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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贺  元稹

　　李贺望着西天那轮弯月出神半天，接着打了一个哈欠：“老巴，也许是这 样。不过在下还是坚持认为，恩师他是我们大唐帝国第一诤臣，他是不会毁 了自己的清誉的。也许他知情，不过也许是来自某种黑势力的胁迫…”
　　巴童迷茫地：“少爷是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吧？”
　　李贺看了一下巴童：“有可能。但愿恩师他不会就范的。”
　　巴童巴咂着嘴：“那少爷该怎麽办？”
　　李贺用拳头狠狠地砸向津桥栏杆：“一捅到底！不然我对不起被冒名顶替 的三位年兄。”
　　巴童惊呼起来：“少爷，您…您这把火不是要烧到韩恩师的屁股上？”
　　李贺激动起来：“老巴，我李长吉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看谁的脸色的？ 我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一切都是为大唐帝国而生死的！要是韩恩师不 幸被你言中，李贺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和他老人家对簿公堂的！”
　　巴童大惊失色：“少爷，您今天真是要疯了？”
　　李贺正色地：“我没有疯，在下清醒的很！”
　　巴童抱拳作揖地：“少爷，那就请您把这话收回去！”
　　李贺拔腿就走：“老巴，回客房。明天咱们就去调查这件丑闻！”
　　巴童上前拦住李贺，嬉皮笑脸地：“少爷，少爷！您呀先别激动？韩恩师 他毕竟是对咱们有恩哇？放一放吧！我听您的那些年兄们说，东都的国子监、 考院要为您们考中的学子们举行一次欢迎的清酒、芳茶宴会，看看到时候您 的韩恩师怎么对您说？然后咱们再定夺，这可以吧？啊！”
　　
　　9，元横房间，日，内。
　　元横坐在食案边，在大口地吞吃着西瓜。他将一块吃完，随手将西瓜皮仍 在食案上，接着又拿起另一块西瓜在大口地嚼吃着…
　　
　　10，元府大门外\内，日，外。
　　蔡九、杨藩你碰我撞地一路跑了过来…
　　杨藩手舞足蹈地：“大喜，大喜呀！”
　　蔡九蹦着高高：“中了，我们高中了！哈哈哈，哈哈哈。”
　　杨藩睃着蔡九：“哎呀，蔡大麻子，你撞我什么呀？”
　　蔡九用手指着杨藩：“嘿哟，杨大头！你这是什么话？是你先碰到在下的， 还想赖人？”
　　杨藩笑容可掬地：“嘿嘿嘿，小弟还不是给乐呵的？那得会就让兄弟先向 老大报喜吧？啊！”
　　蔡九奸笑着：“呵呵呵，你想的臭美？那就比比咱们谁的腿长脚力快吧？ 在下要先给老大报喜？”
　　杨藩嘟起嘴巴：“比试就比试，谁怕谁呀？”
　　蔡九狡黠地笑着：“好，那就比试！不信在下就制服不了你杨大头？一、 二、三，开跑！”
　　两人箭似地向大门冲去…
　　［特写］ 元府高大的门槛子。
　　蔡九一个鱼跃地跳了过去。
　　杨藩随后向门槛纵跳着，就在他的前脚就要落地时，后脚绊在门槛上，一 个嘴啃地，“咕咚”一声跌在青石地板上…
　　蔡九听到响声，他回眸脸上笑容蓦然凝固了。
　　杨藩跪爬在青石地板上，用手摸着脑门上的青苞呻吟有声…
　　蔡九搀扶着杨藩，欲笑又止地：“杨兄台，你怎么了？啊！”
　　杨藩在蔡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痛苦地咧着嘴：“蔡兄台，在下他娘的那 腿给撂跤了，让青石给脑门上磕了一个大苞！哎哟，哎哟，嘶—！”
　　蔡九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杨藩向前走动着…
　　杨藩嘟囔着：“真他娘的那腿倒霉？这大喜的日子，丧门神浄来来捣乱，让在下碰上这事，高兴不起来。妈的，嘶—！”
　　蔡九“噗”地笑了：“杨兄啊杨兄，我说你不中，你偏要逞能？这下让青 石磕个大苞，你美了呗！这大喜还是由在下先说给老大听吧？啊！”
　　杨藩哭丧着脸：“蔡大麻子，我他娘的都磕成这样了？你他娘的还乐呵！ 在下图什么呀，不就是想把这天大的喜事亲口告诉老大吗？啊！”
　　蔡九拍着胸脯：“成！咱老蔡成人之美，把这天大的喜讯让给你向老大说 了？谁要你杨兄弟脑门上留个大青苞哩。哈哈哈，哈哈哈。”
　　
　　11，元横房间，日，内。
　　元横将最后一块西瓜皮扔在食案上，他用汗巾抹抹嘴，擦擦手。然后打着 饱嗝站了起来，拍了一下裸露的肚皮，在屋里走动着…
　　两只喜鹊在窗外的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元横转动着眼珠，蓦地眉开眼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今天喜鹊叫喳 喳，不是福星便来就是禄星到！（他摸了一下脑门动了一下面容）嘶—！难 道老大把功名前程的事给办成了？我等高中解头了！”
　　蔡九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杨藩走了起来…
　　杨藩有气无力呼唤着：“老大，大喜！大喜哇！”
　　元横一惊：“杨兄弟，你怎么说起话来象哭似地？什么大喜！喜从何来呀？”
　　蔡九蹦着高高：“老大—！杨兄弟他是说我们高中了？”
　　元横狐疑地：“瞎说？我们肚里的那点墨水，你们又是不知道？高中什么！”
　　蔡九拍着屁股大叫：“当然是解头哇？哈哈哈，哈哈哈，不信您问杨兄弟？”
　　杨藩强装笑容：“老大，我们看了府榜。府榜上写着您是明经科解元，在 下是道举科解元，还有…（他向蔡九蹙了一下眉头）还有他蔡麻子是明法科 解头…”
　　元横拍着手跳了起来：“哇—！哇塞！老天爷保佑，我们终于有这一天了？ 谁说肚里没墨水不能中状元？老子不是凭着左道之术照样给中了？哈哈哈， 哈哈哈。（他抻着双手身体在旋转着…）”
　　蔡九也在扭着身子跳动着…
　　杨藩哭丧着脸颊。
　　食案上的西瓜皮横七竖八地乱放着…
　　元横、蔡九连着手臂在跳着舞蹈，不自觉地向食案靠近着。倏然，他们的 手臂碰向了食案。
　　食案翻倒在地上，西瓜皮满地皆是，狼藉一片…
　　杨藩身子一动踩上西瓜皮 ，趔趄了一下。一脸愠怒。
　　蔡九哈腰欲扶食案…
　　元横一拉蔡九，哑声地：“哎？他怎么啦？一脸的倒霉相，怎么高兴不起 来！”
　　蔡九哈哈大笑起来：“老大，您是不知道？我们的杨兄弟他是高兴过了头， 得了福寿苞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杨藩头上的青苞闪闪发亮。他急扯白脸地：“都是你他娘的蔡麻子兴风作 浪？让老子赚了一个大青苞！嘶—！疼死在下了。真他娘的倒霉…”
　　元横故装关心地看着杨藩：“杨兄弟，你的青疙瘩是怎么磕的呀？（他扑 哧笑了）哎哟哟，啧，都成寿桃了？”
　　杨藩呻吟着：“老大，您问问他办的是不是人事？他骗我！”
　　蔡九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老大，这天下还有这样不说理 的？手不利，怨袄袖。我们看了府榜回来，一路上抬杠，都争着要把我们高 中解头的好消息，要亲口告诉您元老大。在咱家元府大门口，在下喝着口令 一二三向大门槛冲去…（他现出委屈神色）在下第一冲过门槛，可是他…他 被门槛绊倒，跌在地上，脸上得了一个福寿苞。这能怨小弟吗？真是的…”
　　元横上前冲着杨藩一揖：“恭喜！恭喜！恭喜杨兄弟得了福寿苞！”
　　杨藩翻着眼睛：“老大，您这话怎么说？”
　　元横一拍杨藩：“我们兄弟三人现在是福寿禄三星共照，你额头上的大苞 不是好兆头吗？”
　　杨藩冷冷地：“您怎么越说让我越糊涂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蔡九做着鬼脸：“哈哈哈，哈哈哈，那福寿星头上不是也有个大苞吗？”
　　杨藩怒气冲冲地：“你少给我扯淡！”
　　元横笑吟吟地：“哎？这做梦娶媳妇的好事，我们不乐乐呵呵那成啊？要不 咱们到洛阳大酒楼里叫上他娘的十案二十案的酒席，召集来昔日的弟兄们，都 来凑个热闹？啊！”
　　杨藩愁眉不展地：“热闹什么呀？您没看到在下头上这个大苞疼的要命， 酒水我喝不下…”
　　元横、蔡九相视一笑。
　　蔡九正色地：“老大，这样吧？今天杨兄身体不适，那就先不请那些兄弟 们了？等杨兄心情好了再说。（他向元横挤眉弄眼地）我做东，咱们先到酒 馆里小酌几觥，算是我等三人先有那点乐呵意思？也算小弟今天对杨兄大不 敬，陪个不是，啊，陪个不是！”
　　杨藩嘟起嘴巴：“在下不去那地方…”
　　元横扯起杨藩手臂，嬉皮笑脸：“杨兄台，走吧，走吧！我敢保证你喝上 两觥，那头上的福寿苞就不疼了？啊！”
　　
　　12，小酒馆，夜，内。
　　元横、蔡九坐在酒案前说着什么…
　　杨藩端起一觥酒仰脖喝下，用箸子夹了一口菜吃着，“噗”地笑了…
　　元横、蔡九转身吃惊地看着他。
　　杨藩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横笑容可掬地：“老杨，你头上的福寿苞不疼了？”
　　杨藩拍着大腿：“嗨，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我们年兄得到河南府试红榜， 成为各科解元头大喜日子哇！我那点小伤算什么？再加上咱们痛饮了几觥酒， 在下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蔡九讥诮地：“那你笑什么？”
　　杨藩指着元横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横皱起了眉头：“杨藩兄，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高兴的瘫淤心头了？ 啊！”
　　蔡九笑嘻嘻地：“老大，杨兄台他这是吃了呱呱鸡屁了？”
　　杨藩笑岔了气：“哈哈哈，在下想到老大在家里猛听到咱们中举的消息， 扯起了你蔡大麻子就跳起了秧歌舞，把那食案都掀翻了，地上满是西瓜皮，就 觉得好笑死了？还有…还有老大您说的一句话…”
　　元横看着蔡九：“在下说什么了？”
　　蔡九张着眼：“您说什么来着了！哎？杨大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杨藩指指点点：“哈哈哈，老大说咱们三人是福寿禄三星共照，这话特有 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元横嬉笑地看了蔡九一眼，捅捅杨藩：“哎？杨兄，你是听出了什么弦外 之音，还是要借题发挥呀？”
　　杨藩：“岂敢！岂敢！（他拱着手）小弟是说老大这句话特有水平了，一下子说到我等兄弟心窝子里去了？（卖弄着）在下新近脑门上得了一个大寿桃，这不是福星吗？蔡兄他这副尊容，难道不是老寿星吗？还有您元老大让我们兄弟仨都有了功名前程，这不是天上的禄星下凡吗？”
　　元横抡圆巴掌照着杨藩肩头一拍：“哈哈哈，杨兄弟真有你的？亏你能想 得出这等好事？”
　　杨藩呲牙咧嘴：“老大，您不会轻点吗？您想拍死我呀！”
　　元横抱拳地：“杨藩兄，对不起，对不起！”
　　蔡九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嘿，杨兄弟，你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世上的 好处都让你占了？啊！”
　　杨藩睥睨着：“你浄会把鹅毛扇摇到屁眼上？怎么说话的！”
　　蔡九嗔眼相视，他一拍酒案：“你怎么说话的？啊！”
　　酒案急剧震动着，樽觥翻落在地上…
　　元横一拉蔡九笑着：“大麻子！今天好日子，你发那门邪火啊？真是的！ （他向杨藩使了一个眼色）”
　　杨藩抱着拳：“蔡兄啊，兄弟得罪了？嘿嘿嘿，承让！承让！”
　　蔡九用手摸了一下脸颊，狠狠地将手臂甩下：“噷噷，不是看在今儿个是 好日子，不是看在咱们都是解头、年兄的份上？在下真想大耳刮子抽你！你 信不信？”
　　元横拍拍蔡九：“算啦，算啦！杨兄弟酒后失言，都是兄弟的份上，看在 元某薄面上，这件事到此为止？啊！”
　　杨藩谄媚地：“蔡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蔡九余怒未消地瞪了杨藩一眼。
　　酒馆掌柜跑了过来嚷起来：“哎呀呀，几位爷？您们摔了小人的酒樽酒觥， 我这是小本买卖啊？”
　　蔡九操起酒瓮就要动手…
　　元横一按蔡九肩头站了起来，他将酒馆掌柜的拉到一边，看看周围哑声呵 斥地：“掌柜的，今儿个是我兄弟高中解元举头的大好日子，就到你这馆子里 来打尖，替你长脸？你就不给我等面子？啊！你说这几个破酒觥能值几个银 钱？啊！要是惹得我兄弟们火了，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店，信不信？”
　　酒馆掌柜陪着笑脸：“元大爷说的是，是是！是是！”
　　元横一搡酒馆掌柜：“还不快去把兄弟们的酒觥换上？啊！”
　　酒馆掌柜抱着拳，向后退着：“元大爷说的是，是是！是是！”
　　店小二将酒觥，酒樽恭敬地重新摆在了食案上…
　　元横阴笑着坐了下来…
　　杨藩恭维地：“老大，您真行？上去两句话就把他们给镇住了！”
　　元横无赖地：“噷噷，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让他们到洛阳桶子城去 打听打听，我元老二何人也！对待他们这些人连骗带恐吓才有效…（他向四 处看看哑声地）告诉你们，今天的酒水钱呵也免了…”
　　蔡九板着脸：“哼哼哼，要是我操着这小酒瓮上去，非让他店家开瓢不可！”
　　元横沉下脸：“胡说八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见血腥？咹！”