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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7/12/13
主旋律,都市,校园
小说
天使密码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阿妈只知道从小生长在海边的阿龙喜欢中国功夫,可不知道他看了特洛伊这个故事就喜欢上了希腊神话,海伦就成了他心目中的女神。
“阿妈,海伦不是一般的美女,曾经有两个国家的王孙贵族为她打仗,打得你死我活,一打就是十年。”阿龙神秘兮兮地对母亲说:“你看,她也是从海里来的,长得又那么漂亮,肯定经历过许多不平凡的事,说不定……她是海外哪个国家的公主,所以,‘海伦’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打仗?还王孙贵族……”阿妈不喜欢儿子的推断和理由,“我看不像,她就是远处一个阿妹,不小心掉到海里了。”
关于姑娘的名字阿龙和父母达不成协议,于是“阿妹”和“海伦”都似是而非地存在下来,而阿龙和父母各取所需,竟也相安无事。只是,名字的主人一听各自的混叫,很是无奈。不过,她从心里更喜欢阿妹这个名字。
“阿妹,我去菜地了。”阿妈说。
“海伦,我和阿爸打鱼去了。”阿龙来打招呼。
他们都去忙了,屋里就剩下她。转身在床头柜上的镜子里打量自己:扎着马尾辫,穿着阿龙的宽大衬衫,面容虽然略显憔悴,但不失典雅,黑亮的双眸透出焦虑,这一点让她很不满意,只有轻柔地垂落在双肩的黑发是完美的,不让她太过遗憾。
我的样子并不怎么好,她对自己说,我太瘦了些……脸色也不怎么好。她走出房间,在阳光下伸展四肢,尽情地呼吸海岛清新的空气。
阳光明媚的树林里传来阵阵鸟鸣,阿妈在捕鱼网,她靠近阿妈指着自己示意想学,阿妈笑了,开始手把手的教她补渔网。
几天来,岛上的生活平静安稳,除了听阿龙讲故事,跟阿妈学着补渔网,一碗碗鱼汤让她的身体迅速恢复。阿妈的慈善和阿龙的热情虽然珍贵,但令她于心不安,不安之后便是莫名的惆怅。她觉得脑海里总有根神经在拉扯,蠢蠢欲动地对她提示:我想有所作为!
这天傍晚,她又来到了那块岩石上。潮水把岸边的细沙淹没了一半,兀立在海滩上斑驳陆离的礁石任凭海水撞击,拍打,一次次迎面把它们摔碎,击退。她抱膝而坐,凝视着呼啸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海水,宛如一尊雕塑。
我是谁……来自哪里?她努力着,可脑子里除了嗡嗡回响仍一无所获,她懊恼地睁开眼脱掉鞋子提在手上,赤脚从岩石上走下去。足底有无数个穴位连接神经,她要狠狠的刺激它们,激活脑细胞。
一艘摩托艇风驰电挚驶来,掠过海面飞奔,卷起阵阵浪花,她看着摩托艇愣住,脑子里倏地异光闪现,突如其来的景象出现了:短平头,桃花眼,他望着她傻傻地笑,灿然一如阳光。
她问自己:他是谁?
第三章 荒岛芳踪
脑海中的形象宛如一束耀目的阳光,虽短暂,却温暖如斯,可这突如其来的形象蹦出来就消失了,是那样的短暂,短暂得令她懊恼不已。她悻悻地站起来走向海滩,后来在细软的沙上奔跑起来。
海风吹乱了头发,黑发在肩头轻抚,她跑够了又回到小岛徘徊在树林,心里告诫自己:“不管我是谁,我应该快乐……”
她听到了阿龙的呼唤,气喘吁吁的阿龙跑来一见她叹口气道:“你在这儿呀,我到处找你。”阿龙看她随手拈起脚边藤蔓上的一朵小花,关切地问:“你还是没想起什么是吗?”
她看着手里的花,点头。突然,狗吠声传来,阿龙嘀咕道:“咦,是大黑……今天一上午都没见它!”
她跟着他循声向树林深处跑去,拨开荆棘看到了大黑,它就躺在草丛中。大黑见了阿龙一阵悲咽,挣扎了几下又躺倒,然后眼巴巴地瞅瞅他和她。
“大黑,你受伤了?”阿龙和海伦同时发现黑狗的一条腿断了,膝盖处有一节白骨露出来。阿龙心疼的嘴里嘶嘶不停叫唤,海伦却像换了一个人,机警的蹲下,动作敏捷地轻轻拿起黑狗那条伤腿仔细观察一番,然后站起来四处搜寻着什么。
她走向一颗枝干细小而韧劲十足的树,阿龙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见她撅断了一根树枝,三两下拔去树皮露出白白的枝干。她来到黑狗身边,用白裸裸的枝干比划着黑狗的伤腿,把树枝撅成三节。
“你要干什么?”阿龙问。
她撩起衣服一角,用牙咬开一条口子,“呲”地一下撕下几圈布条来,然后一声不响地拿布条给黑狗绑缚伤腿,一圈一圈,轻轻地稳稳地缠绑好黑狗的伤腿。
这整个过程大黑一直很乖,它感激地看她一眼,配合地侧躺着被她摆弄。唯有当一截白骨塞进它的皮肉时,它轻轻地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让她用坚韧的树枝做依托把瘸腿绷直了绑好。
她的一连贯动作是那样熟练,迅速,准确,阿龙来不及细想和提问,黑狗的医治很快完成。看着她头上浸出的细汗,阿龙醒悟了,他望着她说出了猜测。“海伦,我知道了……你是医生!”
她听了身子微微一震,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张口结舌看着他,她的记忆之城顿时涌进一道幽光,照见了一个场景:一个大池子,周围有一圈人。一个装满暗黄色福尔马林的大池子,上面漂着许多黄褐色的躯体,池面上乱糟糟的,像有一堆乱麻缠绕,池子周围的人,有个人拿钩叉棍拨弄开那缠绕的东西,原来是一堆头发,连接头发的是躯干……分不清男女的躯干,因为全都背部朝上,只能看见乱糟糟的头发却看不见脸。
她还想起一个细节,那时……她屏住呼吸壮着胆,小心翼翼地用钩叉捅一捅其中一个躯体,可连带着周围的躯体都在上下震荡,沉沉浮浮,她闻到了福尔马林药水呛鼻的味道……“别捅,小心他抱住你!”是谁说了一句,她大惊失色丢下钩叉,池子周围立刻笑声一片……
“我想,你从那里来吧!”
阿龙的话截断了她脑海中的回忆,她楞神转过脸,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边,隐约可见一座宫殿式的建筑群。
“那里是金沙湾,有个酒店就叫‘金沙湾’,可气派了!”
她目测着金沙湾,估摸那个建筑群就在离小岛大约七华里处,阿龙告诉她,酒店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诠释着酒店的档次。
“海伦,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那个酒店的客人,是来这里度假的。”
阿龙的提示让她低头细想,片刻后却轻轻摇头。阿龙提议回家,说着抱住大黑狗,却见她望着那边一堆长满青苔的石头一动不动。
那里有什么?阿龙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儿除了有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然后醒目的就是在石头的阴面有一丛不知名的白花。他跟着她走过去,径直走到花前望着那洁白柔软形如喇叭的花朵。
“咦,这是什么花?是喇叭花吗?”他问。
她摇头。她好像记得这花儿很奇特,是一种极致的花。她盯着白花,脑海中突然倒海翻江,在这翻腾中隐隐看到一些零星的景象:白墙,白床,白衣服,白帽子,白口罩……到处是一片雪白。她看见自己在洗手,不停地洗手,好像永远洗不干净似的……用肥皂洗,用小刷子仔细地刷,指甲缝隙……皮肤褶皱都不放过。她还看见自己拿起了碘酒,擦手,一遍又一遍,可是,恍惚间忘了自己是哪种颜色的人种……
阿爸急匆匆从小径走来了,他走近了嘟囔着和阿龙抬起大黑狗,阿爸说,大黑怎么会受伤呢……这真是怪事!
她机械似的走着,好像没有听见阿爸说什么,阿龙和阿爸发现她的神情不同寻常,正在纳闷,她突然抬头对阿龙做了一个手势,不等他回复,便往另一条小径快步走去。
阿龙在她的身后大声叮嘱道:“海伦,你去哪儿,千万别走远了!”
她向海边走去,在一个山坳处停下,姹紫嫣红的花儿开满了峭壁,她摘下路边一朵洁白的小花嗅一嗅,继续前行。蓝色的海湾蜿蜒起伏伸向远处的海峡,一只小鸟在天空盘旋,显得孤独无助,它时而茫然的俯冲下来在浅浅的水面上吸上几口,然后展翅高飞,倏忽间飞得无影无踪。她又登上了那块巨大的岩石,抱膝而坐。
海水平静了,只有轻微的波涛起伏,远处驶来一艘小艇,传来两个男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那声音越来越近。
“……沙洲,你说你这是第几次来这个小岛了?”
“第三次。怎么,我听出……你觉得多了是吗?”
“我是说……你才接手几个月啊,岛屿开发的计划是否太仓促了点……”
小艇驶近,靠岸,两个男子从艇上跳下来。被唤作沙洲的男子大约三十五岁左右,一身白色的休闲装。他体魄健壮,举手投足间显出不凡的气质,他的脸色显然被西方的阳光反复晾晒过,呈淡淡的古铜色。另一个男子叫文华,看起来比沙洲年长几岁,他的个头略矮,身材已经有发福的迹象。
两年前,沙洲去了一趟欧洲和南非,最后从非洲岛国回来。可是,此刻他仿佛还坐在一辆巨型海轮上,漫无目标,不知道自己将往何方。
沙洲敏捷地跳下艇,稳稳地站到了地上。作为海天联合企业令人瞩目的准继承人,在了解了药厂、酒店、疗养院的经营后,他打算自己着手进行第一项拓展业务:岛屿开发。他有点不习惯,回国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设宴款待,然而他却感到自己是个冒名顶替的草包,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干,根本不配这些,比起海天实际上的掌门人自己的爷爷沙海来,他就像一个童话里的小矮人,爷爷的巨影时刻笼罩着他。
沙洲漫不经心地跳下艇,抬头看见了岩石上坐着的姑娘。她也感觉到有人在瞅自己,可她思绪飘飞,正想这岩石下就是大海,或许纵身一跃去做海的女儿,再不必为迷失而苦恼。
她怔怔的回望了他一眼,随手从岩石缝里摘下一片水草叶子,把它含在嘴里嚼了起来,沙洲瞅一眼本要离去,可不知为何回头又多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看清了她的容颜和神情,顿时,露出一脸惊异。
“小姐,”他迟疑着问,“你是……一个人在这荒岛?”
她面带迷茫和一丝慌乱看看他,缓缓地站起来走下岩石,一声不吭地往另一条小径走去。
“你认识她?”文华在一旁诧异地问沙洲,沙洲没回答,却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大声说:“请别走啊,我想提醒你,这荒岛人烟罕迹……”
她并不理睬,下了岩石步履轻快的走着,一会儿跑起来,越跑越远。他跟在她身后跑了几步,见她突然钻进丛林不见踪影,便站住脚不再追赶,望着丛林深处呆站了片刻,他自言自语的说:“见鬼了……一个女孩独自在这小岛,以前咋没见过她。”
短短一面,他从她略显苍白的肤色和茫然的眼神中感到某种不寻常,尤其是她与病容不相符的灵巧的身影和敏捷的步态,使他怀疑自己遇到了狐仙,亦或是美女僵尸。他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这弱女子,越是想着她如何神秘,越是对她兴趣盎然。
不过,常被探险和美女吸引的沙洲有一点很明白,这次的感觉非同一般。
“沙洲,你等等我!” 文华在身后呼他,一边走一边嘀咕道:“重色轻友的家伙,要是把我甩了,你的岛屿开发还想继续吗……”
沙洲顾不得理睬同伴,继续信步而行。虽然那鬼魅般的女子芳踪全无,但他依然朝小岛深处走去……
第四章 岛外来宾
离小岛最近的沙滩处,有一支旗杆插在沙堆里,红色的旗帜上写着“晨风旅行社”五个黄色的大字,旗的周围,三十来个热情洋溢的游客或玩水、或观岛、或拾贝壳、或仰躺在沙滩上享受阳光的抚慰。女导游也忙里偷闲躺在沙滩上闭目养神,尽情地享受着海滩的别样风情。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一对身着泳衣的青年男女手拉手上岸,走近导游问“曲径通幽”的游岛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导游坐起来说,你们想提前也可以啊,接着又有好几位游客像早约好似的,众口一词说要去小岛深处看看,导游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打开了嘴边的扩音器,招呼大家去小岛。
“走啰,去小岛啊!”一时间呼啦啦,游客集中到沙滩,在导游的带领下向小岛挺进。
岛湾环水,鱼翔浅底,岛上郁郁葱葱,各种热带植物生长茂密,到处鸟语花香,游客们见了无不惊叹。导游适时选择一块岩石登上去,充满激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开了。
“亲爱的朋友们,喜欢这海天一色碧空如洗的感觉嗎?瞧见了热帶魚、活珊瑚在水中的漫妙舞姿吧?那么,咱们来对了!闪耀着粼粼波光的清澈海水、美不胜收的海底生态,怎不让人感到处处惊艳啊!”
导游声情并茂如同一个演员,有人打起呼哨前进,行进得更快了,眼见有人已经遥遥领先到了岩石那边。
“看,眼前这是一座神秘的小岛,细白的沙滩,原始自然的风光,是小岛最大的魅力所在。這个风光旖旎的浪漫岛屿,到处可見成双成对的飞禽,处处是洁白无瑕的沙滩,配上蓝天、碧海、綠意,你们看,是不是美得令人惊叹啊!我们可以在这儿赶海拾贝、垂钓,还可以在这儿享受自助野味烧烤……”
导游长篇大论即兴演说,突然,“哎哟”一声,一个中年妇女顺着岩石倒地,她的丈夫急切的叫着她的名字,手足无措,大家随着叫声渐渐围上来了。
“怎么啦?我看看。”导游过来蹲在妇女身旁,见这个女病人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紧锁的眉头显现出痛苦的神情。她摸摸她的心脏,天那,没动静!难道……心搏骤停?导游心里担忧,转脸问她的丈夫以往是否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皱眉想一想说,好像一年前有过一次。
时间在流逝,心搏骤停一旦发生,如在抢救的黄金时间里得不到及时救治,势必造成患者大脑和其他人体重要器官组织的不可逆的损害,因此,心搏骤停后的心肺复苏必须在现场立即进行。
导游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手,心里明白这道理,可面对此情此景还是第一次。人命关天,如何是好,她顾不得惯常的从容和优雅,扯着嗓门朝远处的游客高喊:“游客们,有懂医术的吗,快来呀!”
几乎所有的游客陆续围上来了,大家见此情景只是面面相觑,个个摇头,女病人的丈夫王先生急得满脸通红。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静悄悄来了一位陌生的姑娘,只见她无视周围诧异的目光,静静地走近病人,迅速地跪在病人一侧轻轻板看她的后颈看了看,然后又扒开口腔看看是否有异物,接着,迅速地一手固定患者颈后部,另一手固定一侧腋部,将病人整体翻动成了仰卧位。
导游看见她跪在病人身体一侧,神情是那样专注,长长的眼睫毛在颤动着,一双黑亮的眼眸指引着双手灵巧的操作,不禁暗暗窃喜。她看见这陌生的姑娘将手掌的小鱼际部位放在患者前额开始向下压迫,同时食指与中指并拢放在病人的颏部向上顶起,一下子使病人的头部后仰,颏部及下颌向上抬起来了。
略懂一些急救知识的导游这下明白了,她这是用压额提颏法使气道开放,记得培训师说,在实际操作中此法优于其他方法,不仅效果可靠,而且省力,还不会造成或加重颈椎损伤,而且便于按摩和口对口吹气。她是医生吗?疑惑中,只见娴熟的心脏按摩开始了,然后是嘴对嘴的人工呼吸。导游看得真切,病人的丈夫更是感到庆幸,庆幸妻子遇到了生命中的救星。
“咔嚓!”一直静观的游客中有人反应过来,抓拍了这宝贵的镜头,接着,好几个手机打开了照相功能,镜头一齐对准眼前陌生的姑娘,咔嚓声不断。
躺在地上的妇女慢慢睁开眼睛,胸口的起伏渐渐变得均匀起来。
“好了!”王先生泪光盈盈地看着妻子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说着,他擦拭头上的汗,诚挚地对正凝神注意病人的姑娘说:“谢谢你!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看着患者的生命迹象趋于平稳,姑娘不经意地舒口气,明亮的眼眸带着笑意,瞅大家一眼,默默地走了。
她的背影真美,步态好轻盈,看着看着,那个长镜头的相机对准了又是“咔嚓”几声,还沉浸在惊异中没回过神的众人却傻傻的,眼见这背影从岩石旁消失。
凭着职业习惯,一直静观不语的导游又恢复了常态,凭着职业习惯激动异常地开腔了。“嗯,大家看到了吧,真是奇迹,这样的场景你见过吗?”
游客们的神经被触动,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真奇特……奇特的是……她从哪里来?”
“咦,这荒岛上……怎会有如此佳人?”
“哎,她还懂医,瞧她那大咖似的手法!”一位戴墨镜的男青年大声嚷嚷起来:“嗯,太棒了!这荒岛上还深藏美女,而且是懂医术的美女……看来哥们真不虚此行!”
墨镜男说罢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他的女朋友撅嘴道:“瞧把你美的,还不知她是人是鬼呢!这密林深处……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别是一妖精吧!”
墨镜男仍然嘻嘻笑着:“哈哈,这样的妖精多多益善,我喜欢,我真的很喜欢。”
游客还在纷纷议论,导游看着小岛深处对着扩音器即兴说:“朋友们,我没有说错吧,神秘的小岛随名不虚传,随时会带给你惊喜!”
翌日,金沙湾酒店豪华套房内,沙洲坐在电脑前,随着鼠标的点击声,屏幕显现的网文和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神秘的小岛,美丽的姑娘!”
网照清晰度不错,摄影者无疑是高手,他的抓怕非常生动。照片中的主人最吸引眼球的是她从容不迫的气质,还有那专注而清澈的眼神,尤其是有个特写镜头不知是怎样做到的,幽深的眸子亮光闪闪,把面临生命危急时的神圣和期待表达得淋漓尽致,令人过目难忘。
一时间,一幅幅照片就像放电影,在各个城市和网络能覆盖的小镇竞相传送,吸引了无数眼眸。
她在为昏迷不醒的病人做心肺复苏的按摩;她在嘴对嘴做人工呼吸;她看着众人时的面部特写;她离去时的苗条背影……
沙洲凝视着屏幕久久不动,然后仰身靠在椅背上。他感叹了,这哪是什么狐仙和僵尸啊,就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爱心姑娘。喜好探险的他将五指伸进浓密的头发里,好奇心更浓地弥漫在心头,他琢磨着:她为何独自出现在这荒岛?
就在这天下午,海岛小屋前的海伦正和阿妈晒渔网。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前的竹竿上晾起了长长的一排,小屋的周围就象一个网状世界。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个人来,两女两男,相继来到小屋前。
“你是张楠吧?”一个穿职业装的中年女子走在最前面,她笑微微的率先发话,径直走近一把握住海伦的手,“我认识你……你是张楠。”
海伦懵然地看着这女人,却听见了更使她发懵的话。
“张楠,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忘记我了。我是你的上级张经理啊,你想想!你失踪后我们到处找你,今天我就要接你回去,为你治病。”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走上前,迅速的拿出摄像机调镜头,中年女子不失时机的站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我是龙神酒业的张宝婵,我要带员工回去,龙神酒业视员工为亲人……”
一个脖子上系着丝巾的女青年打断中年女子的话,咄咄逼人地问:“噢,你说她是你的员工,有什么依据,比如工牌?社保单……还有,请问她为什么离开公司? ”
中年女子马上正色道:“对不起,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能说,我只能说……龙神酒业对员工是负责任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微笑着走近海伦,颇有气度地说:“你好!坦率地讲……你我不相识,但我很想帮助你。我是君逸制药的市场部经理,最近,我们公司推出一种新药,叫‘忆特灵’,治疗失忆很有效!听说你失去记忆了,公司愿意免费为你治疗。”
摄像机对准这个鸭舌帽男子,系丝巾的女青年看看鸭舌帽笑道:“呵,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借机炒作!”
看来这四个人虽不是一伙的,可都心怀鬼胎,在一旁冷眼相视的阿妈这时也发话了:“我说,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不管……反正我们不欢迎!”说着,拉住海伦的手。“走,我们进屋!”
海伦和阿妈正准备进屋,却听见一阵叫声从远处传来,随着叫声,一个瘦削的青年往小屋奔来,跑近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海伦,喃喃自语道:“是,是小丹!”他拿起她的一只手,急切地说:“小丹!这些天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儿?”
第五章 蒙面刺客
他是谁?她的手缩回来,眸子里漾起惊惶和排斥之光,他上前一步说:“小丹,我是哥哥!”她摇头,他惊诧莫名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接二连三发问道:“怎么了,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你怎么突然失踪?又为何出现在这荒僻的小岛?”
她一再摇头,又后退一步。
“哎哎哎,怎么回事!”打渔回来的阿龙放下渔篓挤进来,瞪着瘦个子问:“你是谁?来干什么?”说着扫一眼众人,“还有你们……来打劫啊!都给我走开!”
“阿妈,海伦不是一般的美女,曾经有两个国家的王孙贵族为她打仗,打得你死我活,一打就是十年。”阿龙神秘兮兮地对母亲说:“你看,她也是从海里来的,长得又那么漂亮,肯定经历过许多不平凡的事,说不定……她是海外哪个国家的公主,所以,‘海伦’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打仗?还王孙贵族……”阿妈不喜欢儿子的推断和理由,“我看不像,她就是远处一个阿妹,不小心掉到海里了。”
关于姑娘的名字阿龙和父母达不成协议,于是“阿妹”和“海伦”都似是而非地存在下来,而阿龙和父母各取所需,竟也相安无事。只是,名字的主人一听各自的混叫,很是无奈。不过,她从心里更喜欢阿妹这个名字。
“阿妹,我去菜地了。”阿妈说。
“海伦,我和阿爸打鱼去了。”阿龙来打招呼。
他们都去忙了,屋里就剩下她。转身在床头柜上的镜子里打量自己:扎着马尾辫,穿着阿龙的宽大衬衫,面容虽然略显憔悴,但不失典雅,黑亮的双眸透出焦虑,这一点让她很不满意,只有轻柔地垂落在双肩的黑发是完美的,不让她太过遗憾。
我的样子并不怎么好,她对自己说,我太瘦了些……脸色也不怎么好。她走出房间,在阳光下伸展四肢,尽情地呼吸海岛清新的空气。
阳光明媚的树林里传来阵阵鸟鸣,阿妈在捕鱼网,她靠近阿妈指着自己示意想学,阿妈笑了,开始手把手的教她补渔网。
几天来,岛上的生活平静安稳,除了听阿龙讲故事,跟阿妈学着补渔网,一碗碗鱼汤让她的身体迅速恢复。阿妈的慈善和阿龙的热情虽然珍贵,但令她于心不安,不安之后便是莫名的惆怅。她觉得脑海里总有根神经在拉扯,蠢蠢欲动地对她提示:我想有所作为!
这天傍晚,她又来到了那块岩石上。潮水把岸边的细沙淹没了一半,兀立在海滩上斑驳陆离的礁石任凭海水撞击,拍打,一次次迎面把它们摔碎,击退。她抱膝而坐,凝视着呼啸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海水,宛如一尊雕塑。
我是谁……来自哪里?她努力着,可脑子里除了嗡嗡回响仍一无所获,她懊恼地睁开眼脱掉鞋子提在手上,赤脚从岩石上走下去。足底有无数个穴位连接神经,她要狠狠的刺激它们,激活脑细胞。
一艘摩托艇风驰电挚驶来,掠过海面飞奔,卷起阵阵浪花,她看着摩托艇愣住,脑子里倏地异光闪现,突如其来的景象出现了:短平头,桃花眼,他望着她傻傻地笑,灿然一如阳光。
她问自己:他是谁?
第三章 荒岛芳踪
脑海中的形象宛如一束耀目的阳光,虽短暂,却温暖如斯,可这突如其来的形象蹦出来就消失了,是那样的短暂,短暂得令她懊恼不已。她悻悻地站起来走向海滩,后来在细软的沙上奔跑起来。
海风吹乱了头发,黑发在肩头轻抚,她跑够了又回到小岛徘徊在树林,心里告诫自己:“不管我是谁,我应该快乐……”
她听到了阿龙的呼唤,气喘吁吁的阿龙跑来一见她叹口气道:“你在这儿呀,我到处找你。”阿龙看她随手拈起脚边藤蔓上的一朵小花,关切地问:“你还是没想起什么是吗?”
她看着手里的花,点头。突然,狗吠声传来,阿龙嘀咕道:“咦,是大黑……今天一上午都没见它!”
她跟着他循声向树林深处跑去,拨开荆棘看到了大黑,它就躺在草丛中。大黑见了阿龙一阵悲咽,挣扎了几下又躺倒,然后眼巴巴地瞅瞅他和她。
“大黑,你受伤了?”阿龙和海伦同时发现黑狗的一条腿断了,膝盖处有一节白骨露出来。阿龙心疼的嘴里嘶嘶不停叫唤,海伦却像换了一个人,机警的蹲下,动作敏捷地轻轻拿起黑狗那条伤腿仔细观察一番,然后站起来四处搜寻着什么。
她走向一颗枝干细小而韧劲十足的树,阿龙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见她撅断了一根树枝,三两下拔去树皮露出白白的枝干。她来到黑狗身边,用白裸裸的枝干比划着黑狗的伤腿,把树枝撅成三节。
“你要干什么?”阿龙问。
她撩起衣服一角,用牙咬开一条口子,“呲”地一下撕下几圈布条来,然后一声不响地拿布条给黑狗绑缚伤腿,一圈一圈,轻轻地稳稳地缠绑好黑狗的伤腿。
这整个过程大黑一直很乖,它感激地看她一眼,配合地侧躺着被她摆弄。唯有当一截白骨塞进它的皮肉时,它轻轻地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让她用坚韧的树枝做依托把瘸腿绷直了绑好。
她的一连贯动作是那样熟练,迅速,准确,阿龙来不及细想和提问,黑狗的医治很快完成。看着她头上浸出的细汗,阿龙醒悟了,他望着她说出了猜测。“海伦,我知道了……你是医生!”
她听了身子微微一震,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张口结舌看着他,她的记忆之城顿时涌进一道幽光,照见了一个场景:一个大池子,周围有一圈人。一个装满暗黄色福尔马林的大池子,上面漂着许多黄褐色的躯体,池面上乱糟糟的,像有一堆乱麻缠绕,池子周围的人,有个人拿钩叉棍拨弄开那缠绕的东西,原来是一堆头发,连接头发的是躯干……分不清男女的躯干,因为全都背部朝上,只能看见乱糟糟的头发却看不见脸。
她还想起一个细节,那时……她屏住呼吸壮着胆,小心翼翼地用钩叉捅一捅其中一个躯体,可连带着周围的躯体都在上下震荡,沉沉浮浮,她闻到了福尔马林药水呛鼻的味道……“别捅,小心他抱住你!”是谁说了一句,她大惊失色丢下钩叉,池子周围立刻笑声一片……
“我想,你从那里来吧!”
阿龙的话截断了她脑海中的回忆,她楞神转过脸,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边,隐约可见一座宫殿式的建筑群。
“那里是金沙湾,有个酒店就叫‘金沙湾’,可气派了!”
她目测着金沙湾,估摸那个建筑群就在离小岛大约七华里处,阿龙告诉她,酒店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诠释着酒店的档次。
“海伦,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那个酒店的客人,是来这里度假的。”
阿龙的提示让她低头细想,片刻后却轻轻摇头。阿龙提议回家,说着抱住大黑狗,却见她望着那边一堆长满青苔的石头一动不动。
那里有什么?阿龙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儿除了有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然后醒目的就是在石头的阴面有一丛不知名的白花。他跟着她走过去,径直走到花前望着那洁白柔软形如喇叭的花朵。
“咦,这是什么花?是喇叭花吗?”他问。
她摇头。她好像记得这花儿很奇特,是一种极致的花。她盯着白花,脑海中突然倒海翻江,在这翻腾中隐隐看到一些零星的景象:白墙,白床,白衣服,白帽子,白口罩……到处是一片雪白。她看见自己在洗手,不停地洗手,好像永远洗不干净似的……用肥皂洗,用小刷子仔细地刷,指甲缝隙……皮肤褶皱都不放过。她还看见自己拿起了碘酒,擦手,一遍又一遍,可是,恍惚间忘了自己是哪种颜色的人种……
阿爸急匆匆从小径走来了,他走近了嘟囔着和阿龙抬起大黑狗,阿爸说,大黑怎么会受伤呢……这真是怪事!
她机械似的走着,好像没有听见阿爸说什么,阿龙和阿爸发现她的神情不同寻常,正在纳闷,她突然抬头对阿龙做了一个手势,不等他回复,便往另一条小径快步走去。
阿龙在她的身后大声叮嘱道:“海伦,你去哪儿,千万别走远了!”
她向海边走去,在一个山坳处停下,姹紫嫣红的花儿开满了峭壁,她摘下路边一朵洁白的小花嗅一嗅,继续前行。蓝色的海湾蜿蜒起伏伸向远处的海峡,一只小鸟在天空盘旋,显得孤独无助,它时而茫然的俯冲下来在浅浅的水面上吸上几口,然后展翅高飞,倏忽间飞得无影无踪。她又登上了那块巨大的岩石,抱膝而坐。
海水平静了,只有轻微的波涛起伏,远处驶来一艘小艇,传来两个男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那声音越来越近。
“……沙洲,你说你这是第几次来这个小岛了?”
“第三次。怎么,我听出……你觉得多了是吗?”
“我是说……你才接手几个月啊,岛屿开发的计划是否太仓促了点……”
小艇驶近,靠岸,两个男子从艇上跳下来。被唤作沙洲的男子大约三十五岁左右,一身白色的休闲装。他体魄健壮,举手投足间显出不凡的气质,他的脸色显然被西方的阳光反复晾晒过,呈淡淡的古铜色。另一个男子叫文华,看起来比沙洲年长几岁,他的个头略矮,身材已经有发福的迹象。
两年前,沙洲去了一趟欧洲和南非,最后从非洲岛国回来。可是,此刻他仿佛还坐在一辆巨型海轮上,漫无目标,不知道自己将往何方。
沙洲敏捷地跳下艇,稳稳地站到了地上。作为海天联合企业令人瞩目的准继承人,在了解了药厂、酒店、疗养院的经营后,他打算自己着手进行第一项拓展业务:岛屿开发。他有点不习惯,回国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设宴款待,然而他却感到自己是个冒名顶替的草包,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干,根本不配这些,比起海天实际上的掌门人自己的爷爷沙海来,他就像一个童话里的小矮人,爷爷的巨影时刻笼罩着他。
沙洲漫不经心地跳下艇,抬头看见了岩石上坐着的姑娘。她也感觉到有人在瞅自己,可她思绪飘飞,正想这岩石下就是大海,或许纵身一跃去做海的女儿,再不必为迷失而苦恼。
她怔怔的回望了他一眼,随手从岩石缝里摘下一片水草叶子,把它含在嘴里嚼了起来,沙洲瞅一眼本要离去,可不知为何回头又多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看清了她的容颜和神情,顿时,露出一脸惊异。
“小姐,”他迟疑着问,“你是……一个人在这荒岛?”
她面带迷茫和一丝慌乱看看他,缓缓地站起来走下岩石,一声不吭地往另一条小径走去。
“你认识她?”文华在一旁诧异地问沙洲,沙洲没回答,却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大声说:“请别走啊,我想提醒你,这荒岛人烟罕迹……”
她并不理睬,下了岩石步履轻快的走着,一会儿跑起来,越跑越远。他跟在她身后跑了几步,见她突然钻进丛林不见踪影,便站住脚不再追赶,望着丛林深处呆站了片刻,他自言自语的说:“见鬼了……一个女孩独自在这小岛,以前咋没见过她。”
短短一面,他从她略显苍白的肤色和茫然的眼神中感到某种不寻常,尤其是她与病容不相符的灵巧的身影和敏捷的步态,使他怀疑自己遇到了狐仙,亦或是美女僵尸。他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这弱女子,越是想着她如何神秘,越是对她兴趣盎然。
不过,常被探险和美女吸引的沙洲有一点很明白,这次的感觉非同一般。
“沙洲,你等等我!” 文华在身后呼他,一边走一边嘀咕道:“重色轻友的家伙,要是把我甩了,你的岛屿开发还想继续吗……”
沙洲顾不得理睬同伴,继续信步而行。虽然那鬼魅般的女子芳踪全无,但他依然朝小岛深处走去……
第四章 岛外来宾
离小岛最近的沙滩处,有一支旗杆插在沙堆里,红色的旗帜上写着“晨风旅行社”五个黄色的大字,旗的周围,三十来个热情洋溢的游客或玩水、或观岛、或拾贝壳、或仰躺在沙滩上享受阳光的抚慰。女导游也忙里偷闲躺在沙滩上闭目养神,尽情地享受着海滩的别样风情。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一对身着泳衣的青年男女手拉手上岸,走近导游问“曲径通幽”的游岛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导游坐起来说,你们想提前也可以啊,接着又有好几位游客像早约好似的,众口一词说要去小岛深处看看,导游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打开了嘴边的扩音器,招呼大家去小岛。
“走啰,去小岛啊!”一时间呼啦啦,游客集中到沙滩,在导游的带领下向小岛挺进。
岛湾环水,鱼翔浅底,岛上郁郁葱葱,各种热带植物生长茂密,到处鸟语花香,游客们见了无不惊叹。导游适时选择一块岩石登上去,充满激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开了。
“亲爱的朋友们,喜欢这海天一色碧空如洗的感觉嗎?瞧见了热帶魚、活珊瑚在水中的漫妙舞姿吧?那么,咱们来对了!闪耀着粼粼波光的清澈海水、美不胜收的海底生态,怎不让人感到处处惊艳啊!”
导游声情并茂如同一个演员,有人打起呼哨前进,行进得更快了,眼见有人已经遥遥领先到了岩石那边。
“看,眼前这是一座神秘的小岛,细白的沙滩,原始自然的风光,是小岛最大的魅力所在。這个风光旖旎的浪漫岛屿,到处可見成双成对的飞禽,处处是洁白无瑕的沙滩,配上蓝天、碧海、綠意,你们看,是不是美得令人惊叹啊!我们可以在这儿赶海拾贝、垂钓,还可以在这儿享受自助野味烧烤……”
导游长篇大论即兴演说,突然,“哎哟”一声,一个中年妇女顺着岩石倒地,她的丈夫急切的叫着她的名字,手足无措,大家随着叫声渐渐围上来了。
“怎么啦?我看看。”导游过来蹲在妇女身旁,见这个女病人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紧锁的眉头显现出痛苦的神情。她摸摸她的心脏,天那,没动静!难道……心搏骤停?导游心里担忧,转脸问她的丈夫以往是否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皱眉想一想说,好像一年前有过一次。
时间在流逝,心搏骤停一旦发生,如在抢救的黄金时间里得不到及时救治,势必造成患者大脑和其他人体重要器官组织的不可逆的损害,因此,心搏骤停后的心肺复苏必须在现场立即进行。
导游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手,心里明白这道理,可面对此情此景还是第一次。人命关天,如何是好,她顾不得惯常的从容和优雅,扯着嗓门朝远处的游客高喊:“游客们,有懂医术的吗,快来呀!”
几乎所有的游客陆续围上来了,大家见此情景只是面面相觑,个个摇头,女病人的丈夫王先生急得满脸通红。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静悄悄来了一位陌生的姑娘,只见她无视周围诧异的目光,静静地走近病人,迅速地跪在病人一侧轻轻板看她的后颈看了看,然后又扒开口腔看看是否有异物,接着,迅速地一手固定患者颈后部,另一手固定一侧腋部,将病人整体翻动成了仰卧位。
导游看见她跪在病人身体一侧,神情是那样专注,长长的眼睫毛在颤动着,一双黑亮的眼眸指引着双手灵巧的操作,不禁暗暗窃喜。她看见这陌生的姑娘将手掌的小鱼际部位放在患者前额开始向下压迫,同时食指与中指并拢放在病人的颏部向上顶起,一下子使病人的头部后仰,颏部及下颌向上抬起来了。
略懂一些急救知识的导游这下明白了,她这是用压额提颏法使气道开放,记得培训师说,在实际操作中此法优于其他方法,不仅效果可靠,而且省力,还不会造成或加重颈椎损伤,而且便于按摩和口对口吹气。她是医生吗?疑惑中,只见娴熟的心脏按摩开始了,然后是嘴对嘴的人工呼吸。导游看得真切,病人的丈夫更是感到庆幸,庆幸妻子遇到了生命中的救星。
“咔嚓!”一直静观的游客中有人反应过来,抓拍了这宝贵的镜头,接着,好几个手机打开了照相功能,镜头一齐对准眼前陌生的姑娘,咔嚓声不断。
躺在地上的妇女慢慢睁开眼睛,胸口的起伏渐渐变得均匀起来。
“好了!”王先生泪光盈盈地看着妻子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说着,他擦拭头上的汗,诚挚地对正凝神注意病人的姑娘说:“谢谢你!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看着患者的生命迹象趋于平稳,姑娘不经意地舒口气,明亮的眼眸带着笑意,瞅大家一眼,默默地走了。
她的背影真美,步态好轻盈,看着看着,那个长镜头的相机对准了又是“咔嚓”几声,还沉浸在惊异中没回过神的众人却傻傻的,眼见这背影从岩石旁消失。
凭着职业习惯,一直静观不语的导游又恢复了常态,凭着职业习惯激动异常地开腔了。“嗯,大家看到了吧,真是奇迹,这样的场景你见过吗?”
游客们的神经被触动,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真奇特……奇特的是……她从哪里来?”
“咦,这荒岛上……怎会有如此佳人?”
“哎,她还懂医,瞧她那大咖似的手法!”一位戴墨镜的男青年大声嚷嚷起来:“嗯,太棒了!这荒岛上还深藏美女,而且是懂医术的美女……看来哥们真不虚此行!”
墨镜男说罢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他的女朋友撅嘴道:“瞧把你美的,还不知她是人是鬼呢!这密林深处……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别是一妖精吧!”
墨镜男仍然嘻嘻笑着:“哈哈,这样的妖精多多益善,我喜欢,我真的很喜欢。”
游客还在纷纷议论,导游看着小岛深处对着扩音器即兴说:“朋友们,我没有说错吧,神秘的小岛随名不虚传,随时会带给你惊喜!”
翌日,金沙湾酒店豪华套房内,沙洲坐在电脑前,随着鼠标的点击声,屏幕显现的网文和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神秘的小岛,美丽的姑娘!”
网照清晰度不错,摄影者无疑是高手,他的抓怕非常生动。照片中的主人最吸引眼球的是她从容不迫的气质,还有那专注而清澈的眼神,尤其是有个特写镜头不知是怎样做到的,幽深的眸子亮光闪闪,把面临生命危急时的神圣和期待表达得淋漓尽致,令人过目难忘。
一时间,一幅幅照片就像放电影,在各个城市和网络能覆盖的小镇竞相传送,吸引了无数眼眸。
她在为昏迷不醒的病人做心肺复苏的按摩;她在嘴对嘴做人工呼吸;她看着众人时的面部特写;她离去时的苗条背影……
沙洲凝视着屏幕久久不动,然后仰身靠在椅背上。他感叹了,这哪是什么狐仙和僵尸啊,就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爱心姑娘。喜好探险的他将五指伸进浓密的头发里,好奇心更浓地弥漫在心头,他琢磨着:她为何独自出现在这荒岛?
就在这天下午,海岛小屋前的海伦正和阿妈晒渔网。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前的竹竿上晾起了长长的一排,小屋的周围就象一个网状世界。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个人来,两女两男,相继来到小屋前。
“你是张楠吧?”一个穿职业装的中年女子走在最前面,她笑微微的率先发话,径直走近一把握住海伦的手,“我认识你……你是张楠。”
海伦懵然地看着这女人,却听见了更使她发懵的话。
“张楠,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忘记我了。我是你的上级张经理啊,你想想!你失踪后我们到处找你,今天我就要接你回去,为你治病。”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走上前,迅速的拿出摄像机调镜头,中年女子不失时机的站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我是龙神酒业的张宝婵,我要带员工回去,龙神酒业视员工为亲人……”
一个脖子上系着丝巾的女青年打断中年女子的话,咄咄逼人地问:“噢,你说她是你的员工,有什么依据,比如工牌?社保单……还有,请问她为什么离开公司? ”
中年女子马上正色道:“对不起,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能说,我只能说……龙神酒业对员工是负责任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微笑着走近海伦,颇有气度地说:“你好!坦率地讲……你我不相识,但我很想帮助你。我是君逸制药的市场部经理,最近,我们公司推出一种新药,叫‘忆特灵’,治疗失忆很有效!听说你失去记忆了,公司愿意免费为你治疗。”
摄像机对准这个鸭舌帽男子,系丝巾的女青年看看鸭舌帽笑道:“呵,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借机炒作!”
看来这四个人虽不是一伙的,可都心怀鬼胎,在一旁冷眼相视的阿妈这时也发话了:“我说,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不管……反正我们不欢迎!”说着,拉住海伦的手。“走,我们进屋!”
海伦和阿妈正准备进屋,却听见一阵叫声从远处传来,随着叫声,一个瘦削的青年往小屋奔来,跑近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海伦,喃喃自语道:“是,是小丹!”他拿起她的一只手,急切地说:“小丹!这些天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儿?”
第五章 蒙面刺客
他是谁?她的手缩回来,眸子里漾起惊惶和排斥之光,他上前一步说:“小丹,我是哥哥!”她摇头,他惊诧莫名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接二连三发问道:“怎么了,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你怎么突然失踪?又为何出现在这荒僻的小岛?”
她一再摇头,又后退一步。
“哎哎哎,怎么回事!”打渔回来的阿龙放下渔篓挤进来,瞪着瘦个子问:“你是谁?来干什么?”说着扫一眼众人,“还有你们……来打劫啊!都给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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