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金瓜：“我班上有个胖子，喜欢吃肯德基，班上一个人座一桌，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全校都笑话他。别的班一开口说，就胖子班上谁谁谁，胖子的老师，胖子的班主任，胖子的同学，胖子的橡皮擦，胖子的书包，胖子的请假条。最有意思的是，外校都知道，一开口就说，胖子那个学校，胖子的校长，哎呀，胖子也太有名了，好像我们学校就一个胖子，其他的人都没名没姓了，连校长姓啥都不知道了，开口就说胖子的校长。有一次他爷爷来接他，他一坐，胎爆了，注意哟，是汽车爆胎，不是自行车。那是三年级的时候，我们都笑了快三年了，眼看着我们要笑到小学毕业了。”
钱九鑫：“那你还吃得高兴，笑话别人。”
吴梅花：“你好像有灵感了，要写作文了吧。”
金瓜：“妈，我一吃肯德基，就来灵感了，这一篇就写《反对帝国主义三大法宝之二--肯德基》。我这题目好吗？”
钱九鑫：“有高度，缺意境。再想想。”
金瓜：“要不题目改为《毒害中国青少年的肯德基》。”
钱九鑫：“有意境，缺高度。”
吴耀祖：“你要是跟最近一个热点儿的东西联系起来，就好了。”
金瓜：“怎么联系呀？”
吴耀祖：“你看这题目这样怎么样，《肯德基与南海仲裁》。”
金瓜：“什么是南海仲裁呀？”
钱九鑫：“南海仲裁太高大上了，完全是形而上的东西，他整不来的。”
吴梅花：“别争了，还原来那个题目好，《反对帝国主义三大法宝之二--肯德基》。”
钱九鑫：“好题目，抓紧时间吃，我们还得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就回家了。”
33、路上 日 外
钱九鑫开车，吴耀祖坐副驾驶，吴梅花、金瓜、金旺坐后排。
钱九鑫给父亲打电话：“都已经安排好了吧，我们马上出发。”
老钱：“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放心吧。车开慢点儿，小心。”
钱九鑫：“你叫那几个债主排着队在家门口等我，我要高调儿回家，要炒作一下，我是夹着尾巴趁晚上走的，回家我要翘着大尾巴，大白天到家。”
老钱：“要不我叫黑皮几个在门口放鞭炮欢迎你，搞几个吹鼓手。”
钱九鑫：“那更好，热闹些。村内直播。”
34、王老头家 内 日
王老头、王花花、王三等。
一只麻雀飞过后园，突然象喝醉了酒一样掉在地上又起飞了。
王老头：“哎哟！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老钱是不是发财了，只有老钱发财了才有这事。”
王花花：“这麻雀怎么会掉在地上再飞起来，盘古以后没见过。”
王老头：“古时候老钱的爹发个小财，一开口说话，声音太大，就把蚊子给震晕乎了，掉地上。我刚才好像听到老钱在说话，这要发大财才行，麻雀都能震晕了。”
王三：“老钱在村头上，他说话你能听得到？”
王老头：“肯定没错，前三十年，我跟老钱是朋友，后三十年，我跟他是损友加敌手。你俩去看看，我感觉不会错。这个老钱还瞒得了我。他只要有了钱，就是说悄悄话，也能把飞机翅膀给震下来。”
王三：“不就是他那个逃债的‘二十七K金’开着SUV回来的，一家老小，还有耀祖。他怕你受刺激，你见不得别人有钱。他叫我们不要告诉你。”
王老头：“真的！哎哟，我牙痛，好痛。我就要上火了。”用手握着腮帮子。
王三：“老爸，人家发个财有什么，SUV也不是什么大东西，又是牙痛，又是头晕的。”
王老头：“别人发财可以，就他不行，我见不得他那德行，有点儿钱，说个悄悄话，就能把麻雀给震晕了。难怪半年前，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要是一个人发了财，怎么样在不告诉别人的情况下，又要让别人知道。我说你只能说话的时候，声音大点儿。他说大到什么程度，我说，譬如，在说悄悄话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只路过的麻雀给震的象喝过头道高粱酒一样的掉在地上，还能勉强飞起来。他说，这个语气不太好控制，万一把飞机震落了怎么办，那不要坐牢。你说，我能受得了他那个气，他这不是故意气我。”
王三：“今天不告诉你都不行了，‘二十七K金’今天九点到家，吹鼓手都请好了。”
王老头子对王花花：“当年让你姨嫁给他，你姨说太熟悉了，没美感。你姨现在卖烧烤，你看你姨，左手拿着串，右手拿扇子，做下人的命。”
王花花：“我姨又不是半仙，怎么知道他还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王三：“哎呀！不嫁给也是对的，一辆SUV，便宜的几万块，贵的几百万，估计九金这车，就几万块。”
王老头：“他车是四个轮子还是三个轮？。”
王三：“什么三轮子？四个轮子？”
王老头：“他家是我们村里是最穷的，说起来都是古时候了。”
王花花：“多古呀？”
王老头：“多古，你才三四岁，你说多古的时候。”
王花花：“那么古呀！难怪我都没听说，历史老师都没讲过。他家里是不是穷的只剩下三条腿了，三条腿的故事我听说过，我外婆每次见到谁家里穷，就讲三条腿的故事，还每次开口就说，‘古时候哇，有一家什么都是三条腿，接着就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的’，说一大串，一直讲到把一杯水喝完，还要上三趟厕所。最后结尾的时候就说，还有一只老鼠，也是三条腿，明天接着讲。”
王老头：“别人家都是四条腿，什么板凳、桌子、猪、狗、牛，全是四条腿，就他们家不一样，什么都三条腿，三条腿的凳子，老鼠啃掉了一条腿，狗三条腿，跟别人家狗打架，蹶了一条腿，猪也是，跑到别人家菜园，被打断了一条腿。有次，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猫，赖在他家里不走，不说了，还是三条腿。”
王三：“那他们家的鸡要是少了一条腿，不就是金鸡了，一条腿？难怪他家现在发财了。”
王老头：“说起来还怪，他们家的鸡也是三条腿，不知道什么讲究，他们家母鸡孵一个蛋，结果三条腿，全乡都知道了。”
王三：“那他家注定要发财，一条腿叫金鸡，三条腿叫金乌，他家的鸡都穿金戴银的，不发财都难。哎呀！老爸，你也别再妒忌他家了，这就是发财的命。”
王老头：“十年前，九金带上老婆、金瓜，乘夜跑的。几个要债的，今天说要伐他门前的树，明天要搬他的门，后天说要拉走他家的牛。房子还空在那里。”
王三：“哎呀！人要发财的话，事先还得有个征兆，还是个励志的财富故事。”
王老头：“你别老替他家说话。”
王三：“不就是SUV，几万块钱，要说我也能买个。”
王老头：“那你怎么不买？就会吹牛。”
王三：“开车倒是神气，就是惹麻烦。上次冬瓜把黑皮的母鸡给压死了，赔了二千。”
王老头：“电视上说的骗保，就是这样的。”
王三：“你不懂，这叫碰瓷，黑皮在武汉就干过几年碰瓷，我还给他当过帮手。黑皮家跟冬瓜家里是世仇，这能放过冬瓜。冬瓜说这母鸡论斤算，一百块钱。黑皮说这只母鸡是英雄母鸡，一年三百个蛋，三百个蛋就是三百只小鸡，三百只小鸡又生小鸡，最后算下来，冬瓜的SVU不够赔黑皮这只母鸡。最后是我圆场，两千块了结的。黑皮、冬瓜都感谢我。这就是开SVU的下场。”
王三：“开轿车的就更惨啰，那南瓜花两万买了三手车去相亲，在村头把兰花家母猪给撞了，流产了，这可是英雄母猪。兰花你们都知道，我们乡第一闹，在微信圈内直播，说要把母猪拉去量血压，验血，B超，CT，吓得南瓜把车仍在哪里不要了，你看那车在村头上都结蜘蛛网了。这是开轿车的下场。”
这时，黑皮到了。
黑皮：“九金这小子可修上好命了，我说开二元店怎么能买SVU的，他大伯父死的时候，把上海的房子，还有一大笔钱全给了他。”
王老头：“是二元店大还是三元店大？”
黑皮：“一样大。”
王老头：“比超市大吗？”
王三：“那当然二元店大，二元店的店面有几公里面积，想开哪里就开哪里，随地摆。”
王花花：“爷爷，钱九鑫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什么‘二十七k金’、‘九金’。”
王老头：“这个你们历史书就没有了吧，你们历史老师就不懂了，这是纯民间传说，当年老钱给钱九鑫取名的时候，在我家借了本字典，说要把儿子的名字穿金戴银的，想钱可想疯了，名字上全是金，最后嫌不够，加个九字。说我儿子这是三九二十七K金，高于联合国标准。农村人那个认识那个三个金的‘鑫’字，大家就直接喊九金了。九金每次写自己名字的时候，笔头上是金花四溅。”
王花花：“爷爷，那我们去看热闹吧，看那个富豪长的啥样？”
王老头：“看什么，我一看老钱那得瑟的样子，我就难受，我的牙又开始痛了。”
王三：“去看看，看一下SUV啥样子？”
王老头：“不就是一个斗，三个轮子。”
王三：“老爸，你记住了，把黑皮家母猪撞流产的，那个就是SUV。把我叔叔家母狗给撞流产的，那个叫比亚迪。把茜茜家鹅给吓流产的，那个叫雷军电瓶车。把东东家母鸡给吓流产的，那个叫小米自行车。那把我家鸭吓得不敢下蛋的，那是大米牌拖拉机。”
王老头：“你还教训老子？以为我不知道。”
王花花：“爷爷，我这有个耳机，万一不想听，就带上。”
35、钱九鑫家门口 日 外
钱九鑫、吴耀祖、吴梅花、金瓜、金旺等下车。黑皮、老钱、钱九鑫妈等，放鞭炮。吹鼓手开吹。横幅“热烈欢迎二十七k金荣归！”“热烈欢迎九金土豪荣归！”
右边站着债主A牵着牛、债主B牵着猪、债主C提着几只鸡。左边站着债主D前面是一颗无花果树、债主E抱着一只猫、债主F前面是门板，每个债主手上拿着钱九鑫打的欠条。
金瓜、金旺：“爷爷好！奶奶好！”
老钱、钱妈：“好好好！加倍的好。”
邻居老太太A：“哎呀！上海郊区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邻居老太太B：“哦！上海滩回来的，就是洋气。”
邻居老太太C：“啊！上海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老钱对王三：“你爸是不是牙痛了？”
王三：“你太理解我爸了，别为难他了，就二百米外，他都受不了。”
钱九鑫走到几个债主面前。几个债主脸上是夸张的笑。
钱九鑫：“你们这笑的也太夸张了吧，十年前到我家讨债，笑的样子可不是这样的。”
债主A说：“这是你家三脚牛的孙子，现在耕地都用机械了，这牛养着，是我俩友谊的见证，你不在的时候，见到牛，就像见到了你。”
钱九鑫：“何必呢，就差你一千块钱，你就用牛来作证，也太用心了。”
债主A：“我心眼儿没那么小，我俩友谊比长江要长，比大海要深。有次我孙子指着一只狗，说‘牛’，我就知道这牛不能卖了，得留着，要不现在小孩都不认识牛了。你说是吧。”
债主B：“这是你家三脚猪的孙子，脚不好使，下崽子快，一年一窝，就是去年流产了一次，被SUV撞流产的。”
债主C：“我是下过咒语，那是希望你赚钱的咒语，说实在的，就我跟你的关系，我会咒你死？不可能，现在爷爷奶奶可以死，父母亲可以死，老婆也可以死，就是债务人不能死，债务人死了，就没有钱了。我做得梦都是梦见你发财呀，你发了财，就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幸福指数就老高了。有个老人家说过，要记住一个人，就把钱借给他，就这句话，随便扔到夜郎国，它都是真理。”
钱九鑫：“就你是实在人，盼着我活着带钱回来，我好感动。”
债主驼背E抱着一只驼背猫：“你走了之后，你家里的猫就上我家倒插门了，跟我家了的猫好上了，这只是曾孙辈了。我这一辈子没得骨气，爱富嫌贫，小时候，我扔五分钱，让你钻我裤裆，喊我爷爷，今天说声对不起。”
钱九鑫：“你怎么就驼背了？你以前不是好好的。”
债主驼背E：“家族病。见不到有钱的人，见有钱的人，我就驼背了，说话都没得底气了，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样的。说实在的，我一听说你开着SUV回来，我当时背就驼下去来。我找了一个蒲医师，那个蒲医师把我的脉一号，说你没有气了。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蒲医师说我没有骨气。我说是不是要补钙。他说补钙不好使，要吃骨头，要吃虎骨和豹骨。要不说是神医，太有效了，一吃就更驼背了。我生来就是贱，来，我给你擦一下车。”过去用袖子擦车。
债主F拿着门板，上面有“钱不还，王八旦”：“说实话，就我俩的关系，那几百块钱也就算了。我听说你一家都走了，我想去送一下你，我俩小时候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几百块钱算啥，感情最重要，要让这个世界充满爱，就不能谈钱，今天你来谈钱，是把我当外人。你走的时候，我到你家，想送一下你，去晚了，没见着你。我一想留点儿什么纪念吧，一看，就剩下大门了，我就搬了回来。门上面还写着两个人名，不知道写的谁：‘钱不还，王八旦’，我们村好像没谁叫这么个名字的。这字我知道是谁写，一看字体就知道是那个小学毕业生写的。”
债主驼背E：“你说谁呀，当这么多人里面，就我一个人是小学毕业，你就说一个小学毕业生写的。”
债主F：“我又没说你，你何必承认。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村就你一个人把鸭蛋、鸡蛋的‘蛋’写成元旦的‘旦’。你看这个字，这个书法，这别人能写的出来。”
债主驼背E：“我不象你，每次一念鸭蛋的时候，就很大的声音，说是鸭蛋大些，说到鸡蛋的时候，就小声，说鸡蛋小。”
吴耀祖：“别争了，今天九金开心，别说丧气的话。”
就在这时，一辆林肯加长车到了，债主“一如既往”从车上下来，站在人群中。
“一如既往”：“九金，我来晚了，你别介意，从小我就是个‘一如既往’晚到的人。”
钱九鑫：“你是来搅局的，来抢风头，‘一如既往’怎么这么有钱了？”
吴耀祖：“我前年回来都没听说啦，他怎么开起了这么大的车。”
“一如既往”：“九金，听说你发达了，我来沾光的。小时候我们可发个誓，谁先发达了，就带一下，你说话可算数。”
吴耀祖对着“一如既往”：“你可不够意思，开这么大的车来砸场子，你来灭九金的威风。”
钱九鑫：“‘一如既往’你可不够意思，开这么大的车，这不是来灭我的火气的。”
“一如既往”：“我本来准备骑自行车来的，自行车没气了，我说骑电瓶车吧，电瓶车没电了，我说步行吧，又太慢了，怕赶不上你进村的豪华场面。最后，就干脆开车过来，这车费油，太长了，车头在村这边，尾巴在村那边，有次把黑皮家的狗尾巴个压了，到第二天才听到狗叫声。尤其是停车，麻烦，跨两个村，车头在我们村，车尾在老婆村。”
钱九鑫：“有钱的人，享受都成了麻烦。”
吴耀祖：“前年我回来，远看你像掉在水里的狗，近看也象掉在水里的狗，一开口说话，就是一刚从水里面爬起来的狗。怎么了，一年有一百万吧。”
“一如既往”：“那里，二百万不到。”
钱九鑫：“那你还吃得高兴，笑话别人。”
吴梅花：“你好像有灵感了，要写作文了吧。”
金瓜：“妈，我一吃肯德基，就来灵感了，这一篇就写《反对帝国主义三大法宝之二--肯德基》。我这题目好吗？”
钱九鑫：“有高度，缺意境。再想想。”
金瓜：“要不题目改为《毒害中国青少年的肯德基》。”
钱九鑫：“有意境，缺高度。”
吴耀祖：“你要是跟最近一个热点儿的东西联系起来，就好了。”
金瓜：“怎么联系呀？”
吴耀祖：“你看这题目这样怎么样，《肯德基与南海仲裁》。”
金瓜：“什么是南海仲裁呀？”
钱九鑫：“南海仲裁太高大上了，完全是形而上的东西，他整不来的。”
吴梅花：“别争了，还原来那个题目好，《反对帝国主义三大法宝之二--肯德基》。”
钱九鑫：“好题目，抓紧时间吃，我们还得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就回家了。”
33、路上 日 外
钱九鑫开车，吴耀祖坐副驾驶，吴梅花、金瓜、金旺坐后排。
钱九鑫给父亲打电话：“都已经安排好了吧，我们马上出发。”
老钱：“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放心吧。车开慢点儿，小心。”
钱九鑫：“你叫那几个债主排着队在家门口等我，我要高调儿回家，要炒作一下，我是夹着尾巴趁晚上走的，回家我要翘着大尾巴，大白天到家。”
老钱：“要不我叫黑皮几个在门口放鞭炮欢迎你，搞几个吹鼓手。”
钱九鑫：“那更好，热闹些。村内直播。”
34、王老头家 内 日
王老头、王花花、王三等。
一只麻雀飞过后园，突然象喝醉了酒一样掉在地上又起飞了。
王老头：“哎哟！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老钱是不是发财了，只有老钱发财了才有这事。”
王花花：“这麻雀怎么会掉在地上再飞起来，盘古以后没见过。”
王老头：“古时候老钱的爹发个小财，一开口说话，声音太大，就把蚊子给震晕乎了，掉地上。我刚才好像听到老钱在说话，这要发大财才行，麻雀都能震晕了。”
王三：“老钱在村头上，他说话你能听得到？”
王老头：“肯定没错，前三十年，我跟老钱是朋友，后三十年，我跟他是损友加敌手。你俩去看看，我感觉不会错。这个老钱还瞒得了我。他只要有了钱，就是说悄悄话，也能把飞机翅膀给震下来。”
王三：“不就是他那个逃债的‘二十七K金’开着SUV回来的，一家老小，还有耀祖。他怕你受刺激，你见不得别人有钱。他叫我们不要告诉你。”
王老头：“真的！哎哟，我牙痛，好痛。我就要上火了。”用手握着腮帮子。
王三：“老爸，人家发个财有什么，SUV也不是什么大东西，又是牙痛，又是头晕的。”
王老头：“别人发财可以，就他不行，我见不得他那德行，有点儿钱，说个悄悄话，就能把麻雀给震晕了。难怪半年前，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要是一个人发了财，怎么样在不告诉别人的情况下，又要让别人知道。我说你只能说话的时候，声音大点儿。他说大到什么程度，我说，譬如，在说悄悄话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只路过的麻雀给震的象喝过头道高粱酒一样的掉在地上，还能勉强飞起来。他说，这个语气不太好控制，万一把飞机震落了怎么办，那不要坐牢。你说，我能受得了他那个气，他这不是故意气我。”
王三：“今天不告诉你都不行了，‘二十七K金’今天九点到家，吹鼓手都请好了。”
王老头子对王花花：“当年让你姨嫁给他，你姨说太熟悉了，没美感。你姨现在卖烧烤，你看你姨，左手拿着串，右手拿扇子，做下人的命。”
王花花：“我姨又不是半仙，怎么知道他还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王三：“哎呀！不嫁给也是对的，一辆SUV，便宜的几万块，贵的几百万，估计九金这车，就几万块。”
王老头：“他车是四个轮子还是三个轮？。”
王三：“什么三轮子？四个轮子？”
王老头：“他家是我们村里是最穷的，说起来都是古时候了。”
王花花：“多古呀？”
王老头：“多古，你才三四岁，你说多古的时候。”
王花花：“那么古呀！难怪我都没听说，历史老师都没讲过。他家里是不是穷的只剩下三条腿了，三条腿的故事我听说过，我外婆每次见到谁家里穷，就讲三条腿的故事，还每次开口就说，‘古时候哇，有一家什么都是三条腿，接着就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的’，说一大串，一直讲到把一杯水喝完，还要上三趟厕所。最后结尾的时候就说，还有一只老鼠，也是三条腿，明天接着讲。”
王老头：“别人家都是四条腿，什么板凳、桌子、猪、狗、牛，全是四条腿，就他们家不一样，什么都三条腿，三条腿的凳子，老鼠啃掉了一条腿，狗三条腿，跟别人家狗打架，蹶了一条腿，猪也是，跑到别人家菜园，被打断了一条腿。有次，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猫，赖在他家里不走，不说了，还是三条腿。”
王三：“那他们家的鸡要是少了一条腿，不就是金鸡了，一条腿？难怪他家现在发财了。”
王老头：“说起来还怪，他们家的鸡也是三条腿，不知道什么讲究，他们家母鸡孵一个蛋，结果三条腿，全乡都知道了。”
王三：“那他家注定要发财，一条腿叫金鸡，三条腿叫金乌，他家的鸡都穿金戴银的，不发财都难。哎呀！老爸，你也别再妒忌他家了，这就是发财的命。”
王老头：“十年前，九金带上老婆、金瓜，乘夜跑的。几个要债的，今天说要伐他门前的树，明天要搬他的门，后天说要拉走他家的牛。房子还空在那里。”
王三：“哎呀！人要发财的话，事先还得有个征兆，还是个励志的财富故事。”
王老头：“你别老替他家说话。”
王三：“不就是SUV，几万块钱，要说我也能买个。”
王老头：“那你怎么不买？就会吹牛。”
王三：“开车倒是神气，就是惹麻烦。上次冬瓜把黑皮的母鸡给压死了，赔了二千。”
王老头：“电视上说的骗保，就是这样的。”
王三：“你不懂，这叫碰瓷，黑皮在武汉就干过几年碰瓷，我还给他当过帮手。黑皮家跟冬瓜家里是世仇，这能放过冬瓜。冬瓜说这母鸡论斤算，一百块钱。黑皮说这只母鸡是英雄母鸡，一年三百个蛋，三百个蛋就是三百只小鸡，三百只小鸡又生小鸡，最后算下来，冬瓜的SVU不够赔黑皮这只母鸡。最后是我圆场，两千块了结的。黑皮、冬瓜都感谢我。这就是开SVU的下场。”
王三：“开轿车的就更惨啰，那南瓜花两万买了三手车去相亲，在村头把兰花家母猪给撞了，流产了，这可是英雄母猪。兰花你们都知道，我们乡第一闹，在微信圈内直播，说要把母猪拉去量血压，验血，B超，CT，吓得南瓜把车仍在哪里不要了，你看那车在村头上都结蜘蛛网了。这是开轿车的下场。”
这时，黑皮到了。
黑皮：“九金这小子可修上好命了，我说开二元店怎么能买SVU的，他大伯父死的时候，把上海的房子，还有一大笔钱全给了他。”
王老头：“是二元店大还是三元店大？”
黑皮：“一样大。”
王老头：“比超市大吗？”
王三：“那当然二元店大，二元店的店面有几公里面积，想开哪里就开哪里，随地摆。”
王花花：“爷爷，钱九鑫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什么‘二十七k金’、‘九金’。”
王老头：“这个你们历史书就没有了吧，你们历史老师就不懂了，这是纯民间传说，当年老钱给钱九鑫取名的时候，在我家借了本字典，说要把儿子的名字穿金戴银的，想钱可想疯了，名字上全是金，最后嫌不够，加个九字。说我儿子这是三九二十七K金，高于联合国标准。农村人那个认识那个三个金的‘鑫’字，大家就直接喊九金了。九金每次写自己名字的时候，笔头上是金花四溅。”
王花花：“爷爷，那我们去看热闹吧，看那个富豪长的啥样？”
王老头：“看什么，我一看老钱那得瑟的样子，我就难受，我的牙又开始痛了。”
王三：“去看看，看一下SUV啥样子？”
王老头：“不就是一个斗，三个轮子。”
王三：“老爸，你记住了，把黑皮家母猪撞流产的，那个就是SUV。把我叔叔家母狗给撞流产的，那个叫比亚迪。把茜茜家鹅给吓流产的，那个叫雷军电瓶车。把东东家母鸡给吓流产的，那个叫小米自行车。那把我家鸭吓得不敢下蛋的，那是大米牌拖拉机。”
王老头：“你还教训老子？以为我不知道。”
王花花：“爷爷，我这有个耳机，万一不想听，就带上。”
35、钱九鑫家门口 日 外
钱九鑫、吴耀祖、吴梅花、金瓜、金旺等下车。黑皮、老钱、钱九鑫妈等，放鞭炮。吹鼓手开吹。横幅“热烈欢迎二十七k金荣归！”“热烈欢迎九金土豪荣归！”
右边站着债主A牵着牛、债主B牵着猪、债主C提着几只鸡。左边站着债主D前面是一颗无花果树、债主E抱着一只猫、债主F前面是门板，每个债主手上拿着钱九鑫打的欠条。
金瓜、金旺：“爷爷好！奶奶好！”
老钱、钱妈：“好好好！加倍的好。”
邻居老太太A：“哎呀！上海郊区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邻居老太太B：“哦！上海滩回来的，就是洋气。”
邻居老太太C：“啊！上海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老钱对王三：“你爸是不是牙痛了？”
王三：“你太理解我爸了，别为难他了，就二百米外，他都受不了。”
钱九鑫走到几个债主面前。几个债主脸上是夸张的笑。
钱九鑫：“你们这笑的也太夸张了吧，十年前到我家讨债，笑的样子可不是这样的。”
债主A说：“这是你家三脚牛的孙子，现在耕地都用机械了，这牛养着，是我俩友谊的见证，你不在的时候，见到牛，就像见到了你。”
钱九鑫：“何必呢，就差你一千块钱，你就用牛来作证，也太用心了。”
债主A：“我心眼儿没那么小，我俩友谊比长江要长，比大海要深。有次我孙子指着一只狗，说‘牛’，我就知道这牛不能卖了，得留着，要不现在小孩都不认识牛了。你说是吧。”
债主B：“这是你家三脚猪的孙子，脚不好使，下崽子快，一年一窝，就是去年流产了一次，被SUV撞流产的。”
债主C：“我是下过咒语，那是希望你赚钱的咒语，说实在的，就我跟你的关系，我会咒你死？不可能，现在爷爷奶奶可以死，父母亲可以死，老婆也可以死，就是债务人不能死，债务人死了，就没有钱了。我做得梦都是梦见你发财呀，你发了财，就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幸福指数就老高了。有个老人家说过，要记住一个人，就把钱借给他，就这句话，随便扔到夜郎国，它都是真理。”
钱九鑫：“就你是实在人，盼着我活着带钱回来，我好感动。”
债主驼背E抱着一只驼背猫：“你走了之后，你家里的猫就上我家倒插门了，跟我家了的猫好上了，这只是曾孙辈了。我这一辈子没得骨气，爱富嫌贫，小时候，我扔五分钱，让你钻我裤裆，喊我爷爷，今天说声对不起。”
钱九鑫：“你怎么就驼背了？你以前不是好好的。”
债主驼背E：“家族病。见不到有钱的人，见有钱的人，我就驼背了，说话都没得底气了，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样的。说实在的，我一听说你开着SUV回来，我当时背就驼下去来。我找了一个蒲医师，那个蒲医师把我的脉一号，说你没有气了。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蒲医师说我没有骨气。我说是不是要补钙。他说补钙不好使，要吃骨头，要吃虎骨和豹骨。要不说是神医，太有效了，一吃就更驼背了。我生来就是贱，来，我给你擦一下车。”过去用袖子擦车。
债主F拿着门板，上面有“钱不还，王八旦”：“说实话，就我俩的关系，那几百块钱也就算了。我听说你一家都走了，我想去送一下你，我俩小时候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几百块钱算啥，感情最重要，要让这个世界充满爱，就不能谈钱，今天你来谈钱，是把我当外人。你走的时候，我到你家，想送一下你，去晚了，没见着你。我一想留点儿什么纪念吧，一看，就剩下大门了，我就搬了回来。门上面还写着两个人名，不知道写的谁：‘钱不还，王八旦’，我们村好像没谁叫这么个名字的。这字我知道是谁写，一看字体就知道是那个小学毕业生写的。”
债主驼背E：“你说谁呀，当这么多人里面，就我一个人是小学毕业，你就说一个小学毕业生写的。”
债主F：“我又没说你，你何必承认。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村就你一个人把鸭蛋、鸡蛋的‘蛋’写成元旦的‘旦’。你看这个字，这个书法，这别人能写的出来。”
债主驼背E：“我不象你，每次一念鸭蛋的时候，就很大的声音，说是鸭蛋大些，说到鸡蛋的时候，就小声，说鸡蛋小。”
吴耀祖：“别争了，今天九金开心，别说丧气的话。”
就在这时，一辆林肯加长车到了，债主“一如既往”从车上下来，站在人群中。
“一如既往”：“九金，我来晚了，你别介意，从小我就是个‘一如既往’晚到的人。”
钱九鑫：“你是来搅局的，来抢风头，‘一如既往’怎么这么有钱了？”
吴耀祖：“我前年回来都没听说啦，他怎么开起了这么大的车。”
“一如既往”：“九金，听说你发达了，我来沾光的。小时候我们可发个誓，谁先发达了，就带一下，你说话可算数。”
吴耀祖对着“一如既往”：“你可不够意思，开这么大的车来砸场子，你来灭九金的威风。”
钱九鑫：“‘一如既往’你可不够意思，开这么大的车，这不是来灭我的火气的。”
“一如既往”：“我本来准备骑自行车来的，自行车没气了，我说骑电瓶车吧，电瓶车没电了，我说步行吧，又太慢了，怕赶不上你进村的豪华场面。最后，就干脆开车过来，这车费油，太长了，车头在村这边，尾巴在村那边，有次把黑皮家的狗尾巴个压了，到第二天才听到狗叫声。尤其是停车，麻烦，跨两个村，车头在我们村，车尾在老婆村。”
钱九鑫：“有钱的人，享受都成了麻烦。”
吴耀祖：“前年我回来，远看你像掉在水里的狗，近看也象掉在水里的狗，一开口说话，就是一刚从水里面爬起来的狗。怎么了，一年有一百万吧。”
“一如既往”：“那里，二百万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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