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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悲剧

　　“儿呀，要不要在于你，可人家提亲的来了你去露一下面有什么不可？这也是给你爸的面子。”娘对女儿说。
　　“去就去，本姑娘不是见不得世面的。”
　　吴咏藻半倚娘身来到客厅。
　　“是嫂夫人吧！”关乡长第一个站起。
　　“见过吴伯母、吴小姐！”关月森起身向吴夫人鞠躬，眼睛却盯在吴咏藻的脸上。心中十分吃惊，，她真如天仙般艳丽动人。
　　“客人们请坐，我们乡下人是懂不得什么礼节的。”吴夫人也是面向关乡长，眼睛却瞟着他身边的年轻人。
　　“孔夫子曰后生可畏但又不足畏之哟哟一一嘻嘻嘻”吴咏藻装作又傻又疯的样子望了关月森一眼，似吟似唱拉着母亲离开客厅。
　　关乡长见吴家小姐虽容貌出众，可言辞举止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心里免不了有点纳闷。
　　吴咏藻 的美貌使得关月森有一见倾心之感。这时牛保长走进来，他便迎上去说：“这就靠牛叔玉成了。”
　　“确实是郎才女貌，美满姻缘 ，自然是天作之合，我这里只是权作冰人 ，当效一臂之劳。”牛保长笑着说。
　　关乡长却是一脸的严肃：“这事不必急于求成，让我们再考虑考虑。”
　　
　　6
　　
　　金世荣戴着一顶草帽在菜园锄草，心里却在想，那吴小姐是真的看上了我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一个千金小姐，我是一个做苦力的长工。就算是她看上了我，那吴大财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会同意的。不过哪一天我有了能力，我定然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到那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开辟两个人独自生活的世界，在那里生儿育女建立一个与世隔绝的幸福小家庭。
　　“喂，不要把辣椒树苗锄断了哟！”吴咏藻站在园子里好一阵了，只见金世荣穿着汗褂短裤一直在埋头锄草，便打趣道。
　　金世荣抬头见是吴大小姐，顿时心里一惊，莫非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在想她她就来了。
　　“我的好小姐，这菜园子可不是你来的地方。”他见她穿着一件非常艳丽的红蓝斜格连衣裙如是说。
　　“我是来监工的，菜园里有什么不能来？你想躲在瓜棚底下睡大觉是不是？”她蹲在高高的壕间上带着狡猾的笑容看着他。
　　他看到她裙子捋在膝盖上，可以直观到她两腿深处的花色裤衩，顿时心猿意马，心旌荡漾，下面受条件反射，不自觉地膨涨起来。于是他弯着腰掩盖丑态，一面锄草，一面望着她说：“那也好，你就天天来监工吧，我肯定会竭尽全身的力气为你们家卖命。”
　　她站起来跑到他跟前：“你真的卖命呀，这热的天，快到瓜棚下歇一会。”她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放在地上，用自己的小手绢为他擦额头上的汗。
　　这举动让金世荣感到了女人的无比温馨。那手绢上散发的浓冽香味更是沁人心脾。他深知这是一个什么样式的情结，这是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当二人钻到瓜棚下面时，金世荣取下草帽垫在地上让她坐下，自己便紧挨着她席地而安。
　　“我有话要和你说。”她直望着他。
　　“什么事？”他的心脏在加速跳动。
　　“我家里来了相亲的。”
　　“这是迟早的事。”他说得好轻松。可心里已是五味陈杂。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一点都不在乎我？”
　　“自从我们同窗共读以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而我，一个穷光棍，虽然时常想着你，但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
　　“穷穷穷！我跟你说话你总是一言以蔽之 。我追求的不是钱财势利，而是人品知音。”
　　“你告诉我那来相亲的是什么人？”
　　“关乡长的儿子，县政府的小官员。”
　　“这样好的门当户对，就算你不同意，你还能拗过你父母吗？”
　　“告诉你吧，我是吴家大院唯一的一根独苗，他们什么都得顺着我。现在我有一个想法，特来与你商量。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之后，你就在我心里扎下了根。唉！不知前世欠了你什么情债，让我死心踏地的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你这个穷孩子。我知道就这样嫁到你家去，父母肯定不能接受。两人私奔吧，毕竟有损你我读书人名声。唯一的办法是招你作上门女婿，今后吴家大院的一切就是你我二人的。”
　　金世荣立马站了起来：“不行，这绝对不行！君子决不坐享其成。况且我根本上就看不上你家的其他人。人鄙物亦贱，我也不看重你家的财产。我来你家做长工是权宜之计，现在我正在盘算我下一步应当去的地方。明年一开春我一定要去闯天下，到城市里去，而且要到大城市去。如果我俩真的有缘，请你等我三年，到时候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而且我要让你一辈子过上不亚于你今天的好生活。”
　　吴咏藻也站起来，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流着泪哽咽道：“世荣，你说的这些我好感动，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你。今后，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分离，我俩的心总总是在一起。”
　　“你这样信用我我非常感动，我向你起誓：今生今世非吴咏藻不娶！”
　　“我也起誓：今生今世非金世荣不嫁！” 她抬头望着他。
　　他拿过她刚才为他揩汗的手绢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她那粉嫩的脸蛋让他十分怜爱，更想到今后她就是他的人，心里是多么的激动！他真想在她的脸腮处亲一口。然而她十分羞涩地低下了头。
　　这时她看到了他那破旧不堪的短裤前面高高撑起，她的心脏陡然加速跳动，脸上发热。她有些慌乱，本应该悄悄离开他几步，手却偏偏的触摸上他的短裤，她掩饰内心的激动说：“这裤衩该换朝了，我去做两条送给你。”她仰起红勃勃的脸蛋微笑地望着他。
　　“我可没有什么送给你。”
　　“现在我什么都不要，到将来我会有要你东西的时候。”
　　“那好，我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你，包括我的全身。” 他摊开双手笑道。
　　“记取瓜下君子诺，春花秋月自有时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望着她飘逸的裙衫，轻盈的步履内心无限感叹，真的是你别下一番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
　　
　　7
　　
　　金世荣洗完澡打着赤膊点燃一盏煤油灯放在铺上的粗篦凉席上，然后拿出一个算盘坐在小矮凳上，滴滴嗒嗒操练珠算手法。
　　吴咏藻走了进来笑靥靥地说：“我家的长工真的是写算俱全呀。”
　　“你穿得这样漂亮，实在不适合到这里来。”他望了她一眼。
　　“菜园是你做事的地方你说不是我去的地方，这里也不是我来的地方，是不是凡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能来？”她打趣道。
　　“不是，你看我打着赤膊，穿着破裤衩……”他停止练珠算，两眼直看着她。
　　“我给你送新裤衩来。”她抿着嘴显得很得意的样子。
　　“你两手空空哪有裤衩？”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穿在身上，你嫌弃不？”她凑在他耳边悄语道。
　　“如果你是贴着你身子穿着再脱给我，那我会把它当作宝贝珍惜它一辈子。”
　　“你转过背去。”她弯腰掀起裙子脱裤衩。
　　他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回头偷偷地看了一眼，立马下面就不自觉地冲动。好在他一直是坐在小凳上。
　　“给你。”她伸直腰把裤衩递给他。
　　他接过两条崭新的青色裤衩，捧到鼻前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嗯，真好！”
　　“站起来比量一下大小怎样？”
　　他不敢站起：“不要比，肯定合身。”
　　“叫你站起来。”
　　他只得大着胆子站直了身子。
　　她看到他下面的裤衩像有一根棍子撑起挺得高高的，里面又像关着一只大老鼠，一下一下地跳动。她看到这情景，脸刷地一红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吴良山手攥一根“除暴安良”的黑漆金字拐杖带着他的跟班从外面回来，他看到劈柴房还亮着灯：“老五，这柴房里怎么还亮灯？”他问跟班。
　　“老爷，长工金世荣住在里面。”老五说。
　　“去看看。”吴良山攥着拐杖咔嚓咔嚓就到了柴房。
　　“你这是算什么数？”吴良山见金世荣在拨弄珠算。
　　金世荣抬头不屑地望了他一眼，继续拨算珠：“练加减乘除。”
　　吴良山看到金世荣床上的枕头边放有几本书，便用拐杖拨弄：“老五，把书和算盘都给拿走！”又望着金世荣厉声喝道：“你是来做长工的，我这里也不是供你读书的！”
　　金世荣倏地站起，鼓着一双如田螺般的大眼睛直瞪着吴良山。
　　吴良山跟前如同神话剧一样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他吃了一口冷气，连连退了两步，稍作镇定便扬起拐棍指到金世荣鼻前：“给我跪下！”
　　金世荣对吴良山欺压佃农穷人早有所闻，早有所见 ，怒气积压胸中，此时如何忍受得他的欺凌？一抬手毫不费力地就夺了他的拐杖，再往膝上一磕，“咔嚓”一声拐棍从中断为两截。接着使劲往地上一砸：“狗屁‘除暴安良’，分明是逞暴欺良！”
　　吴良山气得全身发抖，扬起手结结巴巴连声说：“你……你……你反了……”
　　此时老五也自觉不是金世荣的对手，便悄悄地拉了一下吴良山的衣角。
　　“你这穷三烂，你给我滚！”吴良山气急败坏地暴哮着。
　　“好哇，你现在结了工钱我立马就走！”金世荣也高声吼着。
　　“你夺杖欺主还想要工钱！”老五在一旁为主子帮腔。
　　“哼！你们以为我是曹三立，做了八个月长工就一分未得白白地走人？”
　　“好，你等着，牛有千斤之力，我自有制服之方！”吴良山一个急转身就冲了出去。
　　
　　8
　　
　　自从吴府相亲之后，关月森的脑子里就完完全全被吴咏藻的形象占住了。无论是上班还是回到家里似乎吴咏藻时时都跟着他，搞得他工作无心，茶饭乏味。
　　“爸，牛保长那里有消息吗？”他回到家里见到父亲就问。
　　“我看那吴小姐未必适合你的身份。你没有看到她那神态，那不着边际的言语。”关乡长对儿子说。
　　“她那是大智若愚，是故意装的。我找米遂高先生了解过，她读书的悟性很高，是乡下少有的书身字识的才女。”
　　“哎呀，我看你为着吴小姐已经弄得神昏颠倒了。好吧，为抽壮丁的事牛保长明天会到乡公所来。”
　　“爸，你告诉他，只要这事成了，我会要重重的谢他。”
　　“牛保长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工作，关键还是在吴家。好吧，男儿有志，，事业有成，还怕找不到贤良淑女？我看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
　　
　　且说那牛保长受关乡长之托为其子关月森做大媒，那简直是受宠若惊，自以为这是讨好乡长最好的机会，于是三天两趟的往吴家大宅跑，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得到吴家一个确切的答复。现在他又坐在吴家的堂屋里了，吴良山正陪着他喝茶。
　　这时吴家二太太从内房走了出来，她站在吴良山面前摇了摇头低声地说：“她还是不同意。”
　　牛保长听了心里冷了一长节。
　　
　　老五从外面急匆匆地走到吴良山面前：“老爷，您跟我到后面来。”
　　吴良山便跟着他到了后堂。
　　“有下人说看见小姐有几次天黑之后去柴房与金世荣谈笑风生。”老五在吴良山的耳边悄悄说。
　　吴良山一听顿时脸色发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爷，此事绝不可声扬，唯一的办法是迅速釜底抽薪！”
　　吴良山好一阵才似是清醒过来，他自言自语轻轻地念道：“釜底抽薪！”他慢慢地抬起头向着老五：“你去把牛保长叫来。”
　　牛保长来了。
　　“保媒的事你先放下。”吴良山拍着牛保长的肩说：“抽壮丁的事完成了没有？”
　　“还差三个，黄家大屋抽了一个，黄老爷不想让儿子去，准备出二十个大洋买一个，现在还没有着落。”
　　“好，你去把二十个大洋拿来，然后你带几个乡丁来把壮丁带走。”
　　“壮丁是谁？”
　　“你先不要走漏风声，事不宜迟，就在今晚子夜之后你带乡丁到我这里来就是。”
　　二人约定之后，保长走了。
　　
　　9
　　
　　深夜吴咏藻被“抓壮丁的来了！抓壮丁的来了！”吆嗬声惊醒。她想我家又不是抽壮丁户，外面人吵闹关我屁事，于是又蒙头睡下。
　　早上，吴咏藻经过厨房只见两个下人吃饭，不见金世荣，便跑到柴房，金世荣的床上一片狼藉。她顿时心跳加快，满脸涨得通红。
　　“是你叫人把金世荣抓走了？”她跑到吴良山跟前怒目厉声问道。
　　“你这混帐东西，你是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保上抓壮丁与我何干？”吴良山也是怒目高声。
　　吴咏藻跋腿就往外跑。她一口气就跑到乡公所，只见大厅里蹲着几个被抓来的青年人，由四五个荷着长枪的乡丁看守着。
　　怎么不见金世荣？她正在生疑之时，只见金世荣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她又看见一个人跟着出来。这不是米遂高先生吗？他来干什么？管他呢。她向金世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