一起二十年,有跟他生个孩子吗?”低沉的再问。
男人脸一沉,没想球这么快就抛回来了。
女人沉陷在回忆中,喃喃的自顾说道:
“难怪你后来骂我骂得这么狠,骂我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气哭得我心里好难受,不想再见你。把我赶走了,你心里好过些没。我真不知道,哪孩子会对你这么重要。”泪水已忍不住了。
“义父喜欢孩子,我也喜欢孩子,孤单的人都好想有个孩子,可以陪伴。”
女人眼泪滑落。
女人还望着天花板,眼中噙着泪水,但眼角却瞥到丈夫在朝她移动,她蓦地明白,丈夫已看出她在维护他,所以提到这事儿,想趁他们分神动手。
“王玺国,”女人大叫一声,收回神思,“你想干什么?”盯住男人。岳老三也被激醒。
男人收住脚步,悻悻然退回。
“我要走了。”岳老三低声说,只有女人能听到。
“怎么走?”
“带我到外面石桥上。”
女人明白了,哪桥下清水河,湍流急急,北去十里就汇入金沙江,他是要水遁。
女人背后握着岳老三手,两人缓缓站起,看似女人还是被挟制一样,众人警觉,直眼盯着。两人坐得久了,血脉不通,直腿压地稍待舒缓,女人大声说“你们都出去,他背后有刀抵着我,不要我命了哇!”边说边缓缓移动,岳老三跟着。男人望向长官,长官一点头,拂袖而去,众人跟随。男人无奈,也只得慢慢背退而出,浩子一众人已出了店门,站在一侧。岳老三和女人走到门口,以他往昔躲避追捕的经验,知道狙击手就伏在清水河对岸某处。他叹口气,对女人说:“你这么高一点,怎么挡得住。一会儿一个冷枪子过来,就把我头给崩了。”
“哪怎么办,你不能弯下腰吗?”
“哪样看着好怪。”
“你个老头子了,还要啥潇洒。”女人没好气的说,“逃命要紧啊!”
“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岳老三躬身沉肩屈膝,整个身子完全在女人身子背后,与女人走出店门。
“也不对,”才走两步他突然想起,“他们想要芯片,就不敢取我的命,还是直着走好。”身子又立起,高出女人半个多头。
“麻烦!”女人笑骂。
岳老三冷静的说:“义父当年察觉了境外反华势力的险恶用心,于是他偷偷做了手脚,将所有金三角经过这儿流通向中东南官员的毒品纯度,给降得很低,有时干脆就用无害的食碱粉替代,即便吸食,也不会上瘾,戒断容易。”
男人听得一愣,不敢相信。众人听了,心里啧啧称奇。
“所以当年所有的官员并非精神受控,当反华分子自以为得手,蛊惑官员为虎作伥,为所欲为时,大部分官员已然识破意图,迅速抽身,毅然决断。只有小部分心智未失,却甘为所用,贪图富贵,沉沦于权势美色,铤而走险,行迹败露,所以早已被捕入狱。”
“你义父为什么这么做?”男人大声追问。
岳老三铿锵訇訇,掷地有声:“因为我义父义薄云天,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做事无愧于心的好汉,为国家民族献身,甘负罪恶,砥砺前行,赤心忠魂,日月可鉴。”
“什么?”男人惊讶。
“你是卧底,怎知我义父不亦是卧底?”岳老三一字一顿,盯着男人。
“不可能,”男人失声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能看出你是卧底,我跟义父多年,他的作为,历历在目,无一不是呕心沥血,拨乱反正,他真正的身份自然不能与我言说,但形神之正,不可掩盖。”
男人沉默。他在回忆搜索。
“你的目标只是毒窝,我义父的目标却是整个金三角,多年来,他不断抽丝剥茧,探索金三角神秘而又深沉隐蔽的联结线,他掌握了多少,我不知道,但从他日益释怀的眼神看,他要摧毁金三角的夙愿,已是指日可待!”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明吗?”男人冷冷的道,恢复了常态,他不相信,他已是做到极至了,不相信还有人比他做得更极至。
岳老三闭目一凝,然后睁眼,眼中似含泪花,脑海前事历历。
“不错,没有证明,是我在对义父的观察中,推测出来的。”
接着又说:
“如果不是肃正归队,你的身份,如何证明?”反问,望向男人。
男人沉默,皱眉。
“可怜我义父正值壮年,事业未竟,为了保住机密,含冤赴死……”声已哽咽。
“他昆仑赤胆,可彰日月。终身澄澈内宇,外御强敌。他何辜之有?何辜之有啊?”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岳老三低头移回女人脑后,大颗眼泪巴嗒巴嗒落在手上。女人心亦酸楚,她背后用手轻轻地摇动,抚摸低声安慰:“不要哭了,好吗?”自己却也忍不住,两行潸然滑落。
岳老三低沉的声音萦绕整间堂屋,浩子众人不禁黯然,男人很纳闷,回头望向长官,长官皱眉,也在低头思索。长官身旁几人却面无表情,见岳老三在低头抽泣,认为时机到了,有两人使个眼色,悄悄移步准备掩近。
岳老三心里一个激灵,并未抬头,低喝一声“别动!”“啊!”女人灵醒,也故意张口大叫一声,哪两人只得止步退回。
“你说你义父要保机密,什么机密?”男人大声问。
“机密就不是你我等能知的,”岳老三淡淡地回应。
“哪谁能知?”
“该知的人自然会知。”
“谁信你这些?”男人冷笑。很冲的话抛出。
“不需要你信,”岳老三硬梆梆的掷回,稍停,接着道:“芯片不只官员名单,现在天下太平无事,如果交给你们,光是针对官员,就会被你们搅浑一池水,何况上面所载机密,一旦泄露,会——死——很——多——人。要交也不能交给你们,哪不是你们现在级别所该知道的事儿!”
男人气得发抖,不怒反笑:“好,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机密是我们这种级别不该知道的?”
岳老三沉默不语。
“怎么,编不出来啊?”男人大声挑衅。
岳老三冷冷一笑。
“我义父所掌握的金三角所有联结底线,”语顿又道:“国家统一大业准备了几十年的绝秘安排,是你该知道的吗?”
男人闻言大惊,长官倏地脸色大变。
“你……你……”男人有点结巴,语不清了。“你难道看过芯片,你怎么知道?”
“我只看过官员名单,机密既然是机密,义父交代了我不能看,我就不看。义父让我记住所有官员名字,在暗中观察他们作为,如果有通敌叛国行径的,就清除敌人,留下线索,捕获生了异心的官员。”
“清除?你杀了他们?”女人惊叫。
“有必要的话,可以杀,但我一般没这么做,只是做些事情,让他们自陷罗网。”
“哦!”女人没再问,似松了口气。
“你既然没看,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密?”男人接着问。
“义父是为了保护我,机密牵涉太深太广,所以不许我看,但是告诉了我不能看的原因,由此我推断,义父就是国家为收回台湾早期安插的一名卧底侦察员,用以制衡境外反华势力,牵制、探明、摸底,再伺机掏空,并摧毁他们。”
男人惊得张大了嘴,又转头望向长官,长官也沉不住气了,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等等,”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转头道:“你说的你义父这么厉害,却还不是被我们给抓了?”
岳老三又移出半张脸,翻眼,冷冷盯向男人。
“义父教的我拳脚,你连我也打不过,你真认为你能赢我义父吗?他要走,你真认为你们能够抓得住吗?”
男人沉默。
“义父是山东大汉,家乡临沂,一个英雄辈出之地,二十来岁就只身千里远赴此地,混入毒窝,摸爬滚打,逐步架空毒窝,并设计使原来的毒窝头子被捕入狱,你以为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当个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最后还会被你们轻易捕获的毒窝头领吗?”
男人还是沉默,内心却在翻腾,他不情愿这是真的。摧毁毒窝,抓获毒枭,这是他这一辈子可抚慰今生唯一引以为傲的事情,卧底二十余年,含辛茹苦的功绩,现在却被说得一无是处,他有点恼羞成怒了。
“哪好,你说得这么神。你倒说说看,你义父当年为什么就要束手就擒?”男人冷冷的道。
“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这股势力不是来自境外,是国内。国内高层官员中有隐藏很深的异类势力,掌握了义父的秘密,于是动用一切官府资源,急欲迫害他,拿到他手上掌握的机密。义父上线已被迫害致死,唯一身份证明被这股势力悄悄抹去,他知道外敌易清,而内毒难肃,以他个人无法抗衡这股力量,为不使机密落入这股势力之手,只能选择赴死。”
“吹吧!什么所谓高层异类势力,什么上线已被迫害致死?你就知道的这么清楚。”男人冷笑,他强迫自己就当这些都是神吹,往此认定。他的内心也告诉他,不能让这是真的。
“自义父走后,这股势力看似已销声匿迹,但实际一直存在。为了不被曝光于世,他们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你,现在就是在给他们充当打手。”岳老三冷冷的道。
“什么?”男人勃然大怒,不禁喝问,要发作了。
“咳,”此时长官突然一声干咳传来。男人立刻收神,低头寻思,他让自己先冷静冷静。抬头深吸了一口气,道:
“佩服,真能啊!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白的你能说成黑的,黑的竟也让你给说成白的了。”言辞尽彰讽刺意味。
岳老三没理他,垂目缓缓自顾道:
“义父早已架空毒窝,随时都可解散,岂用等着你们来收拾?但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止是境外反华力,还有来自国内的这股力量时,这两股势力勾结串连,沆瀣一气,控制着这条线,于是他不得不继续经营毒窝,为得就是要查清国内这股势力的源头。”
稍顷,又说“有段时间他忧心悄悄,伤神难抑,来回踱步,暗里沉思。文武双全的义父,自己填了一首《小重山》,完全就是古时岳武穆之词调语境,词中他将自己比喻为断线的风筝。”
说着说着,岳老三陷入了对义父的回忆,回到女人脑后,不遐他顾,低吟念出这首《小重山》词:
“为是少年执意行。贯云天志气,赴丁零。冷清孤掌战生平。归去也,魂魄伴双亲。
老朽叹多情。总心中眷恋,盼归宁。冲宵破晓欲分明。谁曾想,鸢断恨难鸣。”
屋内又一阵静默!
男人心一动,词上半阙多像自己的内心直白,当初自己决定去当卧底时,亦如慷慨燕赵之士,有着一去不回的泰然,随时准备好牺牲了,魂归故里。但是他最后成功了。男人心里在纠缠。
“你义父将芯片交给你,难道就不怕落在什么所谓异类势力手上吗?”男人心里还是不愿承认岳老三所说的。
“义父是心有所系,他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这里,但机密如果被迫害他的势力获取,国家统一大业,就会遭受破坏。而我不同,天南地北,随处可去,我只要不出现,谁也找我不着。”顿顿,又道“这二十年,我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就是躲避这股势力,也是为了反过来查实他们,刚刚我也说过,我以前就查找过这股势力,但他们的确隐藏很深,义父走后,他们马上销声匿迹;而我不管在哪里,只要一出现,他们立刻警觉进行设捕,就像今天这样。”
女人听得心头一紧,背后握紧岳老三的手,偏头柔声对他说:“你别查了,好吗?你义父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你哪。”
男人见女人这样,脸色倏地一沉。
“我不查,他们也放我不过,”顿顿,黯然神伤:“可怜我的义父,我还可以逃,他却无从可逃。他的来历无人可知,孤单单的来,又孤零零的走了。我到沂蒙山下希望能找到他还有在世的亲人,却只有一座孤坟,有他与双亲的名字,原来义父双亲却已早逝,词中所讲,就是魂魄归后,在此与双亲相守事孝!”岳老三凄凉道来,泪已润眶。
“够了,”男人大喝一声,女人转头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你们别再演戏了,你今天想逃也逃不了,这个芯片,你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男人狠狠地说。
“你试试。”岳老三冷笑。
“王玺国,你发什么神经?我们演什么戏了,他说的都是真话,你们怎么就不信了?”女人同时也大声喝道。
“一个妇道人家,他一直在利用你,你却信他,他说什么就什么,你真以为他是喜欢你呀!二十年来还念念不忘。”
“妇道人家怎么了?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跟今天这事儿有关系吗?难道你们平白无故冤枉一个好人,劳师动众,强取豪夺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就是对的吗?”女人平时没见过丈夫敢这么对她吼叫说话的,心一横,睁圆双眼也开撒泼了。
男人语塞顿住。
“芯片一直在它该在的地方,他们想夺也夺不了。”岳老三冷冷说道。
“你今天要不说出这地,就别想走。”男人又接话了。
“芯片有一天自然会到该得到它的人手里,你们就别想了。”冷冷的应。
男人沉默望向他女人,女人也挑衅似地直直望着他,气鼓鼓的还为刚刚哪劲儿,他寻思要找个突破口。良久,他开口了 ,冷笑着道:
“你喜欢他,他恨你却恨得还不够哪!”
“王玺国,你今儿说这些有意思吗?他喜欢我也好,恨我也好,跟这事儿有个毛关系。”女人蹙眉,不耐烦的应道。
“二十年前,你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后来自己一人跑去给打掉了。”男人冷冷的道。
女人又蹙眉,望向地面没接话。男人知道这事,她不讶异,他既然是干卧底的,想来二十年前就没瞒过他,她当时还有所忌惮,瞒着瞒着,要是真被追究道破了,心下会有一丝歉疚,过后也会无所谓,更何况现在。既然男人早已知道,她只是疑惑,这时却要拿这事儿来说。
“怎么了?”她不禁问。
“你问问他。”
女人迟疑。
良久!
岳老三的声音从脑后缓缓传来:
“他说的对,我恨你,恨你打掉我的孩子。”
“可是……可是……,”女人语急偏头低低嚷道,“当时我已说过,我已有了个孩子,尝够了一人带着孩子哪种辛苦的滋味,所以真的不想再要孩子了。”
“哪是条生命。”
“我怀上的孩子,孩子在我身上,打掉我就不心疼吗?”
“你打掉她没有一丝犹豫,没有跟我商量。”岳老三黯然回忆。
女人抬头望着天花板,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你期望我接受你的孩子,却打掉我的孩子。”
女人闭上眼,他怎么会这样想?睁眼,
“我并没有期望你能接受我的孩子,我只知道我们最终不会在一起,所以我才没要哪孩子。”
“我们在一起,你会要她吗?”
女人不语。
“你跟他一起二十年,有跟他生个孩子吗?”低沉的再问。
男人脸一沉,没想球这么快就抛回来了。
女人沉陷在回忆中,喃喃的自顾说道:
“难怪你后来骂我骂得这么狠,骂我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气哭得我心里好难受,不想再见你。把我赶走了,你心里好过些没。我真不知道,哪孩子会对你这么重要。”泪水已忍不住了。
“义父喜欢孩子,我也喜欢孩子,孤单的人都好想有个孩子,可以陪伴。”
女人眼泪滑落。
女人还望着天花板,眼中噙着泪水,但眼角却瞥到丈夫在朝她移动,她蓦地明白,丈夫已看出她在维护他,所以提到这事儿,想趁他们分神动手。
“王玺国,”女人大叫一声,收回神思,“你想干什么?”盯住男人。岳老三也被激醒。
男人收住脚步,悻悻然退回。
“我要走了。”岳老三低声说,只有女人能听到。
“怎么走?”
“带我到外面石桥上。”
女人明白了,哪桥下清水河,湍流急急,北去十里就汇入金沙江,他是要水遁。
女人背后握着岳老三手,两人缓缓站起,看似女人还是被挟制一样,众人警觉,直眼盯着。两人坐得久了,血脉不通,直腿压地稍待舒缓,女人大声说“你们都出去,他背后有刀抵着我,不要我命了哇!”边说边缓缓移动,岳老三跟着。男人望向长官,长官一点头,拂袖而去,众人跟随。男人无奈,也只得慢慢背退而出,浩子一众人已出了店门,站在一侧。岳老三和女人走到门口,以他往昔躲避追捕的经验,知道狙击手就伏在清水河对岸某处。他叹口气,对女人说:“你这么高一点,怎么挡得住。一会儿一个冷枪子过来,就把我头给崩了。”
“哪怎么办,你不能弯下腰吗?”
“哪样看着好怪。”
“你个老头子了,还要啥潇洒。”女人没好气的说,“逃命要紧啊!”
“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岳老三躬身沉肩屈膝,整个身子完全在女人身子背后,与女人走出店门。
“也不对,”才走两步他突然想起,“他们想要芯片,就不敢取我的命,还是直着走好。”身子又立起,高出女人半个多头。
“麻烦!”女人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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